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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殿上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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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殿上彼岸花》中國當代作家歐陽杏蓬的散文。

作品欣賞

漢王殿上彼岸花

漢王殿是舂陵侯國繞不過去的一個地方。

公元前124年,漢武帝劉徹推行「推恩令」,以零陵郡泠道縣的舂陵鄉,封長沙定王子劉買為舂陵侯,舂陵侯國成立。

舂陵候轄今全部以及陽明山金洞等地,方圓百里,百里山地,沼澤瘴癘,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但劉買只得認了,他爹是宮裡丫鬟所生,漢武帝把他封在莽莽南嶺山中,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看一眼,是一眼。劉買也只得從命,他沒得選擇。舂陵再遠,也是一塊封地,候也是一個高貴的爵位,他只有從了。

寧遠縣北部是陽明山,新田縣境內是武當山,山山相連,雲蒸霧繞。

東舂水、西舂水以及大大小小的支流灌注在這片土地上,在農耕技術不發達的漢朝,山地的開發,確實是高山大海一樣的難題。

劉買只能等,從他到戴侯劉熊渠,再到孝侯劉仁,歷三代,長達79年,逢漢帝國關東地區發生水災,全國受累,劉仁找了個理由,以地濕為由,請求內遷,獲漢元帝恩准,北遷南陽白水鄉(即今湖北棗陽),仍襲稱舂陵侯。

西漢末年,王莽篡位,漢王朝崩潰。劉買第五代孫劉秀在南陽糾集八千舂陵子弟,組建「舂陵軍」,乘綠林、赤眉農民起義之勢,奪回傳國玉璽,恢復了漢室江山,建都洛陽,史為東漢。劉秀當了皇帝並沒有忘記身份,視舂陵為「龍興之地」,從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春起,大修祠廟,祭祀舂陵節侯劉買,並尊劉買為「皇高祖」。這種風光,卻與舂陵故國無染。畢竟,劉秀起於南陽,舂陵故國,成了他寄託思想的一個形式。

舂陵侯故城的遺址在柏家坪,故城為長方形,長184米,寬123米,兩個足球場大小,舂陵城有多少人馬,現在看來,不如一個縣衙門。在還算處在開闊地帶的柏家坪,微小得可憐。就是這麼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的地方,劉買家在這裡生活了三代人,可謂苦不堪言。

在陽明山腳下,侯國有個小小的練兵場,也是侯國最北的疆域,現在叫侯坪。

陽明山在零陵與寧遠之間,可謂是天然屏障。

劉買在這裡練兵,純屬是為了吼住山中老虎野狼吧。

往東,是西舂水發源地之一的小源,與另一頭西舂水的主要來源的大源互為犄角,其間有一大山,雲披霧襲,原始蠻荒。坡上有平地,蒿草離離。

這是漢家地。

這是漢家山。

舂陵侯後人在山間平地上蓋起了漢王殿。

這山,改名叫洛陽山。

洛陽山,與東都洛陽相呼應。漢王殿用來祭祀祖先,表達忠誠,托寄願望,不忘使命,直接凝聚了民心。

改朝換代,祭祀文明遺留了下來,幻化成這個地方厚重的祭祀文化,除夕團圓要祭祀祖先,清明要祭祀祖先,七月半要祭祀祖先,就是平日裡,遇到變故,迷茫無助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仍是祖先,給祖先燒紙上香,祈求得到指點和保護。

這不,我們也來了。

作為新一代的舂陵子民——真正從舂陵侯國留下來的後代,已經無法溯源。歐陽家是從江西遷徙來的,李家是從隴西出發,顛沛流離數代人,才抵達這片土地,柏家、謝家、鄭家、黃家、石家、姜家……從各個地方遷徙而來,蓋因這片大山誘惑,以為躲進來了,不受外界侵擾,生活安定天下太平了,卻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各個宗族為了自家利益,在舂水邊上沒少過衝突殺伐。

沿桐木漯而上,所經過的村子,龍崗、鄧家、呂家、風乾腳、上龍盤……村與村之間,歷朝歷代,都因為爭奪山水而械鬥。寧遠北路民風彪悍,大多也是自然環境逼迫的,大姓人口多,仗勢欺人,小姓人口少,就往山里退縮,看看那些半山坡上的村子,就像歷史鮮活了一般,看到生存曾經的殘酷。

時間的手一抹,換了人間。

看着青翠的青山、青色的田野、青色的河道,在這片生機勃勃的盎然里,歷史已如一縷清風,無關緊要了,眼前這片安寧,才是我們千年的追求。

繁華在人間,破落依然在人間,在你忘記的地方。

洛陽山作為寧遠北路第一高峰,只有寥寥幾個當地人知道那座山叫洛陽山了。

漢王殿像開荒人遺留的草棚,在陽光下,表達着歷史的滄桑和冷淡。

石牆還在,沒有了當年的溫度。

山上的雲還在,還是當年的雲霞。

佇立在漢王殿前的荒草里,天,仍然是漢家天。

只是在尋找往日痕跡的時候,竟然在迎風沉默的南邊峻峭山岩上,在那個向陽崖壁的石頭小窩裡,發現了一株彼岸花,如同斜刺里殺出的鐵槍上的那一縷紅纓。

槍,或者鏽蝕在山岩石縫裡了,而從石窩裡鑽出的彼岸花,像大槍挑起的一朵火焰,不閃不搖,站在岩石上,睥睨着山河。

洛陽山下,小源、楓木漕、平漯、小源、上毛漯、大源、黃沙漯、桐雙、桐江、平垮……一個一個帶着泥土味的村落,像一片一片黑色的葉子,落在林木蒿草水澤邊,冒出裊裊的炊煙,在向着洛陽山峰奔來,而彼岸花卻畫出了時空界限一般,把漢家天空和人間煙火區隔開來。

凝神靜氣,我沒有聽到殺伐之聲,而轟鳴的天籟里,讓觀瞻的空間安靜了下來。

看着彼岸花,想着一路相伴的映山紅。而映山紅在彼岸花面前,顯得俗氣起來,一朵一朵,一片一片,要漫山而起,熱鬧出一副向天空爭寵的樣子。

彼岸花無動於衷,它的孤獨,正如同它的堅定。

這種堅定,來自它的選擇。

下了山,走了許久,彼岸花仍立在我的腦海里,親近不了。

正如當年舂陵候劉仁在忙着北遷南陽時,陳湯在洛陽發出了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大槍般地誓言,獵獵旗幟一樣鼓起來,那種保家衛國的熱血雄心,無處不在一樣。

我們看不到那份慷概赴死的激昂了,然而,它們就在對面,在目光觸及的地方,無論際遇,它們都在那裡,毫不退縮,如汩汩暗流在我們的血肉里浸潤和傳承。

洛陽山,天下無處不洛陽[1]

作者簡介

歐陽杏蓬,湖南人,現居廣州,經商,散文領域自由寫作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