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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探神農架(朱湘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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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探神農架》中國當代作家朱湘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秋探神農架

這是一條神秘而又奇特的緯線,北緯三十度上下,貫穿了世界四大文明古國,是中國最美的風景走廊,華夏始祖炎帝在這裡斫木為巢,架梯採藥,架出了一個不朽的神話,於是大巴山之東,秦嶺之南的一脈群山,就生成了一方人間仙境、曠世奇觀——神農架。

讀書時就聽老師介紹說:在巍巍群山、莽莽荒原之上,在茫茫林海、蒼蒼碧野之中,屹立着朦朦朧朧、奇奇幻幻的深山峽谷;傳遞着飄飄渺渺、悠悠幻幻的仙風神韻。尤其是在中學時讀碧野先生的《神農架之行》以後,對這個神秘的地方更是心嚮往之。

此後便心心念念,割捨不下,盼望着哪天可以站神農之巔,頭頂天風,腳踏雲海,飄飄欲仙,俯身親吻荊楚大地,昂首擁抱秦巴群山,東牽武當,西鄰三峽,聽晨鐘暮鼓,觀煙波浩蕩,這一天,終於在一次出差的途中,了卻了心中夙願。

在朋友的陪同下,我先後去過兩次神農架,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是我在湖北工作的時候,於今已經快三十年的時光。

那天,從武當山下來,我們在十堰住了一宿,第二天驅車前往神農架。連綿群山中,山道崎嶇,依山而築,多是開鑿在一側的峭壁上,沿着幽深的山谷,穿過黃葉飄落的山林,在陡峭的山崖公路上鑽進鑽出,時而通過河水通過狹窄的石橋,時而変換到對面的山崖之下,山風吹過,松濤聲猶如滾滾而來的潮水。路旁荒草萋萋,怪石嶙峋,白雲不時從腳下飄過。這樣的路,兩車相遇,則很難錯開,慶幸的是我們的車一路疾馳,竟沒有遇到一次會車的機會。

中午,到達房縣,當地的朋友宴請了我們,喝的是用鐵壺裝的本地米酒,清淡微甜,但很有後勁,不知厲害的我們全無防範,你一碗我一碗互相敬酒,也不知喝了多少碗。臨上車時,除司機外,其他幾個人都是頭重腳輕,飄飄欲仙,只可惜辜負了接下來沿途的良辰美景。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當汽車開到山下平壩的時候,地面以變幻的景致迎接了我們:碧水、農田、菜畦、森林,之後是滿樹紅雲的柿子樹——直覺告訴我,神秘的松柏鎮就要到了。

秋收後的田野有些空蕩,但並不蕭瑟。只見沿途路上,村前房後,田間地頭,到處都是高大的柿子樹,莽莽蒼蒼的紅色一片,如同雲霞渲染。炊煙在村莊的上空裊裊升起,鄉愁般地飄蕩,遠山近樹,在暮靄的輕撫下時隱時沒,恍如仙境,「屈曲清溪十里長,淨涵天影與秋光,此行卻在樊川尾,稻熟魚肥柿子黃」,一切都是田園牧歌般的情韻。

深秋的天地,混沌一體,寒意襲擾,大地滿是悲涼之氣,唯有這一樹樹火紅的果實,放着燦燦光輝,帶着濃烈的香甜氣息,沁人心肺,給人溫暖。遠遠看去,層林盡染,秋意盎然。 遠處崖壁上,更有一棵棵蒼松翠柏遺世而立,樹根奇秀,深入在嶙峋的山崖,是這深秋紅色的最佳夥伴,「蘆花雁斷無來信,柿子霜紅滿樹鴉」,緊密相連的綠樹紅柿,用誘人的色彩,畫出秋天最美的風景,讓秋的韻味愈來愈濃,仿佛吟誦着一首風雨同行的綿綿情詩。

那天晚上,林區的同志陪着我們聊天,如數家珍地介紹林區的風景名勝,人文景觀,風土人情和民間傳說,「初夏晚寫迎春圖,仲秋早描三友畫」。他們說,如果春天來,可以看滿山的紅杜鵑,漫坡的杜鵑拉着箭竹穿越荒野,扶着冷杉攀登山崖;如果夏天來,就會看到一個綠樹濃蔭的世界,連晚上睡覺都要蓋上厚厚的棉被;如果秋天來,可以看滿山遍野的紅葉,一團團的火苗,在秋風中翻騰。就算在寒冷的冬天,這裡也熱鬧的很,遊人可以滑雪,看一看冰封雪凍的景觀。不過,大雪封山後汽車就難以進來,一直要到第二年的冰雪消融。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久,紅紅燃燒的炭火,帶給我們無限的溫馨。

神農架是位於湖北省西部一片群峰聳立的高大山地,橫亘於長江和漢水之間,方圓3250平方公里,相傳因上古的神農氏在此搭架上山採藥而得名。景區山峰均在海拔3000米以上,堪稱"華中屋脊"。是以秀綠的亞高山自然風光,多樣的動植物種,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為主題的森林生態旅遊區,主要景點有神農頂、瞭望塔、小龍潭、大龍潭、金猴嶺等,以原始、神秘聞名於世,獨特的自然環境、人文歷史,造就了極其豐富、珍貴的自然和人文景觀,也孕育了景色宜人、鍾靈毓秀的旅遊環境,有"神農天園"之稱。

