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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河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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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河的守護神》中國當代作家周靜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馬河的守護神

——段家軍鄉土小說賞析

山水育人,人也在生活中將山水情表現出來。

家軍是近年來活躍在文壇上一位青年作家,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一位作家。我讀過家軍許多的小說。當年他那部五十多萬字長篇小說《河畔人家》,我幾乎是一氣讀完的。讀他的長篇小說有一種酣暢淋漓的閱讀快感,這不是一般的小說所能夠帶給我的,所以即使從文體的角度來看,家軍長篇小說的獨特性也足以引起我們討論的興趣。

長篇小說《白馬河》是家軍繼其《河畔人家》後的又一部力作,二者雖有關聯,但卻獨立成篇。家軍再一次選擇了他最熟悉的生活,最了解的人物,並賦予全部的感情,以纖麗的筆觸和真誠的情感構成了與眾不同的藝術風格,表現了真善美的極致。

閱讀了家軍的長篇小說《白馬河》後我發現,它很容易喚起我們對鄉土小說的記憶。而家軍也基本上延續了他以前的敘事風格,很注意把握文字帶來的速度、節奏和衝擊力,是那種優美又着實有一種特別味道的敘事。其實敘事本身並無美感,敘事因內在感受的煥發、感覺的獨異而美。

作為一部鄉土氣息濃郁的文學作品,如何讓讀者手不釋卷,興趣盎然地讀完這部五十多萬餘字的長篇作品,單單有駕馭文字的功力還是不夠的。

小說家就是講故事的人。

一部優秀的小說作品,所體現的就是作家講故事的水平與技巧。

神秘的的白馬河有着許多神秘的故事,家軍當然是不能放過的。他是很會講故事的,他就像鄉下那看守瓜園的老漢,嘴裡噙着旱煙袋,手裡摔着轟趕蚊蠅的甩子,慢悠悠的為我們講述一個又一個的神秘故事。儘管是慢悠悠的,可家軍講述的故事卻是跌宕起伏和扣人心弦的,有些還頗有聊齋的味道。以致夜半讀來,比聊齋還聊齋,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寧嗣佚是個外強中乾的潑皮無賴,往日裡大話吹破天,任誰也不放在眼裡的。在聽了柳天行遇鬼的事兒後,他也想在白馬河揚名立萬,壓着柳天行一頭。他大半夜的也去了白馬河,而且是去了最為偏僻最為詭秘的地方。然而,這只是家軍的一個鋪墊,好戲也就在他不緊不慢的講述中展開了:寧嗣佚一直認為柳天行的話是騙人的,這世上就沒有鬼。事與願違,他偏偏遇上了鬼,而且還是個抱着孩子的女鬼:寧嗣佚醉眼朦朧地一扭臉,瞅見一個白衣長發的女人懷裡抱着個渾身烏黑的死孩子奔他就來了。他頭大如斗,嚇得嘴裡直說外國話,撒丫子就跑。跑着跑着,寧嗣佚瞅見前面有棵大樹,大樹有一人多粗,他也管不了那多了,滋溜一下就藏到了樹後面。沒成想眨眼間,那女鬼也飄到了他的眼前。剛才喝醉了沒瞅清女鬼的臉,女鬼這一到了跟前,寧嗣佚下意識地抬頭一瞅,是個沒臉的女鬼。他大叫一聲,就沒氣兒了。家軍的語言簡練、含蓄,朗朗如白話,蘊含着清新的泥土氣息,描神繪物,宛在目前。他的故事也告訴我們,飯可以多吃,大話卻不能多講的。說不定,有時候就會靈驗的。

家軍對白馬河有着愛恨難割的情結。

如果說,鄉村的一半是家軍的根,他的魂,他的血源,那麼,白馬河便是這「根」伸出的枝葉,是魂的尋覓,血的擴散。《白馬河》作為一部宏大的鄉土文學作品,家軍賦予了它諸多的元素符號進行對這片土地上人物命運的演繹,其中諸多人物的悲喜命運完全通過家軍的構築與搭建。而體現這些人物命運的場景就離不開這片土地,這片土地所蘊含的人文情懷就豐滿了這部作品的枝枝葉葉。讀《白馬河》,可以體會到家軍那濃濃的鄉愁是具體的,是鮮活的,它與生於斯長於斯的那個村莊水乳交融。

《白馬河》里的基本元素大多就是鄉土小說的元素,土地、河流、田園、傳統倫理、原始樸素的人性,等等,有人因此將《白馬河》稱之為「新鄉土小說」。

「新鄉土小說」的評價顯然敏銳地把握到了《白馬河》的新質,我非常欣賞這一提法的眼光,但我又分明感覺到家軍將這些我們所熟悉的鄉土小說的元素組合起來之後所表現出的主題是迥異於過去的鄉土小說的,它跳蕩着生命的活力,張揚着生命的個性,展示了生命的頑強,烘托出生命的神秘,更表達了家軍對生命的沉思和感悟。

