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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一種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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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一種腔調》中國當代作家楊秀廷的散文。

作品欣賞

秋天的一種腔調

風晃着醉步,在溪河、山谷、林間和原野上,歆饗流溢的稻香、果香和花香,蔸轉迴環間,生息出流連自顧的繾綣。

秋天的風是有色彩的,在山為青,過水則碧,路過莊稼地,赤橙黃綠青藍紫,眾妙咸集,於漾動的充盈氣韻中,藏着一份沉着與安好。季節的味道在時間的發酵中越來越醇厚。

白露時節的風,是安靜的,風只跟瓷實的秋色悄悄說話。

風熟悉山野的秘密、農田的坦誠與村莊的氣性,秋天的語境中,風之語就這樣把萬物幻化為深青淺碧。天,是一方無垠深藍的高天,藍得像一個久遠的夢。雲,是一抹空靈散淡的雲,淡得像飛鳥掠過天空的影子。水,是一泓清幽碧澄的水,澄得像參悟紅塵了無心事的明眸。樹,是一片青蔥滴綠的樹,綠得像一段空明澄碧的生命傳說……

秋風晃着走着,便有了倦意,秋風就邀約秋雨來赴季節之約。

有雨的秋日,那雨也是輕輕淺淺的私語,藏着一分笑意,一分輕涼,或許是顧念秋收當季,農人的心裡總是晴天,那雨也似有似無,像一句應景的農諺,變得善解人意。就像這「白露」,「為霜」是剛剛的好,「未晞」也有三分的妙,「未已」演繹的卻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求之不得」,總也掩藏不住那份深情。

情到深處,這秋天的氣韻里便多了一分英氣。

秋風吹過田野,把山鄉年輕人鮮花當季的情愫播撒開來。風也就乘着歌聲的翅膀,嗅到了愛情的芳香。

八月栽花是中秋,姣說要丟郎不丟。

若是你姣要丟我,要等清江水倒流。

迫切期待收割青春和愛情果實的痴情男子,在「一日不見如三秋兮」的煎熬中,不見心上人難免慌了神,愛與哀愁蓄積到難以自控的當量,自然衝決了他的情緒之堤。

含羞的山妹子總要拿捏着幾分矜持,她不僅惦記着「也要做工來養老,也要攀花少年玩」的勞作之本和情感寄託,在忽然遭到了情郎的誤解的時候,她還要把相思的折磨藏在心底,在惱人的秋風中深情款款地勸慰和安撫心上人「稍安勿躁」。歌中唱道:

八月栽花秋工忙,田中打穀響叮噹。

久的日子都過了,花園不在一時香。

人們通過歌唱來想象和啟發生活的更多可能性,因為人們相信,塵世間總有一些難以企及的人和事,在民歌里,還能重新尋找得到。這樣的期盼在歌聲里,是一種可以治癒的美好。

那些唱歌的人,已經被風吹走,吹得遠遠的。而那些往事,如今還鮮活靈動在秋風輪迴的故事裡。

秋天的心事是明亮的。行走鄉野,這樣的明亮照徹人心。

「清霜紅碧樹,白露紫黃花。」雲水秋心,風動花搖,紫薇當路,這是古村落平鰲苗寨秋意的佳境。

村口的「皇木坳」上,一株株古楓、古杉、古荷木站在時光里,榮枯自在,姿態橫生,穿越了千百年風霜雨雪,在秋天裡,老得盡顯風骨。雖然蒼蒼古樹布滿歲月的塵埃,但那份基於善的愛樹、護樹的族群自覺,卻依舊熠熠生輝。這是人們尊崇大自然的旨意和應許,而習得的自律。一顆顆生態覺醒的種子,在歲月更迭中播撒進人們的心靈沃土,拔節成山地民族敬畏自然的精神氣質。

這裡的秋景是挺拔的,剛雄的。對生存環境的情懷,決定了一個族群看待這個世界和接近這個世界的生命呈現方式。

遊走鄉村二十餘年,我常常在回望鄉村的行走中尋找溫暖和依靠。佇立於這道歷史與現實互為轉換的山口,忽然就想到生命之秋和人生的聚散流轉。人到中年,那些破綻百出的夢想,在這個季節忽然硬着陸,由不得人再去猶豫,再慢慢選擇。因為錯過的季節和緣會,就開始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是等不來的。

寂寞秋心,也就是在這樣的際遇里被打撈出來。杜甫望月傷情,在《月夜憶舍弟》中悵然而歌:「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白居易則在《望月有感》中感嘆「一夜鄉心五處同」。這樣的明悟,語壯景闊,寄慨遙深,誠懇與慈悲,直抵心靈。

卡夫卡說:「像一條秋天的道路,還未來得及掃乾淨,它又為乾枯的樹葉所覆蓋。」這條鋪滿落葉的路,是塵世的路,也是一代代人走過的和正在走的路,那條布滿腳印,布滿情感、哀愁、命運和希望的路上,時間的落葉翩翩而下。

我從那簌簌落葉和雲水秋心裡,讀出了些許禪味。幾天前在貴陽孔學堂讀過的一句話又漫上心頭:心中有東籬,處處皆南山。 [1]

作者簡介

楊秀廷,貴州省錦屏縣委政研室原主任,貴州省作協會員,2022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魯迅文學院第二期少數民族文學創作培訓班學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