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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棣花鎮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夢中的棣花鎮中國當代作家喬山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夢中的棣花鎮

去年七月份,去商洛金絲大峽谷自駕游歸來途中,突然看見高速路一個出口指示牌上寫着「棣花鎮」三個字,這不是號稱「鬼才」賈平凹老師的故鄉嗎?當時特想去一覽究竟,無奈天色已晚,只得抱憾而歸。後來有好多次,棣花鎮以各種形式出現在我的夢境裡。

機緣巧合,今年6月底,我再次來到了商洛。為了彌補心中的缺憾,我們決定第一站就去棣花鎮,用楊凌示範區文聯主席、作協主席、著名作家賀緒林老師的話來說,「咱們去沾沾老賈的才氣。」

棣花鎮,早年因盛產棣棠花而得名,又因棣花驛和唐代大詩人白居易三過棣花曾留有"遙聞旅宿夢兄弟,應為郵亭名棣華"的名句而聞名。商於古道從鎮中穿街而過,是宋金割據時期的歷史活見證。當今因文壇「鬼才」賈平凹先生出生此地而名聲鵲起,成為國家4A級旅遊景點。

但在賈平凹的筆下,棣花鎮卻是一個由十六個小隊組成的大隊。「它裝在一個山的盆盆里,盆一半是河,一半是塬,村莊分散,卻極規律,組成三二三隊形,河邊的一片呈帶狀,東是東街村,西是西街村,中是正街,一條街道又向兩邊延伸,西可通雷家坡,東可通石板溝,出現一個弓形,而長坪公路就從塬上通過,正好是弓上弦……」

如今先生筆下的景物大部分都在,卻已被龐大的仿古建築和整齊乾淨的民俗村所替代。 由賈平凹書寫的「宋金邊城」四個金字懸掛在景區大門上方,大門兩側粘貼着一副寬大的對聯,「萬古商山遙望宋金邊城,千畝荷塘輝映棣花秀苑」,看橫額「歡度佳節」的內容,這幅對聯應該是過春節時貼上去的。

步入大門,左側是模擬的宋金橋。大橋之上,西風獵獵,高大勇猛,威風凜凜,形態逼真,一手叉腰,一手持長矛的宋朝將士堅守在自己的邊界線上;對面卻是身材矮小,曲腰弓背,賊眉鼠眼,雙手拄着長矛,時不時地偷窺大宋將士的金國武士,滑稽而可笑,其愛憎之分明溢於言表。

商於古道棣花文化旅遊區簡介云:棣花文化旅遊區是商於古道文化景區的重要板塊之一。按照修舊如舊的原則,運用現代建築藝術,還原保持原始的村落建築風貌,着力建設展現商於古道文化、平凹文學藝術、鄉村休閒旅遊為一體的文化旅遊景區。它以「兩街(宋金街、清風街)、一館(平凹文學館)、一荷塘(千畝荷塘)和西部花都」為主打項目,恢復了棣花古驛、法性寺、魁星樓、戲樓、娘娘廟等歷史文化景觀。唯有二郎廟是陝西現存的唯一金代建築。它修建於金大安三年(公元1211年),距今已有790多年的歷史。

相傳金國侵略南宋到龍駒寨後,遇到這裡的南宋將士奮力抵抗,久戰不分勝負,當朝宰相秦檜力主求和,便割商給金。金國為了立標誌界,按照喇嘛寺的造型,融合漢人的建築風格,於棣花鎮東街建「二郎廟」,成為宋金的「三八線」;街道東面一律是宋人、宋物、宋代建築,街西門市卻是金人、金物、金建築,街中有一道清晰的宋金國界線,一條街擁有兩個朝代,兩朝相隔僅一步之遙。遊人一腳踩着宋代,一腳踏着金國,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出了和議廳左拐,遠遠地就看到一座石拱橋,上書「宋金橋」三個大字。這難道是宋金時期的遺物?走近一看卻是仿照歷史記載新建的大石橋,心中難免有點惆悵。

