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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文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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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劇王 | |
出生 |
1904年 上海 |
逝世 | 1986年} |
國籍 | 中國 |
別名 | 張文俊 |
職業 | 演員 |
筱文濱(1904年~ 1986年)演員,原名張文俊,出生於上海,演員。他擅長演唱開篇及早期傳統劇目,如《三國開篇》、《朱小天》、《徐阿增出燈》、《陸雅臣》等[1]。
目錄
人物生平
讀過私塾,1920年拜邵文濱為師,演出於遊藝場所並接唱堂會。他擅長演唱開篇及早期傳統劇目,如《三國開篇》、《朱小天》、《徐阿增出燈》、《陸雅臣》等。其唱腔講究音韻,運氣自如,厚實平穩,柔和動聽,富有書卷氣,並善於以意生情,以情帶聲,是推動滬劇唱腔發展的"文派"唱腔創始人。1931年與筱月珍結合組建文月社,不斷更新劇目,壯大演出陣容,1938年發展為文濱劇團。適應劇場發展的需要,率先成立了劇務部,主張"因人設戲",發揮演員所長;設立劇目獎,鼓勵出戲;增加樂器,豐富滬劇音樂的演奏;並把舞台裝置及燈光設置立體化,改水粉化妝為油彩化妝等,促使了滬劇綜合藝術的發展與提高。演出劇目有《賢慧媳婦》、《恨海難填》、《叛逆的女性》、《碧落黃泉》、《亂世佳人》等。1951年該團改組為藝華滬劇團,他仍任主要演員。1956年9月調任上海市戲曲學校滬劇班教師;1958年4月任上海市人民滬劇團演員兼學館教師。1965年退休。1986 年逝世。
演出劇目
《三國開篇》、《朱小天》、《徐阿增出燈》、《陸雅臣》
《賢慧媳婦》、《恨海難填》、《叛逆的女性》、《碧落黃泉》、《亂世佳人》等。
人物事跡
在一百多年前,上海老西門一帶還是一片河港縱橫、阡陌交錯的農田,在現今蓬萊路附近有戶名叫張少卿的菜農,租人家四畝多地種菜為生。1904年春天,在這戶菜農簡陋的小屋裡,一個嬰孩呱呱落地了,他就是後來蜚聲劇壇的著名滬劇藝術家筱文濱。 [2]
大生意沒學成,拜師學了灘簧
在當時,一個菜農的兒子最大的可能就是繼承父業,種菜挑賣,以度光陰。然而張少卿卻望子成龍,一心期望兒子能夠用功勤瀆,將來幹個大事業。正是出於這種心理,再加上孩子生肖屬龍,故爾給他取名張龍興。後來又取了個學名叫張文俊。
菜農生活的貧窮艱苦,是不言而喻的。誰知漏船偏遇頂頭浪,張文俊十一歲那年,一伙人偷吃了他家種的蘆粟,並把果皮丟得滿地,他父親咕了幾句,那伙人便懷恨在心,乘傍晚收工時,在菜田裡把張少卿毒打了一頓。張少卿回家口吐鮮血,臥床不起,沒多久就撇下孤兒寡母去世了。他臨終留下遺言:「龍興將來長大,要讓他學個大生意!」家裡生活當然更苦了,但是他母親省吃儉用,還是要讓文俊讀書,先是在過房爺家裡隨讀,接着又送他到西城小學讀書,從識方塊字開始,然後讀《三字經》、《千宇文》……文俊生性聰明,記性很好,上課教的書,他很快就能背出,另外他喜歡哼哼唱唱,唱起歌來用今天的話來說,還是蠻有樂感的。後來,母親又送他到江灣中學讀書。
