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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的賈敬

看了一方金沒有寫完的文章,感覺賈敬有點被刻意拔高了。而拔高賈敬的出發點似乎就是賈敬的學歷。學歷是否等於學問?有了學歷是否一切都不同了?學歷最高是否就是學問最高?學問高了是否一切就不同了?就賈敬來說我看都不一定。

紅樓夢中賈敬是個怎麼樣的人

   中個進士是很難的,但這只是對寒門英俊。對權貴公子來說,一切都很容易。你看看賈蓉怎麼做上後補龍禁衛就知道了。這麼說不是在暗指賈敬考試作弊,而只想說明,以賈家擁有的政治資源,做什麼都會很容易。可能會有問:既然考進士對賈家的少爺相對容易,為什麼賈政沒有考上?我想這大概可以證明賈政有不如賈敬聰明或者說比賈敬死板的地方。也許賈敬有一些聰明,但是從做人這方面考慮,賈政還是要比賈敬強一些。甚至賈赦可能也沒有賈敬危害那麼大,所以才會有「箕裘頹墮皆從敬」的說法


什麼是「箕裘頹墮」?孟子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什麼叫無後?沒有子承父業的繼承人才叫做無後。換句話說,養出了不肖子孫,就是對祖宗的不孝。看看賈珍、賈蓉的無恥,看看他們在尤氏姐妹身上作的事,看看賈蓉聽見兩個姨娘來了,對賈珍的一笑,就會感到:「不肖」或者「不孝」,不只是封建道德說教那麼簡單。養出了賈珍、賈蓉這樣的不肖子孫,賈敬首先就有一個「養不教」的罪過,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管教,難道賈珍是野種嗎?

這是由賈珍推及賈敬的「不肖之罪」,賈敬自己又如何?書中對賈敬正面描寫較少,我們就假設賈敬很聰明而且自己考中了進士,那又怎樣?那就能證明賈敬有可以不受批評的資本了嗎?果真如此,秦檜中國狀元,岳飛是否因此死有餘辜?說遠了,還回到賈敬,說說中國讀書人為什麼讀書。

讀書為什麼?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中國傳統讀書人的本分是以天下為己任,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如果賈敬也象賈寶玉一樣厭棄功名,我們當然無法用讀書人的準則來指責他什麼。問題是,賈敬不但不厭棄讀書而且中了進士,那我們不僅要問:賈敬讀書為什麼?

在這裡,我想不要用五四以來對儒家的批判來代替對孔子學說的價值的認識。既然說到讀孔孟之書,那麼們就要看他有沒有達周公之理。如果沒有,就還要問為什麼。

讀孔孟之書卻依然可能找不到出路,憤世嫉俗,想要歸隱田園的也不少。然而賈敬是陶淵明一類人嗎?看看冷子興怎麼說的:

賈敬襲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愛燒丹鍊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喚賈珍,因他父親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讓他襲了。他父親又不肯回原籍來,

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們胡羼。

「不肯回原籍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們胡羼」這句話很有趣。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不能實現報復之志的,則他離開的也會很瀟灑。

可惜啊!以天下為己任的志向賈敬不願擔負,陶淵明的境界賈敬也達不到。不肯回原籍,為什麼?賈敬是在期待着自己白日飛升、轟動京師的奇聞,是想要自己做神仙的效應更加轟動一時。這是賈敬最可笑的地方!

對比一下:陶淵明首先想要為國家做事,實踐讀書人的本分,因為做不到,所以棄官歸隱;賈敬實在是富貴繁華享用膩了,想要嘗嘗做神仙的滋味,才把官讓專會胡鬧的兒子襲了,自己想逍遙自在修煉成真。這一世享用不盡還不夠還要永生享受,這種妄想症秦始皇得過、漢武帝得過、唐太宗也得過,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雖然也妄想過,畢竟人家也有過千秋功業,賈敬有過什麼?不過就是一個進士出身。由此想來,賈敬當初考進士,目的也就很清楚了。

可能有問:服藥也沒什麼,魏晉不是很流行嗎?竹林七賢哪個不服藥?不是名聲也很響嗎?嵇叔夜不是曾服藥服的迷迷糊糊、喝酒喝得玉山傾倒嗎?嵇叔夜也是皇親,賈敬也是國戚,嵇叔夜吃藥名垂千古,賈敬吃藥就遺臭萬年?