站在松柏鎮的山坡上,眼前的景色令人沉醉。群山萬壑,峰巒迭翠,險崖瀑飛,錦石溪流,深山老林,都以其強大的魅力,吸引着無數中外遊人,成為獨特的遊覽勝地。位於茫茫的原始森林中,完全遠離喧囂和渾濁的城市, 處處都是古樹參天,空氣中散發着草木的氣息,一個天然的大氧吧,難怪美國作家梭羅要把瓦爾登湖畔的新鮮空氣裝進瓶子,賣給那些睡眠不足的人們,要是索羅先生住在這裡,也許神農架的空氣又會誘發他的奇思妙想吧。

從賓館的觀景台向四周遠望,陽光灑滿遠遠近近的山坡,到處是紅色的山林,層林盡染的紅楓和山谷里的柿樹林交相輝映,泛着誘人的光暈,乳白色的晨霧輕如飄帶,在山林的中間飄曳,在金色陽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幅巨大的畫廊,一切都讓我痴迷神移,久久不肯離去。

真不能想象,久居這人間仙境,看慣了繡水畫山的神農架人,有朝一日,走到外面的世界,面對他鄉某些地方混沌的霧霾,將如何排遣他們心靈上的枯寂,安頓那無奈的情懷?

早餐後,林區的朋友陪同我們前往神農頂和風景埡參觀。第一次登臨山巔,眼前雲流霧繞,高山平原,碧海長天,構成一幅意境開闊的山水畫卷,似乎人也變得和群山一樣偉岸。面對這一幅詩畫長廊,頓時胸若虛谷,心中澄靜,人山一體,物我交融,於雲海細浪里洗滌紅塵,在清風神韻里淨化靈魂。

與紅葉的四季變化相比,神農架永遠不變的只有蒼松翠柏。滿山遍野紅葉中,蒼松直通天穹。樹幹粗粗壯壯,溜光挺直,直到樹梢盡頭才伸出幾根虬勁的枝,枝上掛着束束松針,該怎樣綠還是怎樣綠。樹皮在寒風中成紫紅色,像壯士的臉膛,在層林盡染的風韻中顯出別樣的風采。

金色的陽光照進密集的松林間,留下細碎的線條,織成神秘的纖網。我們徘徊於樹下石徑,看着這紅日綠松,只感到山的巍峨與松的偉岸,秋日神農架就只剩下這兩樣東西了:紅葉蒼松,盡顯生命的盎然生機,好像全然不知外面的季節。與松做伴的還有柏樹與翠竹。柏樹或矗立路旁,或伸出於石岩,森森然,與松呼應,翠竹則挺着秀氣的枝,伸出綠綠的葉,遠遠地作一些鋪墊,身下是形容萎縮的衰草敗枝,頭頂是高懸的紅日藍天,山風把石板路打掃得乾乾淨淨,秋斂冬凝之時,除了紅葉之外,就是這神農架松柏的挺拔英姿。

下山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幾個護林工,身上沾滿了草葉,腳上淨是黃泥,黎明的寒霜從他們的褲管邊匆匆零落,多少個黎明黃昏,當寂寞的倦鳥飛進了莽莽的山林和溪邊的草叢,緊緊依偎在大地懷抱的時候,他們卻走在每一條山間小徑,年復一年地重複着防火、防盜、防伐和緊急救援的使命。陪同我們的當地朋友告訴我們,這些護林人員的待遇其實很低,巡邏的裝備就是全憑兩條腿走路,常年奔走,是神農架的保護神。

護林工和我們打過招呼,繼續向遠山走去,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身後留下了一串歌聲,那是我熟悉的《故園之戀》:「走過了一山吆又一山嘍/過了一江吆又一江嘍/清晨我們曾分手/腳步在四方漂流/小路上我們在走/夕陽里我們在走/走過多少年月/付出幾多辛酸/經過多少風雨/伴隨幾多憂和愁……」

遠山煙雲茫茫,巨石峭立,腳下山石奔突,松柏連理,紅葉綠枝。深秋的神農架,舍掉了山花的香味,芳草的倩影,只留下火紅的楓葉和長青的松柏來雕塑偉岸的山魂。

第二次造訪神農架,是在2017年的5月。如果說第一次看到的神農架充滿了原始、神秘的質感,令人神往迷醉,那麼第二次在神農架看到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國家森林公園和世界地質公園。公園建的很高大上,多了些豪華、城市化的形式,便捷的旅遊設施,熙熙攘攘的人流,大大小小的觀景台,誇張的野人雕塑,停車收費的大門,形式的東西一多,往日原始神秘的感覺就變得淡薄,更多的是熙來攘往的人間煙火,但願第一次到神農架的人們不會有我這樣的感受。

山路寂寂,闃然無人。愛山的人方知山有大愛,愛水的人方知水有柔情,我想,常來神農架,都會有不同的收穫。春天來時看它的妖媚,夏天來時看它的豐胰,秋天來時看它的綽約,冬天來窺見它的傲骨。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繁花謝了又開,正如神農蜂頂的雲霧散了還聚。山上的風光變幻,亦如生活的千滋百味,改變的是形式和過程,始終不變的是感悟人生的淡定心境,這此中的真意,大概只有「看山還是山」的人才能懂。 [1]

作者簡介

朱湘山,海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南南陽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