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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增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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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增祥(1846-1931)清代官員、文學家。原名樊嘉、又名樊增,字嘉父,別字樊山,號雲門,晚號天琴老人,湖北省恩施市六角亭西正街梓潼巷人。光緒進士,歷任渭南知縣、陝西布政使、護理兩江總督。辛亥革命爆發,避居滬上。袁世凱執政時,官參政院參政。曾師事張之洞、李慈銘,為同光派的重要詩人,詩作艷俗,有"樊美人"之稱,又擅駢文,死後遺詩三萬餘首,並著有上百萬言的駢文,是我國近代文學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高產詩人。著有《樊山全集》。
人物簡介
樊增祥(1846年至1931年)字嘉父,號雲門,別字樊山、天琴,別署天琴居士、武威樊嘉等,晚年自署天琴老人,湖北省恩施縣六角亭西正街梓潼巷人。生於清宣宗道光二十六年,卒於民國二十年,年八十六歲。天性聰穎,美姿容,工為文章。游京師,為李慈銘所稱。光緒三年(公元1877年)進士,改庶吉士。散館後,歷陝西宜川、渭南等縣知事,累官至陝西布政使、江寧布政使、護理兩江總督;北京國民政府參政院參政。清末民初著名晚唐詩派代表詩人、文學家、藏書家、書法家。[2] 入民國,寓北京,文酒過從。增祥工於詩,好為艷體,其《前後彩雲》二曲,尤有名,死後,遺詩多至三萬餘首,其判牘亦佳,文墨吏奉為圭臬。著有樊山全集,傳於世。
性喜藏書,早年家貧,無書可讀,自中舉人之後,與藏書家繆荃孫多書信來往。又結識了張之洞,方開始肆力購書與藏書,歷時30餘年,倫明稱"所藏多為舊抄宋元人詩集,蓋《永樂大典》輯佚原本,法梧門舊藏也"。還收藏有李慈銘晚年日記手稿數冊。藏書樓名"樊園",藏書20餘萬卷,書畫、碑帖之屬,10餘巨簏,齊白石在西安曾觀其所藏朱耷、金農、羅聘、徐渭、石濤諸名家畫幅多幅,並深受影響,畫花鳥由工筆而變為寫意。又與海上遺老組詩社名"超社"。所藏書在其晚年就開始流散,過世後,先後被張元濟、傅增湘等藏書家收藏多種,倫明亦藏有其明刻舊本數種。藏書印有"天琴道人樊增祥"、"樊園收藏"、"今是先生藏本"等。
1931年辛未3月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5歲。著有詩集《雲門初集》、《北游集》、《東歸集》、《涉江集》、《關中集》等50餘種,後皆收入《樊山全書》,詞集有《五十麝齋詞賡》,亦收入《樊山全書》等傳世。
人物生平
其父樊燮,湖南永州鎮總兵。樊增祥四歲由母自課啟蒙,十一二歲通聲律,能詩文。十三歲時父罷官,家境貧困,命着女兒裝,禁野遊,鎖戶嚴課。咸豐十一年(1861)隨父遷宜昌(其父曾任宜昌府中營游擊)。
同治六年(1867)樊增祥鄉試中舉。同治九年(1870),時任湖北學政(管一省教育的學官)的張之洞到宜昌視學,看到樊增祥的詩文,十分欣賞,推薦他為潛江傳經書院院長,主持講席。樊增祥的母親徐太夫人因長子訒初英年早逝,不願樊增祥出遠門。但是不出去做事又無以養家糊口,因此樊增祥每年數出數歸。他在潛江的生活方式,是其早年清貧生活的一個縮影:每天伙食費不超過三十錢,生性不愛好肉食,曾有詩云:"肉食堪憐骨相乖,閉門旬日學清齋。"有時到集市上買湯、餅盛於一個器皿中,連柴火費也節省了。節餘的薪金全部交給母親,奉養家人。徐太夫人知道兒子有嗜書之好,每次都給些錢讓他去買書。樊增祥因教學而旅居潛江三年,境內風景古蹟,課餘多有踏訪,對於潛江的民俗、飲食、文化、水患等,均十分諳熟。《潛江雜詩十六首》中多有關於當時潛江民俗風物的相關記載。同治十年(1871)秋八月,曾任安陸縣教諭的潛江人郭美彥(字夢蓮)病逝,樊增祥為其寫了輓詩,稱道其學問品行。愛書成癖的樊增祥時常去萬家(曹禺叔高祖萬芾)借書。城西有一處私人讀書的地方,是道光十九年(1839)舉人吳述洵的叢桂山房,樊增祥慕名而來,也寫下了遊覽詩句。
