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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巨塔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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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1996年3月,美國聯邦調查局特工謝爾曼驅車前往亞力克站報到。

亞力克站是中央情報局的第一個「虛擬」情報站,在組織結構圖上,這個站點被標為「恐怖分子資金鍊」,隸屬於中情局反恐中心。實際上,它的工作就是追蹤一個人的活動——奧薩瑪•本•拉登。

亞力克情報站已經搜集了35卷有關本•拉登的資料,這35份卷宗描繪了一個以救世者自居的億萬富翁。他出身的家族規模龐大且極具影響力,與沙特王國的統治者關係密切。他自己也因為在阿富汗發動反對蘇聯入侵的「聖戰」而名聲大噪。

1996年8月,本•拉登在阿富汗的一個山洞裡向美國宣戰。之後的時間裡,謝爾曼獨自一人繼續對他進行調查。謝爾曼繪出了基地組織的網絡分布圖,他發現組織的很多同夥都和美國有關,他斷定這是一個以摧毀美國為宗旨的國際恐怖組織。可是,當謝爾曼想與上級討論此事時,上頭卻連個電話都不回。

無人理睬的謝爾曼,只能獨自思索那些日後每個人都會去想的問題:這個組織從何而來?它為什麼單單選擇攻擊美國?怎樣才能阻止它?

他就像是一個觀察着載玻片的實驗室技術員,那上面是一種前所未見的病毒。在顯微鏡下,基地組織的致命特性開始顯露出來。這個組織很小(當時只有93名成員),但它是更大規模的激進運動的一部分;這種運動遍及伊斯蘭世界,尤其是阿拉伯國家。

最可怕的一點是,幾乎沒有人重視它。它太怪異、太原始,也太遙遠。然而,基地組織絕非只是來自7世紀阿拉伯的古董,它已經學會了如何利用現代工具和現代思維。這並不奇怪,因為基地組織的故事,其實是不久前從美國開始的。

作者簡介

勞倫斯•賴特(Lawrence Wright),畢業於杜蘭大學,曾在埃及開羅的美國大學執教兩年。他是《紐約客》雜誌的正式撰稿人,也是紐約大學法學院法律與安全中心的會員。著有5部非虛構作品——《城市孩子,鄉村夏天》、《在新世界》、《聖人與罪人》、《回憶撒旦》,《雙胞胎》;還寫有小說《上帝的寵兒》,並與人合著了電影《全面圍攻》的劇本。他與妻子長年居住在得克薩斯州奧斯汀。2007年,他因《末日巨塔》一書獲普利策獎。

原文摘錄

使塔利班日益壯大的三股力量,以驚人的速度在阿富汗全境蔓延開來。第一是來自沙特阿拉伯與巴基斯坦的物質支持 金錢和武器。有些塔利班成員曾就讀於圖爾基王子的幕僚長艾哈邁德·巴茲卜在戰爭期間設立的職業學;因此,從一開始沙特情報部門就和這些年輕的叛亂分子有着密切的關係。 第二股力量來自阿富汗巴基斯坦邊境的另一側,是擠滿了阿富汗難民子弟的宗教學校(如艾哈邁德·巴茲卜建立的職業學校)。這些學校是亟需的教育設施,因為巴基斯坦是全世界文盲率最高的幾個國家之一,其公共學校體系連教育本國兒童都力有不逮,更不用說蘇聯入侵後逃往巴基斯坦的300萬阿富汗難民的子弟了。(伊朗境內還有300萬阿富汗難民)。這些宗教學校的資金通常由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海灣國家的慈善機構籌集,再通過當地宗教團體分發到各個學校。因此,本地原有的許多蘇菲派清真寺都被關閉,並改為傳授瓦哈比派教義的學校。自然,這些宗教學校為當地的瓦哈比派團體創造了一大批政治支持者,因為它們不僅提供免費膳宿,居然還每月發放津貼 對於許多學生的家庭來說,這是一筆至關重要的收入來源。 學校里的男孩子們成長在一個只有男性的世界之中,很長時間都不能與家人相見。祖國的傳統、習俗和知識與他們天隔地遠。他們被指為乞兒和娘娘腔,常淪為那些接觸不到女性的男人的獵物。這些學生埋頭於嚴格圍繞《古蘭經》、沙里亞律法和歌頌聖戰的學習之中,腦海中想象着一個完美的伊斯蘭世界;而與此同時,他們身邊卻充斥着無法無天、野蠻殘暴的行為。他們生活在打垮了超級大國的父親與兄長的陰影之下,渴望着為自己贏得榮譽。一旦塔利班的軍隊需要增援,白沙瓦與部族地區的宗教學校就會直接停課,學生們則坐上送他們過邊境的大巴,一邊讚美真主一邊奔赴戰場。坎大哈投降6個月之後,塔利班的戰士已達1.2萬人;再過6個月,這個數字又翻了一番。 第三股力量是鴉片。奪取坎大哈之後,塔利班立即牢牢地控制了國內鴉片生產的中心赫爾... 漢堡是德國最繁榮的城市,居民中百萬富翁的比例在歐洲都市之中高居榜首。1999年的漢堡是小資產階級和自由意志論者的堡壘。這座城市總是認為自己更具英國而非德國的特點——既高貴,又不失禮貌;既有貴族氣派,又在文化上兼收並蓄。它吸引了大批外國學生和政治難民,其中大約有20萬人是穆斯林。1992年秋天,穆罕默德·阿塔來到這座城市,報名攻讀漢堡哈堡工業大學城市規劃專業的研究生。德國的外國學生想在這裡呆多久都沒問題,他們無需支付學費,還可以到歐盟各國任意旅行。 歷史留下的傷痕很容易就能發現:它們不僅表露在舊城區重建的部分,也體現在國家法律與德國人的性格之中。新德國小心翼翼地把容忍奉為憲法中的原則,該國的政治避難政策在全世界也是最為開放的。公認的恐怖主義組織在德國可以合法地活動,募集資金和人員——但這僅限於國外的恐怖主義者,國內的可不行。策劃恐怖行動不會觸犯法律,只要恐怖襲擊發生在國外。自然,許多極端分子充分利用了這個避風港。 除了妨礙對激進群體進行調查的憲法屏障,還有德國國內的戒備之心。以前,德國曾遭受過仇外情緒、種族主義和警察濫用權力的傷害;任何可能喚起這些陰魂的行動都被視為禁忌。聯邦警察寧願把力量集中在本土的右翼分子身上,對外國的組織卻很少關注。德國害怕的是它自己,而不是別人。德國人與國內的外國激進勢力之間達成了默契:只要德國人自己不遭到襲擊,就不會有人去打擾他們。出於對本國極端主義歷史的恐懼,德國無意間成為了一種新極權主義運動的寄居地。

