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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李興柏)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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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爸爸》中國當代作家李興柏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爸爸

過去,閱讀過朱自清的《背影》,當時心靈深處頗為觸動。那時就萌發寫一篇爸爸的文章,以抒發兒子對爸爸的深情厚意,沒想到一擱就是多年。

爸爸的一生極其平凡又簡單,他沒有驚天動地的偉業。一輩子務農,平凡得就像鄉村道上的一粒砂子,只懂得鋤草和種地及趕馬車。我想,如果沒有爸爸這樣的農民,兢兢業業在田野奔波,那麼社會的某段鏈條,必然會運轉不靈,這正是農民平凡而又偉大的地方。

1945年8月15日,日本無條件投降,村內一些人紛紛進城或者上蘇家屯藉機「搶廠子」,個別人甚至被看護人用槍打死。爸爸卻沒有參與,而是死心塌地研究種地,做一個安分守己的農民。

爸爸一生從事農業,趕馬車時間最長,接近40年。合作化前為自己家趕馬車,之後是給生產小隊趕馬車。由於讀點書,活計好,誠實正直,就當上了車馬組長。重活、累活、髒活搶在前,上班去的早,下班回家晚。

17歲時,上邊開始建渾河大堤,按每家每戶分段修築堤壩,大堤高十多米,底下寬十多米,是為抗洪需要所建的。爸爸使用扁擔、土籃子,起早貪黑,肩挑又濕又重的黑土,右肩挑腫了,又換成左肩,每天要往返幾百上千次,行走七八十華里,幹了一個多月,才把自己的分攤的堤段圓滿竣工,奶奶十分心疼爸爸,擔心累壞身子。

從小到大,我一直覺得爸爸了不起,八口之家,全靠爸爸一個人參加生產隊勞動掙工分,真是家中的頂樑柱。而每到年底分紅時,因分值低、工分少,而得不到錢,甚至還要欠生產小隊的。

在我兒時的記憶里,爸爸在我的眼裡,仿佛是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是那麼高大和結實。那時的爸爸,身材魁梧、健壯,渾身上下處處洋溢着一股旺盛的生命活力,渾身充滿着蓬勃向上的朝氣。

從家裡進城有5華里土道,馬車正常不快不慢地行走。但大車上了柏油公路,爸爸揮鞭打馬,加快了速度。冬天,大車軲轆軋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路面顯得十分平坦,爸爸「嘚、駕」!「吁、吁」地吆喝着。

在我的印象里,爸爸從早忙到晚,深深眷戀着土地和家園。爸爸是種莊稼行家裡手,比如:種地時間,向地里撒種子吧,多少種子撒多少地,爸爸的手就是秤,種子從爸爸手裡撒出去,那種子會均勻落下。不幾天,地里就繡出綠色的地毯。再比如,打場揚場吧,爸爸趁着風向揮起木鍬,粒粒糧食與癟子就分開落下。有時風力小,爸爸也能將糧粒與癟子分離出來,這在莊稼行當里算硬功夫。

炎炎夏日,陽光如織。爸爸在田地里揮汗勞作,結實的後背灑下滾圓的汗珠,晶瑩閃亮。這是爸爸的戰場,爸爸總是火力十足,總會打贏一場場漂亮的戰役。爸爸就是這樣,年復一年,收割着莊稼,收穫着歲月。

爸爸常說,人勤地不懶。只要捨得下功夫,莊稼就一定會長得好,爸爸把辛苦的農活,當成了幸福的享受。我看到,爸爸臉上的每一條皺紋,笑出的都是那樣驕傲。

對於缺油的湯菜,爸爸有辦法,在吃飯前,把自己家栽植曬乾的辣椒放在爐台上,當烤得胡里吧唧聞出一股濃辣香味時,趁熱把它搓碎,放到湯菜里,再喝那湯時,味道就極不尋常了。直會把爸爸喝得熱氣騰騰,吃得頭額冒汗,特別下飯。