穿過宋金橋,便到了宋金街。仿古一條街店鋪林立,商賈雲集,地方小吃,麵食小炒,古玩字畫,手工布藝,酒肆茶館,遊人門可羅雀,生意清淡蕭條,想必因疫情所致。

走進街口幾步,右邊出現一條「之」字形台階,台階旁青磚牆上懸掛着兩塊木匾,上書「平凹老宅」和「賈平凹文學館」。

身有殘疾的賀緒林老師坐在輪椅上,早早在台階下等候我們。我們連同輪椅一起,抬着賀老師來到台階之上。這是一個漂亮而標準的四合院,院子外面的場院很寬闊,猶如農業社時期的打麥場。古色古香,青磚灰瓦的農家小門樓在院子的左側,緊挨門樓右側是一磚到頂的三間青磚到頂人字梁大房;房檐牆壁上,是一幅極具厚重感的古銅色雕壁畫:一把藤椅,一張書桌,一盞檯燈,賈平凹先生坐在藤椅上,一手夾香煙,一手執犀筆,在書桌前書寫出一部又一部的輝煌巨著。先生的等身著作占據了牆面的百分之九十。站立在這醒目壯觀的形象牆下面,突然覺得自己非常渺小,渺小得須低頭在地縫用放大鏡細細探尋也不一定能找見。這是一面偉大的著作牆,展現了賈先生不同時期的代表作,令人震撼和仰慕。

我懷着朝聖般的心情,虔誠地步入「賈平凹文學館」大院。院子的三面分別是賈平凹文學館、書畫館和影音館。每個門旁都有對聯。文學館的門旁:「布衣傲青雲,文章高白雪」;書畫館門旁 「紙上揮毫顯山水,畫中潑墨見真情」;影音館則是「音樂傳美名, 影視記滄桑」。這些對聯淺顯易懂,概括了賈先生出身平民,卻不甘平庸,勤奮創作,寫出了大量的經典文學作品,為社會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也為我們這些文學愛好者樹立了良好的榜樣。

文學館一側的小房門則是春聯:「千層錦繡迎登歲,萬多祥雲照我家」,橫額「春風淑景」。門口的書桌上擺放了賈先生大量的文學作品,隨手翻開扉頁,每本書上竟然都有賈平凹老師的親筆簽名。心中暗自一驚,這麼多書,如真是賈老師親筆所簽,這得多少時間呀? 心中一時犯了嘀咕,竟有些懷疑,本想買一兩本留個紀念,突然就沒了興趣。

最讓我心靈震撼的,是賈先生的文學館。館內擺放着老師不同時期的經典之作和各種介紹,崇敬之情油然而生,膜拜得恨不能現場來個五體投地。心想,這麼多的作品全部用手寫,一般人還不把手指頭磨斷?賈老師不愧是中國文壇的「鬼才」,不但手指頭安然無恙,在著書立說之餘還拿起了畫筆,寫上了毛筆字,而且在書畫界取得了令人瞻目的成績,一時間洛陽紙貴,一字難求,這可不是常人能比擬的。我深切地感受到,先生不愧是一個博學厚養內斂的人、一個多才多藝多產的人,一個不愧為當代文壇號稱「鬼才」的人!

就在我順着玻璃展示櫃迷戀地觀看時,一抬頭,賈先生手持如椽之筆,赫然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差點驚叫起來!仔細看,原來是老師的等身蠟像。心中不由得讚嘆:這個創意好,既見到了賈先生,又滿足了我們這些普通人與名人合影留念的虛榮心。儘管如此,我還是怯步不敢上前,生怕先生迎頭斷喝: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合影?終了沒敢上前,只是遠遠地看了幾眼。心中卻想:喬山人,你有本事就和真人合個影,和蠟像照相算什麼好漢!

