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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惜辰(公元1924年—公元1958年),南通人,現代梅庵派琴家。初隨陳心園學琴,後師從徐立孫

個人簡介

原名錫辰,朱惜辰1924年4月17日生於南通富貴巷一號的一個布商家庭。他出生之時,在父親朱永清的苦心經營下,家境逐漸寬裕。他有一兄一妹,與他各差四歲[1]。朱惜辰繼承了徐立孫的琴風。其《搔首問天》有青出於藍之說。徐立孫曾謂:「朱惜辰得余真傳,蓋吾派之理想傳人。 朱惜辰為人內向,從不輕易在人前顯己之技,受到同門的敬佩。《梅庵琴韻》CD中,收錄了朱惜辰的琴曲《秋江夜泊》、《搔首問天》、《挾仙遊》、《風雷引》[2]

1928—1934年,朱惜辰就讀於南通中學實驗小學,然後進入南通中學初中部學習,其間曾病休十個月。同學中,邵大蘇的長子邵更世(元復)家傳琴學,引發了他對琴的最初興趣。1937年夏,日軍戰火燒到南通,他一度避難於石港親戚家中。回到淪陷中的南通城後,他開始向邵更世學習古琴指法,略得梗概。

1938年11月,朱惜辰避難於上海租界。當時很多外地的學校因日軍侵擾紛紛遷往上海繼續教學,他就從次年2月起先後就讀於在上海的南通中學、太倉師範的初中部和揚州中學高中部。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爆發,日軍進入租界,朱惜辰再度失學,只得返回南通家中閒居,直到次年3月起就讀於設在南通三星鎮的海門中學,才得以繼續學業。這年7月畢業後,他覺得原名「錫辰」毫無意義,遂取讀音相同以及「愛惜光陰」之意,改名為「惜辰」。也就在這年閒居的最後一個月里,朱惜辰找到了陳心園,請求學琴。陳心園見他態度誠懇、意志堅定,就盡心傳授。不久他中學畢業,索性居於家專心學琴。經過一年多的練習揣摩,他已經掌握了梅庵派的十首大小琴曲,陳心園說他「在演奏技巧上能表達梅庵派之風格韻味」。其間,朱惜辰曾於1943年春一度任職於偽清鄉政治工作團海門分團,但很快離開。

1943年秋,朱惜辰赴南京就讀於偽國立中央大學文史系。這一期間給他影響最大的是幾位不拘小節、風度翩然的教授,尤其是當時任教於中大的名作家紀果庵。他讀了紀果庵的著作,頓時嚮往起文藝上取得成就而不理世事、既不愁生計又受人尊敬的超然生活來。等到第二年初,他看到日本大勢已衰,汪偽政府就要垮台,擔心南京受到轟炸,又想到有幾個教授學歷並不高,而是靠自學成功的,自己也不妨走這條路,也許能成為學者,於是在3月就輟學回家了。他的大學生涯差不多只有半年。

從此時起到1947年初,朱惜辰度過了他一生中最長、也是最快樂的閒居時光。在這將近三年的時間裡,他整日在家,閉門讀書、彈琴。他開始研究《莊子》,發展到開始閱讀佛經,一年後便逐漸確定了佛教信仰,並暗自立志,待約略涉獵人生數年(如結婚成家),至中年後當出家修行。因為陳心園兼業中醫,他在學習古琴之餘對中醫也有了興趣,常買些醫書自己研習。在家人、布店店員的眼裡,他難得與人交談,不苟言笑,偶爾出門到庭中,也總是踱着方步若有所思,半夜裡卻每每彈琴不休,是個與正常人不大相同的怪人。

這樣「遊手好閒」終究是不成體統的。1947年2月,朱惜辰的哥哥朱惟辰派他去上海,負責一個新添設的營業場所的記賬工作。這年年底,徐立孫遷居上海,次年二月出任東南中學教員。經過陳心園的書信引薦,朱惜辰得以直接從徐立孫學琴。他在原有的基礎上得到徐立孫的整理指導,琴藝大進。其間,朱惜辰還得到了多位前輩的傳授與指點。他嘗從衛仲樂學琴,學費以「小黃魚」(金條)結算。當時邵沖世住在衛仲樂家附近,白天邵沖世去上班,家中無人,朱惜辰就去她家專心練琴,下午再去衛家。此外,他還在查阜西、張子謙處抄錄《瀟湘水雲》及《漁歌》譜,並在凝神靜聽查阜西的演奏後自行試彈體會。徐立孫大為嘉許,認為他穎悟過人。

這已經是內戰達到高潮的時刻了。亂世之中生意不好做,交通也陷於停頓。1949年初,朱惜辰家在上海的業務結束,但在經過了解放軍渡江、上海被攻占之後,直到年底他才回到已經解放了的南通。作為一個不甚了解政治、受舊教育培養起來的人,忽然身處新社會,要學習和適應的事物實在太多了,但更急切的是,此時他的家境已經不再富裕,他也不能再繼續做閒居的二東家、記賬的「剝削者」,他需要一份工作謀生。

1950年3月,朱惜辰經人介紹,到如東縣岔河小學任教;這年秋季又調任於苴鎮德耀小學。次年10月,他被調到如東縣初中任教並學習,並於1952年夏在揚州蘇北區中學教師思想改造委員會學習兩個月。10月,他又任教於如東縣馬塘初中,這一次時間較長,直到四年後任教於如東縣中。當時語文分為《漢語》、《文學》兩科,他教高中《文學》;現留存下來的他的備課筆記字體端秀,據同事回憶說:「教高中《文學》的徐祥玲、陳邦彥、朱惜辰三位字最好。」從事文教工作之餘,朱惜辰常在假日回到南通,與徐立孫、陳心園等師友相聚。有一年秋季,他在家中擺滿了菊花,請徐立孫、陳心園、劉嵩樵等人前來吃蟹、賞菊、彈琴,縱情為歡。他在琴藝上表現出來的天分得到了徐立孫的充分器重。徐立孫甚至說:「就是因為我徒弟彈得比我好,所以我更要天天練!」

