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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會僅三次卻驚心悲催的愛情(蔣逢軒)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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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會僅三次卻驚心悲催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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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會僅三次卻驚心悲催的愛情》中國當代作家蔣逢軒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相會僅三次卻驚心悲催的愛情

英國傑出作家喬叟說:「愛情本是風波險惡的海,這裡面總不免發生些猜忌,或無謂的傾軋,猶如太陽上總要飄過幾朵雲。」

他,我的文友鐵哥們兒劉林,好個動情地給我講述了他刻骨銘心驚心悲催的愛情經遇。聽得我也慨嘆動情了,禁不住將其轉成了文字。   

一見鍾情 撒謊「面試」

1971年夏。賓縣城。傍晚。

「賓縣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啊!」

在下班的人流中,驀地,一襲黑衣的俏美姑娘使25歲的劉林雙眼一亮,怦然心動。即指着她,對身邊一起閒看下班人流的新認識的高中生小鄭說。

「那可不,賓縣姑娘漂亮哩!她是毛巾廠的。」小鄭顯出着自豪。

「走,編個理由讓她看下我的形象。」一見鍾情、怦然心動激起了他的賊膽。於是他倆很快追上。

「同志,冒昧問一下,你是毛巾廠的嗎?郭繼業你認識嗎?」他說出了早晨剛認識的毛巾廠郭繼業的名字。

「認識呀,他是我師傅。」聲音清脆而甜甜的。

「那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臨時有事,不能去哈爾濱給他捎買回力鞋了。謝謝!您貴姓?」他編個慌說。

「好啊。我叫尚青。」她說。俏美的臉上溢着微笑。

「哪想,就此,我與她驚心悲催有緣無份的愛情經遇開始了。」他常嘆一口氣說。

要說世上真有天賜良緣的奇巧事。他,挺精神又多才多藝,大學畢業分在松江銅礦。銅礦距平山和賓縣各60里。他回哈爾濱家從來都走平山乘火車,而不到賓縣坐汽車走的。可怎麼就來了個意外,他的同事在三寶鎮家打電話求他,到賓縣他們會合,代同事把錢捎給在哈爾濱住院的母親。於是他只好破例走賓縣回哈爾濱了。

鬧心的是,他在賓縣街旁等他的同事到傍晚也沒等到。等待中無聊的他在電影院門口閒聊,便認識了老鄉毛巾廠的郭繼業和那位高中生。不想他倆都發揮了開啟這悲催愛情故事的作用。特別是郭繼業。

親自出馬 不再苦等

他「得懲」了讓她「面試」後,即找她師傅郭繼業牽線。繼業應諾後,他便半月左右就去賓縣探信。可遺憾的是,繼業總說她才19,單位不讓徒工處對象,等等再說吧。

這樣他開始的喜悅化作焦慮地熬過了倆月,真是「長相思摧心肝」啊。他決定親自出馬,便直接給她寫信袒露心思。倒也快,她回信了:「劉林同志你好!以前聽郭繼業師傅介紹過你的情況,今天又收到你的來信,你這樣看得起我,十分高興。但是領導不讓我們徒工談戀愛。我不能答應你。你死了這份心吧。敬禮!」

他的心涼了。但他又想,她說了「十分高興」,不說明她對自己有着好感嗎?尤其是信末的一句話又讓他心裡一亮:再來信請郵家址,xxx街xxx號。她這不是還留有活口嗎。

於是他隨即給他寫信,為讓她感到他被拒絕的痛苦,他略施小計地謊稱:「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給你寫這封信,謝謝你的理解和尊重。你沒有不回信和奚落我。再次感謝你。祝你幸福!」

可這次是石沉大海了。「多情卻被無情惱」,加之已25歲,他的婚戀戰略是速戰速決。於是決計翻過這頁。

「發小」點撥 美好轉機

兩個月後的1972年新年,他回哈爾濱和發小趙忠傾訴此情。發小哈哈一笑說:劉兄,你把婚戀看得太簡單了,一面之交,一封情信,你就想讓人家定奪相處嗎?你得繼續努力啊。

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過:「至於積極的愛,那是一種工作和耐心,對於某些人也許是整整一門科學。」他頗感趙忠說的在理,即去信說:「我回哈爾濱過年,9日經賓縣回礦。你有要買的東西嗎,我給你代買捎去。」

