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花開(秦風)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杜鵑花開》是中國當代作家秦風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杜鵑花開
我不是特別喜愛花花草草的人。然,自從聽了李曉鈡講述的與杜鵑花開有關的地質故事之後,便沒來由的喜歡上了有着鮮活生命力的花花草草,尤其情有獨鐘的愛上了紅似火的杜鵑花。
曉鈡說:「歷史不可還原,只能靠近。」
我有意繞開他那富有哲理的開場白。「是靠近那些一年一度盛開的杜鵑花嗎?」我問到。
他說:「是的,努力靠近那些盛開的杜鵑花,才能欣賞到杜鵑花的英姿和芬芳。」
「有些事情註定一開始就意味着不朽。」對於曉鈡未開口冒出的這句悲情色彩濃厚的話語,我一時難以理解。只好催促他不要再買關子,快快講述與杜鵑花開有關的故事......
上世紀六十年代初,陝西境內1︰20萬區調地質填圖已經結束,秦嶺區調工作開始推移到甘肅境內的西秦嶺地區。這裡接近青藏高原東南邊緣,山勢高大陡峻,山峰海拔4000米以上,就是陝西境內的秦嶺主峰太白山與之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1967年初春,文化大革命正在轟轟烈烈開展。陝西區調隊27分隊來到甘肅南部,在禮縣、宕昌、武都、舟曲一帶開展地質工作,計劃拿下武都幅1︰20萬區測填圖任務。
當西秦嶺大山中杜鵑花盛開的時候,第二區測小組的數名同志,在分隊技術負責李世和帶領下,冒着濛濛細雨來到舟曲縣雷鼓山下的岩坪公社,準備翻越雷鼓山完成「舟曲武都關—宕昌新城」地質剖面任務。
雷鼓山聳立在舟曲、宕昌兩縣之間,海拔4150米,似一道接天屏障。從山腳到山巔,氣溫、植被皆呈垂直分帶。晴天遠遠望去,山頂光禿禿、白生生的,酷似一面置於群山之上的大鼓。「雷鼓山」名字由此而來。
秋雨淅淅瀝瀝地下着,已經是第四天仍然沒有要放晴的跡象。李世和鎖着眉頭,透過近視鏡片望着遠處雲霧瀰漫的山巒,焦急之中又平添幾分不安。他深知,地質剖面可是武都幅1︰20萬區測填圖的關鍵,通過橫穿整個圖幅,獲取足夠多的地質資料,為全面開展圖幅工作打下堅實基礎。可眼下路線將要從這座險惡的山峰穿過,爬上去絕對沒問題,但那邊能否下去呢?他心中沒底。此時,他將目光盯在嚮導的臉。嚮導也是一臉的茫然:「那裡也許根本就沒路,萬一山谷里起了霧就為翻越帶來極大的困難。」李世和明白52公里曲線距離的地質剖面,要求13天完成,時間太緊張,想到這裡,這位33歲、1.85米高的魁梧漢子,心裡沉甸甸的感到了肩上擔子的沉重。
他轉身回到屋裡,又一次攤開了地形圖。分析比較着,頭腦飛快旋轉着,確定最佳剖面路線。「從圖上看,」他手指着,用鉛筆劃出了路線,招呼同樣心急火燎的其他地質隊員圍攏過來說到:「眼前這條路線似乎比較理想,40來里路連工作帶翻山越嶺,一天趕到鴨子灘林場應該沒問題,比起那座9天才翻過去的大山來看,可謂是小打小鬧了。」儘管如此,不知為什麼,李世和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心慌慌的難受。停了一會,他取出鋼筆攤開了筆記本寫下了要進行的工作……
好在李世和覺得不踏實的第二天,雨霽,碧空如洗。李世和於晨曦中有了些許輕鬆。心中默默的祝福上蒼一直晴好,助他們完成任務。九個身負行裝的地質隊員沿着亂石嶙峋的山谷向遠處那面白色的「大鼓」慢慢蠕動。
走在前面的叫謝傳佳,他敦實、黎黑、動作敏捷,是一個快樂活潑的廣西人。此刻他身背物探儀器,頭戴耳機,如同掃雷的工兵在前面開路。李世和與馬潤華提着地質錘,夾着記錄本在溝兩側敲敲打打,觀察記錄着。
