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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篇:秋紋之疑

首先說明,這裡討論的「告密」,主要是指四兒之事。

按一般的觀點,此事的最大嫌疑人,便是襲人。但是,在這篇文章里,則主要分析了另一個可能的嫌疑人:秋紋。

本文推斷的基本思路,是由其動機和人品,來推斷其告密的可能性;而不是先認定告密,再推斷其人的品格。需要說明的是,分析人品時,其內容不包括告密之事本身(此事未明,而且探討的正是該問題,因此不能作為根據)。否則,就有可能陷入循環論證。

在我看來,只有兩個條件兼備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是告密者。二者缺一不可。因為,有動機的,可能有很多;但是,有動機,卻也不一定會告密――這就和人品有關了。

紅樓夢中秋紋是個怎麼樣的人

1 告密時間的確定

  由「惑奸讒抄檢大觀園」一節可以看出,在查抄大觀園前,王夫人只對襲人和麝月兩個有印象。對晴雯,也只是有一個罵丫頭的印象,當時還不知道是誰。晴雯撒了一個小謊,王夫人居然也當真了。而晴雯走後,王夫人又向鳳姐等道:「這幾年我越發精神短了,照顧不到。這樣妖精似的東西竟沒看見。只怕這樣的還有,明日倒得查查。」

  這時的王夫人,只知襲人和麝月,連晴雯也不怎麼熟悉的;見了晴雯之後,才想着去追查其它的丫頭,看還有沒有「這樣的」(以我的理解,應該就是芳官、四兒這樣的了)。

  可見,在查抄大觀園之前,王夫人並不知有芳官和四兒這樣的「狐狸精」。這說明,並沒有人在她面前說過她們的壞話。這樣,就可以確定,告密發生在此時之後,逐芳官、四兒之前。這個時間段,也不過就是過了一個中秋節,幾天的時間。

  那麼,告密者來自哪裡的呢?

  「原來王夫人自那日着惱之後,王善保家的去趁勢告倒了晴雯。本處有人和園中不睦的,也就隨機趁便下了些話。王夫人皆記在心中。因節間有事,故忍了兩日,今日特來親自閱人。一則為晴雯猶可,二則因竟有人指寶玉為由,說他大了,已解人事,都由屋裡的丫頭們不長進教習壞了。因這事更比晴雯一人較甚,【庚辰雙行夾批:暗伏一段。更覺煙迷霧罩之中更有無限溪山矣。】乃從襲人起以至於極小作粗活的小丫頭們,個個親自看了一遍。」

  對四兒,王夫人冷笑道:「這也是個不怕臊的。他背地裡說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這可是你說的?打諒我隔的遠,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雖不大來,我的心耳神意時時都在這裡。難道我通共一個寶玉,就白放心憑你們勾引壞了不成!」

  可見,王夫人的消息來源,有三個方面:王善保家的;「本處」,指王夫人房中的人;「有人」。在逐四兒時,王夫人有這麼一句:「可知道我身子雖不大來,我的心耳神意時時都在這裡」。由此推斷,其中的「有人」,就只能是在「這裡」(即寶玉房中);而四兒之逐,則當拜「有人」之賜。

  那麼,這個「有人」,寶玉房中的丫頭,還是婆子呢?

2 秋紋的嫌疑

  王夫人「從襲人起以至於極小作粗活的小丫頭們,個個親自看了一遍」,結果是「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單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紋來」。可以看出,除了她們三個,其他的丫頭(包括碧痕等),都被挑出毛病來了,只是還沒有到被逐的地步。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別的丫頭的相貌等條件,還不足以做「狐狸精」。

  如果說襲人和麝月挑不出毛病來,那是比較可信的。因為這兩人的口碑、人緣都不錯。但是,以秋紋的直露,言語的惡毒,得罪的人恐怕也不比晴雯少。若她挑不出毛病,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就算她是襲人的人,也難保別人不會說她的壞話。

  在「惑奸讒抄檢大觀園」一節,王夫人說:「寶玉房裡常見我的只有襲人麝月,這兩個笨笨的倒好。」喚晴雯時,又說到:「只說我說有話問他們,留下襲人麝月伏侍寶玉不必來」。在此過程中,王夫人連着兩次提到了「襲人麝月」。可見,在王夫人召見晴雯前,常去王夫人房中的,就只有襲人和麝月兩人;而其它的丫頭,則去王夫人房中的機會比較少。對秋紋,王夫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印象。那麼,短短的幾天,她又是如何博得王夫人的賞識呢?