可是又無信。他覺真是無望了。但他還是於9日到了賓縣。

小縣城就一熱鬧小街,到賓縣他就在百貨商店門口看見了尚青,因遭了她不理之挫吧,這回他沒勇氣上前搭話。

但巧的是,郭繼業搬家他留下幫忙。晚間便住在了郭繼業廠里的宿舍。更遇良機的是,次日早郭繼業找他走到廠門口時。正遇上尚青下夜班兒推着自行車也到了廠門口。郭繼業便指着劉林「將軍」班地沖尚青說:「這是劉,你認識嗎?」

她會怎麼回答?他心裡怦怦直跳。不想她的回答特別藝術。他說後來他「考」過幾人,都沒猜對她的答話。有猜「不好意思說話」,有猜「沒啥說呀」,有猜「不咋熟呀」等。而她是略顯羞澀地微微一笑說:「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既沒否認認識他,也沒顯冷淡,又含羞赧謙虛之意。聽罷,他怦怦的心一下鬆快了。於是他乘機說了:「我從哈爾濱回來趕上你師傅搬家,我幫忙未走。」她小聲地「啊」一聲後。他們便一同向廠外走去。在她和她師傅嘮約一分來鍾後,他就意在迴避地先快走了。又過兩三分鐘,他見她騎上自行車走了。接而繼業趕上他,興奮地說:「劉,尚青同意和你處了。她先回家送完行李就到我家和你談。」

突來的佳音使他和繼業快走到家。約20來分鐘後她到來。他們相親般地互說了家庭和個人情況後。她說下夜班要睡覺,並說晚上7點再來。

看來愛情中的現象和心理並非一致啊!

驚人抗寒 走至深夜

都說愛情的力量是巨大的。他說他深有體會了。他說他和小青7點多一點出門邊走邊嘮,從家庭到工作到愛好到趣聞,不知不覺冒着零下30來度的嚴寒,在縣城郊外竟走嘮了三個多小時。後因她要上零點夜班,他們才回到廠前。再見時她說,她還在學徒,父母也不同意她處對象。但可以通信。

從苦苦單相思到可以通信相戀,他興奮地一夜未眠。

假情假意 亮才報復

可以通信,他回礦後立即寫了一封信郵去,而後便天天盼信,但是半月多無信。他就又寫一信,更心急地天天盼信,但是一個多月仍無信。他就寫了第3封信,但仍一個多月無信。他說四個來月活受罪般受等信的折磨,真是「為伊銷得人憔悴」。到底咋回事?行不行得有個信呀。他說他實在受不了了,五月初他決定前往問個究竟。  

不行,不行。」她在她家外屋站着,見他一進屋就弱弱地說。他沒回話即進了裡屋。在炕上坐着的她爸爸聽他自我介紹後,便說:「我們姑娘還小不準備處對象,我是賓縣老人,你想在賓縣相親我可以幫你介紹。」他說:「謝謝大叔不用費心了。」說罷他說聲「再見」就告辭了。

聽劉林說到這,我想到了莎士比亞語的話:「唉!青春的戀愛就像陰晴不定的四月天氣,太陽的光彩剛剛照耀大地,片刻間就遮上了黑沉沉的烏雲一片!」

真是啊。他說他悽苦極了,幾個月的單相思的折磨剛轉為互愛的甜蜜,可僅一天就又遭了四個多月罪地徹底失敗了。事後他聽繼業說,原來是尚青的爸爸截留了他的三封信。尚青爸爸是個科長,說他有小資產階級思想。加上還嫌他的成分不好吧,就腰斬了他們的婚戀。

「父之命」,殊不知這害了女兒一生啊!

不過,是不是也有她當時尚非「愛之切」。沒做到「當愛情關係達到最高點時,不會因為周圍世界留下任何利益空間,對一對戀人來說有他們自己就足夠了」。(弗洛伊德語)

講述到這裡他很激奮地說:「我家成分是錯劃的,而且我爸是轉業幹部,兩個叔是現役軍人。嫌我小資產的思想,戀人書信怎麼也有點兒情愛味吧。我決計另尋婚戀,但是我要報復,戰術是隔些日去賓縣遇她,假情假意關心以表我並不反目,讓她心有歉意。並亮出才華,要她爸爸為我的優秀後悔。」

他說幾月中他去賓縣遇到她四五次,她沒反感,只是說「不行」。八月時他將有他詩的賓縣紀念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30周年徵文集,分別寄給她和她爸。尤其是1973年春節他和本單位一漂亮姑娘訂了婚,但他仍將哈爾濱日報3月17日發表他雜談處女作《榨「小」》的報紙,分別寄給她和她爸。