那年馬潤華28歲,三年前,他揣着北京大學地質系的畢業證書,告別了年邁的父母,隻身來到大西北的深山野嶺,開始了他的事業和追求。另外兩名隊員一個叫薛志斌,一個叫朱永林,它們各背着一個大背包,和四位運送行李並負責帶路的老鄉一起走着。
坡越來越陡,路越來越難走。正午的時候,他們才走了不到十里路。大家卻是又累又渴,於是停下來休息吃點乾糧,乾涸的溝里滴水未有,無奈只好抿着嘴唇伸着脖子往下硬咽。李世和拿出一包白糖分給大家,馬潤華找到了幾棵野蔥就餐。大家稍事休息後繼續趕路,按照計劃今天一定要翻過這道梁,趕到鴨子灘林場。
下午4點左右,他們接近了頂峰。李世和與馬潤華看到山谷的西側有「露頭」,就沿着西邊山坡邊走邊觀察。忽然,馬潤華驚喜地叫起來:「嘿!化石!」李世和連忙跑過來,在裸露的一塊灰色岩石中,若隱若現地嵌着一個如針眼大小的白點。地質知識相當豐富的李世和明白,這個「白點」並非尋常。過去地質界一般認為西秦嶺只有早二疊世地層,這塊晚二疊世化石的發現,將首次證明在西秦嶺上、下二疊統之間並無沉積間斷,從而說明普遍影響我國南方的「東吳運動」並沒有波及到秦嶺地區。這對研究秦嶺地區的地質發展史和指導進一步找礦都有着非同小可的意義。
這一發現使李世和、馬潤華等都沉醉在喜悅和興奮之中,他們忘卻了路途的艱險,忘卻了寶貴的時間在匆匆流逝,忘記了孩子臉式的高山氣候……
等李世和、馬潤華等工作完畢得暇四顧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此時此刻的天空早已失去了他們出發時的平和、溫柔,濃濃烏雲被強大的風驅趕着,正從四面八方滾滾湧來,瞬間黑雲壓頂,風雨滿樓。順山谷里霎時冷風四起,雲飛霧渡,穿着背心短褲的他們,連忙取出背了一天的棉衣。正待他們換衣服時,豆大的雨點裹着風挾着塵竟迫不及待地砸了下來。
將近下午五點的時候,天色竟然暗了下來。與風雨搏鬥中,他們終於攀上了那面碩大的「大鼓」。此刻,老天仿佛故意作難他們似的,雨越下越大,天地間一片風雨交加,一片遮天蔽日的混沌。然而更讓他們驚愕的是,當他們準備越雷鼓山而下時,大家不由怔住了:地形圖上所顯示的緩坡成了斷崖絕壁—圖紙與實地不符!面對這樣的突變情況,容不得過多的思考,他們只有順着斷崖玩命而下。這時他們渾身上下已經濕透,禦寒的棉衣倒成了沉重的負擔。就在這樣的困境中,李世和仍從容蹲在一塊背雨的岩石下,迅速作完這裡的地質剖面紀錄。
走過一片亂石灘,他們鑽進了杜鵑林。誰也無心顧暇依然蒼翠勁拔的杜鵑叢林,無心欣賞正在盛開的杜鵑花。這種海拔4000米高山的代表植物,枝杈縱橫,盤結纏繞。時不時的拉着這些地質隊員,像有無限的心思,想對這些不速之客訴說。「面對難得一見的漫山遍野的杜鵑叢林,難得一見的杜鵑花海,如此壯觀,難以想象的美麗景色。」朱永林一邊走着,一邊想到:「有機會他一定要帶領他的女朋友來看這盛開的杜鵑花。雙雙融入杜鵑花海中,那該是何等幸福的事情啊!」他順勢摘取一朵鮮艷無比的杜鵑花裝入地質包。想以此為榮講給他的女朋友聽。
當小朱久久沉醉在那片杜鵑花海而不能自拔的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氣溫驟然下降。饑寒交加,大家渾身抖成一團,幾乎邁不開步子。兩位背行李的老鄉支持不住哀怨起來。繼續前進是不可能了,準備在此宿營。大家卸下行李,忙着開始砍柴架火。火柴用去了大半,柴太濕火點不着。馬潤華從背包里找出一卷麻紙,老薛拿出一瓶煤油,老鄉又把兩個背筐架了上去,火焰終於騰了起來。
雨還在下着,好不容易生着的火焰有被打滅的危險。「一定要保護住火!」李世合反覆叮嚀大夥。大家七手八腳又忙起來,有的打開行李抽出油布,有的輪起砍刀伐倒樹木,一頂小小的帳篷很快落成了。當在外面捆縛油布的馬潤華走進帳蓬時,他已經被凍得失去知覺。大家連忙將他擁到火堆旁,一位老鄉把他偎在懷裡,為他蓋上一條麻布口袋。