  由於是比較私密的話,肯定也不大會大聲嚷嚷的。而那些婆子們,由於很難進入「核心」,年紀大了耳音恐怕也不大好,要偷聽這些話,可能性比較小。當然,婆子們有可能說丫頭的壞話,但這些「秘密」恐怕是很難知曉的。

  當然,如襲人說寶玉的:「你有甚忌諱的,一時高興了,你就不管有人無人了。我也曾使過眼色,也曾遞過暗號,倒被那別人已知道了,你反不覺。」由婆子之口傳出,也不是絕對沒有可能。但是,這就無法解釋秋紋的疑點。

  當然,由於襲人常是被懷疑的對象,這裡自然也作為嫌疑人之一。在此文中,就主要分析這兩個。

3 秋紋的表現

  秋紋在書中出現得不多,給人的印象比較深的,就是排揎小紅的那次。因為小紅進去倒了一次茶,秋紋便有了一番惡語:「沒臉的下流東西!正經叫你去催水去,你說有事故,倒叫我們去,你可等着做這個巧宗兒。一里一里的,這不上來了。難道我們倒跟不上你了?你也拿鏡子照照,配遞茶遞水不配!」

  晴雯說小紅,是諷刺她要「攀高枝兒」(倒也是事實),這是她的心高;而秋紋對小紅的話,則表現出了強烈的嫉妒和排斥。可以看出,怡紅院是一個競爭激烈的場所。若說因嫉妒而告密,則不能排除她的可能。

  還有一次,就是給王夫人送花,得了王夫人的賞。對此,可以說是樂得顛顛兒的:「那怕給這屋裡的狗剩下的,我只領太太的恩典」。她得了件衣服,就高興成這樣。小紅雖然也一心想爬高,但被鳳姐賞識時,也沒有興奮成這個樣子呢。

  在此回中,值得注意的還有一個細節。當時有兩件事去辦:一個是去探春那裡取蝶子,一個是去王夫人那裡去瓶子。麝月提到了瓶子時,晴雯便說自己去。這時,秋紋道:「還是我取去罷,你取你的碟子去。」取東西本來是極小的事。可是,在這三言兩語之中,就顯露出她的心思來。

  「晴雯笑道:『我偏取一遭兒去。是巧宗兒你們都得了,難道不許我得一遭兒?』麝月笑道:『通共秋丫頭得了一遭兒衣裳,那裡今兒又巧,你也遇見找衣裳不成。』晴雯冷笑道:『雖然碰不見衣裳,或者太太看見我勤謹,一個月也把太太的公費里分出二兩銀子來給我,也定不得。』說着,又笑道:『你們別和我裝神弄鬼的,什麼事我不知道。』一面說,一面往外跑了。秋紋也同他出來,自去探春那裡取了碟子來。」

  可見,晴雯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去接近王夫人。「你們別和我裝神弄鬼的,什麼事我不知道」。於是,秋紋未能如願。不管怎樣,她是無法和晴雯爭的。看來,她見王夫人的機會,也不是很多。但是,她顯然知道王夫人的重要性,因此不放過每一次可能的機會。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去王夫人處辦事,對丫頭們來說,算是一件美差了。王夫人一高興,會賞給不少的小費。而且,從襲人的經歷來看,如果真能得王夫人的歡心,還有可能得到更多的東西。可是,對秋紋來說,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而且,即便是有這樣的機會,以她的資質,卻也未必能被王夫人瞧得上。她想出頭,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直到查抄大觀園之前,在王夫人眼裡,也只有襲人和麝月的。可見,在此之前,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表現自己。

  秋紋那麼想去王夫人那裡,難道就只是為了得那麼幾件衣服的?若說她眼皮子淺,見了幾件衣服就高興成那樣。那麼,如果有更好的東西擺在面前,她又會怎樣呢?在我看來,她就屬於那種「閾值」較低的人。

  沒有人會認為告密是一件好事。但是,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對於「閾值」較低的人,在誘惑面前,是有可能放棄這些原則的。

  在開始說碟子的事時,便有這樣一段脂批:「線頭卻牽出,觀者猶不理。不知是何碟何物,令人犯思度。」在說笑之間,又夾了這麼一句:「看他忽然夾寫女兒喁喁一段,總不脫落正事。所謂此書一回是兩段,兩段中卻有無限事體,或有一語透至一回者,或有反補上回者,錯綜穿插,從不一氣直起直瀉至終為了。」這段話說得非常隱晦,讓人有些不解。不就是取東西的小事麼,還能蘊涵着什麼「線頭」、「無限事體」呢?在我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她以後告密的一個伏筆(「線頭」)。