書評

任何看完《巨塔殺機》的人都會佩服作者的寫作勇氣和能量,在這本書里作者事無巨細地追溯了伊斯蘭激進勢力的發生與演化,同時也梳理了美國過去十多年來各種安全事務的重大失誤和弱點,兩條線索獨立分明而又互相纏繞,尤其是進入1995年後,可以看出機會是如何一步步被兩方抓住與喪失的。讀罷這本書,不僅會知道911的悲劇是如何一步步地醞釀產生的,更會加深對阿拉伯世界、中東、北非等地的衝突性事件一些背景性知識的了解。然而最讓一個完全對政治不敏感的讀者印象深刻的,還是對美國國家安全機構的諸多分析與敘述。尤其是聯邦調查局的高級特工約翰•奧尼爾會給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他曾經是美國最有可能對付基地組織的人,而最終卻死在世貿中心安全總監的職位上,他悲喜劇的一生大約也印了那句老話,再精彩的電影,也不如真實的人生。

1.

在本書的結尾人物簡介中,有兩段是這樣的:

約翰•奧尼爾(John O'Neill):生於新澤西州大西洋城,1976年7月成為聯邦調查局特工,在巴爾的摩辦事處工作。1987年4月進入聯邦調查局總部,負責調查白領犯罪。1991年被任命為芝加哥辦事處的副指揮特工;1995年回到總部,擔任反恐分布主管。1997年1月1日被任命為聯邦調查局紐約辦事處國家安全分部的主管特工。2001年8月22日從聯邦調查局辭職;次日起在世界貿易中心工作,任安全總監。在「9•11」事件中喪生,時年50歲。

拉米茲•尤素福(Ramzi Yousef):1993年世貿中心爆炸案的主謀。尤素福是哈立德•謝赫•穆罕穆德的侄子,1968年生於科威特;後來在威爾士學習電氣工程。曾制定精密計劃,企圖刺殺教皇約翰•保羅二世和克林頓總統,並同時炸毀11架美國班機。1995年最終在巴基斯坦被捕,現關押在美國監獄,刑期為終身監禁外加240天。

兩者之間重合的時間是1995年,而故事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2.

1995年2月5日,星期天,就在此前不久,奧尼剛剛由芝加哥辦事處,調到華盛頓,任聯邦調查局反恐分部的主管。剛剛開一整夜車過來,沒放行李便直接衝去了總部。星期天,除了保安就是奧尼爾,他本來應該周二正式上班。而就在當天早晨,白宮負責協調全國反恐怖行動的理查德•克拉克到辦公室查看周末的情報電文,一份報告說,在伊斯蘭堡發現兩年前(1993年)涉嫌幕後策劃世貿中心爆炸案的拉米茲•尤素福。立即把電話給聯邦調查局總部,不過根據他的經驗星期天那兒幾乎沒有人。結果還未正式上班的奧尼爾接到了這個電話。他立即打開戰略信息與行動指揮中心,開始打電話,安排「轉移」行動。所謂「轉移」行動指的是合法地綁架身在外國的嫌疑犯,其過程既複雜又費時,往往要提前幾個月準備。奧尼爾除了招集常規的特工人員外,還專調一名指紋專家和醫生,來確保是尤素福真身和他的健康問題。同時敦促美國國防部同巴基斯坦政府取得聯繫,就抓捕行動徵得對方同意。另外由於巴基斯坦不允許美國軍用飛機在其領土降落,奧尼爾立即下令把噴氣機馬上漆成民航飛機的顏色,並要求返航必須在空中加油,不得在第三國降落。同時司法部長珍尼特•雷諾和聯邦調查局局長路易斯•弗里也來到了指揮中心,通過他們的協助,聯邦調查局的權限才能延伸到美國境外,從而轉變為一個國際警察機構。奧尼爾把臨時組成的特工組送上飛往巴基斯坦的飛機後,火速對巴基斯坦境內的接應特工進行調度安排。於是,2月7日巴基斯坦時間上午9點30分,特工們摸進伊斯蘭堡的蘇卡薩旅店,敲響了16號房間的門,睡眼惺忪的尤素福剛打開門就被摁倒在地,銬上手銬。

