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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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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印象》中國當代作家歐陽杏蓬的散文。

作品欣賞

永州印象

那年夏末,年青的我帶着很美好的憧憬,隨了昔年的同學到永州求學。寧遠到永州的公路,幾乎都在崇山峻岭間起起伏伏,一百多公里,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還只是到了接履橋,古代人進永州府前的一個歇腳的地方。路上的車卻多了起來,呼呼呼的,一輛接一輛。當時想,如果有一輛車為我們而停下來,那份榮幸可是一生難忘的了。可誰會看上我們幾個從鄉下來的青年呢?來了,仍是覺得永州很陌生。

在永州的一條街上,同學告訴我這是商業街,是永州最為繁華的地段。我看了看,是啊,很多商店,可幾乎又沒有行人和顧客。大概是正午,陽光猛烈,人們躲在一處納涼吧。東張西望一回,一個女孩從身邊的店裡走出來,戴着竹笠,白衣,黑高腳褲,款款地走,在我們前面搖曳生姿。我們超過去,回頭看那女孩,臉皮很白,眼睛水水的,神情有點冷漠。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永州女孩,至今還竊以為,那女孩頭上的竹笠是永州市最美的風景。

學校在河西,柳子廟邊上。正值得八月,學校里空的。宿舍里有幾個祁陽學生,其中一個還帶了女朋友,正在屋中央的木桌上玩撲克。桌面上蓋了報紙,細看,才知道是用工地上的模板湊成的。吃過中飯,朋友帶我四周看看。宿舍後面是一條水泥路,路邊有幾棵芭蕉。再往上走,是個山丘,下面是郊區的田野。學聲樂的同學說,他每天早上都到田野里吊嗓子,嘴裡還含一個生雞蛋。我說吼幾嗓子出來聽聽,同學運了運功,啊了一聲,棲在坡上林蔭里的幾隻母雞都驚飛了起來。

用過晚飯,同學說洗澡去。祁陽的同學提了桶,跟在後面,我不知道去哪兒洗澡, 便跟在後面的後面。出來到馬路邊,馬路下邊就是瀟水。夕陽的餘光在寬闊的河面上盪起一溜長長的金光。這河有多深啊?第一次面對這麼寬的水面,心裡有些怯。同學回過頭,不信任地看了我一眼,說你難道不如人家一個女子?我默然。到了目的地,脫了外衣,膽顫心驚的下水,同學卻在我背後搡過一把,撲進水裡,水草拂在肚皮上,柔柔地,游向一塊大石頭,把着石頭想,這水大概是沒多深,水草都能拂肚皮呢。看看遠處,祁陽的同學正和戀人在戲水,那女孩穿着泳衣,看上去還是不夠性感。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跟女人在一條河裡洗澡。

上了岸,穿好衣服,同學帶我走,祁陽的同學提了桶,牽了戀人的手,在夕陽的餘光里慢慢踱向學校。看着路邊手捉手的戀人,我想,永州就是永州,處處都不與東干腳同。我們走到東風橋,同學說我們今晚就睡這兒。睡橋上?同學說是啊,睡橋上。來永州的第一個夜晚就睡大橋,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不好說什麼,悶悶不樂地走到橋那邊,看一個老者垂釣。水面已經漆黑,老者用力地抖動着漁線,水面便有一陣輕微的水聲。同學走過來,說我們沿河走走吧,天黑盡了再來。我順從了他,沿着河道往香零山方向走。走了沒多久,對岸傳來了女子的歌聲。是漁女麼?我欣喜地問。不是,是到河裡洗澡的。同學淡淡地說。過了會兒,同學扯開了嗓子,吼着,跟隔岸的對唱起來。那景象,甚有詩意。我甚至想,愛情,或許就在這水邊吧。

我們再折回東風橋時,東風橋上已坐滿了人,有的還帶了草蓆,依着橋欄鋪着,就那麼躺下看星星了。有的倚着橋欄,席地坐着,抽着煙。水面上的風輕輕地吹過,涼涼地,拂在身上,暑氣頓消。我和朋友坐在橋頭,悶想着心思。入夜,瀟水邊上燈光點點,溫暖和吉祥在燈光里流動着,聊天聊地的話語是那麼輕微,伴着秋蟲的彈唱,和遍地浩白的月光,顯得平靜雋永。半夜,大橋上一片呼魯聲,我卻感到非常的弧單。水邊的那些房子靜靜地立着,沒有燈光,倒象一堵一堵防洪牆。我突然覺得,永州不是我所想象的永州,而像一座光禿的山。

睡到半夜的時候,天氣已涼,同學坐起來,拍拍我的腿。我坐起來。同學說走吧,回學校宿舍,等會要下露水了。我看看周圍,原來橋廊上睡着的人都幾乎走光了。跟在同學地後面,高一腳低一腳地走着。回到宿舍,倒頭便睡,醒來時已是次日的正午。同學們正在張羅着午飯。起來梳洗一番,菜都上桌了。嘆一聲民以食為天,抓起筷子,先下手為強。同學說別急,喝點酒再吃飯。便拿出壺黃灑,一人分了一碗,邊喝邊吃邊聊,一頓飯吃到了太陽偏西。稍作休息,同學又提議去逛永州城。三幾個人頂着陽光,一邊談笑,一邊過東風大橋。

永州到底有多大,可能花一兩天都逛不夠。我們往中山大道走,路邊的大門都有政府機關的大匾。而商店的門面都小,隔三岔五,不象廣州北京路,一路都是五花八門的店。但大馬路還乾淨,車輛也少。開發永州,看來是件不容易的事。我們邊走邊淡,到了郵局,我給家裡發封快件,想必三天後就可能送到。過了人行天橋,旁邊有一塊草坪,同學說我們到草坪上休息會兒,兩條腿都走麻了。坐下,就躺下,躺下四個人就躺成一堆了。醒過來的時候,路燈都亮了。我飢腸轆轆,推了同學一把,同學很不情願地坐起來,看了看四周,又躺倒了,說今晚就在這裡睡了。說完,不理我,做起了他的清秋大夢。

摸摸口袋,口袋裡還有些散鈔,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到最近的一家小店買了餅子和水,然後默默吃起來。餅子還沒吃完,念起「碣石瀟湘無限路……」,我的眼淚便流了出來。可我的家鄉到永州不過一百多公里啊。在離家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我就天當被地當床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同學學的的是聲樂,或許還喜歡流浪,我呢?我什麼都不是,那明天就回家吧。我的夢,跟這永州城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離開永州之後,我走得更遠。風餐露宿沒少挨過,至今才明白,無論是在永州,還是在離家更遙遠的地方,生活的滋味並沒有多大變化。昔日的同學後來做了某中學的校長,干不到任滿,就掛職而去,遠走天涯。生活的路不是固定的,在生活的過程中,路只是路,不代表生活的全部。沒想到的是,永州做了我最初出發的地方。千里山,萬里路,不敢輕易忘記生命那最初的感觸,永州啊永州。 [1]

作者簡介

歐陽杏蓬,湖南人,現居廣州,經商,散文領域自由寫作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