那個時候,在上海城鄉流行着一種叫做本地灘簧的戲曲形式。它的前身是花鼓戲,滋生於上海四周的農村,劇目有《拔蘭花》、《庵堂相會》、《羊肚湯》、《胡錦初借妻》等。春秋兩季還在農村用稻床搭起來的高台上演唱,稱之為「唱高台」。19世紀80年代初,花鼓戲開始進入上海城區,改稱本地灘簧,簡稱本灘。本灘流入城區,開始是以賣唱形式活動在街頭市梢,內行人稱為「跑筒子」。有時在空地上演唱,就叫「敲白地」,也就是北方所說的「撂地」。到張文俊十二、三歲的時候,本灘已經比較興盛,出現了不少班社,如「邵文濱班」、「馬金生班」、「新蘭社」、「花月社」等。自1913年,上海建立第一家遊藝場「樓外樓」,接着「天外天」、「新世界」、「花花世界」、「大世界」等如雨後春筍般湧現。本灘不僅在茶樓書場演出,而且開始進入了遊藝場。這與當時沿街賣唱相比,真是鳥槍換炮了。
有一次,文俊放學回家走過八仙橋小菜場,只見大篷里擠滿了人,他好不容易擠進去,原來是看唱灘簧的。那天是吳金舞與小金鳳唱的《拔蘭花》、《陸雅臣》,那有趣的劇情,優美而富有鄉土氣息的唱腔,引起了文俊濃厚的興趣。從此他一有空就去聽灘簧,不僅在大篷里聽,還到金陵東路的樂意樓、如意樓,十六鋪的聚寶樓等茶樓去聽。大概與他從小喜歡哼哼唱唱有關,很快他就喜愛上了灘簧。一天,他到福州路浙江路的繡雲天遊藝場去看灘簧,那是邵文濱與沈桂林唱的《十打譜》。他聽過不少灘簧,但邵文濱唱得特別動聽,那文雅軟糯的唱腔,把他給迷住了。此後,邵文濱唱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去聽。回到家裡就學他的唱,甚至夜裡睡在床上也在唱。
由於家境越來越困難,文俊在江灣中學讀了沒多久便輟學了。不久,母親托張少卿的老朋友龔芝卿介紹文俊到《英文滬報》去學外國排字工,一年多以後又到法新書局當排字工。文俊有了工作,但對灘簧的迷勁卻有增無減,一有空就拿了幾個銅板去看戲。在排字房工作,有時也會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來。湊巧這裡有好幾個排字老師傅也喜歡灘簧。因此,一有空,就叫文俊唱。有一次他唱《三國開篇》:「諸葛亮一命歸西去,四野同聲哭臥龍……」煞尾時有「司馬江山歸一統」一句摜腔,頗有幾分邵文濱的神韻,師傅們聽了喝起彩來。他們的聲音驚動了二乒他惡狠狠地說「你們在做生活,還是在唱戲,再唱給我滾!」幸虧幾位老師傅說情,才算沒事。
一個「滾」字沒有嚇倒張文俊,反而強化了他學唱灘簧的決心。他想,既然我這樣喜歡灘簧,迷邵文濱,何不乾脆去拜邵文濱為師學灘簧呢?
學灘簧,談何容易。一是母親同意嗎?舊社會優與娼總是連在一起的,戲子是最下等的職業,而他父親的遺囑是要他學大生意的。因此他的想法,他母親非但沒同意,而且要他跪在父親神主牌位前賠罪。文俊見願望不能實現,想想實在傷心,竟一邊哭,一邊唱了起來。母親畢竟是疼兒子的,見他心思己決,最後還是依了他。
可事情也還沒完。要拜師可不能一廂情願啊!他想拜的邵文濱,在當時可是赫赫有名的藝人,他肯收嗎?於是還是請龔和卿去邵文濱那裡去說情。邵文濱是個愛才的人,聽龔和卿說文俊如何迷戀灘簧,學戲如何堅決,就答應聽聽他的唱。1920年舊曆正月初五,由龔和卿陪同,文俊帶了封有六元拜師金的紅紙包和一對香燭來到邵文濱家,先是點香燭,後是向先生、師母磕頭行禮。邵文濱問他會唱什麼,他唱了一隻《壽星開篇》,唱得倒也有板有眼、字正腔圓,邵文濱不禁暗暗點頭。師母是蘇州人,她對先生說:「小鬼倒是小狗大聲氣,蠻象倷(你)格!」原先說定還要請拜師酒,可邵文濱聽他唱得好,拜師酒也就免了,連六元拜師金也不肯收,結果給了抱徒師的龔和卿。這時張文俊十七歲,從此就開始了他的戲劇生涯。
邵文濱給他取名筱文濱
邵文濱原來是在舊上海公共租界上跑馬廳里養馬的,綽號叫馬夫阿六,後從老藝人曹俊山學唱灘簧。1914年曾與施蘭亭、馬金生等人聯合發起組織振新集,從事和推動灘簧的藝術改革。他與馬金生、施蘭亭、丁少山並稱為四大小生。他追求時尚,標新立異,唱腔文雅瀟灑,噪音瀏亮軟糯,講究音韻,行腔流暢,人稱「道士腔」。他的《十八扯》、《轅門賦》膾炙人口。