按照指示牌,出了文學館的後門,「平凹老宅」呈現在面前。看來,這才是蛟龍騰飛的地方。

賈平凹的家是一個古樸而厚重的宅子。門樓是斜的,就連門扇、門檻也向右斜約三十度左右;大門兩側的石鼓門墩雕刻花紋清晰,圖案優美,裝飾考究,栩栩如生。過年時貼的春聯還在,「福照家門萬事興,喜居寶地千年旺」,透射出農家小院喜氣洋洋的景象。邁進高高的門檻,迎面卻是具有北方風味的重門,木料本色清漆打底,造型高貴,紋飾華麗。院內三面都是一磚到頂的大房,門窗上面均有鏤空的雕飾,看起來典雅、古樸而大方。左右兩邊對立着結構相同的兩座廂房,左面的明顯略小於右面,應該是廚房;右面木門兩側的木板上刻着文辭典雅,用語準確的對聯: 「筆耕不輟文學路,流光溢彩追夢人」。這是對先生文學人生的高度概括和總結。他不但是一個非常勤奮的人,而且是一個高產作家,在平常的日子裡,始終如一地堅守着文學之夢,最終,成就了理想,成就了未來,成為一個人人敬慕的大作家。在這個 「平凹之家」里,展示的主要是先生在不同時期與家人、朋友一起的生活照、文章精彩選段及老師的書法繪畫作品。一副「故土情深」畫作幾乎占據了整個山牆,先生身穿風衣走在故鄉棣花這片熱土上,憂鬱而充滿深情的眸子裡,透射出一個遊子對家鄉的牽掛與感恩。是故鄉這塊熱土養育了他,並厚贈予他源源不斷的創作素材,他的文學臍帶至今無法與故鄉割斷,他以一顆赤之之心熱愛着故鄉。畫作兩側的對聯總結了他的文學之路:「心似平湖家山風物皆融書,眼如凹鏡世態人生全聚來」,可惜的是,自己學識淺薄,竟然不識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心中難免遺憾。

上房房頂中央二龍戲珠的燒製品栩栩如生,有種騰雲駕霧的氣勢,這也是院子中地勢最高的正房,與兩側廂房、門樓一起圍成一個四合院,有着明清時代鮮明的建築風格,對稱、封閉而嚴謹。

這是供奉先人的香房,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和先生父母的遺像供奉其間。中堂卻不是關中人家懸掛的先人案,而是賈先生自己書寫的四個大字:「潔行修善」, 「尊親守本乃至德要道,光前裕後賴孝子賢孫」對聯懸掛兩邊,倒有一番風範。右邊卻是一副「先師孔子行教像」,先生自己書寫的對聯,左聯是古詩:「樂意相關禽對語,生香不斷樹交花」,右聯是蘇東坡的名句:「 滄海何嘗斷地脈,朱涯從此破天荒」。由此可對賈先生尊親守德、尊師重教略見一斑。

走出賈先生家的大門,突然就看見在大門的左前方,那塊著名的丑石凸顯眼前,遽然和我夢中看見的丑石相差無幾!剛才進大門時竟然沒有發現它的存在!丑石後面立着的牌子也和夢中的一樣,只是沒有青年在那兒吆喝着賣先生的字畫(見拙作《初見賈平凹》)。其實這塊石頭一點都不醜,扁平狀,呈橢圓形,有點像麻石。這是一塊渾然天成的大石頭,上面有彎彎曲曲的圖案,似山水,又像各色人物隱入其中。這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隕石」?又或是魁星樓上的魁星之筆一不小心點出的「商山文曲星」之石?當初世人眼中的丑石,如今成了眾星捧月的明星之石。再次拜讀了木牌上《丑石》這篇托物言志的美文,感受與以前截然不同。最後竟大着膽子,坐到了丑石之上,期冀沾沾丑石之文氣。心中反轉又一想,賈先生知道我坐在了他的丑石上,不知有何感想?

 丑石对面的砖墙上,一个大大的红箭头带着四个红漆大字:“刘高兴家”。好奇心使我们沿箭头所指,穿过一条窄小的土路,路尽头是绿树掩映的断崖,刘高兴家的房顶几乎与道路平行,感觉使劲一跳,都可以跳到房上去。从后面看,房子是建在土墙上,这或许是为了保持初色而没有翻修。房顶同样竖着“刘高兴家”四个大字,已经被风雨侵蚀得变了本色。
沿台阶下去,院子的侧面、正面几乎全是刘高兴和名人的合影及他的书法作品。