1953年,《幽蘭》打譜還在醞釀中時,徐立孫在給查阜西的信中推薦朱惜辰也參與到打譜中來。他後來還說:「朱惜辰已經得到了我的真傳,是梅庵派的理想傳人。他彈的《搔首問天》已勝過我了。」可見他是在有意識的培養朱惜辰,寄予了極高的期望。

朱惜辰為人內向,從不誇飾人前。曾從吳宗漢學琴的陸甸坤與他相識有年,卻直到1956年在他家中看到琴,始知他善於此道。如果有人請他奏琴,必經固請,才勉強彈一支短曲應付。這種很容易被人誤解成傲慢的個性,其實是基於他精神世界的純粹與自持。他的琴藝之所以超凡出眾,很大程度上就在於他的每一次奏琴,都是精神世界一次全身心的抒發與交流。陸甸坤回憶說:「朱彈琴時有一堪稱怪異的現象,便是會不自然而然地如同睡眠後的打鼾,且鼾聲頗高。估計此君當時由於神已溶入琴音中,而確實是如同處於睡眠狀態下而使然也。」這完全是物我兩忘的自然反應。

在經歷了「鎮反」、「三反」、「五反」、「思想改造」、「肅反」等一系列運動之後,朱惜辰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壓力。但除了第一次求職曾在偽清鄉政治工作團服務三個月這微不足道的經歷,他實在別無任何污點;檢討思想認識,與大多數人也並無特別不同。他還是喜歡閉門彈琴,還是像過去一樣少言寡語,不輕易與人交流自己的想法。學校里要他擔任語文教研組組長,他不願意,雖經說服還是同意了,但對領導布置的事情總不是很盡心。

1957年夏,整風、「反右」開始了。第二年上半年,如東縣各中學利用課餘時間開展向黨交心運動。所謂交心運動,是「整風鳴放的邏輯繼續」,口頭上講不記賬,實際上是改換形式,讓大家暴露深層思想,為進一步開展批判尋找靶子。接着,全縣中學教師又利用暑期集中到掘港,開展「拔白旗」運動,對思想、社會關係和家庭出身「有問題」的教職工進行「幫助」。鬥爭雖不像「反右」那樣急風驟雨,但也相當激烈。朱惜辰有幸沒被劃為「右派」,但他重視彈琴超過教學任務、不注意與同事交流思想,成為學校領導與同事批評的重點。上綱上線是難免的,「彈琴是對現實不滿」,就意味着有「變天思想」。他接受不了。也許他認為領導對他的定性已經無法改變,也許這時他想起了他最崇拜的屈原,以及他最愛彈的描寫屈原內心世界的《搔首問天》,這天晚上,他悄悄離開宿舍,身縛石塊,自沉於學校旁邊的土山池中。這一年,他三十五歲。他在留下的紙條中控訴:「這是主觀主義造成的!」

朱惜辰是抗戰後、建國初徐立孫最為重要的弟子,他學琴的十六年已經展露了驚人的才華和無窮的潛力,他的過早去世是梅庵派的重大損失。徐立孫在震驚與痛惜之餘,只能用「他相信天上有極樂世界。他覺得這樣是去了極樂世界」來寬慰自己與弟子。更令人惋惜的是,經徐立孫的輾轉推薦,時在天津的中央音樂學院已聘朱惜辰前往任教,調令已抵達學校,只是未及交付他本人。就在這交與不交之間,他的個人命運發生了不可挽回的逆轉。

顧梅羹《〈廣陵散古指法考釋〉後記》,朱惜辰也參與了《廣陵散》打譜,並在1956年之前已經初步打出。但可惜他打譜的《廣陵散》譜,至今沒有被發現。所幸的是,朱惜辰在1956年夏與陳心園應民族音樂研究所之徵,在上海人民廣播電台錄製了琴曲《風雷引》、《秋江夜泊》、《搔首問天》、《挾仙遊》,多少能讓後人欣賞其琴藝之一隅,《風雷引》尤其贏得了極高的評價。查阜西曾記述:「先是呂驥謂余,朱惜辰所奏《風雷引》錄音,為1956年所錄諸曲之最……」就在朱惜辰辭世約兩月的1958年12月8日,根據他演奏的《風雷引》改編而成的合奏曲參與了國內第一次古琴電視廣播。查阜西將他演奏的《風雷引》和《搗衣》(按朱並未錄此曲,疑為徐立孫演奏)兩首琴曲與管平湖吳景略和自己的演奏曲目在《中國古代音樂名作講稿》中予以推介。2006年香港雨果唱片公司出版《梅庵琴韻》激光唱片,收入了他演奏的這四首琴曲,在唱片序文中,成公亮評價說:「他的彈奏技法嫻熟、得心應手,氣韻生動,其音樂如行雲流水,對琴曲的把握有一種藝術大家的風度,令人讚嘆。」

朱惜辰所御琴為朱致遠斫,名「一天秋」。他去世後,妻子顧畹華將琴長期借給邵磐世使用。「文革」後,為劉嵩樵所得,今存合肥劉赤城處。[3]

參考資料

  1. 梅庵琴人傳·朱惜辰(1924—1958). blog.sina.com.cn. 2009-12-08 [2019-04-06]. 
  2. 朱惜辰(當代古琴大師個人簡介). www.yueqiquan.com. [2019-04-06]. 
  3. 梅庵琴人傳·朱惜辰,新浪博客. [2014-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