這倒讓我想起唐·吉訶德。羅蘭式的中古英雄吟誦着普羅汪斯情歌向着他心中的女子表達敬意的優雅的騎士風度,怎麼就會變成老朽的唐·吉訶德對着肥胖的村姑杜爾西內亞獻媚的醜陋的滑稽劇?難道歷史真的不能重複?難道古代的偉大精神不能由現代人繼承?不是的,歷史經常以某種方式重演,古代的偉大精神也不斷被繼承,但是,要被繼承的是精神實質,服藥這一類東西,不在被繼承之列。一千多年前的名士風流,到一千年多年後,就變得象唐·吉訶德攻擊風車一樣胡鬧了。

這不由的又引導人們去琢摩賈敬的虛妄。作為讀書人的賈敬,總該記得「敬鬼神而遠之」吧?總該記得魏晉風流們的服藥並不只是為了做神仙吧?再退一步,即使這世上有神仙,凡人也可以做神仙,那做神仙總不會是為了犒賞人養出了孽子吧?養出了賈珍那樣無所不為的兒子,一萬份《太上感應篇》消彌罪惡夠嗎?

《太上感應篇》進一步證實了賈敬的虛妄。什麼「救人之難,濟人之急,憫人之孤,容人之過」,什麼「勿淫人之妻女,勿唆人之爭訟」,賈敬要做神仙,為什麼不自己實踐一下捐資以成人美,為什麼不散盡家財去修橋補路濟人之難?為什麼倒要把官讓給兒子讓他淫人更多妻女?到是「近報在自己,遠報在兒孫」說的一點沒錯,報在賈敬身上的就是他的橫死,報在子孫身上的就是家賈的敗亡。一萬張印騭文這麼虛偽把戲騙騙賈敬自己還可以,騙得了七尺之上有青天嗎?

有人曾經論證過賈敬才是害死秦可卿的元兇,其實用不着給賈敬安這麼重的罪過。就憑賈敬的征虛逐妄,也就夠定他一個養子不教的罪過了。

一方金說賈敬也不想見賈珍卻想見賈蓉,似乎賈敬也厭棄賈珍的所為。實際上,第十回賈珍對尤氏說過,他已經見過「太爺」,「太爺」說清靜慣了,不想到是非場中鬧去等等,並且生日那天不讓賈珍去觀里磕頭。所以到了生日那天賈珍才派了賈蓉去。所以,看不出賈敬有多討厭賈珍。更何況,即使是討厭,賈珍也還是賈敬的兒子,如果賈敬發現賈珍很壞,他不是更應該教訓嗎?用「做神仙」來推託責任,同樣能證明賈敬的虛妄。

惜春也不能證明賈敬賈不是虛妄的。惜春的出家,雖然是作者在一開始就點明了的,但那仍然是一種無可奈何。所謂「勘破三春景不長」,惜春恐怕不是因為看破,而實在是沒有什麼更好的出路才出家的。七十四回惜春與尤氏的爭吵,可以看出惜春的性格,執拗而乖辟。惜春是賈珍的妹妹,管不了大哥的事,難道賈敬當父親也管不了兒子的事才被迫去跟胡羼嗎?

提到賈母的態度,我有點糊塗了。一方金好像是將賈母看作封建家族的代言人,所以推斷:凡是封建家族認為不好的事,那就一定是好的,賈母是封建家族的代言人,她看不上賈敬因此賈敬有可能是好的。一方金的用意果真如此,未免有點武斷。實際上,我覺得賈母看事情總是比較能把握住正確方向的,賈母的確不太喜歡寧府的人,但我覺得,賈母的態度沒什麼錯,寧府除了兩個獅子真的沒有什麼是乾淨的。而賈母討厭寧府,似乎也是在可卿死後。

總之,一方金說賈敬「心性高傲」或有可能,有一定聰明也是必然的。但要說他「立志不俗,學問非凡」,恐怕實難苟同。孔子總是教育他的弟子們,不要太拘泥於學問,而要立志於學,專注於用,要注意自己品德的培養,要做到仁。因此,要說到學問二字,中過進士的賈敬還差得太遠。而要說到「立志不俗」,我看更是用詞過諛。

賈敬的虛妄其實比王夫人的齋僧敬道有過之無不及,王夫人齋僧也不過就招來一個馬道婆,賈敬的虛妄何卻召來一家的禍患。到小說後面,賈珍鬧到公然在賈府開賭局,而讓尤氏在窗外面看到他們鬧相公的醜態。這個時候,賈府祠堂里的嘆息聲,就不只是令人毛骨悚然了。甚至連焦大都知道:要到祠堂里哭太爺去,哪裡成望到如今生出這些個畜生來......

