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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麥(黃三暢)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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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麥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燕麥》中國當代作家黃三暢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燕麥

老家一個親戚送來一袋燕麥,說是自家種的。這可是一個很大的人情!

燕麥現今被稱為保健食品,燕麥製品有一種特殊的微甜的香——我老家一帶還稱燕麥為香麥。我們的傳統吃法,或是熬粥,或是做成粑粑。燕麥粥真是好吃呢,除了香,還有一種鮮味,不很糯,但柔滑,往往是舌頭一轉,就進了喉嚨。熬粥要用生燕麥。熬粥之前要對燕麥粒做一下處理:先前農村有碓,用碓舂扁、舂破;現今也可以用磨粉機粗粗地磨一下。

做燕麥粑即要用煮熟曬乾的燕麥磨成的粉。把燕麥粉與開水攪拌,再揉成一個一個的粑。最簡單的吃法是拿一個在手裡,用另一隻手的虎口卡一下,卡成一個柄(男孩子說是小雞雞),然後掐斷吃,或咬斷吃。當然是滿口香、甜、鮮。如果像包子一樣在裡面塞點片糖或砂糖,再蒸一下,那就是最高檔次的享受了。小孩子最喜歡吃燕麥粑,吃了幾天燕麥粑,瘦小子也會「壯巴」起來;有小孩子長得「壯巴」,會被愛昵地比方為「燕麥粑一樣」。男人也喜歡吃,吃了幾天燕麥粑,做任何事都特別有勁。婦女老人也一樣。

近幾十年來,我老家一帶很少有人種植燕麥了,有種植的戶,也是小打小唱,自給而已。

種燕麥,不比種其他莊稼。固然不要求土質好,貧瘠的地里也可以種,但施肥要講究,施得不夠,不增產,施足了,麥稈就容易倒伏,倒伏了就是癟穗子。最惱火的是抽黑穗,搞得不好,一塊地全是黑穗,顆粒無收。當然,現在可以科學方法防治,但難保不出差錯。即使避免了病害,產量也不高,遠比不上同是旱土作物的蕎麥、小麥、包穀。 尤其是,燕麥脫粒特別麻煩,特別難。

我們這地方還沒有燕麥脫粒機,脫粒全靠使用原始的工具——禾枷。其勞作的情況是這樣的。

連着麥稈的麥穗割回來後,須一小捆一小捆地晾在通風的地方,譬如走廊的橫樑上,為的是把麥穗晾乾、麥魚晾松一些。要晾二十天或個把月——已到了大熱天——才可以打場。打場,須擇一個晴得好的日子,太陽出來後把麥捆搬到禾場上攤開的曬簟里,解開,鋪開,讓太陽爆曬,過些時候去翻一次。燕麥收得比較多的戶,女主人事先要去村里約一些姐妹妯娌嬸子來幫忙。於是到了正午,本應該乘涼的時候,這些女人就「武裝」起來,不無悲壯地走向陽光辣辣的禾場,——一人肩上扛一把禾枷。使禾枷,女人往往比男人在行。

太陽懸在頭頂上。陽光是刺眼的熾黃,空氣里看得見晃動的烈焰,禾場邊樹上的蟬也熱得窒了聲,狗則趴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伸出舌頭喘息。幾個女人分成兩排,面對面站着,喊聲「起」,這一排的禾枷棒兒就揚起來,落下去時,另一排的也揚起來。於是揚起來,落下去,揚起來,落下去,節奏分明,循環往復,禾場上響起的聲音就是:嘭、嘭、嘭、嘭……打了一陣就都停下來,倒轉禾枷柄,把連着稈兒的麥穗翻轉來,再是禾枷飛揚,嘭、嘭、嘭、嘭……

燕麥確是很難打的,它的並不飽實的籽兒被一層又一層的麥魚包裹着,必須反覆捶打,才能讓它脫離麥魚。爆曬以後的麥魚經過捶打,就有細末飄飛;越捶打,細末越稠密,飄飛得越蹁躚。所以這些女人不像慣常在太陽下勞作那樣只是頭戴斗笠,而是包着頭巾,從額頭到兩鬢到下巴到整個腦袋的後半部,都被包遮,頭巾角牢牢地系在頸項上,不遮住的只是眼睛、鼻子和嘴巴——沒有戴口罩一說。且一律穿着長袖衣,袖子扎着;胸前的第一顆紐扣也整肅地扣起來。下半截也是長褲。這樣做,不為別的,只是儘可能不讓皮膚粘上那麥魚碎成的細末。那細末兒粘在皮膚上,再調一點汗汁,就出奇地癢。這種癢與熱相比,就寧可熱了。

但打着打着,那飄飛的細末不可避地免沾在眼瞼、眼角、鼻孔里,而臉上已是汗津津的了,真癢呢,卻只能不管它。還有,使禾枷吃力,是禁不住要張着口呼吸的,那細末就被吸進喉嚨,死皮賴臉地粘着喉壁,喉嚨自然就又干又澀又癢了。但人也顧它不得,咽點口水吧,也無濟於事。再打着打着,頭上、臉上、身上到處是汗了,頭巾汗透了,衣服的前胸後背、褲兜也早濕了,被衣褲遮掩的皮膚燙燙的粘粘的——那細末是無縫不入、無孔不入、微孔也入的——這裡那裡總覺得痒痒的,癢入皮膚,癢入骨髓,但也顧它不得。

如果哪天村里打燕麥的多,有些戶請不到合作的,就只好夫妻、婆媳,或母女上陣,甚至小孩子也拿一根棍子上場助戰。這種情況下,如果這些戶燕麥收得多的戶,就必須「焚膏繼晝」了。

打下之後,還要反覆篩,反覆簸,基本上乾淨了,還要放在活水里揉搓、漂洗,把細末搓乾淨漂乾淨。單單這一程序,就比料理其他麥類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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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黃三暢,七十年代生於內蒙呼倫貝爾盟,現北京市中學教師。崇尚自然,愛好讀書、寫作。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