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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曆王朝一般指永曆政權。南明永曆皇帝朱由榔是朱明王朝的末代皇帝,是當時全國各地以反清復明為目標的各支武裝都奉為正朔的統帥。他的敗亡標誌着滿清掃除了最後一個具有相當實力的朱明遺脈,從某種意義上也標誌着朱明王朝的滅亡,雖然他死後仍然有李定國,鄭成功等武裝堅持抗清,但已經沒有了朱明正朔的指揮,更像是地方割據自雄。[1]
王朝簡介
南明永曆皇帝朱由榔是朱明王朝的末代皇帝,是當時全國各地以反清復明為目標的各支武裝都奉為正朔的統帥。他的敗亡標誌着滿清掃除了最後一個具有相當實力的朱明遺脈,從某種意義上也標誌着朱明王朝的滅亡,雖然他死後仍然有李定國,鄭成功等武裝堅持抗清,但已經沒有了朱明正朔的指揮,更像是地方割據自雄。
順治三年(1646)十月十四日,大明兩廣總督丁魁楚、廣西巡撫瞿式耜等擁立明神宗之孫、桂王朱由榔監國於肇慶,以明年為永曆元年。十一月十八日,桂王朱由榔正式繼位於肇慶,是為永曆王朝。這是南明最後一個,也是維持時間最久(達十五年)的王朝。永曆王朝實質上是一個明朝皇室抗清派和李自成、張獻忠農民軍餘部合作抗清的政權。永曆帝雖然是一個膽小的人,但絕不昏庸腐朽、貪生怕死,用人較為得當。但是,由於一開始與紹武帝爭立消耗了兵馬,且清兵來勢洶洶,明軍無力抗拒,只得到處奔跑,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自永曆元年初清軍進入廣州,他慌忙從肇慶遷往梧州,接着又先後逃往桂林、全州、柳州、昆明,最後從昆明逃到緬甸。但是,由於南明將領何騰蛟、瞿式耜先後聯合郝搖旗、李錦、李定國等領導的農民軍餘部,進行抗清鬥爭,兩度聲勢很盛,出現了兩次抗清高潮,給清軍以沉重的打擊,永曆王朝曾控制了廣東、廣西、湖南、江西、四川、雲南、貴州七省。永曆王朝內部派系複雜,紛爭不息;統治集團和農民軍領袖間也矛盾重重;農民軍內部由於孫可望叛變投清,陷於四分五裂,這就為清兵進軍西南創立了條件。永曆十二年閏三月,永曆帝在吳三桂率領的清軍節節進逼下,倉皇逃往緬甸。最終永曆帝被吳三桂用弓弦勒死。 南明大事編輯 公元1646年,隆武帝朱聿鍵在福建汀州被清軍俘虜,隨即被害。國不可一日無主。按照明朝的當時的繼承制度,皇位應該由明神宗的直系男性後裔繼承。而當時明神宗的男性後裔只剩下朱由榔一人。於是在廣西巡撫瞿式耜等人的擁立下,同年十月初十日(一說十四日)朱由榔稱監國於肇慶,以丁魁楚為首席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瞿式耜為東閣大學士兼吏部左侍郎管尚書事,同時任命了各部院官員。
監國七天之後,十六日贛州失守(十月初四日)的消息傳到肇慶。肇慶距離贛州還有相當一段路程,但舉朝洶洶,監國的喜慶氣氛消失得無影無蹤。司禮監太監王坤主張立即逃難,首輔丁魁楚隨聲附和,大學士瞿式耜等力主鎮定,也只推遲了四天。十月二十日,朱由榔逃往梧州。這種行為無異於放棄廣東,導致永曆朝廷在廣東人心盡失。
十一月初二日,隆武朝大學士蘇觀生同廣東布政使顧元鏡、侍郎王應華等在廣州奉請隆武帝之弟唐王朱聿鐭監國,並且搶在朱由榔之前,在同月初五日正式稱帝,改第二年為紹武元年。