當時邵文濱在勸業場(後改名小世界〉演出,並開始掛「改良申曲」的牌子。一般是日夜兩場:日場唱小戲,如《贈花鞋》、《徐阿增出燈》等;夜場唱大戲,如《陸雅臣》、《男落庵》等。舊社會學徒學戲,先得從幫師傅干零星活做起,在藝術上除練唱、背詞之外,先要學敲板。邵文濱對他說:「先學敲板有好處,以後自己唱起來就不會脫板了」。文俊學敲板很用功,練的時候把一隻筷子放在手臂上,用手腕敲板,而筷子不許掉下來。學會了敲板,老師上台,他就在台邊為老師敲板。他一邊為老師敲板,一邊低聲跟着老師哼,揣摩唱腔、節奏、氣口。有一次師傅在台上唱,他邊敲板邊哼,一個忘惰,竟唱出了聲,引起了觀眾的驚異。演出結束後,老師把他叫了去。他想這次肯定要挨訓斥了。可是邵文濱沒有訓斥他,只是和善地說:「文俊,你唱一段《三國開篇》我聽聽。」文俊不知其意,小心翼翼地唱了一段。唱完後,老師面帶笑容地說:「唱比以前有進步了,但是以後我演出時可不能亂唱。」從此邵文濱更關心文俊的唱了,經常給他指點,使他長進越來越快。
有一次邵文濱帶了文俊到一家有錢人家去唱堂會。那天邵文濱正患感冒,唱了兩段戲,覺得頭暈口燥,嗓音失潤,只得臨時讓文俊接着唱。這是張文俊第一次當眾演唱,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一支《壽星開篇》唱得抑揚頓挫,東家聽了很滿意,對邵文濱說:「這小孩唱得不錯,有幾分象你,你什麼時候收的?」邵文濱答道:「收了不久!」這天邵文濱十分高興,散了堂會回到家裡,對文俊說:「文俊,我搭儂取個藝名,以後就叫筱文濱吧!」
沒有多久,筱文濱陸續學會了《小分禮》、《轅門賦》、《徐阿增出燈》、《庵堂相會》、《陸雅臣》、《男落庵》、《陶福增休妻》等許多傳統老戲。
慢慢地,筱文濱開始在場子裡演唱,最初是在正戲前面加唱開篇,如《壽星開篇》、《討荊州》等。當時茶館場子時興觀眾點唱,行話叫「翻牌」,翻到什麼,就得唱什麼,這就逼着他要多學一點,否則就難以應付。半年之後,他在戲中扮演角色了,唱的是小生一路戲,如《蘭衫記》中的王殿文、《賣妹成親》中的楊桂林等。有一次演出《陸雅臣》,筱文濱扮演陸雅臣,陸雅臣賭博輸錢,賣掉了娘子,後來浪子回頭,由人陪着他到岳父家去贖妻。岳父為了教訓他,用洗衣棒柱打他。平時排練時,師傅總是用棒柱輕輕地拍他幾下屁股,做做樣子。可是這次在台上演出,邵文濱卻真的用棒柱打了彼文濱。彼文濱感到很委屈,下場後,獨自一人在後台落眼淚。這時邵文濱來了,他說:「小鬼!哭什麼!做戲,做戲,最要緊的是做得真切,有時就得假戲真做。剛才要不是我這幾棒柱,你會演得那麼真嗎?」這一席話說得筱文濱茅塞頓開,破涕為笑。
這一時期正是灘簧向申曲演進的階段。由於申曲進入遊樂場,而遊樂場是魚龍漫延、百戲雜陳的演出場所,京、昆、錫、常、梆子、曲藝、雜耍,應有盡有,這就促進了各種藝術之間的交流與借鑑。申曲也受惠不淺,汲取了極其豐富的藝術滋養。筱文濱並不滿足於當一個平庸的藝人,他一方面宗師邵文濱,另一方面廣泛涉獵,吸取各方面的營養。他買了一架收音機,收聽京劇、評彈等節目。京劇的平仄音韻,特別是馬〈連良〉派的運腔特點,對他日後形成「文派」,有重要的作用。
自己挑班成立文月社
自邵文濱離開戲班後,群龍無首。筱文濱不負眾望,挑起了帶班的重擔。
那時帶個戲班並非易事,首先得有名角,沒有名角,就沒有號召力,經濟上很難維持。另外,還得有腳路,否則地痞流氓隨時隨地可以來欺壓敲詐。這些不由使筱文濱焦慮起來。好在他有個開茶館的師兄趙阿龍,讓他們以拆賬的辦法在茶館裡唱「出客場」,幾天演下來倒座無虛席。
大概在四、五年的時間裡,筱文濱的班子基本上在一些茶樓里演唱,如閘北三陽路的三陽茶樓,徐家匯路的匯泉樓,南陽路、西藏路口的聚福樓,太平橋小菜場樓上的茶館等都去唱過。當時戲班子人員只有十三、四人,演員有陳阿冬、金泉生、楊月英、沈桂林、奚惠珍、吳祥雲等,演出劇目基本上是老灘簧戲,如《借黃糠》、《朱小天》、《連環記》,對子戲《游碼頭》、《賣冬菜》、《小分禮》等。戲班除了在荼樓演出外,也唱一些堂會。通過這幾年演出,筱文濱的名聲逐漸響起來了。
