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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桌上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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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桌上的溫暖中國當代作家馬進思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炕桌上的溫暖

年末回家,在老院子堆放物的屋裡,除去堆放着一些曾經熟悉的農具外,一張炕桌也歪斜在角落裡,其中的一條炕桌腿沒了,看上去如同一名殘疾的病人,顯得很是落寞。

父親順手把缺腿的炕桌撿起來,看了看:「這炕桌的一條腿怎麼沒了,要不還能使。這張炕桌是你媽從你姥姥家背回來的,是你姥爺做的,咱家用了二十多年了!」說着很是惋惜的把炕桌放在一邊。

我看到在屋的旮旯處有截木條,像炕桌的腿。拿過去在小炕桌上一鑲,果然是,只是有點松,如果再加一個小楔子,估計正好。看來這張炕桌,僅僅是楔子或釘子掉了,就一下子變得殘缺不全,成了沒啥用的雜物。

仔細瞧,這張炕桌,是用榆木做的,紋理細緻而緊密,雖然樣子比較簡單,只是在一塊榆木板上鑿四個眼兒,再鑲上四個桌腿,並在四個桌腿之間,再鑿上眼兒,相互間用木條鑲着連接起來,然後插入木楔或是用釘子固定好,就算完事。

做成這樣一張炕桌,其實不需要複雜的工序,桌面和桌腿都不用上漆,只需要用刨子來回刨平整光滑就行。現在,這張炕桌的顏色也已變成灰褐,在黯淡中還沾着幾點斑駁的污漬,並散出一種霉味和木味摻雜的味道,給人破舊笨拙而又親切樸實的感覺。

當然做這樣一張炕桌的過程,雖不需要反覆的比劃和算計,但卻需要細心。鑿眼的時侯得找到合適的鑿子,太小和太大都不行。做一張炕桌,雖然鑿眼時不用要使太大的勁兒,但千錘萬鑿的這程還是要的。雖然最後的結果看上去略顯粗糙,但它經久耐用,這似乎也符合榆木的本性,不華麗,不張揚,守本份,耐實用。

之所以用榆木做,主要是家鄉的榆樹多,雖沒有「榆樹羅堂前」,但「榆樹蔭後檐」還是有的。再加上老人說榆木具有驅蠅避邪的作用,所以很多人家都喜歡用榆木做家具。

我很懷念大冬天人們圍着炕桌的那種悠閒的生活,在燒的有些烙腳的炕頭上,擺上一張炕桌,放上一碗熟面。(就是那種把雜糧推成面,再在燒火上的大鐵鍋里倒點兒油,切點兒蔥花,把雜麵放在鍋里用鏟子翻來覆去的炒熟,並向裡邊摻雜進去磨碎的甜菜根粉和鹽,算是大功告成。)幾位串門來的鄰里親戚盤腿坐在炕上,一邊古今中外,天南海北的聊天,一邊用小勺向自己嘴裡精準的扔進熟面,津津有味的嚼着,並就着那一罐接着一罐用磚茶在爐火上熬的釅濃純厚、又苦又澀的茶水,樣子很是享受。 這時的父親往往坐在炕頭前的爐火邊。用鐵絲攬繫着一鐵罐,在爐火上熬着,每當罐里的茶水翻滾時,他就會嫻熟的用一小木片或筷子頭壓着,留下茶葉,把茶水不斷倒進炕桌上一個一個的空杯子。

母親則總坐在靠近窗戶的炕頭,手裡邊不是納着鞋底就是縫補着衣服,在她的手頭上,似乎有永遠干不完的活兒。而我們幾個孩子只是趴在被窩裡,好奇的聽着大人所講述的那些神奇荒誕或家長里短的故事瑣事。

往往這時的窗外,完全是風和雪的世界。趴在被窩裡的我們,故事正聽的出神時,父親會讓我們去屋外或院子裡撿點炭或木材,我們磨蹭着拖拉上很長時間,遲遲不去撿拾。直到他眼晴一瞪或口氣變得嚴厲時,才不得不離開溫暖的被窩,溜下炕沿,在幾雙亂放的鞋裡邊找到自己的或趿拉着母親的鞋,極不情的去拿。若回來,發現父親正向炕桌上放着烤得焦黃、散發着誘人香氣的土豆時,往往會喜出望外。

其實那時炕桌不僅是一家人聚齊吃飯的中心,也是招待客人擺放食物的工具,有時還是大人記帳和我們趴着寫作業的課桌。

無論是簡單或豐盛的飯菜,它都會欣然承受。那時炕桌上吃飯,是很講究禮儀的,無論是多麼簡單的食物,只要擺放在炕桌上,老人和大人如果不動手張口,孩子是不能先動的,特別是自家的孩子。

而在炕桌的正位置後邊,永遠坐着奶奶、父親或是親戚及受尊敬的人。而我們幾個孩子,只能圍在周圍。做飯的母親,也總是在大家都吃飯時,她才端着飯碗斜坐在炕沿邊上,並準備着隨時給奶奶和父親盛飯。這時的炕桌上,一家人都很少說話,不是忙手,就是忙嘴。特別是父親告誡的吃飯時不要說話,讓我們這些孩子很憋悶,但又不得不遵守。所以稍大一些,都端着飯去外邊吃飯,這讓父親很是無奈。有時,不得不用最嚴厲的口氣,把我們逼到炕桌邊,體會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氛圍。

有時家裡來親戚時,除去輩份小的孩子,老人和大人一般都坐在炕桌的正面,旁邊是父親陪着。而這時炕桌上的就飯菜就會顯得豐盛一點兒,這也是母親顯露自己最精湛廚藝的時候。

那時人們家裡都比較窮,一般招待客人最好的就是臊子長面,臊子就是炒熟的帶菜的雞蛋塊或碎肉丁,擱在碗裡的手擀麵上,再往炕桌上擺一碟油潑辣椒或幾個鹹菜碟,就算很不錯了。 後來隨着生活越來越好,炕桌上就會端上來大盤的炒菜或炒肉。並在吃飯之前,端上來大盤的花生瓜子或水果,從而在親戚和主家綻開笑容的臉上,享受尊貴和感受生活的愜意和愉悅。 隨着歲月的逝去,讓父親最不滿意的,就是圍在炕桌上的孩子一個個大了,因為念書和工作,遠離了炕桌。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侯,才能回家。但孩子們一個個已不習慣坐在炕桌前吃飯了,因為盤腿坐在炕桌前吃飯,雖然看上去很酷,但是也很受罪,時間稍一長,不是腿酸,就是腿麻,根本忍受不了。孩子們更習慣坐在地上的桌前吃飯,這讓父親很是失落。 後來始終坐在炕桌上吃飯的,只有奶奶和父親。隨着奶奶去世,父親也不習慣了炕桌上的冷清,開始坐在地上的餐桌前吃飯。只是他常感嘆,孩子一個個外出了。只有逢年過節,屋裡和院子才溢滿溫馨和熱鬧,但很快,隨着孩子的一個一個的離開,屋裡和院子重又恢復了冷清。當弟弟說今年準備接走陪伴在父母身邊的兒子去縣城讀書時,父母親臉上都表現出從沒有的落寞神態。 偌大院落就只剩下父母親和一條狗了。好在現在父母都健在,還能相互照應,若剩一人呢,該怎麼辦?城裡樓房類似籠子裡的那種生活,老人無法適應,而自己喜歡的炕桌生活,已變得從沒有的冷清和荒蕪。 其實,在上了年齡的父母親的心裡,常常念叨和永遠喜歡的,還是那種圍着炕桌的那種溫馨生活。[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