4 秋紋的分析

  若說寶玉房中的四大丫鬟,其實各有特點。從骨子裡看,襲人和秋紋是比較世俗的,而麝月和晴雯則比較脫俗;從性格上看,襲人和麝月比較含蓄一些,晴雯和秋紋則比較直露一些。秋紋給我的感覺是比較淺俗。她的那點心思和意圖,連晴雯都瞧得出來。如果她做了姨娘,大約就是像趙姨娘那樣的。

  一個爺們,有兩、三個姨娘也很正常。做姨娘,對秋紋來說,還是有可能的,如果她肯爭取的話。

  「晴雯冷笑道:『雖然碰不見衣裳,或者太太看見我勤謹,一個月也把太太的公費里分出二兩銀子來給我,也定不得。』說着,又笑道:『你們別和我裝神弄鬼的,什麼事我不知道。』」注意,這裡是「你們」,而不是「你」,因此指的不止是一個人。在我看來,這些話表明,秋紋是想走襲人的路線的。這是兩人的共同之處。

  以秋紋的條件,處於姨娘和丫頭的邊緣:進一步可以當姨娘,退一步就只能是丫鬟。因此,她就必須儘可能地排擠一切競爭對手(表現為極度的嫉妒和排斥,如罵小紅的那次)。

  寶玉笑道:「四兒是我誤了他,還是那年我和你拌嘴的那日起,叫上來作些細活,未免奪占了地位,故有今日。」可見,四兒被逐,是因為「奪占了地位」。被「告密」的理由,則主要和爭寵有關。

  她是非常想去王夫人那裡的,可是有個晴雯總是讓她難以如願。但是,在抄撿大觀園起見,由于晴雯病了,麝月又不是個愛爭的,那麼除非是襲人自己出馬,去王夫人那裡的差事,就很有可能落在秋紋身上。這對她來說,應該是一種難得的機會。

  書中沒有怎麼寫她和襲人的關係,但說了一句秋紋是襲人帶出來的。因此,在我看來,她是緊跟襲人的,應該是比較「聽話」的;而麝月和晴雯,卻不一定會聽襲人的。就我的理解,麝月雖然對襲人比較配合,但卻不一定會言聽計從。感覺她對這些比較淡漠一些,屬於隨其自然的那種;而不會像襲人和秋紋一般,心心念念地不忘這些。晴雯呢,自然更不會那麼配合了。所以,秋紋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對襲人來說,也確實需要一個秋紋這樣的幫手;而對秋紋來說呢,能贏得襲人的歡心,那麼去王夫人那裡的機會自然也就會多一些。我想,如果說襲人是哈巴的話,那麼秋紋就只能算是「狗剩」了,呵呵。

  在我看來,襲人比較聰明,有能力、有人緣。對於王夫人,她也未必是總是跑到跟前去。她比較會找時機。比如,那次是在寶玉挨打後,王夫人正自憂心。她的一番話,正說到了王夫人的心坎上。於是,就感動地要把寶玉交給她了,這樣可謂一錘定音。而秋紋呢,本來去王夫人那裡的機會比較少。就算了見了面,以她的水平,恐怕也說不出襲人那一番話來贏得王夫人的心。那麼,她如何才能得到王夫人的賞識呢?

  見了晴雯之後,王夫人大約一門心思都在考慮「狐狸精」的問題吧?如果看見個丫頭來了,問一聲是有可能的。這就像寶玉挨打後,王夫人也會找人來問一樣。

  按王夫人的需求,也確實想在寶玉身邊找一個眼線。當然,第一人選自然是襲人了。但是,襲人會幹麼?卻也未必。

  告密的嚴重後果大約人人都知道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動機(比如說,爭寵這樣的利益衝突、個人恩怨、告密後的收益等因素)和一定的人格基礎,是不會去告密的。

  因此,如果秋紋肯提供這些「情報」,就很可能因此而得到王夫人的賞識。此舉似可與襲人對王夫人的那番進諫相比。

  以秋紋的為人來判斷,她是有點機會就要去鑽營的。因此,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若是她與王夫人「配合」得好,那麼王夫人有可能給她一定身份或待遇(當然也不一定馬上兌現)。我想,以秋紋的能力,要想討好王夫人,大概就只能做到這一點了。