年代末30年代初,申曲在上海已經相當興盛,戲班崛起,名角爭雄。在女角中有一位演員引起人們注目,她叫筱月珍。筱月珍出生於江蘇廣陵的一家名門望族,原姓葉,名叫月珍。她五歲喪父,十三歲隨母到滬,十七歲拜老藝人曹掌生為師,遂隨師搭班演出。先後受孫是娥、沈桂英等人的藝術薰染,技藝日進。筱月珍表演潑辣灑脫,栩栩如生,嗓音清脆響亮,唱腔剛勁有力,人們稱她為「鋼腔」。20年代末,筱月珍進了筱文濱的班子,戲班如虎添翼。筱文濱與筱月珍同台演出,旗鼓相當,兩人由於志趣相投,彼此傾心,於1931年結為秦晉之好。他倆結合不久,就採用二人名字中間的各一字,正式成立了「文月社」。
文月社起初在西藏路、延安路口的恆雅書場演出,一炮打響。那時大新公司重新開設新世界遊樂場。筱月珍去找申曲老藝人王筱新。王筱新是筱月珍的過房爺,他與大新公司老闆是老朋友。她說:「阿伯,你拖女婿一把,讓他到大新公司去唱唱。」由於王筱新的介紹, 1931年初,文月社進了新世界遊樂場,1932年又進入大世界遊樂場。大世界裡專門有一個申曲場子,場內可坐三、四百人,四周還可站立許多觀眾。在大世界演出每天日夜兩場,日場是一時半到四時半,夜場六時半到九時半。
這時筱文濱的藝術日趨成熟,他的唱腔繼承乃師,同時又結合自己的嗓音特點。尤其在遊樂場演出,藝術視野擴大了。當時申曲與其它劇種交流較多,有一次京劇演出《黃慧如與陸根榮》,還邀請申曲演員去串演《游碼頭》。筱文濱在這樣的文化氛圍中得到了很好的滋養,他在「道士腔」的基礎上吸取熔化了其它劇種唱腔的長處,以及文人朗讀詩書的韻味加以發展,逐步顯現了自己的特色,因此觀眾十分踴躍。他演唱《陸雅臣》中一曲「嘆五更」,迴腸盪氣,其中一句「得着一隻鳳凰鳥」,以傳統長過門的唱腔來處理,但改變了傳統的唱法「鳳凰鳥」三字轉腔的音符改為543,一字一拍,唱腔低沉委婉,「鳥」字唱來帶有哭音,既懊喪哀怨,又不失少爺風度,把陸雅臣走投無路、意欲自盡的特定心態刻劃得淋漓盡致。每唱到這裡總是掌聲不絕。他唱的《十八押》,整個唱段以「三角板」為主,說的數字要從個位開始一直講到「黃楊算盤十三檔」,打出六百億以上的數字,除了要有過人的記憶力外,還要口齒清晰。筱文濱唱來自然流暢,一氣呵成,成為他的拿手戲。特別是與筱月珍搭檔之後,如魚得水,他的唱腔柔美儒雅,筱月珍則剛健明快,兩人剛柔相濟,珠聯璧合。他們演唱的《庵堂相會》,一個陳宰庭,一個金秀英,配合默契,唱得婉轉動聽,演得絲絲入扣。筱月珍不僅唱得好,而且擅長表演,戲路又寬,老旦、正旦、花旦、悲旦、潑旦,行行皆能,在《庵堂相會》里她一個人就演過小姐、太太、丫頭三個角色,個個演得性格鮮明,入木三分。她甚至在《連環記》中扮演反面角色媒婆四阿姐。有一段四阿姐出門的戲,沒有一句唱詞,全是說白,一個人要在台上表演20分鐘之久。她卻演得揮灑自如,風趣突梯,效果極佳。除了二筱台柱以外,文月社還擁有楊月英、金泉生、陳阿冬等名角。由於他們班底扎硬,表演精湛,文月社聲譽日隆。
影響
筱文濱的的表演文而不火,風雅瀟灑,唱腔講究音韻,運氣自如,厚實平穩,柔和動聽,善於以意生情,以情帶聲,唱詞有文采,板式、潤腔、吐字、字頭字尾,都很講究,具有濃郁的書卷氣,因此被人們稱為「儒雅申曲」。他創造的「文派」,推動了整個劇種唱腔的發展,邵濱孫、王盤聲、袁濱忠、沈仁偉等著名演員都是他的門生。
筱文濱於1986年3月2日因病在上海逝世。筱文濱一生經歷了本灘、申曲、滬劇三個階段,從他身上可以看到滬劇發展的軌跡,而筱文濱對滬劇發展所作的重要貢獻和「文派」藝術在滬劇史上的作用、影響都是不可磨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