十一月初八日,朱聿鐭在廣州即位的消息傳到梧州,為收拾廣東民心,朱由榔於十一月十二日東返肇慶,十八日宣布即皇帝位,改第二年為永曆元年。同時,追尊其父朱常瀛為端皇帝,兄朱由(木愛)為桂恭王;嫡母王氏為慈聖皇太后,生母馬氏為昭聖皇太后。
十二月十五日,正當紹武政權在同永曆朝廷激戰正酣,並且占據上風的時候。清軍在佟養甲、李成棟統率下,偽裝成明朝軍隊,出其不意地攻占廣州。紹武帝及首輔蘇觀生自殺殉國,廣東淪陷。
十二月二十六日永曆朝廷離開肇慶再度逃入廣西。
公元1647年正月初一日,朱由榔到達梧州,仍恐不安全,又經平樂府(今桂林市東南)逃到桂林。
公元1647年正月十九日,李成棟部於順治四年正月十九日由三水進至高明,留守肇慶的明兩廣總督朱治澗不戰而逃。李成棟即命部將羅成耀留鎮肇慶,自己領主力進攻梧州。梧州守將陳邦傅棄城而逃。二十九日,李成棟占領梧州。二月間,明內閣首輔丁魁楚投降,被殺。
公元1652年(清順治九年、明永曆六年)春,清廷命定南王孔有德由桂林出河池,進攻貴州,命吳三桂由嘉定(四川樂山)出敘州(四川宜昌)進攻川南。清廷的目的是要用兩路夾擊之策,實現對大西軍抗清基地的包圍。面對緊迫局勢,李定國給孫可望寫信,要求出兵湖廣,粉碎清兵圍剿。孫可望表示同意,決定大西軍兵分兩路出擊,北路軍以劉文秀為主將,白文選、王復臣為副將,進攻四川;東路軍以李定國為主將,馬進忠、馮雙禮為副將,進攻湖南。孫可望則統率」駕前軍」留守滇黔,大西軍從此開始與清軍主力正面交鋒。
三月,李定國率步騎八萬和五十頭戰象出征。臨行前訂約法五條:不殺人、不姦淫、不搶財貨、不宰耕牛、不放火,有力地保證了軍紀和部隊戰鬥力。五月,北路軍連克沅(湖南芷江)、靖(湖南靖縣)、武崗諸州。鎮守寶慶(湖南邵陽)的清將沈永忠急忙向孔有德告急,孔有德從桂林分兵救援。李定國搶在援敵之前,從楓木嶺渡江直取寶慶,消滅清軍五千。
六月,李定國出兵祁陽,準備奪取廣西的門戶全州,消滅桂林孔有德。他兵分三路,由馮雙禮率左路取全州,張勝率右路攻嚴關(廣西興安縣嚴關鄉),自己親率一路攻桂林外圍據點,然後三路合攻桂林。在桂林之役中,大西軍作戰勇猛頑強,速戰速決。左路出奇制勝,很快攻克全州,李定國當機立斷,命令部隊勿入全州,與自己合兵推進,直趨嚴關。這個決策為取得桂林大捷打下了基礎。
嚴關位於桂林以北,搶占它便扼住了桂林的通道。六月三十日,清軍來奪嚴關,大西軍奮勇抵抗,死者不計其數。七月初一,孔有德又率精銳來攻,只見兩軍還沒有交戰,大西軍的戰象就撲來,清軍馬匹都受驚了,孔有德大敗而跑,大西軍趁勢掩殺過去,只有孔有德一人逃回桂林城。大西軍乘勝追至桂林,將城包圍。七月初四,大西軍登雲梯攻城,孔有德額頭已中一箭,他自知走投無路,於是把所有的家產放在一個屋子裡,然後又親自把自己的愛妻們殺掉,最後自焚而死。僅有一女孔四貞逃脫。
桂林大捷後,廣西全境很快被收復,有些地區的百姓,不等大西軍到,便自動將清軍驅逐,李定國下令不要亂殺無辜,先安置百姓,明將胡一青、趙印選、馬寶等相繼歸順李定國。為此,李定國在桂林七星岩擺下酒宴,慶祝勝利。他對明兵部尚書劉遠生說:「文、張諸公(指文天祥、張世傑)其精忠浩氣,固足以光昭青史,為天地生色,然吾儕之對於國家,竊不願有此結果也。」表達了他決心收復被清軍占領的土地,恢復明朝的志向。
八月,李定國以明巡撫徐天佑守桂林,又率軍北上直搗湖南,連取全州、永州(湖南零陵)。九月,李定國進攻衡州(湖南衡陽),守將沈永忠再次棄城逃跑,長沙巡撫金廷獻沿長沙逃至郫州,監司以下官員都逃遁一空,清軍還沒有到來,整個湖南的清軍卻都跑光了。李定國在衡州安設官員,休整部隊,準備繼續北進。
