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金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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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是中國當代作家金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殘忍
這是一個殘忍的世界。
行走在凜冽的寒風中，寥寥數人，皆步履匆匆。路邊有一女孩跪在地上，六七歲模樣，衣衫襤褸且單薄，臉上的凍瘡讓人不忍目視。面前用一石頭壓一張紙，不用看便知是「家貧父亡母改嫁上不起學望各位叔叔阿姨慈悲為懷」之類的話。女孩子很純靜，我卻喜愛不起來。我覺得在不遠處有一雙大人的殘忍的邪惡的眼睛在洞悉着女孩子的舉動，雖然事實上並沒有這個人。我想起了在遙遠的印度，不是有的乞食者為了賺取人們的同情和憐憫，故意躺在鐵軌上讓火車壓斷胳臂麼？我的心無端地悲涼起來。
水族館裡，滿是天真童稚的聲音。有兩隻海豹，在訓獸師的指引下，雙方大戰海豹池。進攻，撕咬，不一會，猩紅的色澤緩緩地瀰漫了橢圓形的水池，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打啊！打啊！快點！」孩子們的興趣方濃，熱火朝天。我如置身冰窖，默默地閃到僻靜處。這些如鮮花般盛開的孩子們，如此地熱衷於暴力和血腥，長大以後，心可會柔軟如鍛嗎？
表姐離婚後在一家幼兒園做教師。——她離婚不久後就整了容，所以有時見她我常常如在夢中。那天，我去幼兒園找她聊天，表姐掩面而泣。原來她的女兒還在這個幼兒園上學，因為法院把女兒判給了她的前夫，所以，她為了天天能見到女兒，便去整了容在這裡上班。——女兒已經不認得她了。我聽後心中大痛，心頭肉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只能以一師長的身份施以關懷和疼愛，豈不是很殘忍的一件事？
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芳齡三十而未嫁。因為她一直愛着一個有婦之夫，那個男人我見過，文雅敦厚，頗有哲學家的影子。朋友說，我只想好好地愛他，不求其餘，拆散他的婚姻和家庭，我從未想過。我從朋友執著的眼神中讀到的她的唯美和純粹，朋友像極了幾年前的我，活在理想的世界，不食人煙。但我知道這會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感情。男人，總是自私的時候多。所以，當朋友沮喪地告訴我，他回到這個妻女俱在的小城卻不肯見她面時，我沒有發什麼憤激之辭。只說了句，男人，你還沒有真正看透，因為他是泥做的。
這個故事是我從書上看來的。有個生病的小男孩，父母常常因經濟的困頓吵鬧，小男孩也習慣了。有一天，倆人又在醫院裡因為給他做飯的事吵起來。小男孩指着襯衣上的扣子問他們是什麼，他們說是扣子啊，怎麼了？小男孩說：「我就是這個扣子，爸爸是左邊的衣襟，媽媽是右邊的衣襟，而我把你們聯結起來。扣子不在了，衣襟也就分開了。所以，我若死了，你們就離婚吧。」過了幾天，小男孩死了，不久他們也離了婚。這是我看過的一個最殘忍的故事。
殘忍這個詞，動物性的成分多於人性的東西。可很多的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親人對親人，朋友對朋友，戀人對戀人，十六七歲的少年槍殺自己的老師，因為女友跟自己分手而懷恨在心乃至於毀其容顏，親兄弟間怪老父親有所偏袒而謀幹戈於蕭牆內。有誰能靠近我的心——清澈我的殘忍的雙眸，溫暖我的殘忍的肺腑？在這個世界的殘冬，我待人來渡。[1]
作者簡介
金梅，筆名我的張愛玲，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原籍濱州，現居臨沂蒙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