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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你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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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你的世界中》中國當代作家周銀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沉浸在你的世界中

翻閱你的文章,聽着意公子(網紅)的講述,看着關於你的影視作品,我走進了你的世界,走進了一幅幅美麗如畫的歷史捲軸。你的世界太博大,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胸中湧起萬般思緒,在萬般思緒中,我會意地一笑,這個笑容是你留給我們後人的,因為在中國,一提到你,總會引起人們親切敬佩的微笑

走進你的世界,遇見了許多的人。有王侯墨客,與你論天下事;有山野農夫,與你品煙火味;有朋友知己,與你把酒賦詩;有宵小之徒,玷污着你的真心。

京城禮部會試,一篇《刑賞忠厚之至論》,讓你遇見了大名鼎鼎的主考官歐陽修。他說:「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他的賞識,使你聲名大噪,轟動京師。

未經世事時,有人為你指點迷津,有人為你搭橋鋪路,這大抵就是人生的幸事。上任簽書鳳翔府判官時,你的上司是知府陳希亮。你生性豪爽,鋒芒畢露;他為人剛勁,不留情面。你兩人因公事多有摩擦,成見日深。但多年以後,你才明白其中緣由,他是有意矯治你的傲慢之氣,你特意作《陳公弼傳》,感謝他的良苦用心,他的兒子陳慥也成了你畢生的友人。

熙寧年間,王安石推行變法,你卻多次上書,抨擊新法,你和他政見不合,可謂是針鋒相對。烏台詩案發生,有人想置你於死地,有人避而遠之時,王安石站出來了,為你仗義執言:「豈有聖世而殺才士乎?」最終,你活了下來,被貶謫黃州。當你被重新啟用,他辭官隱居在金陵,你毫不猶豫地去看望他,兩位大文豪惺惺相惜,一個感激對方危難之際予以援手,一個欽佩對方胸懷寬大,有格局。

你和黃庭堅在京城三年,朝夕相伴,講道論藝,快意人生。後來天涯蒼茫,你們也是詩文酬唱贈答,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情,一時傳為佳話。佛印、秦觀、張耒等雅士,他們和你也是心神兩契,相知相慕。

張璪與你是同年進士,曾在鳳翔共事兩年。他知你非池中物,於是刻意結交你,為此,你傾心寫了一篇《稼說》祝福他。烏台詩案事發時,張璪參與案件審理,他推波助瀾,欲置你於死地,以期官運亨通。沈括、章惇之流,名為朋友,實為宵小之徒,對你「照顧有加」,使你的生活一直處於顛沛流離之中。

無論遇到什麼人,你都不怨不訴,不惱不怒,把所有的遇見,當作人生的歷練。

走進你的世界,也走進了你的愛情婚姻中。

那一年,你十九歲,你的恩師將十六歲的女兒王弗,嫁給了你。婚後,你和她情投意合,琴瑟和鳴。她敏而靜,與你一起讀書,一起生活,你純淨的童心對世界毫無防備,她屏風靜聽,幫助你鑑別真偽,知人識人,使你仕途順利。八年後,王弗因病去世,你在埋葬她的山頭上,廣植三萬株松樹以寄哀思。多情自古空餘恨,十年後的正月二十日,你一氣呵成,十年積壓的情感鑄就了流傳千古的悼亡詞《江城子·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料得年年腸斷塵,明日夜,短松岡。」在美好的年紀遇見最合適的伊人,是人生的大幸,但不幸的是,她只陪你走過短短的一段路程,便天人永隔了,她成為你心中的白月光。

三年後,王弗的堂妹王閏之嫁給了你,她生性溫柔,從小對你崇拜有加。她伴隨你走過了你人生中最重要的25年,從京師、杭州、密州、常州、靖江,歷經烏台詩案,黃州貶謫,這位堅強女人一直默默地陪在你的身邊,一起承受煎熬,一起採摘野菜,一起赤腳耕田。與王閏之分離時,你寫下了「去年相送,餘杭門外,飛雪似楊花。今年春盡,楊花似雪,猶不見還家。」的優美詩句,以寄託你對閏之的思念之情;王閏之的生日,你放魚為她祈福;她去世時,你哭的「目盡淚乾」,親自寫了祭文,承諾「唯有同穴,尚蹈此言。」