同時,李定國又命令馬寶率廣西明軍東取陽山、連州,占領廣東西北部,派馬進忠、馮雙禮北取長沙,攻占常德、岳州,命高文貴東進江西,連下永新、安福、永寧、龍泉,圍攻贛西重鎮吉安。李定國自七月出兵以來收復兩個州,十六個郡,大致有三千里的土地重新回到南明政權手裡。取得了史稱「湘桂大捷」的勝利。
李定國的部隊不僅戰鬥力強,而且紀律嚴明。明遺老李寄描述說:「定國兵律極嚴,駐師半載(指在長沙),居民不知有兵,入市輸買。定國所將半為羅倮傜佬,雖其士官極難鈐束,何定國御之有法也。」
清軍在湖廣接連失利,使清政府大為震驚,急忙命洪承疇經略湖廣、雲貴、兩廣,趨長沙。十一月,清廷又派敬謹親王尼堪任定遠大將軍,率領三貝勒、八固山共十五萬精兵朝長沙撲來。面對強敵,李定國進行了周密的布署:大西軍暫退出長沙,引誘清兵渡湘江,將馮雙禮、馬進忠部埋伏白杲市,待清兵過衡山,李定國從蒸水(衡山西南)正面攻擊,馮、馬二將背後出擊,兩軍相夾,合殲尼堪。但這一計劃卻被馮雙禮透露給孫可望,孫可望不想讓李定國立功,卻暗自想着怎麼陷害他。密令馮雙禮退出伏擊,馬進忠見狀也撤離了戰場。
十一月十九日,尼堪進抵衡州,李定國在蒸水率軍出擊,接着轉戰到城北香草庵、草街,不分勝負,為此李定國準備採用伏擊戰術。二十四日,雙方再戰,李定國佯裝敗退,尼堪緊追不捨,追至演武亭,一聲炮響,大西軍伏兵四起,團團圍住尼堪,李定國手舉大刀,將尼堪一劈兩半。清軍失去主帥,大敗而逃。李定國繳獲了尼堪的鎧甲、繡旗,正準備乘勝追擊,才發現馮雙禮、馬進忠未到,派人偵察說已走湘鄉。李定國才知自己是孤軍作戰,無法擴大戰果,只得收兵向武崗轉移。衡州戰役後,李定國叫人繪製孔有德、尼堪畫像,刊布粵楚,「露布告捷」。
桂林、衡州兩次大捷,使得滿清政權朝野震動,一聽到李定國的名字就顫慄不已,甚至還有放棄西南各省與李定國平分天下講和的打算。李定國出征不足一年,縱橫數省,收復湘、桂,擊敗清軍數十萬,掀起了繼1647年第一次抗清高潮後的第二次抗清高潮。黃宗羲贊道:「逮夫李定國桂林、衡陽之戰,兩蹶名王,天下震動。此萬曆戊午以來全盛天下所不能有。」
公元1661年,清軍攻入雲南,永曆帝流亡緬甸首都曼德勒,被緬甸王莽達收留。後吳三桂攻入緬甸,莽達之弟莽白乘機發動政變,殺死其兄後繼位。1661年8月12日,莽白髮動咒水之難,殺盡永曆帝侍從近衛。
莽白得到清軍進入緬境的消息後,曾寫信給吳三桂,到1662年1月22日,莽白將永曆帝獻給吳三桂,明朝皇統徹底滅亡。1662年6月1日,永曆帝父子及眷屬25人在昆明篦子坡遭弓弦勒死,終年40歲。
歷史背景
大順支持 正當南明政權形勢萬分危急之際,大順農民軍餘部出現在抗清鬥爭最前線,挽救了危局。自李自成死後,餘部分為二支,分別由郝搖旗、劉體純和李過、高一功率領,先後進入湖南,與明湖廣總督何騰蛟、湖北巡撫堵胤錫聯合抗清。
永曆元年(1647),郝搖旗部護衛逃來廣西的桂王居柳州,並出擊桂林。年底,大敗清軍於全州,進入湖南。次年,大順軍餘部又同何騰蛟、瞿式耜的部隊一起,在湖南連連取得勝利,幾乎收復了湖南全境。這時,廣東、四川等地的抗清鬥爭再起,清江西提督金聲桓、清廣東提督李成棟、清廣西巡撫耿獻忠、清大同總兵姜鑲、清延安營參將王永強、清甘州副將米喇印先後反正回歸明朝,清軍後方的抗清力量也發動了廣泛的攻勢。另外,永曆帝朱由榔還專門派使節前往川東石柱爭取四川總兵、忠貞侯秦良玉的支持:《春暉堂筆記》寫本卷中《永曆雜記》有一則云:「當入滇之先,遣使往忠州加秦良玉太子太傅,任以四川招討使,仍以鎮東將軍督兵靖川中諸賊。」。一時間,永曆政權名義控制的區域擴大到了雲南、貴州、廣東、廣西、湖南、江西、四川七省,還包括北方山西、陝西、甘肅三省一部以及東南福建和浙江兩省的沿海島嶼,出現了南明時期第一次抗清鬥爭的高潮。
