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腳下(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留神腳下》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留神腳下
「露水還沒有降下，田野一片靜止。」恁快，天刷地涼了，尤其在迫近天亮的時辰里，如水的涼意隨風漫捲能將睡着的城市凍醒，夜裡的最低氣溫只有12度。晨練的人也不再一律是短衣襟小打扮了，季節的換班在不知不覺中完成。
你說你總是先於城市醒來，我知道其實你還沒有睡，你窗口的那盞燈一直溫暖地亮着。此時，夜行車囂張着笛音繼續黑夜裡的漫長旅行，未眠人的心不由隨之怦然起伏。「當喧囂傳入，一天開始，我們的長夜仍未結束。」
心還在夏天的幽香小徑徘徊，秋天的藍像一個魔法寶鏡要收走它。一滴咖啡滴到本子上，很快便攤成一點舊時光。八月再加一腳油門就要駛進九月，九月里會更顯出秋日的好氣色。雨要來，水面近處的景色幽遠得像一幅水墨丹青圖。
想起了那段秋天的童話，你說你還記得，那真是一個美好的童話。長大後不再讀童話，可是有些故事早已在心裡生根發芽，憂傷或快樂時，這些故事會在心中結出一串串酸酸甜甜的果實，給人滋養。
看着你的樣子，我在想這麼多年你一點兒都沒有變。你在陽台上栽種的那些花花草草長得真好，生命力強勁，一如青春時光中的你。現在的你不那麼愛表達了，你說那是因為自己更在意行動了，所以渴望走向遠方的心一刻也不願停留。
枕上翻着吉根竟睡去了，醒來時針指向午後3點，眼前的陽光分外明亮，將天上的雲朵映成了純銀。周圍安靜，秋蟲悄無聲息，遠處江上有一條小船在緩慢漂移。夢與現實仿佛只是門裡門外的一腳之隔。幸好有夢，不然要我去哪裡尋找那漸漸消失卻是值得記憶的一切？「如果看不清自己，就看看身邊的人。你是你周圍的事物。」
接連幾日家人團聚，睡夢中我還在惦記三餐的食單：餛飩、蒸餃、水餃、手擀麵、韭菜盒子、小花卷，基於平日訓練有素，也沒覺着太費事；熗菜、燉菜、炒菜、涼拌、清蒸、干煸、水煮、熏醬，這些傳統烹製法這幾天都派上了用場。
孩子大人都還吃得不錯。墩兒的媽媽說：「瞧見沒，我兒子多喜歡吃你做的飯，這兩天小臉蛋兒都吃圓啦！」啤酒喝得我每晚暈暈糊糊，而後坐在一旁聽家人聊天，陪着呵呵傻笑，董總是能堅持到最後。晚上那一餐只好辛苦媽媽收拾桌上的殘局。
小五一家三口昨兒啟程進京，送女兒妮妮上學。身邊朋友同事的孩子一撥接一撥都要走了，在這個秋天陸續走進一二三表大學校門。似乎現在社會上越來越不缺少大學生了，高校放下身段烏泱烏泱的擴招，准入門檻一再降低，沒啥想法就來上大學吧，咋還不混到畢業呢，就業的事畢業之際再愁再掂對好了。家長和孩子在沒有更多選擇時，就只有隨波逐流地跟進再跟進。「未來會怎樣，究竟有誰會知道？」
我們居住的城市接連發生多起路面塌陷事件，致數人傷亡。網上有人上傳照片，一遇難女孩的父母在事發地祭祀亡靈，場面揪心。沒有誰願意無端地表演憂愁，可是生活給了我們不可抗拒的憂愁。
有人發微博：珍惜你在哈爾濱的朋友吧，也許他們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原來這個地方布滿危險，能讓命運瞬間改變。
我們這裡密集的人防地下商業街號稱全國最大最多，卻還不時地在擴建在打通，在金街地下商業街做服裝生意的雲飛姐早出晚歸，終年難見日光，皮膚慘白，還常有缺氧的症候。雲飛姐說像他們這些做地下工作的，身體落下的毛病都不少。現在更有擔心的事兒啦！人就這樣好端端地沒了，你跟誰要去？
哈市地鐵工程的建設與破壞也在齊頭並進，讓人對腳下的城市街路越來越沒有安全感，再不是「街路雖長尹不嫌」，心內恐慌的是不知何時馬路又要張口作亂，一不留神就消失了你。
茄子、西紅柿、豆角、黃瓜、韭菜顯然都過了青春期，不再那麼鮮嫩可口、模樣可人了，午夜的街邊排擋也似冷清了許多，人們體內蓄積的熱量漸漸消耗在一個個熱辣的夏夜裡，透心涼的冰啤讓人有點兒難以招架了；也怕午夜驚魂，誤入突然塌陷的路面深坑中不能自拔……
小友崔崔發來短信祝福七夕快樂，才知今天是農曆七月初七。我回他：願你早點兒找個乖巧的女友，一起歡度這一天。與生活相關的蛛絲馬跡將你困擾其中，讓你無法在時光里一點點滲透自己，甚至無法將愛意適時送達。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