家軍說,他只是一個鄉土作家,泥土味很重。

我說,很羨慕他有自己的鄉土。中國是個傳統農業大國,20世紀以來,幾乎所有經典小說都是鄉土小說,如魯迅、莫言、陳忠實等。沒有紹興鄉土,便沒有魯迅;沒有高密東北鄉的紅高粱,便沒有莫言;沒有黃土高原,便沒有陳忠實。

家軍立足冀中平原這片熱土,以文學為載體,調動多種藝術手段,刻畫展現出不同的藝術形象,喚醒人們對沉睡的根文化的記憶。他的作品的確很鄉土,可唯其如此,白馬河的一草一木、人物故事、歷史傳說才能原汁原味從他的筆下自然流瀉;白馬河人的歡樂與痛苦、希望與失望、現實與夢想才能活靈活現從他的思緒中躍然紙上。

越是鄉土的,越具生命力。儘管泥土的芳香不如鮮花的芳香沁人心脾,然沒有泥土便沒有鮮花。土地是生存之本,水則是一切生命之源。流淌不絕的白馬河,在家軍的眼裡儘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他把白馬河裡的文字打撈上來,精心的用一根根線索串通起來,分專題包裝,分門別類的就形成了他的白馬河。他就像蘇東坡赤壁賦里的豪傑,駕駛着豪放的心情,用生花的妙筆穿行在快意的人生。《白馬河》里那一個個旺盛的生命無疑來源於家軍家鄉充沛的河水:白馬河裡的水漲得滿滿的,都沒過了東西兩岸的菜園子。河兩岸的村里人去排澇,一臉盆一臉盆地朝外面潑水,就白花花地潑出一紮多長的鯉魚和白條子魚。白馬河東邊的柳樹林子也沒了水,水面爬到樹腰上,纏了許多的水草和淤柴,也有剛作了牛兒的花生,白白的飄蕩着。伸手撈來,放到嘴上一嚼,就又吐出來,從地里拔出來的嫩芽子是甘甜好吃,可經這黃水一浸泡,就苦澀得很。也有西瓜浮浮沉沉地漂下來,像是個小小子光着腦瓜子,故意扎個猛子衝來嚇人,拿魚網一網撈住,拉上岸來,一拳砸裂,哄搶着吃上一陣,瓜皮又日地扔下河裡去。大堤上的大人小孩兒少有舉傘的,多半光着上身,披一塊塑料雨布,高卷了褲管,甚至乾脆只穿一件褲衩,來來回回跑着鬧着,一律濕着頭髮,咧着嘴的笑。

家軍善於觀察,也善于思考,他喜歡從平淡無奇的景物中寫出自己的發現。而在他的印象中,仿佛一切生命都是從河水裡誕生的,這不僅僅因為他認為自己「降生於一條河上」,而且還因為他目睹了多少生命的奇蹟都在河水裡發生,包括生,也包括死:楊老太太有一個非常想去的地方,卻是活着的時候她又不能去的,那地方就在白馬河大堤下邊的一片河套里,她的男人已經去那裡了,還有楊大棒子的爹娘,他們在那個地方已經躺了許多年了,孤孤寂寂悄無聲息的。楊老太太常常會想起他們的模樣,但想不真切,當村子裡有那過陰的人來到村子裡時,她總要把人家請到家裡來,好吃好喝好招待,臨了給人家手裡塞上幾張毛票,請人家說一說他們在那邊過的咋樣。每年的寒食前後,那邊的人都會給她託夢,她家的門口屋前總會颳起打旋兒的風,楊老太太就會對楊大棒子和葉秋桃說,死鬼們開始要錢花了。古今中外多少作家面對天地面對生死而感慨不已,在多少偉大作品中都涉及到生命的主題。讀《白馬河》也會讓我們聯想到許多偉大的作品,從孔子的「逝者如斯夫」,到曹植的「譬如朝露稀」,無不引導我們重視生命、思索生命,通過生命現象去追問永恆。

作詩無古今,唯造平淡難。

「平淡」不是說無味,而是要平中見奇。

家軍的小說,事是平常之事,情是人之常情,他選擇了生活中的某個「光點」,運用自身經驗和藝術想象力,「把光點加以擴張、發揮、升華,」「煉出生活中人生的意味和藝術的光輝。」這並不是說對於某個細節的大肆渲染和感情的泛濫。事實上,家軍對感情是節制的,表現為人物形象則是「發乎情,止乎理」。

女人是生命的繁衍。

在《白馬河》中,家軍把大部分的篇幅給了女性,描繪了很多多姿多彩的女性形象。他認為這「是因為在中國,幾千年來,婦女的苦難更深重,而今天她們的新生解放,也就更值得歡喜、表揚和擁護;而一切鬥爭,一切生活里都有她們參加的緣故。

家軍用「談笑從容的態度來描摹風雲」,以巧妙的藝術構思,精確地反映了時代的風貌。他的作品深刻地挖掘了農村女性的傳統美德,其筆下的女性大多具有中國勞動婦女勤勞、善良以及堅韌的生命力。家軍筆下的女性個個都是那樣堅貞美麗,活潑可愛,她們對自己的親人是那樣的溫柔多情、體貼入微,愛憎分明,勤勞樸實頑強:

白馬河的女人們大都很會過日子,日子過得很「細」,家家戶戶幾乎不買菜。菜多了自有多的辦法,白菜多了就醃在缸里做酸菜,豆角和蘿蔔多了也會放在缸里做醬菜吃,辣椒要是多了就會用繩子把它們穿起來掛在房檐子底下曬乾留着以後吃,大南瓜多了更好辦了,堆在草房裡也不會爛,頭年吃不完來年吃。有用的東西是不會浪費一點一滴的,村子裡的女人們常說一句話,咱莊戶人家過的是日子。 這樣的文字描寫,如同中國畫中花前月下必有一蝶一蟲一樣,在意境的寧靜平和中,增加了畫面的動感,強化了視覺效果,渾然天成,猶如天籟之音。另外,家軍在小說中,通過人物對話、行動、表情的細緻描寫,還刻畫出了一個又一個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使讀者在欣賞時,可以與人物同呼吸同感受,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物的內心世界。

小說離不開故事,故事是小說的主魂。於是,大開大合、悲歡離合的故事就成了吸引讀者眼球的重要內容。家軍的小說,不講適宜不適宜成為故事,他都有辦法把他的心中的故事講出來。他並不以追求小說的故事性為旨趣,總是在平淡的、細碎的生活里,躍動他情感的激流,抒發對生活的讚美與熱愛。張翠娥是家軍小說中塑造的一個反面人物。她原本有個非常疼愛她的男人,可她的男人卻英年早逝,生活的重擔一下全落到她的身上,白天像男人一樣下地,黑下孤燈相伴,日子久了,她是不心甘的。為了追求她的新生活,張翠娥是動了一番心機的:梅拴柱做了個解褲子的姿勢。張寡婦的身子略略地往後縮了縮,說事兒可以做,瞅你猴急的樣兒,老娘可以把身子給你,但是有些話可得說在前頭,答應不答應,那是你的事。啥話啥事的,那囉嗦,以後啥事俺都聽你的成不,拿你當親奶奶,你說咋就咋。梅拴柱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張寡婦的兩片嘴唇花瓣兒一樣張開,又花瓣兒一樣閉上,眼睛裡燃燒和流動着閃爍不定的慾火,整個臉呈現出從未有過的妖媚,倆手背後一抄就實現了梅拴柱的夢想,解開了那方兜裹着兔子的澡巾。左東右西是七上八下,兔子出窩了,一跳一躍的,梅拴柱的眼兒直了。 這樣傳神的一段描寫,真箇把鄉村男女野合時的感覺寫活了。其實這就是韻味。儘管人物內心世界波濤翻滾,家軍總是平淡冷靜,把「激烈的事情用平和的語言說出,把激烈藏在裡頭。」這正與傳統所說的「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相吻合,我稱之為「濃情淡出」。遮蔽在文章平靜節律之下的,是一顆顆滾燙的心在怦怦跳動,好像火山下的岩漿,雖洶湧奔騰,但在火山口看到的只是縷縷灰塵,讓人始終感覺到一種力的存在。家軍的語言簡練、含蓄,朗朗如白話,蘊含着清新的泥土氣息,描神繪物,宛在目前。

應該說,《白馬河》中鮮明的人物刻畫,典型環境下的典型人物性格表象,豐滿了新時代文學作品中人物形象陣容,這些人物的出現是最近二三十年來文學作品中,人物刻畫不多見的。可見,家軍在駕馭長篇作品中,對人物塑造所具有的非同一般的駕馭能力。也正是這些普通人物的悲歡離合與啼笑皆非的悲情遭遇,讓我們懂得了人性之美與自然之美,正是這些形態各異的文學形象的細微刻畫,增強了作品的感染力。

白馬河,屬於家軍的過去,也屬於他的未來。

作為白馬河的兒女們,如果能在自己生存的空間里,在白馬河母親懷抱里留下永久的記憶,留下善良純樸,那該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家軍對於白馬河的關注是一生一世的不了情,他像詩一樣的浪漫,他像一顆不老的常青樹,守望着白馬河,守望者他的家鄉。農民的兒子離不開鄉野,誠如魚兒離不開水。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家軍屬於白馬河,那塊土地養育了一個鄉土作家,那塊土地亦是鄉土作家的創作源泉。

一部好的文學作品,它的真正最高的審美品味,不是讓人滿足,而是讓人思索和回味;不是讓人開心,而是讓你讀後心裡像插進了一把無形的尖刀,想拔出來,卻找不到刀柄;想不管它,心卻在流血;於是迫使你不得不去尋找它產生的根源,不得不拚力地想消滅這種根源產生的一切土壤。如果達到了這樣的效果,就是一部真正有魅力的作品。 我想,《白馬河》應稱得上這樣一部作品。[1]

作者簡介

周靜華,副研究館員,曾為中國著名教育家、天津市文化局局長、天津市文聯主席李霽野秘書。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