在抗清名將何騰蛟、瞿式耜、堵胤錫、鄭成功等的支持下,尤其是大順、大西農民軍與之聯合抗清,永曆政權得以生存下來,支撐台灣及中南、西南數省半壁江山,聲勢頗大。永曆二年(1648)春收復了湖廣、湘桂部分地區。永曆六年(1652)收復廣西全境。接着北取長沙,東掃江西,收復二州16郡,但永曆政權內部矛盾重重,各派政治勢力互相攻訐,農民軍也倍受排擠打擊,不能團結對敵,這就給了清軍以喘息之機。永曆三年至四年(1649—1650),何騰蛟、瞿式耜、張同敞等人先後在湘潭、桂林的戰役中被俘犧牲,清軍重新占領湖南、廣西;其他剛剛收復的失地也相繼丟掉了。不久,李過病亡,其子李來亨同其他農民軍將領率部脫離南明政府,轉移到巴東荊襄地區組成夔東十三家軍,獨立抗清。這支部隊一直堅持到清康熙三年(1664)。
抗清高潮 永曆六年(1652),南明永曆朝廷接受張獻忠部將孫可望、李定國聯合抗清建議,定都安龍。不久,以大西軍餘部為主體的南明軍對清軍展開了全面反擊。李定國率軍8萬東出湖南,取得靖州大捷,收復湖南大部;隨後南下廣西,取得桂林大捷,擊斃清定南王孔有德,收復廣西全省;然後又北上湖南取得衡州大捷,擊斃清敬謹親王尼堪,天下震動。同時,劉文秀亦出擊四川,取得敘州大捷、停溪大捷,克復川南、川東。孫可望也親自率軍在湖南取得辰州大捷。東南沿海的張煌言、鄭成功等的抗清軍隊也乘機發動攻勢,接連取得磁灶大捷、錢山大捷、小盈嶺大捷、江東橋大捷、崇武海大捷、海澄大捷的一連串勝利,並接受了永曆封號。一時間,永曆政權名義控制的區域恢復到了雲南、貴州、廣西三省全部,湖南、四川兩省大部,廣東、江西、福建、湖北四省一部,出現了南明時期第二次抗清鬥爭的高潮。
多次失利 之後,劉文秀於四川用兵失利,在保寧戰役中被吳三桂僥倖取勝。而孫可望妒嫉李定國桂林、衡州大捷之大功,逼走李定國,自己統兵卻在寶慶戰役中失利。東南沿海的鄭成功也在漳州戰役中失利。所以明軍在四川、湖南、福建三個戰場上沒能擴大戰果,陷入了與清軍相持的局面。之後李定國與鄭成功聯絡,於永曆七年(1653)、八年(1654)率軍兩次進軍廣東,約定與鄭成功會師廣州,一舉收復廣東。雖然李定國部隊先後取得高州大捷和江門大捷,但鄭軍屢誤約期,加上瘟疫流行,導致肇慶戰役和新會戰役沒能成功。但鄭成功部隊並沒有閒着,永曆十年(1656),鄭軍取得泉州灣大捷,十一年(1657)又取得護國嶺大捷,同年王興率部取得文村大捷。
降清泄密 永曆十年(1656年),孫可望秘謀篡位,引發了南明內部一場內訌,李定國擁永曆帝至雲南,次年大敗孫可望,孫可望勢窮降清。孫可望降清後,西南軍事情報盡供清廷,雲貴虛實盡為清軍所知。永曆十二年(1658年)四月,清軍主力從湖南、四川、廣西三路進攻貴州。年底吳三桂攻入雲南,次年正月,下昆明,進入雲南,桂王狼狽西奔,進入緬甸。李定國率全軍設伏於磨盤山,企圖一舉殲滅敵人追兵,結果因內奸泄密導致未能大獲全勝,南明軍精銳損失殆盡,此即磨盤山血戰。這時鄭成功趁清軍主力大舉攻擊西南之際,率領十餘萬大軍北伐,接連取得定海關大捷、瓜州大捷、鎮江大捷一系列的勝利。鄭軍一度兵臨南京城下,並收復長江中下游四府地方,然而鄭軍中了清軍緩兵之計,最終失敗,撤回廈門。清軍派大軍圍攻廈門,企圖一舉殲滅鄭成功,但鄭成功沉着應戰,取得廈門海大捷的勝利,穩定了東南沿海局勢。