光緒四年(1878)秋樊增祥入荊州幕府,冬天又到武昌張之洞幕府,充當幕僚。張之洞成為樊增祥的官場導師和後台。張之洞勸導樊增祥不要專攻詞章之學,要多做經世學問,"書非有用勿讀。"引導樊增祥在社會中立足,並走上仕途。光緒元年(1875)樊增祥30歲時,第一次精選自己1870年後所寫的500多首詩詞,分上下兩卷編為《雲門初集》。張之洞贊其在詩詞創作方面,表現出了"精思、博學、手熟"的驚人才華,往往能把"人人意中所欲言而實人人所不能言"的內容,恰到好處地表現在自己的詩詞中。在交友中,樊增祥先後與文學家李慈銘、陶子珍、袁爽秋等人結下深情厚誼,詩詞唱和,"文宴無虛日"。著有《北游集》、《金台集》、《水淅集》等7部著作。
光緒三年(1877),32歲的樊增祥進京會試,終於考中進士。樊家在恩施、宜昌兩地迎賓宴客3天,當眾燒掉了"洗辱牌"。光緒十年(1884),樊增祥前往陝西宜川任知縣,走上仕途從政路。任職7個月,調居省府,後又到咸寧(今西安)、富平、長安任知縣。光緒十八年(1892),樊增祥再任咸寧知縣。1893年2月至1898年7月赴渭南任知縣。執政期間,他雖"勞形案牘,掌箋幕府,身先群吏",仍在閒暇時間"結興篇章,怡情書畫",將自己的詩詞整理,編成20餘集,1894年第一次將自己的作品集付梓刻印。
樊增祥清末民初與周樹模、左紹佐並稱"楚中三老",與易順鼎一起被稱為兩湖詩壇的"兩雄",在全國也有很高的名氣。他與李慈銘、陶子珍、袁爽秋往來密切,有"李樊"、"陶樊"、"袁樊"等之稱。
辛亥革命後,樊增祥退居滬上,湖北軍政府禮迎回鄂任民政長,固辭不就。民國元年(1912)袁世凱篡竊大總統位,去京任參議員、參政。袁"登基"前日,集群臣賜宴瀛台,曾領班獻詩。黎元洪繼任總統,進言自請祿位。晚年閒居北平,以詩酒自遣,曾為梅蘭芳改訂京劇部份台詞,經樊增祥修改過的《貴妃醉酒》、《霸王別姬》、《洛神》等京劇的道白與唱詞,頗有文采,這對梅蘭芳在京劇上形成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起到了一定的輔助作用。有藏書樓名"樊園",藏書20餘萬卷,書畫、碑帖之屬,10餘巨簏,又與海上遺老組詩社名"超社"。民國二十年(1931)病故。
人物軼事
樊增祥的父親樊燮,原是湖南長沙的一名總兵,為人貪財且大字不識,頗為時人不齒。一日,樊燮向上司湖南巡撫駱秉章匯報情況之後,因為沒跟駱秉章的師爺告辭,就被他大聲地叫了回來,還對其罵道:"王八蛋,滾出去。"罵了之後竟還踢了他一腳,兩人當場廝打起來。後來,師爺建議駱秉章上奏參劾樊燮貪污驕縱,最終罷免了樊燮的總兵職務。這位師爺不是別人,就是日後威名遠震的清廷軍機大臣左宗棠。樊燮被革職返鄉後,十分咽不下這口氣,就在庭院中修了一座讀書樓,把兒子關在讀書樓上讀書,要他立志超過當年羞辱過自己的師爺左宗棠。為達此目的,還特製了一塊"洗辱牌",上寫昔日左宗棠罵他的話:"王八蛋,滾出去"。從此,他重金聘請名師為兩個兒子執教,不准兩個兒子下樓,並且給兒子們穿上女人衣褲,並立下家規:"考秀才進學,脫外女服;中舉人,脫內女服;中進士,焚洗辱牌,告先人以無罪。"樊燮每月初一、十五必帶其二子跪拜祖先神位,在洗辱牌前發誓。後到抗日初期,史學家劉禹生到恩施"尋雲門老輩故居",仍見樊家樓壁上,尚存稚嫩墨跡"左宗棠可殺"五字。樊增祥兄長早死。他不負其父所望,把對左宗棠的家恨埋在心裡,發憤苦讀考秀才、中舉人、中進士、點翰林,一直做到江寧布政使權署兩江總督。