那日在美國正是星期二,奧尼爾正式上任的頭一天,而他已經完成了一個儼然007似的華麗出場。在華盛頓,奧尼爾成了一個恐怖主義問題專家小組的成員,這個小組以克拉克為核心,成員來自中央情報局與國家安全委員會以及國防部、司法部和國務院的上層機構。

聯邦調查局向來是反恐安全小組中比較麻煩的成員,調查局的代表通常口風很緊,而且不願意幫忙,無論是否碰到了真正的犯罪案件,他們都會把一切情報當作潛在的證據來處理。在克拉克看來,聯邦調查局的官員大多既愚蠢又遲鈍,等這些人升到上層管理者的職位,他們這輩子能拿得薪水也已經到頂,一個個都數着日子只等退休了。奧尼爾也與眾不同,他會與其他機構的同僚交朋友,沒有官僚作風,擅長隨機應變,說話直言不諱,個性複雜又頗有幾分神秘感,有領袖魅力。

奧尼爾和克拉克一起,兩人為多年來在官場之爭中都得不可開交的各個情報機構建立了明確的職責分工。1995年,他們的努力促使總統發布政令,規定無論世界何處存在威脅美國人活美國利益的恐怖主義行動,聯邦調查局在調查與防範兩方面都擁有最高權威。當年4月俄克拉何馬城發生爆炸事件後,奧尼爾組建了一個獨立的國內反恐分布,並致力於重組和擴展負責國外的分支。

3.

奧尼爾膚色微黑,相貌英俊,背頭,一雙黑眼睛閃閃發光,下巴寬而圓;說起話來很粗魯,帶着一幅招來許多人模仿的新澤西口音。愛喝芝華士威士忌,加水,放一片檸檬,再來一根上好的雪茄。行為粗率,舉止鄙俗,不過指甲卻修得乾乾淨淨。身上穿的衣服總是無可挑剔,甚至講究的有點過頭,黑色的雙排扣西服、半透明的黑襪子,錚亮的便鞋簡直和芭蕾舞鞋一樣柔軟。奧尼爾出身低微,身上還帶着一絲澤西街頭的氣息,剛從大西洋城的高中畢業,就在調查局找了一份指紋錄入員的工作,並靠在聯邦調查局總部當講解員掙來的錢讀完了美國大學的本科,以及喬治•華盛頓大學法醫學碩士課程。1976年當上了調查局巴的摩爾辦事處的全職特工,1991年又被任命為芝加哥辦事處副指揮。從在芝加哥工作的時候起,各種外號就跟上了他——撒旦、黑暗王子——形容他沒完沒了地拚命工作,整夜不睡覺,而且常常讓與他共事的人心生畏懼。他的局內生涯自始至終帶有那些從底層干起的老派調查員的作風。

對那些符合他要求的年輕特工而言,奧尼爾稱得上是一位強有力的恩柱,任何下屬的困難,他都想方設法德幫助解決。然而不達他要求的人,也會得到嚴苛的對待,為了跟上奧尼爾的要求,下屬必須犧牲自己的生活,否則,就閉上嘴,不要指望跟他混。

4.

一個像美國這樣存在巨大差異的國家,聯邦調查局領導層出身的範疇卻窄得驚人,人員背景單調得令人匪夷所思,主管調查局的人多是愛爾蘭或意大利裔的天主教徒。他們對鬥爭幾十年的敵人——黑手黨——或者或許了解一些,但幾乎沒有人對伊斯蘭有切身經歷,更別說會阿拉伯語,也很少有人理解究竟是何種怨恨致使他們對世貿中心發動襲擊,並策劃其他針對美國的陰謀。他們很難相信這些離自己如此遙遠人構成了真正的威脅。

奧尼爾在聯邦調查局任職期間,恰逢犯罪活動與執法行動走向國際化,而且殺戮成性。奧尼爾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得到的贊同少的可憐。奧尼爾意識到,伊斯蘭激進分子對恐怖主義的設想更為宏大,更富戲劇性。而且他發現,操縱着一全球恐怖主義網絡的人是一個藏身在蘇丹的沙特異見者(本•拉登),而後者的夢想是摧毀美國和西方世界。擔任調查局反恐主管沒多久,奧尼爾對本•拉登的關注就上升到着迷的程度,連同事們都對他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雖然此時聯邦調查局雖然權限已經擴展至境外,但在實際操作中仍然阻礙與困難重重。為了工作的順利,奧尼爾但凡碰到進入自己領域的外國警察或情報人員,都會把他們好好找到一番,藉助相互交織的友誼、人情控制局面,總在打電話,不是給別人幫忙,就是奉承聯絡人,有超強的人脈,幾年之內,奧尼爾就成了全世界可能最廣為人知的警察。

5.