西南兵敗
1657年8月,明永曆朝庭秦王孫可望自恃兵多將廣,率部14萬可見當時南明朝庭仍具有相當軍事實力在貴陽誓師,公然內犯昆明,妄圖取永曆帝而代之。永曆帝急派晉王李定國,蜀王劉文秀統兵三萬御之。8月19日,雙方交戰於曲靖交水三岔口,孫可望由於其反叛行為不得軍心,部將白文選等臨陣倒戈相擊,可望軍大亂,兵將大呼」迎晉王!迎晉王!」,十數萬大軍頃刻土崩瓦解,大部倒入李定國麾下,孫可望只帶少數親兵逃回,不久逃入湖南投降滿清。
孫可望降清後帶去許多南明軍事機密,西南諸省地圖,這對此前與南明打到相持且一籌莫展的清庭無異於喜從天降。這年12月,清庭正式下詔三路進軍征滅南明:平西王吳三桂與固山額真墨勒根侍衛李國翰由陝西漢中南下四川攻貴州,征南將軍趙布泰統兵取道廣西北攻貴州,定南靖寇大將軍羅托會同洪承疇統兵經湖南進攻貴州。很快貴州省大部就被清軍占領,永曆朝庭雖然在次年派李定國等反攻貴州,且幾次進至貴陽附近,但無奈清兵勢大,已不可撼動,鏖戰近半年時間,各路明軍紛紛潰敗,定國等只得放棄貴州。清軍乘勝追擊,此時昆明已不可保。
擺在永曆帝面前的有兩條路:向西北進軍,入四川,此時四川省大部分都在明軍控制之下,且川東地區有一隻具有相當實力的軍隊:夔東十三家,是李自成大順軍餘部,此前已決定歸明反清,且都是百戰餘生,精銳中的精銳,數量在十萬上下。加上永曆帝身邊的晉王李定國等部十數萬人馬此時西南明軍損失並不大,若合兵一股,可乘清庭主力在西南之際北可取陝西,順江而下則可取湖南江西,若聯絡沿海鄭成功等部東西匯攻,加之此時各地反清力量風起雲湧,民心思明,所可取得的勝利更不可想象。但這樣做,有一定的風險要冒,那就是進入四川後,除川西人煙稀少之地不為清軍控制外,清軍控制地區已對四川形成一個半包圍圈, 若再敗,則無退路了。
向西走,在邊界上堅持武裝鬥爭,黔國公沐天波因為世代鎮守雲南,在東南亞諸國中具有一定威望,且明朝雖衰,此時卻仍然為東南亞諸國所奉為天朝上國,不致為敵,可能還會給抗清鬥爭提供一些幫助。但這樣做,永曆帝將距全國各部明軍越來越遠,統一的指揮越來越難,復明的機會越來越小。
永曆帝與當時統兵的實權人物晉王李定國起初是打算北入四川的,且已開始做一些糧草,皇帝移駕的準備,但此時偏偏李定國身邊的一個長期親信幕僚金維新因與一四川守將此前為爭奪一女子結了梁子,擔心到了蜀地自己會遭到報復,而永曆帝身邊的信臣馬吉翔等又對前途失去信心,盤算着若向西逃入他國則清兵不會窮追,復國不了,也可以保自己周全。兩人一拍即合,找李定國好說歹說,定國居然改變了初衷,同意西走。明朝復興本已萬分艱難,這個決定也把最後的發展星火掐滅了。 西走也就西走了,但這次戰略撤退顯然缺乏組織,撤離昆明時,李定國等考慮清軍遠道而來,且西南路難,運送糧草極為不便,考慮將大量帶不走的昆明等地存糧盡數燒毀,但朱由榔居然說什麼」恐清師至此無糧,徒苦我百姓!」,下令不准燒糧。他的婦人之仁,結果就是清軍繳獲糧食後變本加厲的荼毒當地百姓, 並且一路對明軍窮追猛打。