爸爸的大巴掌很厲害,因為那上面有一層老繭子,這是長久勞作,反覆摩擦而生成的,是勤勞的象徵,也是艱辛的勞動生活的證明,還是堅實有力的保護層。爸爸手上的老繭子又厚又硬,有的地方還裂着可怕的血口子,特別冬天的時候,更是讓人觸目驚心。我曾見到爸爸在閒下來時,用剪子去鉸手掌上的那些老繭子,一片一片的死肉皮,像雪花兒一樣,紛紛掉落下來,我的心裡總是一緊一緊的,是很沉重的,真有些擔心那地方會淌出血來。

1999年,我被單位任命機關辦公室副主任,後又當上辦公室主任。爸爸倍感幸福,綻開了舒心的笑臉,心生愉悅笑容中充滿了收穫的喜悅,滿足與自豪。凡是碰上熟人就誇我幾句,炫耀一下自己,一副樂顫顫的樣子。

手粗心細的爸爸,在學習、探索、實踐中,成為了一名出色的農民,種莊稼的高手。不要小看農活兒,那裡面也有很多學問。什麼農活兒,配置什麼農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農活兒做得好,取決於農具的使用方法或熟練程度

我喜歡看爸爸做活時的情景,只見他張開粗糙而又靈巧的雙手,或鋤地,或背壟,或垛牆,或堆柴火垛,那富有節奏的晃動着的身影,應該是勞動時最優雅的姿勢。每每做完一樣農活,父親總是細細端詳一番,那神情儼然是一位藝術家在欣賞自己的作品。幾十年來,爸爸用他那心愛的工具,製造了無數的「藝術品。」

以前到了冬天,家家沒有土暖氣,只靠火炕和爐子取暖,爸爸天天晚間要封住爐火。第二天清晨,爐釺子從上面扎開,底下透一透爐灰,過了一會兒,又重新燃燒起來。小時候,這件事一直由爸爸負責,我記得我們家的爐子,從來就沒有滅過。

爸爸言語不是特多,愛我們遠遠勝過愛自己。馱我進城看耳朵,給我修理自行車,為自行車輪胎打氣,幫我用繩子捆自行車,用車子運回大立櫃,給我們送大醬,送酸菜,幫我上大隊要房場,幫我購買舊房子,幫我挖菜窖,幫我端掉馬蜂窩,幫我蓋房子打更等,寫着寫着,潸然淚下,真的感激。

病重之際,他說話很費勁了,卻還緊緊地拉着我的手不肯放下,雙眼直直地看着我。那目光柔柔的,脈脈的,纏纏綿綿,滿是依戀,不舍和某種期盼。露出的那雙青筋突暴的手,綴滿了老年斑,我的心尖顫動了……為了兒孫們,爸爸獻出了他所有的「營養」。爸爸就是種子,當他的兒孫們的綠葉成蔭的時候,他枯竭了。

2015年10月8日,94歲的爸爸的生命之河淌盡了,雙眼閉上了,沒有給兒子留下隻言片語。在家人的注視下,安然地離開了。已經無力回天,我們請醫生拔去他身上所有的插管,看着監護儀器上的曲線漸漸地拉成直線,我知道我敬愛的爸爸離我們而去了。

爸爸雖然永遠離開了我,但他的身影,也時常在我眼前浮現,爸爸的話語,常在耳邊迴蕩,而那首十分動聽的歌曲《父親》,更是在我心中響起:「想起您到時候,我感受了堅韌,撫摸您的雙手,我摸到了艱辛。不知不覺中您鬢角露了白髮,不知不覺您眼角添了皺紋。我的父親,我最親愛的人,人間的甘苦有十分,您只嘗了三分。這輩子做您的兒女,我沒有做夠,央求你呀下輩子,還做我的父親……」[1]

作者簡介

李興柏,滿族,66歲,男,遼寧瀋陽人,現為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