山風一直吼着。不知什麼時候雨漸漸變成鵝毛大雪,轉眼間遠近的山巒穿上了一層厚厚的素裝。「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要在我的家鄉,我的女朋友該是怎樣的歡呼雀躍啊!」面對這樣的峻境朱永林絲毫沒有半點沮喪,反而無限深情的喃喃自語到。他的女朋友此時此刻在幹什麼呢?會想他嗎?他卻十二分的想念她,恨不能生出雙翅。飛到她身邊,或者帶上她來到這雪的世界裡,與他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他知道她是那樣的熱愛雪,喜歡雪。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厚厚的雪正困擾着她的男朋友。雪的潔白危險正一步步的向他的男朋友逼近。
經過一夜的煎熬,天邊終於泛起了白光。雪依然下着。越過皚皚雪線可以看到,下面不遠處有片大森林。
經過一夜的苦鬥,九個人體內的熱量已經喪失殆盡。他們程度不同地出現高山反應:頭痛、氣短、兩腿發軟無力。
「天亮後該怎麼辦?「一個顫抖的聲音詢問李世和。
「是不是先派兩個身體好的人下去報信。」
「天亮就下山,把行李留在這裡。」
「對,天亮就下山!」
大家幾乎異口同聲,一個生與死的選擇就這樣三言兩語通過了。
李世和作為帶隊領導,他有責任將同志們安全帶下山去,他應當起到主心骨的作用,可是他此時已十分虛弱,深感力不從心。依然十分吃力地主持了短暫的、然而是他最後一次生與死的選擇會議。
「我帶路」,總是走在前面的謝傳佳披起一塊油布,趟着一尺多厚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率先向下走去。這時李世和吃力地背起自己的行李。馬潤華驚詫地問:李工,你背行李幹啥?」李世和勉強笑了笑:「背在身上暖和一些」。說完拿起地質錘搖搖晃晃跟上來。
雪地上留下一片零亂的痕跡,不緊不慢的風扯着雪帳輕輕從上面罩過,很快雪覆蓋了那裡的一切……
攀過一處陡崖,穿過杜鵑林,他們進入一片500米寬的草灘地。齊腰深的水裡浮着一個個草垛,一尺高的草上積着一尺厚的雪。行走時,只能高高地抬起腿來,將草垛踩在水裡,然後再抬起腿來踩下另一個。水寒刺骨,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和勇氣。李世和漸漸支持不住了,他摔倒在水裡。又掙扎着爬起來,沒走幾步又倒下……,馬潤華連忙趕過來:「李工,快把行李放下!地質錘也放下!」李世和喘息着,用微弱的聲音說:「裡面,有,資料」。行李從他身上滑落下來。
馬潤華用力將李世和扶起來:「李工你感覺怎樣?」
「頭痛……身上,有些冷。」
「你扶着我的肩膀,咱們一起走.」
可是沒走幾步,兩個人一起摔倒。一米、兩米……他們一次次從地上爬起來拚命向前挪着。馬潤華感到李世和扶在自己肩上的雙手越抓越緊,漸漸地整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馬潤華大口喘息着拼着吃奶的勁兒,向前走了十多米,兩腿一軟倒在雪地里。「這樣不行……李工……,你在這裡等着,我把前面的人叫回來背你。」李世和微微搖了搖頭。拉着馬潤華的手久久不放鬆。馬潤華靠近李世和的身邊。只見李世和側臥在雪地里,一雙丟失了眼鏡片的眼睛平靜地望着四周,一隻手拉着另一隻手上脫落了一半的手套。有氣無力的說到:「我對不起大家,考慮問題不周。不能把同志們安全地帶領出去,這是我的失職啊。」馬潤華鼻子一酸,眼淚涌了出來。他勸李世和不要多想,保住體力,相信大家一定能戰勝眼前的困難的。
可是馬潤華沒走多遠,也摔倒在一面陡坡下,頓時昏了過去。
走在前面的幾位同志,處境也很艱難。腹部痛了一夜的薛志斌掙扎着走出草地後,一頭栽倒在一條小河溝里失去了知覺。不知在水裡泡了多長時間,冷水將他激醒,他用盡全力爬出河溝,依靠在一棵小松樹下。他心裡明白自己已經很危險了,可是張着嘴卻發不出聲來,顫抖着手拿起掛在胸前的塑料哨子,沒想到剛一噙住,就被失去了知覺的牙齒「咔」的一聲咬成了碎片!