此外,因為此前的決定,有些部隊已向四川進軍,這時改變計劃,由於清軍步步進逼,很多部隊進退兩難,李定國指揮的十數萬明軍,有的入了四川,而大部分則散落於滇北,滇西北,滇西,甚至滇南元江等地區,被清軍隔開了!在後面的一年多時間裡當然,都是在永曆帝入緬後 十數萬明軍不能集中力量,有的被清軍各個擊破,大多數則在失去與總指揮李定國聯繫,不知道皇帝生死與否的絕望中向清軍投降。嗚呼哀哉!清末在昆明五華山上出土了永曆皇帝的玉璽」敕命之寶」,這顆玉璽已被砸成兩半,也沒人收拾帶走或再加銷毀,當時的混亂可見一斑。據說這玉璽現存於雲南省博物館內,有機會的話要去看一看。清軍在明軍撤離15天後才進占空城昆明,而此時永曆帝已逃至永昌府今保山,離緬甸已不遠了。
流亡緬甸
李定國聽信金維新,馬吉翔等人的讒言,決定西走,本是在清軍來勢兇猛時的權宜之計,同意西走並不意味着同意流亡。他的本意是經過西走,使軍隊休整後再圖反攻。可永曆帝又是出了名的逃跑皇帝,自他在桂林即位以來,聞風喪膽、自亂陣腳已是司空見慣,再加上馬吉翔等人在身旁鼓譟,到了邊界之時,哪裡還剎得住車?迫不及待的讓黔國公沐天波派人與緬方接洽入緬, 由於歷史原因,沐家世代鎮守雲南,為緬甸當局所熟知, 守關緬兵紛紛下馬以禮相待,但看到隨永曆入緬的隊伍實在龐大時,提出必須解除武裝後才可以入關,永曆此時已是慌不擇路,哪裡還考慮許多,馬上同意了,」一時衛士,中官盡解刀弓盔甲,器械山積關前,皆赤手隨駕去。」 李定國派去護衛皇帝的平陽候靳統武等見永曆」聖意已決」,不敢阻擋,又不願自動解除武裝流亡異邦,只得奔回向定國報告。定國」慮緬情叵測」,趕緊派人前去想把永曆接回來,但一出關即被緬方殺害。1659年初,永曆入緬。
其實此時李定國正在組織磨盤山戰役,不久就在騰衝一帶慘勝吳三桂等清軍主力,穩定了滇西戰線,永曆不入緬也是安全的。但永曆作為一國之君。惶惶如喪家之犬,他的入緬避難,給各地明軍和致力復明的志士心中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對此後各路明軍紛紛降清起了大大的催化作用。
永曆既入緬甸,仍惶恐未定,令緬人砍倒樹木,阻塞道路,以免清兵來追。沐天波等有識大臣認為不能將命運全部寄託於緬甸保護之下,如若緬情有變,則後果難料,要求將太子留在邊界。但永曆的老婆堅決不同意,只好作罷。不久緬甸國王派了四艘客船來接永曆等南下緬甸國都阿瓦今曼德勒,但船小人多,永曆竟然在馬吉翔等簇擁下丟下太后自己登船!太后大怒,說「皇帝此時未至顛沛,即不顧親娘耶?」永曆等才停泊兩天,分兩路走,一路位高權重者隨他乘船,其餘大部則步行南下。走陸路的一路上被緬人搶掠,很多人被搶入當地人家中,到達阿瓦時,已是慘不忍睹。永曆等乘船,一路上沿河緬民供給,走了十多天到達。這年五月,緬人在阿瓦城郊區用竹子圍了座城,裡面建了十間草房給永曆居住,其餘人員自行構房居住。永曆這才住定下來。
其間,永曆仍想以宗主國主自居,曾派大臣前往向緬王「宣諭南幸之意」。但緬甸上下都知道他是逃難來的,為了避免禮節等難以處理得當,緬甸國王拒絕接見。只派漢人通事居間傳遞信息。永曆住在城郊,緬王居城中,近在咫尺,但自始至終,兩人從未見過面。起初,緬甸當局還算客氣,給予永曆等一些物資幫助,即所謂」進貢頗厚」。永曆和隨行官員也攜帶了一點積蓄。但日久之後,已是捉襟見肘。永曆甚至不得不將黃金製造的國璽交群臣鑿碎以分發度日。