果然見效,3個月後的端午節前,她托在銅礦工作的她的同學給他捎信,說讓他到賓縣面談。

苦盡甘來 甜蜜無比

他有揚眉吐氣感地決定前去。儘管他已有了婚約,未婚妻也挺漂亮,家境也優於她。但是,正如桑塔亞那說的:「通常說,真正的愛情是一見鍾情」。所以他還是對她多些傾心。尤其是他說去了好傾訴衷腸一吐苦水。

「你爸同意了嗎?」一進門他見只有她和她母親就徑直問。

「我爸不同意,能讓你來嗎?」她略顯喜出望外地說。

「可我已經訂婚了啊。」我說。

「那,那咱們出去走走吧。」她頓顯有點兒尷尬但還溫柔地說。

因已傍晚他們在街上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他訴了訴苦,她說了說她爸的態度後說:「明日是端午節在我家住一宿吧。我爸出差了。」

說到這裡,他十分感慨激動地說,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愛的溫馨:晚上她讓他在炕頭睡,並把她蓋的被子拿給他蓋。次日早上她拿出一條新毛巾讓她洗漱。吃罷粽子後她請求到郊外好好談談。

郊外,夏意盎然,艷陽和熙。沉浸在主動求愛情絲中的她的嬌媚柔情密語很快俘虜了他。他們忘情地享受着苦盡甘來的愛的甜蜜幸福。

愉悅中她嬌媚地要求他解除婚約和她結婚。其實此刻他對她已有三分的心了,但他還是說那那行,並嗔怪說:「這兩年你折磨得我好苦啊。」不想她說出句更噬咬人心的話:「你的苦是暫時的,我的苦是終生的啊。」於是他說:「這樣吧,我回去處理處理。」她苦笑了一下.....

將計就計 不再猶豫

他回礦後,真還有幾分猶豫,可很快收到了她的來信說:「對不起!你既已訂婚,我就不該提出那要求了。並且我也處對象了。對不起了。」看罷信,他搖了搖頭想;「她這是想變被動為主動,跟我玩心眼兒呢。」他於是決計不再猶豫,便將計就計回信道:「不用對不起,事情過去就算了,你既然處了對象,那就祝你幸福吧!」

雨夜翻山 他竟冷遇

古羅馬偉大的詩人維吉爾說:「當愛情射中年輕人燃燒的心,他又該怎麼辦?在那如同回到洪荒時代的夜晚,在泥濘的小路上進行,暴雨傾盆,驚濤拍岸,驚雷滾滾,狂風暴雨想將他阻攔,都是枉然。」

但是阻攔尚青「枉然」的似乎比這還艱險啊!

一個月後的一天早上,他正要去找對象去哈爾濱。看去疲憊不堪的尚青師傅郭繼業敲開了他宿舍的門,他正驚詫,郭繼業就說尚青來了,在下面地質隊的打警房裡。他和繼業快速趕到。一眼看到的是尚青渾身濕淋淋瑟瑟地低着頭坐在炕沿上。但還生着她耍心眼兒氣的他,竟冷淡地說:「對不起,你來晚了。」她仍低着頭聲音微弱地說;「我自己釀的苦酒我自己喝吧!」

他聽罷就走到門外。郭繼業說:「昨晚8點多了尚青找我,非讓我陪她騎自行車到銅礦找你,60多里呀還翻一座山,又趕上下雨。直遭罪到早6點多終於到了。他真是瘋了!」聽罷,劉林說他說不出啥滋味,他出門便只和郭繼業說聲再見就走了。

唉,女人啊,女人為愛更熾烈瘋狂

不幸婚姻 愧疚道歉

1974年春節,他舉行婚禮了。半年後聽郭繼業說,許是過度受挫了吧,尚青「五一」也草草結婚了。不幸的是不知工程兵轉業的愛人竟患矽肺病,結婚一月後就常年住院,大概50多歲就「走」了。

知情後他更內疚心痛。她是今生坎坷悲催的最愛啊。1991年她和同事來他工作的大慶,他替她推銷些毛巾。

2016年他又打聽到了她,便前往賓縣探望,兩人感慨敘舊,他對當年對她的冷遇痛感愧疚,深深地表達了歉意。欣慰的是她還不失開朗,並有個工作不錯的兒子。

他意尤未盡地結束講述。我和他都常嘆一聲。他們相會僅三次的愛情真是驚心悲催啊。好在最後大幸的是老了他們還能見上一面。假若見不到......

但我又想到英國著名詩人丁尼生說的:「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這總是真的,在痛處最深之時我仍感到了它。雖然失去了,畢竟曾經愛過,比從未愛過要好上許多。」[1]

作者簡介

蔣逢軒,河南鎮平人,東北工學院畢業,後棄工從文於大慶日報。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