1996年6月25日,沙特阿拉伯宰赫蘭的美國霍巴塔軍營大樓發生一起災難性的爆炸性事件,7月,美國長島海岸附近便發生環球航空公司800號航班墜毀事件,這似乎是美國歷史上最為嚴重的一次恐怖主義活動,對於兩起事件的調查占用了調查局內可資利用的全部人力。

1997年1月,奧尼爾離開華盛頓,成為紐約國家安全分布的主管特工——紐約辦事處是聯邦調查局規模最大、名氣最響的外勤辦事處,這對奧尼爾來說,無疑是全面調查本•拉登的絕好機會。

中央情報局中職位與奧尼爾對應名叫邁克爾•伊朔爾,此人喜怒無常,亞力克站就是以他韓裔養子的名字命名的,亞力克站是設在中情局內主要為聯邦調查局提供信息的機構,而在此工作的科爾曼是全美國第一個為本•拉登建立檔案資料的人。為了調查上述兩起事件,中情局和調查局首次協力,這種合作關係是空前的,也有些尷尬。最專職收集本•拉登情報的是科爾曼,作為一名聯邦調查局的特工,科爾曼的使命是搜集證據,並最終證明本•拉登的罪行。但中情局的朔伊爾卻是一個急脾氣(感覺很像《瘋狂的石頭》中的黑皮),他一早就認定,對付本•拉登最好策略就是把他幹掉。只有朔伊爾和奧尼爾對關於本•拉登的消息感興趣,然而他們卻非常討厭對方——這種情緒反映了他倆代表的組織之間根深蒂固的敵對狀態。兩個機構不合,兩個頭兒還關係冷淡,科爾曼及他的情報,就這樣被夾在中間。頭兒之間爭執不休,部下們基本不敢興趣。與朔伊爾總想以野蠻手段處理掉本•拉登的想法不同,奧尼爾希望在美國逮捕並審判本•拉登,他認為自己是執法官,不是殺手。

1998年7月,中情局特工在阿塞拜疆巴庫一家餐館外綁架了兩名恐怖分子,並拷貝了一份其筆記本電腦離的資料,其中的資料有基地組織的結構圖和聖戰組織在歐洲成員的花名冊,但中情局卻拒絕把它交給聯邦調查局,在中情局看來,奧尼爾會利用信息,提出指控,甚至公開審判——這樣一來,信息就不再是秘密,而是證據、新聞,卻不再是情報,對中情局是毫無用處的東西。於是面對強勢的奧尼爾,他們把這個重要資料死死地握在自己手裡。奧尼爾怒不可遏,直接派了一名調查局特工去了阿塞拜疆,要求該國總統把原來的那台電腦交給美方,結果被拒,然後奧尼爾又說服克林頓區向阿塞拜疆總統說情。聯邦調查局最終搞到了這份名單,卻和中情局之間的結下了大梁子。

6.

1998年8月,在肯尼亞和坦桑尼亞分別發生美國大使館爆炸案,造成大量傷亡。奧尼爾急切希望控制局面,而且紐約市對本•拉登的指控已獲得批准,如果他真是幕後主謀,調查局紐約辦事處有權要求辦理此案,但調查局高層基本沒有對本•拉登有什麼認識,奧尼爾必須向自己的上級證明本•拉登是首要嫌犯。然而此時局長休假中,局內事務由總部犯罪處主任管理,他按照一開始的安排交待華盛頓辦事處監管這次調查,拒絕了紐約辦事處的請求。奧尼爾動用各種關係,甚至司法部長,反恐安全小組負責人等,最終,調查局不得不向奧尼爾讓步,但作為懲罰,奧尼爾本人不能前往肯尼爾親自監督。這次內部衝突帶來的矛盾始終沒有平復。

爆炸10天後,奧尼爾得到情報說參與爆炸案的兩人在喀土穆,且租了公寓,位置能俯瞰當地的美國大使館,奧尼爾立刻給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克拉克打電話說,想和蘇丹人合作。克拉克建議奧尼爾到華盛頓同司法部長談談。飛抵華盛頓,部長告訴奧尼爾:想和蘇丹人合作已絕無可能,再過幾個小時,美國就會對該國發動空襲,以報復東非的使館遇襲事件。在部署於紅海的美國戰艦上,發射管中的導彈已旋轉起來,進入了待發狀態。但就在這一天,白宮前實習生萊溫斯基在華盛頓大陪審團面前作證,說自己曾為美國總統口交。於是,此時美國對炸彈襲擊事件的任何軍事報復,都有可能被視為一種藉以懲罰穆斯林、轉移人們對醜聞注意力的藉口。許多阿拉伯國家的街頭都能看到這樣一條標語——不要為莫尼卡打仗——但是,由於克林頓的威信大受影響,他幾乎沒有其他的選擇。8月20日,克林頓總統批准向喀土穆發射13枚戰斧巡航導彈,作為美國針對使館爆炸事件的第一輪報復行動,目標是當地被疑為基地組織成員研製化學武器的製藥工廠,後來發現,其實根本弄錯了,但也因為此機會,兩名爆炸案犯就此逃走,從此蹤影全無,奧尼爾失去了逮捕基地組織內部人員的黃金機會。

7.