在這樣的情況下,多數隨行官員已毫無憂國憂君之念,過着苟且偷生,苦中作樂的生活,開賭的開賭,開唱的開唱,已如行屍走肉。緬人見此,更加肆無忌憚。竟要沐天波在朝見緬王時,不允許其穿戴明朝服飾,與小邦土著一起,赤腳着民族服裝,以臣禮接見。極盡侮辱之能事。1661年緬王弟弟發動政變殺害其兄篡位後,更是借邀明朝大臣飲咒水盟誓之機,公開殘殺明朝官員,襲擊永曆等駐地,永曆隨行人員只能奪刀或者舉柴還擊,馬吉翔,沐天波等絕大多數隨行人員盡被殺害。永曆雖然倖免,但經此劫難,已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孤家寡人了。
努力迎回
永曆帝入緬之初,明軍的主要指揮者晉王李定國與鞏昌王白文選商議後都認為永曆在緬甸安全各方面得不到保障,且當時散落於各地的明軍還不少,永曆的逃亡緬甸給這些堅持抗清的軍隊心理上造成了極不利的影響,當務之急是儘快將永曆迎回國內。
於是在永曆入緬後不久,由鞏昌王白文選親統明軍從後來明軍降清時清方記載看,白部也就幾千人入緬迎回永曆。明軍進至緬甸雍會,磨整一帶。由於天氣炎熱,文選令部下解鞍休息,派兩名使者與緬將接洽,說明入緬緣由,不料兩名使者當即為緬軍所殺,白文選再派十名騎兵前往說清緣由,又被殺。當時緬將認為明朝皇帝逃來避難,明軍肯定已是些潰不成軍的散兵游勇,並不足懼,看到文選軍中有不少馬匹,竟派二百餘騎闖入文選營中搶馬!文選大怒,整兵反擊,可憐這二百多名緬兵,被明軍追至河中,紛紛溺斃。緬軍主力文獻記載有數十萬,可能很多只是當地土著在江對岸列陣迎戰。
緬軍自恃人多勢眾,對南明軍隊看不上眼,主事大臣變牙簡說:「漢人無狀,然亦不多,須俟其盡渡,然後扼而盡殲諸江中可也。」文選兵坐在木筏上魚貫而渡,剛渡過一百多騎兵,文選在對岸下令吹起號角,百騎一鼓而前,緬軍抵敵不住,陣勢大亂。明軍占領灘頭前進基地後,文選主力陸續渡河,全面進攻,緬軍大敗,被殺傷者據說在萬人以上。緬甸當局這才知道明軍強勁,收兵入城據守。白文選意欲攻城,又擔心城內的永曆帝的安全,只好作罷。緬甸官員質問永曆:「爾到我家避難,云何殺我地方?」永曆帝並不知道白文選率兵前來接駕的詳情,回答道:「既是我家兵馬,得敕諭自然退去。」隨即派官員帶敕令命明將退兵。緬甸當局惟恐永曆使臣同白文選見面後,各自了解對方情形和緬甸態度,不讓永曆官員出城,而自行派人將敕文送至白文選營。文選叩頭接受敕文,當天就下令退兵。
此後又有廣昌候高文貴、懷仁侯吳子聖率軍入緬迎駕,又敗緬軍於蠻莫。緬方同樣又逼永曆發敕諭退兵。高文貴等只好從命退兵,文貴憂憤於心,不久病死。馬吉翔等為了討好緬方,甚至慫恿永曆下諭給守關緬兵:「朕已航閩,若有各營官兵來,可奮力剿殲」。李定國等當時與鄭成功仍然保持着秘密聯繫,當然知道永曆並未航閩,仍在緬甸。1660年白文選再次率明軍推進到緬甸都城阿瓦城下。
九月間永曆朝廷收到晉王李定國迎駕疏和致廷臣書,其中寫道:「前此三十餘疏,未知得達否?今此緬王相約,何地交遞?而諸公只顧在內安樂,全不關切出險一事,奈何?奈何?」緬甸當局又要求永曆帝發敕書退兵,明軍等候多日,不得要領,只好拔營而回。1661年,白文選再次率軍入緬迎駕,並買通緬人與永曆取得聯繫。此時永曆的日子已很不好過。在回給李定國,白文選的璽書中懇切的盼望他們的迎駕行動可以成功,但是這次軍事行動由於被緬方察覺, 緬軍砍斷明軍所架浮橋,明軍不能渡河而歸於失敗。在這之後,李定國通過秘密使者與永曆建立起了聯繫,其中多有信息往來,且定國與其他明朝文武大臣也想盡辦法做迎駕的準備,只是為時已晚,緬甸當局已經決定將永曆交與清庭。
被殺殉國