這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房屋破舊,青磚鋪就地面,翠綠的葡萄架遮住了院子的天空,一串串珍珠葡萄綴滿枝頭;院子左面低矮的房屋應該是廚房,廚房對面沒有建房,院牆上掛滿了劉高興各時期的照片和書法作品。對着大門的是大敞開的平房,中間的柱子前掛着作家孫見喜題寫的「快樂齋」三個大字,開間正中中央的大書案上凌亂地擺放着寫好的和正在寫的字。書案後面卻坐着兩個老頭在聊天,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精瘦老頭在比劃着什麼,我心想,這位應該就是劉高興吧?見我們進來,那位戴眼鏡的老頭吆喝了起來: 「到棣花古鎮,沒見劉高興等於白來」, 「平凹筆下的閏土……」

「你就是劉高興?」我好奇地問。

「是啊,如假包換。」老頭樂呵呵地回答。

「不是蠟人?」我開起了玩笑。

「凡胎肉身,哈哈哈……」劉高興開懷大笑,「寫不過賈平凹,說不過劉高興,還沒有人能說過我,差點你贏了。」

劉高興身後的牆上,懸掛着賈平凹的書法作品,其中「哥倆好」最醒目,位於正中央,劉高興的書法作品和與家人的一些舊照片陪襯在兩邊。

「到了劉高興家,帶本《高興》留個紀念呀。」劉高興從書案上拿起賈平凹的小說《高興》,與其說是在招呼大家,還不如說是在招徠生意。

「這書剛發行那年就買了,家裡有。」我擋住劉高興遞過來的書。

「那書上沒有我的簽名呀。」劉高興的小眼睛放射着精光。

「簽名能改變小說的內容嗎?」我反詰道。

「改變不了。」劉高興明顯地有點失落。

「可以合影嗎?」同伴看見劉高興有點不高興,就轉移了話題。

「可以啊!」劉高興瞬間多雲轉晴,喜笑顏開,「照一張十元。」

「照相還要錢?」我們很驚訝。

「那當然了,照一次對我的皮膚傷害一次,每天來這麼多人,還不把我照壞了。」劉高興辯解道,「只有收費才能控制數量,才能保護我自己。」

「niania,怪不得說『寫不過賈平凹,說不過劉高興』,原來這都是真的呀!」我不免對劉高興刮目相看。

「如果買書,合影免費。」劉高興繼續做着廣告。

兩位同伴與其合影,劉高興笑眯眯地納入二十大洋。

臨走時,剛才合影的同伴終了還是買了本《高興》,劉高興手執毛筆為其簽名並加蓋印章。

“五十块。”刘高兴收款。

「書價不到三十,你怎麼要五十塊?」我大吃一驚。

「我簽名了呀。」劉高興很認真地說,「只要我簽名,這本書立馬就增值了。」

「切,簽個名還要二十多塊?」這回輪到我們不高興了,「剛才說了買書免費合影,我們之前已經給了二十元,再給三十正好五十元。」我插言道。

「年輕人,帳不是這麼算的。」劉高興從眼鏡的上方盯着我們說,「買書是免費照相呀,剛才已經打開書合影了,沒要錢呀;剛開始的二十元是你們在沒買書的情況下發生的,這是兩筆賬,不能混啊!」

「你也算是名人了,思想境界咋就比我們普通人還要低呢?」我有點小氣憤。

「我算啥名人?再說了,我又不是真的劉高興,只是文學創作原型而已。」劉高興得意地說,而我們似乎也聽明白了點什麼。

「算了算了,來趟不容易,五十塊錢買個紀念沒什麼。」買書的同伴息事寧人。

離開劉高興家,我們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

「其實,這事很正常。」聽了我們的敘述,賀緒林老師笑着說:「劉高興就是棣花鎮的活景觀,一個六十多歲的農民,沒有退休金,也不是貧困戶,就靠名人效應和自己能說會諞,給遊客帶來高興賺點活泛錢而已。他當了四十年農民,進城送煤球收破爛打工也不忘初心,堅持練字寫作,就憑這一點,咱們就應該向他學習。」

賀老師的一番話,使我們憤憤不平的心情瞬間平和了。

還沒來得及去清風街、千畝荷塘、二郎廟和魁星樓等地,天色卻已晚,一絲遺憾漫上了心頭。不過也好,這又為下次再探平凹故居埋下了濃墨重彩的一個伏筆,猶如一篇設了懸念的美文,給我們留下了無限美好的遐思與嚮往。[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