  要挑秋紋的毛病,肯定是有的。但是,以她的條件,似乎還不足以成「狐狸精」。因此,王夫人大約也不會認為她會禍害到什麼程度。如果她有「立功表現」,對於小過小失,王夫人也未必不放她一碼。

  如果這種假設成立的話,那麼,在寶玉說到為什麼只有她們三個沒被挑出毛病時,有這麼一句:「襲人聽了這話,心內一動,低頭半日,無可回答」。在我看來,這「心內一動」,往往是因為心中突然想到了某件事。

  試想,告密者如果不是襲人的話,那麼則有可能是她突然想到這幾日之間,曾經遣秋紋到王夫人處辦過事。以襲人對她為人的了解,則有可能會懷疑是秋紋所為。

5 襲人的分析

  以襲人的級別和在王夫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可能會嫉妒晴雯,卻不大會嫉妒四兒。

  常被人指責的是她對王夫人說的那段話。在我看來,這表明兩人在該問題上有着類似的看法,把寶玉的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從寶玉看晴雯一節可以看出,寶玉在外面的名聲並不大好,被認為是「在風月場中慣作工夫的」,可見她的擔憂也並非無理)。她的話,可以說是道出了王夫人的心聲。以我的理解,即使她不說這樣的話,王夫人也照樣會這麼想。她早晚都要清除寶玉身邊的「狐狸精」,以保住「我娘兒兩個的聲名體面」。

  對此,脂批道:「遠憂近慮,言言字字真是可人」。又云:「襲卿愛人以德,竟至如此。字字逼來,不覺令人靜聽。看官自省,且可闊略戒之。」 當然,有不少文章說脂批似乎比較偏袒襲人,甚至由此而不承認脂批,也算是一家之言吧。在我看來,襲人所說,確可一戒。晴雯是被人誤解了,而寶玉又何嘗不是如此?若是再這樣的任情任性下去,恐怕他的名聲會真的受損(在世人眼中,寶玉就是「淫魔色鬼」了),而這正是王夫人所擔心的。

  說到她的為人,常被指摘的是對黛玉的微辭。看得出來,襲人是喜釵而不喜黛的。以我的理解,說黛玉不作女紅,還有小性兒之類,都是事實,也算不上什麼「壞話」。其實,我們自己,不也會在背後議論一些自己所不喜歡的人麼?說到喜釵惡黛的言論,湘雲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襲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選擇。

  在我看來,襲人就是比較現實一些,也有一些心機。你可以說她的追求很俗,但這並不能表明她的人品一定很壞。這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而且,從我們所看到的情形來看,她基本上還是一個比較善良的人。

  不說別的,她被父母賣身,卻沒有多少怨言。還說,若不讓賣,豈有看老子娘餓死的道理。「若果然還艱難,把我贖出來,再多掏澄幾個錢,也還罷了」。對此,脂批中連着兩次贊道:「孝女、義女」,這也是其品格的一種證明。脂批又云:「補出襲人幼時艱辛苦狀,與前文之香菱、後文之晴雯大同小異,自是又副十二釵中之冠,故不得不補傳之。」另外,她的良好的口碑,也可以說明一定的問題。

  以襲人的條件,去王夫人那裡的機會應該比較多。況且,她早就被王夫人內定為準姨娘了。這麼長的時間,若是想告密的話,恐怕早就告了。以她的為人,王夫人再三追問,連個具體的人名都沒有說出來。若說她突然有一天會指出四兒之名,並且說到一些詳盡的細節,似乎也不是她的風格。況且,以王夫人對她的信任,已經是無以復加了。她要是「告密」,圖的是什麼呢?有必要採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麼?

  在我看來,襲人告密的便利條件,正如晴雯的美麗風流(這正是當「狐狸精」的有利條件)。她的名字「襲人」,如果不知其出處(「花氣襲人」,是指花的芳香。襲人之香,正如寶釵之艷),就很容易理解為「襲擊別人」。這個名字,是會產生歧義的。在襲人的判詞中,那個「枉自」、「空雲」,也很容易引起歧義,也可以有兩種完全不同的理解。賈政說「襲人」之名起得刁鑽;而作者給她的判詞,又豈不是同樣的刁鑽?!

