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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歐陽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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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

作品名稱:《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

創作年代:北宋

文學體裁:詞

作者:歐陽修

《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是宋代文學家歐陽修的詞作。此詞描寫思婦念遠的愁情。上闋寫思婦別後的孤悽苦悶和對遠遊人深切的懷念;下闋借景抒情,描寫思婦秋夜難眠獨伴孤燈的愁苦。全詞突出一個「恨」字,層層遞進,深沉婉約,把一個閨中獨居的女子在愛人離別後的淒涼悲愁以及對杳無音訊的無情之人的怨恨,刻畫得淋漓盡致;筆調細膩委婉,語言淺白,情感樸實;境界哀怨纏綿,清疏蘊藉,雅俗兼備;抒情與寫景兼融,景中寓婉曲之情,情中帶淒清之景,表現出特有的深曲婉麗的藝術風格。

原文

譯文

分別後不知你的行程遠近,滿目淒涼心中有說不盡的苦悶。你越走越遠漸漸斷了書信;魚書不傳我去哪裡問訊?

深夜裡風吹竹葉蕭蕭不停,千聲萬聲都是別愁離恨。我斜倚單枕想到夢中見你,誰知道夢沒有做成燈芯又燃盡。[2]

作品賞析

此詞深受五代花間詞的影響,表現閨中思婦深沉淒絕的離愁別恨。全詞以景寓情,情景交融,詞境委婉曲折、深沉精細而又溫柔敦厚。

發端句「別後不知君遠近」是恨的緣由。因不知親人行蹤,故觸景皆生出淒涼、鬱悶,亦即無時無處不如此。「多少」,以模糊語言極狀其多。三四兩句再進一層,抒寫了遠別的情狀與愁緒。「漸行漸遠漸無書」,一句之內重複了三個「漸」字,將思婦的想象意念從近處逐漸推向遠處,仿佛去追尋愛人的足跡,然而雁絕魚沉,天崖無處覓尋蹤影。「無書」應首句的「不知」,且欲知無由,她只有沉浸在「水闊魚沉何處問」的無窮哀怨之中了。「水闊」是「遠」的象徵,「魚沉」是「無書」的象徵。「何處問」三字,將思婦欲求無路、欲訴無門的那種不可名狀的愁苦,抒寫得極為痛切。在她與親人相阻絕的浩浩水域與茫茫空間,似乎都充塞了觸目淒涼的離別苦況。詞的筆觸既深沉又婉曲。

詞篇從過片以下,深入細膩地刻畫了思婦的內心世界,着力渲染了她秋夜不寐的愁苦之情。「自古傷心惟遠別,登山臨水遲留。暮塵衰草一番秋。尋常景物,到此盡成愁。」(張先《臨江仙·自古傷心惟遠別》)風竹秋韻,原是「尋常景物」,但在與親人遠別,空床獨宿的思婦聽來,萬葉千聲都是離恨悲鳴,一葉葉一聲聲都牽動着她無限愁苦之情。「故欹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

思婦為了擺脫苦狀的現實,急於入睡成夢,故特意斜靠着孤枕,幻想在夢中能尋覓到在現實中尋覓不到的親人,可是「千山萬水不曾行,魂夢欲教何處覓?」(韋莊《木蘭花·獨上小樓春欲暮》)連僅有的一點小小希望也成了泡影,不單是「愁極夢難成」(薛昭蘊《小重山·春到長門春草青》),最後連那一盞作伴的殘燈也熄滅了。「燈又燼」一語雙關,閨房裡的燈花燃成了灰燼,自己與親人的相會也不可能實現,思婦的命運變得和燈花一樣淒迷、黯淡。詞到結句,哀婉幽怨之情韻裊裊不斷,具有深沉的藝術感染力。