不知為什麼,愛你的人,都姓王。你在杭州任通判時,西湖邊遇見了王朝雲,你寫下了:「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有一次,你在園中散步,忽然指着自己的肚子說:「你們有誰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有人說是文章,有人說是學問,唯朝雲說是「一肚子的不合時宜。」你聽罷,感嘆道:「知我者,朝雲也。」雖然生活環境惡劣,經濟狀況拮据,兩人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共學佛法詩詞,相濡以沫,一起建放生池,做善事,用你們的善良感動着一方百姓。你專門為朝雲寫了《蝶戀花·春景》:「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多年以後的一個秋天,落木蕭蕭,朝雲在唱這首老歌時,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你詢問原因,朝雲說:「唱到'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再也唱不下去了。」你哈哈大笑說:「我正在悲秋,你卻傷春了。」她懂你,所以她泣不成「歌」。她走了之後,帶走了你無處安放的情感,為此,你終生不聽這首詞。你在王朝雲的墓邊建造六合亭,在楹聯上寫道:「不合時宜,惟有朝雲能識我;獨談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紅顏易求,知己難得啊!

世上就有你這樣的人——多情、痴情、堅強、樂觀、豁達、真誠、幽默,一個讓女孩子為之動容的魅力男人,一個讓女人為之牽動情腸的好男人,一個為女人可以付出一切的真正男兒。

走進你的世界,就走進了你宦海沉浮的經歷,你本可以青雲直上,怎奈你卻「不合時宜」:王安石變法時,你站在了對立面,只因變法的激進和用人不當;變法失敗時,你又維護變法中的合理性,惹惱了變法反對派,你的生活時常處在謫貶中。你了解百姓的疾苦,能站在老百姓的立場處理公事,也就成了當權派打擊的對象。

走進你的世界,感覺你也是個「工作狂」。你心繫百姓,「為官一方,造福一方」:徐州任職時,當地發生洪災,你親自監工指揮防水堤壩,幾十天不回家,感動了禁衛軍的指揮官,他給予了全力支持;杭州做太守時,你着力改良水質,修建堤壩,給後人留下了美麗的西子湖;在黃州時,你為改變野蠻舊俗,成立救兒會,救助溺嬰;為了解決百姓的看病問題,你建立了中國最早的「公立醫院」;謫貶惠州時,你還積極參與當地建設,解決了當地居民的飲水問題……

走進你的世界,會被你身上獨有的氣質和魅力所吸引,慢慢地就沉浸在你的世界中:無論你被貶到何地,你總能想法設法排解內心的苦悶,在生活中尋找樂趣,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黃州土坡上的「東坡」,使你成為了「東坡居士」。你耕種莊家、造屋挖井、種菜植樹、出入廚房、廣交朋友、醉臥草地、翻牆回家、撰寫著作、勤奮讀書、強生健體、反躬自省……在惠州、在瓊州,你也是如此,在最低的境遇,活出最高的境界——你總會不受世俗羈絆,去看山,去看海,去干實事,努力尋找並創造生活的樂趣,探尋生命的意義和價值,在艱難困苦中表現出忍辱負重、頑強不屈、樂觀曠達的意志,而這種意志就是你魅力所在。

沉浸在你的世界中,偏愛你的詩詞,因為你的詩詞寫盡了人生百態,治癒了千千萬萬人的內心,安撫着後人的心靈。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人生充滿了偶然,而我們則需要用一種必然的心態去面對這些偶然。「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自然界的雨晴既屬尋常,社會人生中的風雨、榮辱得失又何足掛齒呢?「人生如逆旅,你亦是行人。」既然人人都是天地間的過客,又何必計較眼前聚散和江南江北呢?「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人這一輩子,豈能事事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有時候,我們所得非所見,所見非所感,所感非事實,一句話,當局者迷。「人間有味是清歡。」人間真正有滋味的還是清淡的歡愉:身處繁華世界,擁有平和的心態,寬大的襟懷,懂得取捨,學會感恩,在縈迴的生命中,找到心靈的寧靜。「此心安放是吾鄉」心若沒了歸宿,到哪裡都是流浪,內心安定,波瀾不起,那麼自然可以隨遇而安,處處皆是故鄉了。

你在散文、書法、繪畫、建築瑜伽美食、飲酒等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詣,給後人留下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貴的財富

沉浸在你的世界中,品味你,仰視你,咀嚼你,研究你,因為你是高峰,你是大海,你是中國文人崇拜的偶像,你是樂觀生活的源泉,你為後人立起一座充盈的文化豐碑。

沉浸在你的世界中,黃州的赤壁磯頭有徐徐的清風,杭州的西子湖畔有悠悠的楊柳,惠州依然是煙雨空濛,湖山碧淨如洗,儋州的孤島與海南的椰風還在詠嘆着……[1]

作者簡介

周銀德,漢族,中學語文高級教師,《華亭一中教與學》執行編輯,《華亭一中志》副主編。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