這裡面,焦大要去哭的太爺,不是賈敬,而是賈敬的父親賈代化,賈敬但凡是個好的,也不會讓他的父親象審賊一樣打,也不會混倒連焦大都不願去找他訴苦的地。《禮記》有云:良冶之子必學為裘,良工之子必學為箕。箕裘,是子孫克承祖業的意思,箕裘頹墮,則是子孫不肖之意。子孫不能克承祖業,作者認為起因於賈敬。也許賈敬自己不難找出點藉口來推託責任,可是,我們有什麼必要為他找藉口呢?

說實話,我實在討厭這個賈敬,主要的是討厭那種建立在虛妄上的世界觀。

世界的存在有賴於生生不息。

無論你看透也罷看不透也罷,你只有兩條出路:留下或者離開。如果你選擇死,什麼也不用說;如果你選擇生,你就必須苦苦掙扎。你可能感到痛苦,有時也會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但既然這是你的選擇,你該知道沒什麼好抱怨的。你可以用一些方法平衡你的痛苦,例如你可以看淡一些事情,使自己活得瀟灑一點,猶如閒雲野鶴。但你不能貶低生的意義,你不能在選擇生的時候,又去妄談死,好象只要你可以能悟到什麼東西,就可以超越生死了。

這也是我喜歡《紅樓夢》的原因之一,讀《紅樓夢》常使我有浴火重生的感覺,儘管結局那樣悽慘,但是賈寶玉終於還是難忘舊情,昭示人生必定要有某種信念要堅守。那種信念就是生。生就要有情,無情雖生猶死,枉作死灰槁木、行屍走肉。

這也是我只喜歡前八十回的原因,後面的四十回將賈寶玉拉到了彼岸,拉到了無情的絕地,好象真的有那麼一個可以披紅都蓬成仙得道的地方一樣。

我相信有彼岸,可是我想彼岸只在人心中,只有留連此岸,才能回歸彼岸。否則就真的萬事皆空了。讀《紅樓夢》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象那個空空道人,「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可是我能悟出的「空」原來就是「不空」,就是「色」——空即是色。與其追尋虛妄的無色無相的虛空,不如勇敢點承受下痛苦遵循萬事存在的道理去選擇生。所以說來好笑,讀《紅樓夢》的感覺與讀《易》的感覺類似: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賈寶玉也許算不上自強,但是從另一種意義上,不忘木石前盟的賈寶玉,不能見龍在田、不能或躍在淵、更加不能飛龍在天,可是在潛龍毋用中,能夠終日乾乾,倒也不失君子之象。比起征虛逐妄的賈敬來,不知要強多少倍。我能夠理解的《紅樓夢》,可以為惜春嘆息,卻永遠也不會同情賈敬。

子云: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

賈敬不想好好做父親,卻一心當神仙,由任珍、蓉喪倫敗德,仗惡欺善,所以忍不住就想送他四個字:不知生死!

一方金的文章似乎還沒有寫完,現在就大加指責實在為時過早。不知道一方金會不會接下來寫到情,寫到賈敬因為某種情感的挫折,例如夫人的去世(《紅樓夢》的確沒提到過賈珍的母親)使賈敬生無趣味等等。作者曾提到過:宿孽總因情。我想賈敬是有某種情的,但是那句「宿孽總因情」,實在是對着秦可卿說的,如果說賈敬真的象有人推斷的那樣,也是「爬灰」的主角之一,那兩者也許還能摻合到一起。否則,賈敬的情和秦可卿的情,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我喜歡爭論,即使自己錯了也有益於理解作品(不過我不會認錯:-)。希望一方金不受我的文章的干擾,繼續按自己的原意寫完。本來我想等一方金寫完再貼出來這篇的,可是遲遲不見下文,實在有點着急。[1]

曹雪芹

曹雪芹(約1715年5月28日—約1763年2月12日),名霑,字夢阮,號雪芹,又號芹溪、芹圃,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的作者,祖籍存在爭議(遼寧遼陽、河北豐潤或遼寧鐵嶺),出生於江寧(今南京),曹雪芹出身清代內務府正白旗包衣世家,他是江寧織造曹寅之孫,曹顒之子(一說曹頫之子)。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幼子夭亡,他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臥床不起。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除夕(2月12日),因貧病無醫而逝。關於曹雪芹逝世的年份,另有乾隆二十九年除夕(1764年2月1日)、甲申(1764年)初春之說。[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