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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得了癌症後,她離開了他(依曼)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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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得了癌症後,她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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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得了癌症後,她離開了他》中國當代作家依曼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爺爺得了癌症後,她離開了他

小倩,在我的眼中是乖巧的,成績雖不是很優秀,但勤奮善良。她本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安靜而不張揚,引起我的格外關注是因為她的一篇作文。

「……

晚上吃過飯,我在看電視。外面下着雨,但窗外仍不時傳來噼噼啪啪鞭炮聲。

突然,屋裡進來了一個人,我扭頭一看,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爸爸!接着又有一個人走到了門口,天啊!是媽媽!我不顧一切地飛奔過去,不等媽媽進屋,我就抱住了她,淚水也在那一瞬間變成了斷線的珠子。

那個晚上,躺在媽媽的懷裡,我感覺自己幸福得成了全世界的公主。那個春節,我是最快樂的人。可是過了初五,爸媽就又走了,至今,再也沒有回來過。三年了,我再也沒見過他們。

有時候,我想是不是媽媽不要我了,爸爸也不關心我了。可一想到那個甜蜜的夜晚,我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

我找來小倩,問她和誰在一起生活,她說爺爺奶奶還有弟弟。問她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出去打工的,她說了句「從小」便低下頭不再多說。

一個學期就要結束了,有一天改着作文,我突然發現小倩的作文周記里,竟不曾有過爺爺奶奶的身影,哪怕隻言片語。

從小倩同村的一個女生那兒詢問小倩的情況,那女孩說,小倩在家很懂事,對她爺爺奶奶也很好,總幫忙做家務,偶爾才出來和村里同齡的女孩兒玩一會兒。

之後,我對小倩的關注更多了,不過,除此之外我也做不了什麼。每次看到小倩的身影,我的腦海里總會出現這樣一個場景:

大年三十了,爸媽又沒有回家過年。那天沒有陽光,小倩卻也在洗衣服,因為是舊年的最後一天了。奶奶忙着剁餃子餡兒,爺爺在油鍋旁炸過年的食物。要在平時,他們一定是開開心心有說有笑的,可是此刻,爺爺奶奶的臉上沒有一點兒笑模樣,似乎一年來的忙碌用盡了老人的最後一絲力氣,在這舊年的最後一天,再也顧不上孫女孫子了。小倩的神情像極了那天的天氣,沒有陽光,也沒有陰雲,沒有要過節的喜悅,也看不出因爸媽不在身邊的失落。

時間就這麼按部就班地向前走着,七年級很快結束了。我來不及再多了解小倩的內心,也深感無力。爺爺奶奶再呵護,也不是爸媽;老師再關愛,終究不是母愛。

小倩上八年級的那年,放寒假沒幾天,她來家裡找我,說她要走了,來跟我道個別。問她為啥半路轉學,她說爺爺得了癌症,只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了。

對話就是這麼簡單。除了我心裡為小倩和她爺爺感到的那一點兒難過,我在小倩的聲音里竟聽到了一絲按捺不住的欣喜。看得出,那天小倩剛做了離子燙,她的長髮直直的,劉海剪得齊齊的,厚厚的劉海竟把一雙眼睛襯得更亮了。

「爺爺得了癌症,只剩三四個月的時間了,為什麼你就得去爸媽那兒上學呢?」

「媽媽說爺爺有病了,再照顧我和弟弟會更累,她和爸爸不想讓爺爺奶奶再辛苦了,想讓他們好好歇歇。」

……

是的。就是這樣的解釋。就是這樣的冠冕堂皇。我想小倩的媽媽一定也是費盡心思想出了這樣的理由吧,期望着在小倩的心裡能種下「孝」的種子。

「小倩,爺爺得病了,最需要的是親人的陪伴啊。你怎麼會是他的拖累呢?你已經十三歲了,生活上也能自理,周末在家兩天,還能幫助奶奶照顧爺爺呢。你再考慮一下,你和弟弟在他們身邊,對爺爺奶奶也是一種安慰啊。」

我實在無法想象,「從小」養了十三年的孫女孫子驟然離開,對被醫生判了「死刑」的爺爺來說會是怎樣的打擊。

小倩沒說話,我想,那時小倩心中除了即將和爸媽團聚的興奮,是容不下其它東西的。我也知道我的話改變不了什麼,但是之於小倩,我是她的老師。

小倩終究還是走了。

坐在駛向爸媽方向的列車上時,我想小倩一定是滿心歡喜的,記憶中那個溫暖的懷抱,那個幸福的夜晚,正在離家很遠的地方等着她,越來越近。十三年了,缺失的母愛父愛,也將開始擁有。

可是,十三年的缺失,那個「爸爸」和「媽媽」真的是爸爸和媽媽嗎?

過完春節後開學,有一天遇見小倩同村的那個女生,問她小倩爺爺的情況。她說小倩的爺爺一周前就過世了,小倩的爸爸請假回來了,趕上了小倩爺爺出殯的日子,在家停了兩天就走了。小倩和她弟弟沒再回來,聽村里人說,小倩爸捎回的話是,小倩媽說快開學了,不能耽誤小倩和她弟弟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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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依曼,喜歡讀書,喜歡塗塗畫畫,喜歡把小小的心思放在樸實無華的文字里。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