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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旱煙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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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旱煙鍋》中國當代作家喬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父親的旱煙鍋

「菊花何太苦,遭此兩重陽?」這句詩出自盛唐大詩人李白的《九月十日即事》一文。原來在唐宋時代,九月十日被稱為「小重陽」,詩人從這一角度入手,說菊花在大小重陽兩天內,連續遭遇人們的採摘,所以有「太苦」的抱怨之言。詩人以其極為敏感、幽微的靈秀之心,站在菊花的立場上,借菊花之苦來寄託自己內心的極度苦悶和悲傷的心情。

此時此刻,我想到了李白這句詩,是因為在今年重陽節剛過的古歷九月十一日,我78歲的小爸去世了,送走了小爸,在我們還沉浸於悲哀之中的九月十九日,我82歲的四爸又沒了。八天之內,連失兩位親人,使我們這些做兒女、侄兒、侄女的晚輩們的心情,像陝北高原立冬將至時的西北風一樣,一陣緊似一陣,低落、沮喪到了極點。前幾天,去四爸生前居住的村子弔唁,我們姊妹二十多人,晚上在一塊拉話時,堂哥喬德義提起了我父親當年在世時,抽旱煙和水煙的煙鍋子,思緒一下把我拉到了四十多年前的夜晚……

我爺爺四十八歲時,就因病撒手人寰。爺爺去世時,我小爸還不滿一周歲,我父親是長子,也才十八歲。一家的重擔落在了奶奶瘦弱的肩頭,好在作為長子的父親,具有擔當精神和顧家情懷,在極端困苦的情況下,勇跳重擔,為苦命的奶奶分擔憂愁,含辛茹苦不折不撓拉扯大四個弟弟和四個妹妹,將他們一個個撫育成人,成家立業,使一大家子人一次次度過了難關。父親後來還娶了兩個侄媳婦,其中一個是換親,拿我的親姐姐給侄兒換的媳婦。

父親當年在公社獸醫站工作,每隔幾天就回一次柳崾先村的老家。每次父親回到家,在夜幕降臨雞上架時分,同在一個村子居住的四個叔父和兩個姑父,還有其他長輩,就早早吃完晚飯,不約而同地來到我家。父親熱情地招呼他們脫鞋上炕,坐在土窯洞一盤大炕的砂氈上,母親就習慣性的把脫了油漆的方炕桌支在炕中間,再把父親的旱煙鍋和水煙鍋都拿上桌。父親做的旱煙鍋,有兩把,銅頭瑪瑙嘴,一個煙嘴是紅色的,一個煙嘴是白綠相間的,兩個旱煙袋,一個是用黑色軟牛皮做的,一個是母親一針一線做的繡花煙袋,煙袋口有鬆緊帶,分別拴在兩個煙鍋的煙杆杆中間。父親的水煙鍋也有兩把,一把是用黃羊腿把子做的,兩個羊蹄牙牙都在,一個是裝有水的黃銅水煙鍋,吸起煙來,呼隆隆直響。

十來個長輩們盤着腿圍住小炕桌,一個挨一個親密無間地坐了一圈,他們在昏暗的煤油燈前,給旱煙鍋裝上旱煙,將煙鍋頭對準油燈火苗,噗嗤噗嗤地抽了起來。這時父親把他從公社供銷社買回來的水煙,小心翼翼的打開,然後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捻一點水煙,裝進煙斗,遞給身旁的長輩們,他們就用事先準備好的干茜茜在油燈的火苗上點燃着,再放到水煙斗上去吸。四把煙鍋子,來回在一圈長輩中間傳來傳去。他們一邊抽煙,一邊啦話:山羊下了幾個羊羔、黑豬養了幾個豬兒子、前台的穀子出穗穗了、後窪的玉米出纓纓了、誰家的兒子能找媳婦了、誰家的女子該找婆家了、誰家的黃米馬上斷頓了需要接濟、誰家的蕎麵缸已經底朝天了有沒有着落……天南海北無所不及,有時拉話到半夜,有時就拉到雞叫或天亮。地上長條木凳子上,擠坐着村子的晚輩,瞌睡了,他們三三兩兩紛紛回家去了。母親聽着他們啦話,從不多插嘴,只是隔一會兒,就給磁缸里添一次水。我在後炕的炕角里,一覺醒來,發現窯洞煙霧繚繞,油燈把幾個長輩臉上像犁耕過的溝壑皺紋,照得若隱若現。

後來參加工作住在城裡,尤其是住到單元樓房,上上下下的左鄰右舍,誰也不進誰門,見了面也僅僅是點頭打個招呼。父母親過世後,我偶爾回一次老家,發現晚上很少有串門的,再也看不到父輩們當年夜晚圍坐在一起抽煙、拉話那種其樂融融、親密無間的情景

世事滄桑,斗轉星移。現在父輩們姊妹九個,走了七個,只剩下三爸和小姑了,而且都搬離了老村莊,住到了寧夏農村,見一次面都費事。

如今的日子好過了,但心裡空蕩蕩的,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多麼想回到從前,再聞一聞父輩們那嗆人掉淚的旱煙味,還有那悠悠綿長的水煙味![1]

作者簡介

喬暉,陝西定邊縣人,中國電信員工。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