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一場雪(王志蘭)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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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戀一場雪》是中國當代作家王志蘭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眷戀一場雪
午後的黃昏漸漸安睡在微風的搖籃里，有嘩嘩作響的落葉為夜的寂靜守望。
這是2017年的第一場雪。像羞澀的娘郎，在雨的身後悄悄溜進金秋的喜悅里，帶着冬的寒冷，扯出農人臉龐的一抹憂愁。為田地還未收割的希望而惆悵！
兇猛的雨點不時敲打在屋頂的彩鋼房頂上，猶如調皮的孩童敲打我美夢的門窗。從輕輕點起到噼里啪啦再到噶然而止，一遍又一遍。直到思緒被徹底降服在他的聲音里成為習慣。母親在暴風雨來臨之前預測了寫在天空的「情緒」。那些舊置在院子許久的洗衣盆晾衣架都早早就「逃難」去了。
沒有月光的投射，只有黑暗和風聲，還有時不時輕敲房頂的雨滴。母親也被這雨的調皮驚厥了睡眠。「都八月的天氣了，這雨還不依不饒的，幸虧我下午收拾了院裡的東西！」微弱的燈光跟在母親的話語後，也像被風雨聲驚醒一般撒在我的臉上，和母親被歲月折煞的身軀一般疲憊，我並沒有被燈的光線所刺到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是母親按亮了它，我看了一眼手機，已是凌晨一點半的時間。
「聽起來雨大的很，我得把水窖口打開放點雨水」母親邊起身披着衣服，邊嚷嚷着。忙碌在衣服間粗糙的雙手在衣服的布料上「剌」出一道道聽覺上的「傷痕」，是急促的。藍花白底的線褲凸顯着她膝蓋處膝蓋彎曲最大弧度的形狀，略顯蹉跎。
夜，黑的透徹。一盞搖曳的路燈照亮了院子酣睡的面容。小小的玉米堆裹上了青白色的薄紗，大地花草都像是蓋上了一層薄被。母親緊了緊敞開的衣襟，一股冬的寒冷已悄悄鑽進她薄弱的胸膛。「下雪了，放不了水！」母親的語氣像是驚奇又像是埋怨。彩鋼房頂，雨雪滴繼續不停敲打着。
那是第一次聽見雪的聲音，在每個秋收農忙安睡的神情里彈奏着美妙的旋律。
清晨，我迫不及待的打開門外的風景。萬物早已被美麗的雪景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是一夜的時間，我仿佛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心中的驚嘆聲與自然一同屏住了呼吸，看大自然穿上婚紗飽滿的填充在我的視線里。
山是白色的，屋頂是白色的，就連我黑色的眼球也浮動着同整個世界一樣的白色。青澀的炊煙比以往提前升起在了村莊裡，盤旋着。安撫着牛圈裡的牛兒、羊圈裡的羊兒和雞籠里躁動的老雞們的飢餓。炕眼門口的火焰也為突如其來的寒流燃燒起一團團炙熱的火焰。屋檐下的一株爐筒拚命涌動着屋裡農人對溫暖的渴望。
七嘴八舌的埋怨聲、驚呼聲和感嘆聲同悠閒的雞兒們一同流竄在村子裡的各個角落裡，只留下雞爪印在雪地上的印記與狗爪留下的梅花印寒冷的孤傲着。大地萬物在一瞬間全都撞了衫，卻唯獨樹是幸運的。
遠處的村莊也奇蹟般留下了原來的着裝，腳跟的白被凌亂的散落着，搖曳的榆樹像是被自然封存在了稚嫩的水晶真空包裝里，葉子翠綠的徜徉在春的韻律中。封存着那份不願失去的默然。
這場雪比以往來的更早了一些，披着雨的柔情為金燦燦的金秋點綴出了冬的一番柔情。
由於在秋天，又是在雨的身後降落，不得不承認它很脆弱。一股柔柔的風便可以將它從秋稍吹落，只是輕輕的浮沉，沒有任何不舍的怨言。一縷潮濕過後的暖陽，便可將它慢慢融化，像依舊眷戀這村莊生機的孩童，我卻不願將它捨棄。終歸，還是化了，化進了一股冷空氣里，讓我在這個秋後眷顧起對他鄉的愛人的思念之心。
他是一名農民工，是我家的頂樑柱，也是我心靈的依靠。我和愛人是經媒人介紹結婚的，相識的時間莫過於這場秋雪的短暫，但卻也像這場雪般將自己的靈魂耕種於愛慕的大地。
他不喜歡將生活續寫的多麼浪漫，平淡就好。像他的工作一樣樸實，黃色的土地，紅色的炎陽，無時無刻烘焙着他肩膀上厚重的責任。那是一場只屬於我們的戀愛，在婚姻過後的生活里，在彼此的心裡滋生着，將甜蜜的話語全都寫進平淡里。
而這場雪，我喜歡它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默默為萬物蓋上被子的溫暖，猶如不善言詞的愛人。卻又怕它將靈魂化進寒冷里，冰冷了正在他鄉幹活的他的雙手。
漸漸，雪化成天空的淚鑽進大地的懷抱里，玉米金黃色的肌膚又重新裸露，將農人的微笑拾起，將整個村莊的喜悅拾起。
作者簡介
王志蘭，寧夏作家協會會員，創作數百萬字，創作發表散文多篇，數十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