1659年初,南明晉王李定國於騰衝附近的磨盤山伏擊清軍,由於臨陣叛徒告密,未能取得全勝,但也給進攻西南的清軍以很大殺傷,清軍不得不退回昆明等地休整,滇西戰線暫時得到穩定。
吳三桂等一面在這段時間裡向清庭催糧催餉催援軍,一面對孤立的明軍部隊剿扶並用,明軍由於前面所說的原因一部分潰敗,大部分則相繼降清。至1660年8月,吳三桂經過一年多的準備,得到清庭批准後發兵直趨緬甸,同年12月,已兵臨緬都阿瓦城下。緬王大驚,決定交出永曆父子,以免本國捲入明、清之間的交戰。
十二月初二, 一隊緬甸士兵突然來到永曆住地,口稱:「中國有兵來近城,我國發兵由此抵敵,宜速移去。」說完,七手八腳把朱由榔連同座椅抬起就走,另外備轎供太后、皇后乘用,太子朱慈烺和其他隨從一併起行。在緬兵押送下陸行五里即抵河岸,戌時渡河,只聽見對岸兵馬往來,人聲嘈雜,也不知道是誰家兵馬。清軍先鋒噶喇昂邦擔心永曆帝室得知實情可能在渡河時投水自盡,事先安排了不久前降清的鐵騎前營武功伯王會到河邊等候,永曆座船抵岸時,他即上前拜見,自稱奉晉王李定國之命特來迎駕。朱由榔還蒙在鼓裡,對王會慰勞有加。直到王會把永曆一行人送入清軍營中,朱由榔才發覺上當,憤慨不已,斥責王會的叛賣行徑。王會內心有愧,無言而退。
十二月初三,吳三桂往見永曆帝,史料記載:三桂送王及宮眷於公所。王南面坐,達旦。三桂標下舊官相繼入見,或拜,或叩首而返。少頃,三桂進見,初甚倔傲,見王長揖。王問為誰?三桂噤不敢對。再問之。遂伏地不能起。及問之數至,始稱名應。王切責曰:'汝非漢人乎?汝非大明臣子乎,何甘為漢奸叛國負君若此?汝自問汝之良心安在?'三桂緘口伏地若死人。王卒曰:'今亦已矣,我本北京人,欲還見十二陵而死,爾能任之乎?'對曰:'某能任之。'王令之去,三桂伏不能起,左右扶之出,則色如死灰,汗浹背,自後不復敢見。」我覺得這些記載有些誇張了,以當時的情形,吳三桂要麼不見永曆,要麼見了之後也不至於被一個逃跑皇帝嚇成那樣,吳三桂是什麼人?久經戰陣又反覆無常,怎麼可能被永曆這個懦弱的皇帝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
十二月初九,吳三桂班師,永曆及剩餘的家屬由滿洲兵嚴密看守。1662年康熙元年三月十二日,清庭以擒獲永曆詔告天下。同日,永曆與眷屬被押抵昆明。 吳三桂等人認為如果押解赴京獻俘,路途遙遠,恐怕發生意外,建議就地處決,得到清廷核准。
四月二十五日,朱由榔、朱慈烺和國戚王維恭的兒子被處死。據記載,行刑前吳三掛主張拖出去砍頭,滿洲將領不贊成,愛星阿說:「永曆嘗為中國之君,今若斬首,未免太慘,仍當賜以自盡,始為得體」;安南將軍卓羅也說:「一死而已,彼亦曾為君,全其首領可也。」於是,把朱由榔父子和王維恭子抬到門首小廟內,用弓弦勒死。隨即命昆明知縣聶聯甲帶領員役搬運柴薪把三人棺木焚化於北門外。次日,清兵至火化處拾取大骨攜回作證。雲南人民不忘故主,以出城上墳為藉口,尋得未燼小骨葬於太華山。南明最後一帝至此煙消雲散。
王朝終結
1661年,吳三桂率清軍入緬,索求桂王,十二月緬甸國王將桂王交於清軍,次年四月桂王與其子等被吳三桂處死於昆明。七月,李定國在勐臘得知桂王死訊,亦憂憤而死。其後退守台灣鄭成功集團沿用南明永曆法統直到永曆三十七年十二月鄭克塽降清止,鄭氏政權名義上一直奉永曆帝為正朔,使用永曆年號。這次南明政權的抵抗鬥爭雖然最終失敗了,但它的影響和意義是極其深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