  好在,判詞里還有這麼一句:「堪嘆優伶有福」。試想,就算是地位低微的戲子,要是娶了一個告密小人,怎麼能稱得上是「有福」呢?說不定,有哪一天,連他自己都會被出賣了呢?這大約可以算作是一個反證吧?

  此外,襲人所說的話,和「有人」說的確實有些相似。但是,在我看來,還是有些區別的。以我的理解,襲人之意,是在提醒王夫人要防患於未然,並未承認寶玉身邊有「狐狸精」;而「有人」的說法,則是明明白白說寶玉身邊有「狐狸精」(「因竟有人指寶玉為由,說他大了,已解人事,都由屋裡的丫頭們不長進教習壞了」)。既然「有人」說有,那自然要指出是誰了。

  由於襲人的便利條件、「襲人」之名的歧義,還有那番陳詞和「有人」之言的類似,都似乎給人一種心理暗示:襲人就是告密者。這就像王善保家的那番話,也會給王夫人一個暗示:晴雯就是「狐狸精」。

  因為王夫人對晴雯的惡感,這樣的話是容易讓人相信的;同樣,因為襲人的便利條件和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說她是告密者,看起來也是有些可信的。有時想,我們的見識,真的就比王夫人高麼?

6 麝月的分析

  由於麝月被算在「三人幫」中,這裡也就相應地作一簡要的分析。

  以我的理解,在做姨娘的心思方面,麝月相對來說是看得比較淡的。即便她是一心想做姨娘,四兒對她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在我看來,在選擇姨娘的問題上,起決定作用的是王夫人。賈母雖然是形式上的最高領導,但其所選擇的晴雯,最後不也被王夫人否決掉了麼?

  王夫人不喜歡晴雯這種類型的丫頭,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素日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趫妝艷飾語薄言輕者,故晴雯不敢出頭。」可見,這是連晴雯自己都知道的。因此,即使她不被逐出,在王夫人那一關,也肯定是通不過的。

  在王夫人心中,麝月是排在第二的。那麼,在繼襲人之後,麝月成為第二位姨娘,應該是沒有什麼懸念的。

  此外,以麝月的為人,不僅在賈府中口碑較好,就連讀者也基本上挑不出她什麼毛病來。因此,從人品上說,麝月也基本上是可信的。

  根據上述分析,由動機和人品來看,麝月告密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7 結 語

  在我看來,在判斷告密者時,需要兩個條件:(1)便利條件;(2)動機和人品。除了秋紋,也許還有不少人想告密,卻也未必能接近王夫人;但是,被王夫人所信任的人,也未必一定是告密者。

  若只論便利條件,襲人自然是第一,其「單相指標」是最高。但是,四兒對她的地位沒有威脅,王夫人給她的身份還待遇也無法再高。因此,她告密沒有足夠的動機。而秋紋呢,以她強烈的嫉妒心,對四兒的受寵可能會有不滿的;同時,她一心想向王夫人靠攏,似乎也想走襲人的路線。以她的品格,為了往上爬,是有可能把四兒作為墊腳石的。況且,王夫人逐了四兒,還同時為她清除了障礙。

  此外,若說告密的不是秋紋,則很難解釋她沒有被挑出毛病的原因。以襲人和麝月的口碑、人緣,以及給王夫人的良好印象,挑不出毛病是可信的。但是,以秋紋性格的直露和言語的惡毒,得罪的人恐怕也不亞于晴雯。若說她也挑不出毛病來,是難以置信的。對此,也很難找出別的理由來解釋。

  四兒長得「比不上晴雯一半」,卻倒是真的「狐狸精」(至少按王夫人的概念是這樣的,她是由於「告密」而非「毀謗」,因此是不算冤枉的);而秋紋呢,其「作案條件」似乎不及襲人那麼便利,卻有可能是真正的告密者。

  綜上所述,四兒之事的告密者,秋紋的嫌疑要比襲人更大。[1]

曹雪芹

曹雪芹(約1715年5月28日—約1763年2月12日),名霑,字夢阮,號雪芹,又號芹溪、芹圃,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的作者,祖籍存在爭議(遼寧遼陽、河北豐潤或遼寧鐵嶺),出生於江寧(今南京),曹雪芹出身清代內務府正白旗包衣世家,他是江寧織造曹寅之孫,曹顒之子(一說曹頫之子)。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幼子夭亡,他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臥床不起。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除夕(2月12日),因貧病無醫而逝。關於曹雪芹逝世的年份,另有乾隆二十九年除夕(1764年2月1日)、甲申(1764年)初春之說。[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