謝傳佳與兩位老鄉進入森林區以後,發現後面的同志沒跟上來,便站住大聲呼喊,可是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沒有任何回音。謝傳佳心裡一急,驀地眼前一片迷濛,接着說什麼也看不清了。「後面的同志一定非常危險」,謝傳佳緊緊抓住老鄉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咱們不能在這裡等,必須趕快下去報信!」
冒着大雨,謝傳佳緊緊跟在老鄉身後,踩着嶙峋的亂石,鑽過一人高的茅草,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往下跑。9點鐘左右,他們混身濕透,臉色蒼白地站在了鴨子灘林場鄧橋伐木隊民工宿舍的門口……
林場工人冒着雨雪向山上衝去。他們找到的第一個人是披着毯子,抱着資料夾,搖搖晃晃向下走着的馬潤華。他從雪地里甦醒過來以後,扔掉了背在身上的乾糧袋,循着前面人的腳印,咬着牙一步一步走了下來。當林場工人上前扶住他時,他已精神恍惚,極度虛弱。向山上指了指,吃力地說:「李工,我們的領導,在上面,快去救……」
在一個山坡的下面,營救的人們發現了奄奄一息的薛志斌。他依然靠着那棵小松樹,脖子下面懸着那隻咬碎的哨子,半張的口吐着白沫。聽到有人呼喚,老薛緩緩睜開眼睛,伸出一個手指向後指着,隨即又昏迷過去。
在這危急關頭,林場工人李正錄連忙脫下棉衣給老薛換上,然後胸口貼着胸口將這位冰冷發硬、素昧平生的人緊緊摟在懷裡。長期在山裡作業的李正錄知道,這樣做是有生命危險的!但是它同樣知道,這是眼下救人最好的辦法!殊不知當晚李正錄因救地質隊員發病,險些喪命。
繼續向上尋找的人們,在一個斜坡下發現了李世和。他半臥半坐在雪地里,飄零的雪花淺淺地積在他的頭上、臉上和身上,微微張開的嘴似乎在呼喚什麼,一雙睜着的眼睛好象在盼望、在期待……人們奔上前去想扶他站起來,可是他已經冰冷僵硬了。這位年僅33歲的地質隊員在這荒山野嶺的風雪之中,永遠地停下了跋涉的腳步。在他的人生旅途中悄然劃了一個句號。他身後不遠處的雪地里,屹立着裝滿地質資料的行李、地質錘和一隻手套。
隨後,人們在距林場僅400米的草叢中找到了朱永林小伙子的遺體。他匍伏着,雙手扒在地上,嘴角淌着殷紅的血,在他身旁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人們熟悉的地質包和一頂白色的太陽帽。當人們打開那個地質包時,淚水不禁奪眶而出,下山時李世和交給他的十九塊岩石標本以及圖件、照片、記錄本一件未少。
多好的小伙子!臨死都沒有放棄自己的責任。平日,他總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為了在甘南工作方便,他竟悄悄學習藏文。可惜啊,這位年僅21歲的小伙子,年底就要結婚了。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永遠留在了雷鼓山上。地質包中那一束杜鵑花依然燦爛奪目。漫山遍野盛開的杜鵑花卻永遠留在了他那美好的記憶中。
四口不曾油漆的白木棺材從山間的小路上緩緩抬過。沒有鮮花,沒有鼓樂,沒有哭天喊地的悲慟。兩名地質隊員:李世和、朱永林和兩位背運行李的民工:談尚福德、楊元朝。宛如每年盛開的杜鵑花,悄然消融在雷鼓山的懷抱里......
當我再一次聆聽新時期地質工作者曾經擁有的一段真實而感人的故事後,我一次又一次的潸然淚下......
在一次次的扼腕嘆息中,明白了地質工作是國民經濟的先行工作的具體含義--意味着必須以艱苦奮鬥為榮;在一次次的悲痛欲絕中,明白了地質工作者是新時期的游擊隊員的內涵--意味着犧牲獻出寶貴的生命。
永遠難忘那樣的悲壯故事的第二年,當雷鼓山上杜鵑花再度盛開的時候,陝西地礦局區調隊的又一個區調小組在李世和等人倒下的雷鼓山又搭起了帳篷......
時間的遠遠流逝可將堅硬無比的花崗岩風化為泥土,留在人們心底的記憶不僅難以隨時間的消失「風化」掉,還會歷久彌新。
半個世紀之後,當人們重提那段往事時,那些兩鬢已經掛霜的地質隊員們無不滿含深情地說到:「我們曾不止一次的翻越秦嶺,不止一次的走近雷鼓山,不止一次的面對杜鵑花開,然而,無論那一次,都沒有50前的那一次翻越秦嶺的沉重,走進雷鼓山的震撼,杜鵑花開的慘烈。絕對忘不了!那場景太悲壯、遭遇太悽慘、事跡太感人了......」
如今雷鼓山已經成為甘肅省最大的金礦開採地。當一輛輛礦車從這裡滿載而出的時候,當富起來的人們為了甜蜜的生活開懷歡笑的時候,當那滿山遍野的杜鵑花走進千家萬戶裝點人們美好生活的時候,親愛的朋友們,可曾知道那個發生在雷鼓山杜鵑花開里的地質科學調查的可歌可泣故事,可曾記得那個戴着近視眼鏡的大個子李世和,以及那位摯愛杜鵑花如生命的朱永林…… [1]
作者簡介
武國柱,筆名秦風。中國國土資源作協全委會委員,陝西省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