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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秀西遇見(楊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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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秀西遇見》中國當代作家楊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海秀西遇見

識得阿勇20春秋有餘,遇見在海口市的海秀西路。

那會的海秀西有個路名分,卻沒個街模樣。四層的海角大廈體拙形儒,因在海秀西算得庸中佼佼,才僭稱了大廈。要在如今說起,怕有人只會一哂。那會卻是。路的兩邊一色的那種防颱風的房子,三角頂,沒檐,窗子小,門面窄,立在外面看不清屋裡的那種。窗子洞幽黑無光,晚上走過,渾然的路燈下,行走的人們斷然不敢多看一眼。要不是海秀西路面顏面開闊,兩旁椰樹翔舞,任誰都難以當它是條大街的。

那會的我住在白龍南路,上班卻在秀英,幾乎每天都要走過了南大橋再走海秀西,一天兩趟,乍見得海秀西愣是不習慣了許久。

第一次聽說起南大橋也是好奇怪。記得第一回走南大橋是和家人同往。我曾打起精神尋橋,可是緊尋慢找不見。後來問了人才發現那裡只是一堆工地。心中不免暗笑,這地方的人喜歡大,大特區,大科技,大項目,一座橋二輛車相向而行都得把心提起把膽吊着,居然也言大辭倨。

可我天天都要走過,這可是苦了!

更有一說的是,那時府城秀英不是想走就走的。車到南大橋前便調頭回去,再待秀英換車接住,不似今天這樣子一車到底的。

我本並不一定要去秀英的,只因家人從內地調來,蒙領導看重要她去一個小學擔責。那學校在海口城邊緣一個農村。說農村也不全對,而是在村外的一片很有些大的樹林子裡,生源流失嚴重,村民們自然責說,領導便想讓她去下把力氣抓一抓,領導在簽責任書時,一定要我同署。這樣她也就把我抓差,因此我便成了學校的一名負責人。這樣我每天都要匆匆忙忙趕往學校,天天都要走過南大橋,走過海秀西。

就因此才有了海秀西舊事,也就遇見了阿勇。

坐公交時間沒有準頭,時早時晚。於是我從東湖淘得一輛舊自行車。這樣上下班從學校到單位要騎行50分鐘。如無意外,還算準時。

那是一個早上,我6點鐘就去市場買回來菜,對炊事員做了一番叮嚀,就往單位趕。走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也就大約離海角大廈不到一里,路邊突然衝出來個年輕人,光着個上身,着一條紅褲頭,直直地向着我奔來。我想我一定是吃了一驚,只是想象應該是吃了一驚,卻也無人做證是否吃了一驚。等反應過來,車把就碰了他的胳膊。皮是破了的只是沒有血流下。其實我早就聽說海秀西有人常常這麼碰——那時還沒有聽說過碰磁,至少我當時的思想里沒有這一語彙,一時有些吃愣。

「怎麼說?」口音不夾半點海南味,我一時聽不出是哪地方人。這讓我警惕起來。

「對不起!」我沒記着自己究竟重複了幾次。

「對不起值多少?」

我不知道他要「怎麼說」,只好把自行車支好,從衣袋掏出10 元錢來,那是買菜剩下的。

「笑話!10元能看病。」

「只有這麼多。你看?」

他左向看一看,又右向看了一會。這會還早,霧很薄但百步內未見一人,來往的車也不多。便說:「走,我們去家裡談。」

這時我才看清路邊10米處,有棟一人多高的房子,三角頂,無檐,窗子小。看着那黑黑地窗子,不消說去了會有什麼,便說我是老師,還要趕到學校上課。」

我察覺他聽到學校二字眼忽閃了一下。而後有些狐疑地問,哪些個學校?

這兒最近的學校就是秀英小學,更重要的是那裡的校長我認識。

那你碰了人,就得賠錢!他給自己壯着膽來,一手抓起我的車把不放。

「是的。我碰了你,肯定得賠,但是我現在手只有這麼多。這樣吧?」我說,「我把車放你這,下課後,我拿50元來給你並取車。」

「50元打鬼!100。」!

這年輕人!真的訛上了。只是這裡不宜久留,給個金條也得先應着再說。

「也行!我真的要遲到了。」

他還好說話,便將我的車推走了,還說:「明早晨等你!不來我就賣車。」

本來我那早車值不了50元,而且他又是有意碰的,不理會他也行的。但覺得不甘心,還是想把車要回來,沒車真的好不方便。再去買也不定有合適的。

第二早晨我起得更早些,將菜買好,便一刻未留地出發了。因為從學校到海秀西要走至少半小時。

他還真的在那裡等着。

我向他遞去錢,誰料他往後一退:「老師,您真的來了。」

「不是與你說好過的麼?」

他把車給了我,卻沒有接過我的錢。

「你有上班麼?」

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沒文化又沒技術,沒人要。」

我本想說,沒事幹也不能做這違法的勾當。但想過,人家已意識到不對,沒得必要窮追猛打。得饒人處且饒人哪!

「老師,你去吧。別誤了課。」他要退還到那小屋去。

「我這有事,你做不?」我想起校學校少一個保安,於是說:「我們學校差個保安。你來吧,工資和老師們一樣多。」說着我還寫了張紙條給他:「這是我們學校地址,你今天傍晚去找我。」

他接下,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我:「您不說是秀英小學的老師麼?」

我笑了:「我要不那麼說,你放我走麼,你不放我走,上課不就要遲到麼?」

「真不好意思!」

「沒事。」我爽朗地一笑,「傍晚記得來啊!」

「好的。老師,我一定去找您!」

那天我騎車走過很遠偶一回頭,他還瓷立在那棵椰子樹下,面向着我,未揮手但也看不清甚個表情,弄得我不知應該恨他還喜歡他。

那個傍晚,我就一直在校等着,老師們約去走一走都不敢離開。

太陽光一點都沒了,不見他來。月亮也升上來,他還是未來,直到息燈鈴響過,我才意識,他不會來。而且過了好些天我再也沒能聽到那一點也不帶海南味的口音。

只是我再次走過那小屋時,總着意在那小立一會,但並沒有見着他,又走過了許多天他仍是像藏匿了似。

這可真怪。時日一長,我開始釋然這事了。卻在一天,有位老師遞過一封信。地址是深圳,還叫我想過好一會。

「敬愛的老師,你好!原諒我沒有去您那兒上班。那天您走後,我一個人想了很長時間,我沒料到您不但沒有訓斥我,還熱心給我找份事做。想得一晚沒睡,也想得慚愧,覺得自己年紀輕輕,不着正道,實在對不住父母。本來我是有意碰您一下,想訛您的錢。沒料您還真的給我送來錢。去您那兒當保安我當然願意。但不好意思再次與您面對。所以我就來廣東了。感謝您不用多的言語,讓我悟出人生的道理。再回海南一定去看您。您同意嗎?」

這信看得我好溫暖。我便將它拿給老師們看,教我們學校的差生,是不是也可以想一些辦法,那樣的效果可能會更好。

當然那孩子並沒有來看我,不過我也放心,歷過了一些人事後的年輕人,他們會在碰摔中讓自己成長。只是還有些牽掛:孩子,你現在應該成家了吧?當你做了父親,你就知道,應該怎樣地給孩子做一個榜樣,應該怎樣地給一棵小樹苗去剪枝蔓。 [1]

作者簡介

楊柳,筆名:嚴伍台、黃家咀。男,湖北天門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