1999年2月,中情局接到線報,稱本•拉登和一幫阿聯酋王室的放鷹狩獵者正在坎大哈南部的沙漠中宿營。這個謎報來自其中一名阿聯酋王子。朔伊爾在偵察照片上能清楚看到營地,但他卻找不到本•拉登規模較小的宿營地。雖然對於本•拉登出入王室營地的情況,朔伊爾都能第一時間準確的制,但他卻不能採取任何行動。朔伊爾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幹勁十足、要求極嚴,他建議立即發動巡航導彈襲擊,但遭到軍方拒絕,因為導彈襲擊可能會致使300人喪生,而且附近一座清真寺也被炸毀。這些婆婆媽媽的顧慮讓朔伊爾怒不可遏。於是,他直接去找國家安全委員會克拉克,企圖通過五角大樓下令。但湊巧的是,克拉克剛從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回來,拿到一筆價值80億美元的戰鬥機銷售合同,另外想到和阿聯酋王室的私交,再想到導彈過去阿聯酋王子們橫屍遍野,他當然拒絕了朔伊爾的要求。何況,中情局並不能保證本•拉登在營地之中。朔伊爾狂怒,大發脾氣,甚至遷怒於亞歷克站一位資歷更高的聯邦調查局主管,為此事,調查局局長憤然致電中情局局長,旋即,朔伊爾被解除亞歷克站站長職務,從此,朔伊爾便只能是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地空等着中情局下殺人的決心。

朔伊爾一撤,死盯住本•拉登的就是奧尼爾了。雖然他生活中有致命的弱點,但至少他工作上有責任感,還足夠聰明。然而,現實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8.

奧尼爾的工作成績有目共睹,但強硬的性格也使他樹敵很多,工作中也留給自己的敵人不少口實。

1998年3月,本•拉登接待了記者約翰•米勒和美國廣播公司(ABC)的新聞採訪,採訪之中,米勒問到了在馬尼拉被捕的瓦利汗:「美國當局認為他替你工作,從你這裡接受資金,並在馬尼拉設立訓練營……」本•拉登溫和地回答說:瓦利汗「是一位親密的朋友……至於你說他為我工作,我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我們全都參與了。」這一問一答後來出現在了電視轉播中,搞得聯邦調查局怒不可遏,因為瓦利汗被美國人逮捕一事本應嚴格保密,但有人把這消息透露給了米勒,而且竟然在電視裡直接問了本•拉登!調查局的人知道,奧尼爾和ABC新聞調查製片人克里斯托弗•艾沙姆是好朋友,經常一起喝酒,雖然艾沙姆和米勒都說奧尼爾不是自己的消息來源,還主動表示願意為此接受測謊儀的測試,而聯邦調查局也壓住了火兒,沒有追究下去,但奧尼爾和記者談話口無遮攔的說話從此卻揮之不去,成了他名譽的污點。

在亞力克站特工科爾曼眼裡,公眾場合的奧尼爾與私下的奧尼爾之間有一種空缺。在華而不實的西裝和修得亮閃閃的手指甲地下,隱藏着一個出身貧寒而並不富有的人。奧尼爾的這幅外表靠政府的工資根本維持不起。奧尼爾又是傲慢無禮且咄咄逼人,但他也很焦慮,沒有安全感,常常要尋求安慰,還欠下了一屁股債。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事業有多麼岌岌可危,他的私人生活多麼支離破碎,而他的靈魂又有多麼動盪不安。他在情緒上無比依賴大家的尊重,又在生活中極為慷慨地幫助別人,渴望被人注意,得到關愛。

奧尼爾的辦公室位於紐約聯邦廣場26號15層的東北角,從一扇窗可以遠眺克萊斯勒大廈和帝國大廈,另一扇窗則能看到布魯克林橋。他讓自己這間辦公室成了聯邦調查局獨一無二的地方。他把政府配發的監獄製造的辦公家具統統掃地出門,然後搬進一張淡紫色的長沙發。火紅色的桃心木咖啡桌上放着一本寫鬱金香的書——《令男人瘋狂的花朵》,屋子裡擺滿了各種植物和時令鮮花。他有兩台電話,一台是調查局配發的破爛古董機,一台是自己用的高速個人電腦。這裡沒有常見的家庭照片,而是裝點着一幅幅法國印象派繪畫。

調查局沒幾個人知道奧尼爾在新澤西有一位妻子和兩個孩子,沒有離婚,卻分居多年。1991年,奧尼爾到芝加哥不久遇到瓦萊麗•詹姆斯,一位時裝銷售主管,離異,自己帶着兩個孩子,身材高挑,很漂亮,有一雙讓奧尼爾無法抗拒的眼睛,還有一幅好嗓音,在酒吧偶遇,兩人一直聊了個通宵,到次日早晨5點。

奧尼爾追求瓦萊麗的時候,在華盛頓還有女朋友,叫瑪麗•琳恩,在五角大樓聯邦信用聯盟工作。對瓦萊麗和瑪麗,奧尼爾都是同一套:等最後幾條法律細節談好,便結束一場婚姻,同她在一起。到華盛頓不久,奧尼爾又認識了另外一個時髦的金髮女郎——愛娜•迪巴蒂斯塔,從事國防行業,她已開始就知道奧尼爾是結了婚的,但並沒有發現他還有別的女人。在華盛頓,奧尼爾常常會上半夜配瑪麗,其餘的時間和安娜一起度過。與此同時,他還與芝加哥的瓦萊麗維持着關係。三個女人都以為奧尼爾會娶自己為妻。與此同時,奧尼爾還迷上了司法部一位容貌美麗、大權在握的女性,不過人家已經結婚——這讓奧尼爾無限沮喪。