樊增祥對十二生肖中的"金雞"十分偏愛,他在護理兩江總督任上,曾將雞的五德抄錄於案頭自賞,對幕僚也常以此為談資。據《江寧光緒朝名宦》記載:荊楚樊增祥氏,尤喜金雞,常書條幅於壁贊之,謂雞有五德:"君不見夫雞乎?頭戴冠者文也,足博距者武也,敵在前敢斗者勇也,見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者信也。此乃文、武、勇、仁、信五德。"此外,他在江寧(今南京)做官時,於元旦貼"雞"於門。他說,雞能司晨,金雞一唱天下白,黑夜逝去。坊間常論:鬼怕雞鳴,皆因鬼只能在黑夜裡活動,雞一啼,鬼魅打道回府。畫雞貼於門上,可祈福祛災。樊增祥可算是恩施人將敬雞的習俗傳於江浙的第一人。
文學成就
樊增祥師事張之洞、李慈銘,常與二人酬唱。他是近代晚唐詩派代表詩人,"生平以詩為茶飯,無日不作,無地不作",詩稿達30000首。早年喜愛袁枚,繼而好趙翼,後宗尚溫庭筠、李商隱,上溯劉禹錫、白居易。他"論詩以清新博麗為主,工於隸事,巧於裁對","尤自負其艷體之作,謂可方駕冬郎(韓□)"(陳衍《石遺室詩話》)。集中次韻、迭韻之作很多,因難見巧,炫才夸富,失之浮艷俗濫。但他為人並不佻達,主張"詩貴有品",雖自言"平生文字幽憂少",但遭遇重大事變,也不能不變得"賈傅悲深",庚子後寫下一些關切時局的作品。甲午戰後,他接連寫了《有感》、《重有感》、《書憤》、《馬關》、《再閱邸鈔》等,痛斥朝廷重臣的賣國行為;譏刺李鴻章說:"度關不用雞鳴客,賣卻盧龍掩面歸"。他如《聞都門消息》、《庚子五月都門紀事》等,反映了庚子事變。長篇歌行《彩雲曲》、《後彩雲曲》,寫名妓傅彩雲(賽金花)事一時傳誦,時人比之為吳偉業之《圓圓曲》。他又擅長駢文與詞,駢文辭不艱深,舒徐自如,情味濃厚;詞作也頗為清麗。
詩集有《雲門初集》、《北游集》、《東歸集》、《涉江集》、《關中集》等50餘種,後皆收入《樊山全書》。詞集有《五十麝齋詞賡》,亦收入《全書》。
得意門生
樊增祥的潛江學生中,有兩位得意門生--"客舍經秋復歷冬,讀書常得兩生從。"一位是"此君高潔非虛名"的索生(索雲舫)。樊增祥寫有一首《秋夜同索生煮茶》。品茶詩詞多見於樊增祥詩集,這是見證他素有此好的早年之作。師生二人深秋夜讀,為了取暖提神,"起吹活火安銅瓶",煮飲熱茶。只是當年財力拮据的樊增祥買不起"官焙"的上好茶葉,只能"薄有草茗聊寄情"。因為飲茶太多,影響了睡眠,樊增祥夜半望月靜思,下床尋紙硯寫下了和索生飲茶夜讀的紀事詩。另一位是因"好讀書"而"萬事坐捐棄"的甘生。
樊詩中說甘生"長我幾五歲,相從問奇字。"也就是比樊年長的甘生向樊增祥執弟子禮。甘生即潛江末科進士甘鵬雲的父親甘樹椿,當時帶着年約八歲的次子甘鵬雲同到傳經書院讀書。甘生和索生讀書處是"講舍東偏"的說詩台,兩人自甘寂寞,埋頭苦讀。伴着附近法雲寺的晨鐘,他們早已起床舉燈展卷。樊增祥任教潛江,當然希望學生們學有所成,他的《潛江講舍題壁》詩云:"廢院經時長綠苔,兩齋寂寞野花開。琴書草草成流寓,詞賦寥寥想異才。"樊增祥精於詩詞音韻,曾寫《戲題近人詩集示及門諸子》一首,為學生指導寫詩要領。但數年的寒窗苦讀,縣學書院中的秀才們,目的就是赴省應三年一度的秋闈鄉試,爭取舉人功名。樊增祥此時寫下了長達三十四聯的《別甘生索生》。樊增祥對甘樹椿的舉子之業寄予厚望,但其真正的科舉榮耀,是得自於若干年後次子甘鵬雲高中舉人、進士後,樹椿父以子榮,詔封通議大夫,此是後話。對於生活清貧的門生索生,樊增祥牽掛不已:"今茲舍汝歸,我思將焉置。"臨別前夜,樊增祥與甘生索生"炳燭黯相對,無言坐達晨。""臨當渡河水,一再為鼓琴。琴心一何悲,流水一何深!庶幾千里違,猶聞弦上音。"師生依依惜別的傷感,表達得淋漓盡致!因為久居潛江,瀕湖而居的老百姓對樊增祥這位"大知識分子"也由敬仰而親近。此時也紛紛出門相送,令樊增祥心頭為之一熱。樊增祥《將之鄂垣留別潛江諸同人》四首,原載《光緒潛江縣誌續》。最新校注出版並收集樊詩相對較完整的《樊樊山詩集》(200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附錄的佚詩輯中也未見錄入此詩,就視之為青年樊增祥留給潛江的一份獨特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