前於歐陽修的花間派詞人,往往喜歡對女性的外在體態服飾進行精心刻畫,而對人物內心的思想感情則很少揭示。歐陽修顯然比他們進了一大步,在這首詞中,他沒在使用一個字去描繪思婦的外貌形象,而是着力揭示思婦內心的思想感情,字字沉着,句句推進,如剝筍抽繭,逐層深入,由分別——遠別——無音信——夜聞風竹——尋夢不成——燈又燼,將一層、一層、又一層的愁恨寫得越來越深刻、淒絕。劉熙載云:「馮延巳詞,晏同叔得其俊,歐陽永叔得其深。」(《藝概》)此語精闢地指出了歐詞婉約深沉的特點。

以此詞而言,這種風格表現得極為明顯。全詞寫愁恨由遠到近,自外及內,從現實到幻想,又從幻想回到現實。且抒情寫景兩得,寫景句寓含着婉曲之情,言情句挾帶着淒涼之景,將閨中思婦深沉淒絕的別恨表現得深曲婉麗,淋漓盡致。

作者生平

歐陽修(1007─1072)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吉水(今屬江西)人。修幼年喪父,家貧力學。天聖八年(1030)進士及第,為西京(今河南洛陽)留守推官。在西京三年,與錢惟演梅堯臣蘇舜欽等詩酒唱和,遂以文章名天下。景祐元年(1034)召試學士院,授宣德郎。三年,以直言為范仲淹辯護,貶夷陵(今湖北宜昌)縣令。慶曆中,以右正言知制誥,參與范仲淹、韓琦富弼等推行的「新政」。「新政」失敗後,外任。

至和元年(1054)丁母艱期滿,召還與宋祁同修《唐書》。累遷禮部侍郎、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熙寧四年(1071)六月,以太子少師致仕,居潁州。次年卒,年六十六,諡文忠。《宋史》有傳。對宋初以來靡麗的文風提出批評,主張文章應「明道」、「致用」,並積極培養後進,為北宋文壇領袖。著作宏富,有《新唐書》、《新五代史》等。其詩文雜著合為《歐陽文忠公文集》一百五十三卷。在40多年的仕宦生涯中,屢遭貶謫。慶曆三年(1043)參與范仲淹「慶曆新政」,五年被貶滁州太守。[3]


以後擔任過朝廷和地方的許多重要官職,所謂「歷仕三朝,備位二府」,是一位有作為的政治家,每到一處,多有政績。在學術上取得了多方面的成就。既是文學家,又是史學家、經學家、金石學家,詩、詞、散文均為一時之冠。他領導北宋詩文革新運動取得了勝利。又喜獎掖後進,在唐宋八大家中,除他之外的北宋五家,不是出自他的門下,就是受過他的獎引扶掖。蘇軾父子及曾鞏王安石皆出其門下。一生寫過500多篇散文,政論、史論、記事、抒情各體兼備,內容充實,文風流暢婉轉。《朋黨論》、《伶官傳序》、《醉翁亭記》等為歷代傳誦。

詩歌風格多樣,有的議論時事,抨擊腐敗政治,同情人民疾苦,有的抒寫個人情懷和山水景物;有的寫得沉鬱頓挫,有的寫得清新秀麗。《六一詩話》是中國文學批評史上第一部詩話,開創了新的論詩體裁。詞的創作從總的方面看,對花間、南唐詞因襲的成分較多,但在思想內容和藝術手法上也有一定的發展。有詠史懷古的詞篇,並用詞這種形式和朝廷大臣、親朋故舊唱和,表達對一些重大問題的看法。較少堆砌綺詞麗句的無病呻吟,抒情個性是志氣自若,放曠達觀。他善於發現大自然的美,並在詞中再現這種美,如《採桑子》、《漁家傲》諸闋,描繪西湖景物,寫得清新灑脫。愛情詞有的典雅含蘊,有的大膽率真,並注重心理刻劃,增加了詞的抒情深度。詞集有《六一詞》、《歐陽文忠公近體樂府》、《醉翁琴趣外編》。史學方面,除參加修撰《新唐書》外,又自著《新五代史》。[4]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