在這齣一人多角的情感戲中,奧尼爾的工作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掩護,他總能以執行機密任務為由,一連好幾天蹤影全無。在他的性格中,也有想從承擔義務的情感關係中尋求安慰的一面,這在和瓦萊麗的關係中最明顯。奧尼爾遷居紐約,瓦萊麗一同前往,奧尼爾也非常喜歡瓦萊麗兩個成年的孩子,瓦萊麗當上祖母后,在需要時,奧尼爾還會呆在家裡照看嬰兒,生活幸福溫馨得叫人羨慕。可這並不是奧尼爾的常態。通常的情況是,奧尼爾和每個女人在一起過的都是不同的生活,他讓自己的社交圈子相互獨立,每個圈子對應着他不同的女友,而每位女友知道他不同的喜好,瓦萊里以為爵士樂是他的最愛,而在安娜身邊,他聽的則是安德烈•波伽利。瑪麗則讓他看起了歌劇。而到了假期,他會回到西澤西的家中探望父母,還要去看妻子和孩子。雖然這裡的生活他極少向人提及。奧尼爾生命中的女人們都覺得他不可信任,因此,他所尋求的那種無條件的愛與忠誠,她們也就不可能給。由於自己欲罷不能的欺騙習慣,奧尼爾始終孤身一人。

這支離破碎疲於應付的私生活給奧尼爾帶來了大麻煩,他把自己的掌上電腦拉在了揚基體育館,而那裡面全市世界各地警方聯絡人的信息。雖然很幸運後來被找到了,但不久他又把手機給忘在了出租車上。更為要命的是,1999年夏天,他和瓦萊麗開車去澤西海岸,途中自己的私車壞了,而正巧奧尼爾的調查局用車就停在附近的一個局外秘密地點,於是他就去換了車,沒有理會調查局禁止因私人事由使用公務車的規定。原本沒人發現此事,關鍵是奧尼爾還大意地讓瓦萊麗用了那裡的衛生間,於是他的違紀行為就被告發了。因此而受的經濟處罰讓奧尼爾幾乎無法承受,關鍵他還愛表現,平時付錢的事大方得很,加上同時交幾個女友,自然開銷巨大,幫奧尼爾計稅的一個特工注意到其信用卡的欠債巨大,而任何欠下這麼多債務的人,通常都會被視為安全隱患而受到嚴密注意。

9.

成功度過千禧年後,奧尼爾和克拉克多次會面,創立了名為「千年行動後總結」的戰略計劃,通過各種措施明確要加強反恐意識和行動,但任何變革都不足以克服千禧年之後遍布華盛頓的官僚主義怠惰氣氛。而也就是此期間,基地組織在全力策劃「飛機行動」。1999年底,幾位具體執行的核心承認飛抵吉隆坡,這其中有911駕機者米達爾和哈茲米,還有另一行動的執行者哈拉德。這是基地組織一個計劃兩起行動的兩個獨立小組成員的唯一一次會面。

國家安全局通過電話監聽,聽到了與會者的名字,但並沒有搜索數據庫,更沒有進一步追查此事。同時,中情局已經掌握了米達爾和哈茲米兩個名字,並且知道他們是基地成員,還對其行蹤有大概的知情。中情局請求馬來西亞方面對吉隆坡的會議進行了監控。2000年1月5日,會議在一套僻靜公寓中進行,公寓主人蘇法特是曾與聖戰組織頭目扎瓦希里合作培育炭疽桿菌的馬來西亞商人。沒有了朔伊爾的亞力克站鋒芒不再,警覺意識也大失,由於沒有對會議進行竊聽,也就錯過了發現基地組織密謀的機會,而這個密謀就是日後「科爾」軍艦爆炸案和911襲擊。就是會議當天,一位亞力克站的調查局特工請求中情局批准向調查局通報兩個情況:一是馬來西亞會議,一是近期可能有一名或多名恐怖分子前往美國。但很快他被告知——這不是聯邦調查局的事!一個星期後,這位特工繼續請求中情局向調查局傳遞信息提供便利,但始終沒有收到回復,那以後,他也便忘了那回事。

馬來西亞秘密情報部門的特別分布用相機拍下了十來個進入公寓套間和去網吧上網的基地組織成員,1月8日便通告中情局駐泰國負責人,稱參加過會議的三個人——米達爾、哈茲米和哈拉德——即將飛往曼谷。哈拉德將在曼谷見面自己的同夥,一起商議炸彈襲擊細節。但,中情局沒有警告任何特工對三人進行跟蹤,也沒有通知國務院將米達爾的名字列入恐怖分子監控名單,如果那樣,其入境將被截住,或者被密切監控。

2000年1月15日,哈茲米和米達爾一同飛抵洛杉磯,但中情局卻只注意到了哈茲米,因為恐怖分子名單上只有他,而他們並沒有查閱乘客名單,於是中情局只知道至少一名已知基地組織人員身在美國,但既沒有通知聯邦調查局,也沒有通知國務院。對於中情局沒有通告這一行為有種種原因可能,他們或許擔心聯邦調查局知道後,自身喪失在國內行動的法律權威,他們或許想把哈茲米這樣的人發展過來,因為他們始終沒有得到過來自基地組織內部的情報;但最有可能的是,中情局當時已被淹沒在鋪天蓋地的威脅和警告中,而情報分析師們大多是資歷淺、年紀輕的人在擔任。他們缺乏敏銳的判斷,還壓力大得難以想象。這種情況下的工作效率可想而知。然而可悲的是,對於已在美國境內的哈茲米和米達爾,中情局是唯一了解其身份,並從吉隆坡、曼谷,再跟蹤洛杉磯的政府機構。此時距911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而且聯邦調查局具有對這倆人調查的一切權限,但中情局卻對自己所知的情況藏得滴水沒漏。

