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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在黃河口(董攀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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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在黃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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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在黃河口》中國當代作家董攀山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爹在黃河口

爹左肩扛着鋤頭,右手拿着鐮刀,沙沙地蹚着荒草,向黃河口深處走去——這是爹定格在我腦海里的形象。

娘常叨叨爹,說他太老實,頭腦不靈活,只知道趴在地里幹活。但我卻不贊成娘的看法,我覺得爹在黃河口還是一個值得肯定的人物。

就說我們遷居黃河口,那可是爹的一大功勞。在我六歲那年的春天,老家的生活異常困難,連野菜、燒柴都難打撈。一天,爹帶着一張鐵杴和一把鐮刀,從老家跑到了百里之外的黃河口。十天之後,爹回來對娘說:「咱搬家,我在那裡搭好了窩棚。那裡野菜、野草多,好混吃的。」於是,爹用一輛木輪車,兩個來回,就把我們的家從黃河右岸的那個古老村莊,搬到了黃河口。爹搭的窩棚就在除掉荒草的新淤地上,窩棚雖然簡陋,但卻使人感到親切和溫馨,因為那暄騰騰的新淤地,像娘的懷抱一樣溫暖。不久,我家窩棚附近又漸漸地出現了十多座窩棚和土屋子,這樣,一個新村莊就在這裡形成了。在那生活極其困難的歲月,是黃河口的野菜、野草種子填飽了我們的肚子,救了我們的性命。每想到這些,我在感恩黃河口這片新淤地的同時,也感恩爹。如果不是爹動了心思,決意遷居黃河口,而是固守在難覓吃食的老家,誰知道飢餓的折磨會怎樣擺布一家人的命運呢!

其實,娘有時也夸爹,說他幹活實在,力氣也大,能欺住莊稼地里的活。這一點我贊成娘,爹確實是黃河口莊稼地里的一位壯士,一位英雄。爹長着一身結實的腱子肉,村里人都服他力氣大,不論是擼個兒還是掰手腕兒,全村找不出個對手。爹幹活總是那麼認真踏實,傾盡全力,從不會偷懶磨滑。當時開荒種地,不僅缺少人力,更缺少牲口,像耙地這樣本應牲口乾的活也靠人力。爹一人拉起一面上面壓着重物的耙,把新翻的土地耙平。耙平的土地看上去濕乎乎的,墒情很好,那裡面不知有爹多少汗水的滋潤。耙完地,爹坐到地頭上,眼睛大睜着,像老牛一樣呼呼地喘着粗氣。我走到爹身旁,用手輕輕撫摸着爹的肩膀,眼淚滴落在爹肩頭被麻繩勒出的紫紅色的溝壑里。

爹鋤地時那真叫心神專注。當年黃河口的耕地都是新開墾的荒地,裡面野草特別多,而除草全靠着手中的鋤頭。一到莊稼地里,爹就把那件白粗布褂子塞在腰間,不論多麼毒的太陽,他都光着膀子鋤地。他在幾里長的田壠里瀟灑地拋拉着那大大的鋤頭,從不落在別人的後面。他能從天蒙蒙亮鋤到天黑,且不被如炙的烈日曬垮;他能在草窩棚里一住就是兩個月,每天都是啃窩窩頭就鹹菜喝涼水;天一黑就鑽進窩棚里入睡,且不被喧鬧的蚊蟲吵醒。他從不覺得這生活單調無味,他算得上是黃河口的真正的莊稼人。

爹鋤地的樣子那真是瀟灑。娘有些羞澀地說,她當時是看到爹鋤地的樣子好看,才願意嫁給了他。爹鋤地時,手中的鋤頭拋拉自如,如熟練的畫家揮舞畫筆,如老練的艄公搖櫓划槳,在碧綠的田野間,看上去他是那樣從容和瀟灑。他把赤誠的愛和殷切的希望,通過在田壠間起落的鋤頭,注給腳下的沃土和嬰兒般可愛的禾苗。他絲毫感覺不到風吹日曬的不爽,感覺不到不停勞作的辛苦,他像畫家進入優美的意境,像舞蹈家融入美妙的旋律,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幸福和快樂傳遍全身。爹光着的寬厚黝黑的脊樑,像一座烏黑的山峰,又像一方黑色的土地,在碧綠的田野里起伏晃動。無數條汗水的小溪在上面流淌,無數朵白色的小花在上面開放。爹這如山峰如土地的脊樑,能擋風遮雨,能抵禦饑荒和災難,痛苦與不幸都會被這面寬厚的脊樑吸納和消釋。在那個年代,作為完全靠力氣侍弄土地生活的農民,爹鋤地時的認真和專注,從容和瀟灑,確實迷住了年輕時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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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董攀山,品詩文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