就這此時,聯邦調查局紐約辦事處主管退休了,奧尼爾很想接任此職,但此時調查局考察中有兩個人選,奧尼爾之外,是波士頓辦事處主管莫恩,後者經驗豐富。奧尼爾不僅樹敵較多,關鍵是一向完美無瑕的工作記錄,也因為上次私用公車而蒙上陰影,於是,這次紐約主管職位落在了莫恩肩上。更鬱悶的是,幾個月後,奧尼爾去奧蘭多開一個退休前人員必須參加的會議,他根本沒打算退休,也不得不去參加這個惱人的會,他瓦萊麗也順道就近過來,想着一起過周末。會議中奧尼爾接到一個傳呼,出去回電話,幾分鐘後回到會議室,公文包不翼而飛,而其他特工已經休會吃午飯去了。奧尼爾馬上報警,並告知莫恩,同時承認包內有一些機密電郵和敏感文件。幾個小時後,公文包被找到了,除了有點值錢的鋼筆、打火機和雪茄剪不見了之外,文件完好無缺,而且指紋分析很快得出結論,文件沒有被動過。不過這一事件無疑成為很多看奧尼爾不順眼的同僚們的絕好口實。

10.

1995年2月「轉移」尤素福時的一件軼事後來成為調查局特工經常說起的段子,當時他們逮捕着尤素福乘一架直升機前往在紐約的都會懲戒中心,飛機沿着哈得孫河飛行時,特警隊成員取下了綁在尤素福眼上的眼罩,尤素福過了大約一分鐘才看清東西,這時候直升機正從市貿中心旁邊果果,特警隊的人捅了他一下,說:「你瞧,大樓還立着呢」尤素福說:「要是我們的錢再多一點,這樓就不會是立着的了。」也由此世貿中心屹立不倒,成為紐約反恐聯合行動組——由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紐約市警察局、港區管理局以及其他多加地區與聯邦機構組成——成功的標誌。2000年9月反恐聯合行動組選在世貿中心著名的「世界之窗」宴會廳慶祝成立20周年。

歡樂的氣氛還沒過去,10月停泊在也門亞丁港口的美國海軍「科爾」艦就發生了劇烈爆炸。幾個小時後,莫恩致電總部要求此事交付紐約辦事處調查,他希望讓奧尼爾去做現場指揮。但總部婉言拒絕了這個要求,結果莫恩直接向局長陳情,最終搞定此事。不過派奧尼爾去這件事引起的爭議卻沒有消失。

奧尼爾沒在意這些,他欣喜若狂,這將是他破獲基地組織犯罪集團的絕佳機會,也是他挽救個人事業的最後一搏。在亞丁的工作並不順利,尤其是同美國駐也門大使博丁之間的合作並不愉快,這名女大使性格中的強硬和直率不輸於奧尼爾,且她致力於把亞丁發展為美國的盟友,而且維持和改善兩國間微妙的關係,她付出了極大的努力。而奧尼爾帶着大批特工的到來,無疑會擔擾她的外交工作。不出意外,在調查過程中,倆人的關係不斷惡化,以至於奧尼爾的上司莫恩也不得不飛到了也門。直到10月末,也門逮捕了基地組織的攝影師庫索,從此人口中,奧尼爾團隊獲知哈拉德這個人,等於是獲得了「科爾」軍艦爆炸案和基地組織的一條聯繫。調查組成員立刻向中情局詢問哈立德的信息,以及基地組織是否有可能在曼谷一帶舉行過會議。中情局就此沒有答覆。中情局隱瞞了哈立德和馬來西亞會議的信息,也就使「科爾」軍艦一事遲遲懸而難決。

感恩節前,奧尼爾回到美國,瓦萊麗•詹姆斯見面已經:他足足瘦了25磅,奧尼爾說感覺自己是在一個人打這場反恐戰爭,得不到政府的任何支持,還擔心,自己一離開,也門方面的調查邊鬆懈下來。而事實也就是他擔心的那樣。奧尼爾2001年1月打算重返也門,博丁拒絕了他的申請。而此時,調查局方面從中情局要不來任何關於哈立德和馬來西亞會議的線索,即便他們知道有那事,卻搞不到更詳細的資料。因此,他們也就不知道和哈立德密切相關連的,是目前已經身在美國的米達爾和哈茲米。如若知道這點,調查局特工便有權對嫌犯進行跟蹤、竊聽其住所、截獲其通訊、拷貝其電腦、調查其聯絡人——至少有可能阻止911的發生。

11.

2001年新總統布什上任,上任伊始,恐怖主義顯然不是新政府急於處理的要務。克拉克曾向新的國家安全顧問賴斯介紹了本•拉登及其組織對美國的威脅,但賴斯好像從未聽說過基地組織。並降了克拉克的級,這樣有事克拉克就不用直接找賴斯了。同時也建議克拉克留意自己的繼任者。克拉克想到了奧尼爾,可接到這個工作邀請的奧尼爾,正因政府對恐怖主義的混亂反應而感到絕望,另外對於個人事業,他其實心儀的是聯邦調查局副局長或者紐約辦事處主管。但公文包失竊事件很可能阻斷了他在調查局內的任何晉升機會。所以幾件事交織在一起,奧尼爾遲遲也沒下決斷。

就在此期間,中情局派駐調查局的一名特工威爾希爾正在調查米達爾和哈立德的關係,因為調查局的信息,他知道哈立德是「科爾」軍艦爆炸案的主謀,而他同時直到哈茲米就在美國,而哈茲米、米達爾與哈立德同行。他請求將這一信息告訴調查局,未得到中情局的答覆。後來又過了一陣,6月份,威爾希爾向直到聯邦調查局已掌握的情況,於是他交給調查局華盛頓總部的一位分析師看三張馬來西亞會議的監控照片,並說讓幾位專案組特工看看。他沒說照片的來由,只是說照片上有一位是哈立德。但多方分散占據的信息碎片始終沒有機會拼合在一起,信息始終沒有全面共享,錯過了了解情況最關鍵的一次機會。以至於在此期間,米達爾得以回到也門,再去了趟沙特阿拉伯,並於7月4日再次回到美國紐約,而且安然無事,因為他的名字始終沒上監控名單。面對無法打開的僵局,聯邦調查局採取了主動而機變的方式回應,他們想出各種辦法,耗費數百萬美元、數千小時的人力,通過衛星竊聽,試圖獲取有效信息。只可惜為時已晚。

12.

不久,2001年7月5日,克拉克召集眾多國內機構代表包括聯邦航空管理局、移民規劃局、海岸警衛隊、聯邦調查局和特共處,通告各方最近要高度戒備,恐有大事發生。而也就是同一天,奧尼爾抵達西班牙,他受西班牙警察基金會之邀做講演。奧尼爾攜瓦萊里一起去的,他打算乘機休息幾天,因為公文包丟失、私用公務車、信用卡高額透支等事在局內外傳得沸沸揚揚,搞得他壓力甚大。去西班牙之前,他見了一架地產公司老闆,而這家地產公司剛剛接手世貿中心的管理工作,打算挖奧尼爾來做世貿中心的安全總監。也正是這幾日,奧尼爾已干滿20年的特工生涯,可以拿到全額退休金,於是在西班牙他決定辭職不干,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沮喪,這也等於放棄自己的所有夢想——抓住本•拉登。而就在奧尼爾在西班牙作出決定退休時,基地組織的兩位核心成員也在西班牙商議着911的最後細節。

事實上公文包等事件後,奧尼爾始終壓力很大,就在2001年春天,他重新投身天主教,每天早上去參加彌撒,開始閱讀一些祈禱指南,甚至有日在隨意翻書時抽泣起來,讓瓦萊里大吃一驚,可見奧尼爾內心掙扎之強烈,直到8月9日,《紐約時報》刊出來關於奧尼爾公文包丟失一事的報道,他的情緒才略有緩和。奧尼爾就是這樣一個諸多缺陷的人物,但他的堅強與熱切在調查局之中無人能及;除了他,沒有人能要求中情局交出其隱瞞的點滴信息,或是在全國範圍內發起本可以阻止911事件的拉網行動。調查局是個膽怯的官僚機構,向來憎惡強有力的人。奧尼爾對基地組織的諸多看法是正確的,但他動輒樹敵的性格毀了這些,同他對立的人沒幾個願意相信他的,他們毀掉了一個本可能扭轉局面的人。沒有奧尼爾的紐約辦事處,更是失誤連連。

回到紐約,他決定到世貿中心工作,8月23日第一天上班。一些朋友還祝賀他說:最起碼你現在很安全,這地方兒他們已經炸過了。奧尼爾則說,他們還會再試的,不把這兩座大廈弄到他們不會罷休。然而無論如何,離開聯邦調查局,奧尼爾一下子輕鬆起來,他告訴安娜,他終於有能力結婚了。還跟瓦萊麗一起參加了朋友的婚禮,並對人說,準備給瓦萊麗買枚戒指,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故意讓瓦萊麗聽見。

13.

2001年9月10日星期一晚上,奧尼爾約一個朋友兼同事到自己位於34樓的辦公室談世貿中心的安全問題,兩人還先在更高層的「世界之窗」餐廳喝了一杯,後又吃飯,又聊天,直到凌晨4點才回。瓦萊麗自然沒有好臉色,第二天奧尼爾請求她的原諒並主動送她去工作,然後自己則直接駛向了世貿中心。當天上午,一架噴氣機徑直撞向了世貿北塔,92層出現了一個冒火的大洞。奧尼爾當時已經下到了第一層,忙着把世貿樓內託兒所的孩子們領到安全地帶。當時一切還沒有亂,大家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奧尼爾還給瓦萊麗打了報平安的電話。隨後,他返回世貿樓里。很快,另一架飛機精準地撞向了南塔,不一會兒,第三架飛機撞進了五角大樓。

直到悲劇發生後,一切證據才得以拼合,然而特工們只能在震驚、悲痛和恥辱中收拾情緒。十天後,救援人員在瓦礫堆中找到了奧尼爾的屍體。而奧尼爾的葬禮則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災難,他的妻子兩個孩子、瓦萊麗和她的兩個孩子、安娜等第一次見到對方,所有的秘密子下子都揭開了。同時,奧尼爾也終於得到了救贖。

15.

去看原書,其中更有大量大量的細節描述,豐富異常,看得非常過癮。雖然可能看後還是無法真正理解伊斯蘭的精神世界,但你至少可以對於他們何以同西方世界如此對立有所了解,對於可能避免的悲劇何以最終終於發生有所反思。悲劇在真實歷史中的一步步發生,說明魔鬼在細節中;而歷史在賴特筆下的一步步還原,則說明上帝在細節中。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