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碑前,碧天如洗(陳延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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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碑前,碧天如洗》是中國當代作家陳延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紀念碑前,碧天如洗
10年前我第一次去吳起的勝利山，當看到那塊為抗日血戰而立的烈士紀念碑時，我那孩童的內心深為震撼。
我們在吳起借住的遠親之家，恰似勝利山山腳下的繽紛點綴，有愛也有閒。住在最前面院子裡的「興阿公」是全小區的資深模型工——用竹條編織各種玩具。我至今不知道「興阿公」的名字，由於興阿公老夫婦家住了一位父母離異的外孫女小興，小區裡的孩子們就隨這位和我同齡人的小鄰居，稱她外公外婆為「興阿公」「興阿婆」。
興家的屋子正對着遠親一家的大門。每天午睡之後，我就走上高高的台階，跑到興阿公家去問：「小興睡醒了嗎？」眼睛卻一直往方桌上瞟，其實是想看看興阿公有沒有做出什麼新的模型，比如竹條做的小豬、蟬兒，甚至還做出來過小自行車。在孩子們的眼裡，那都是最好的玩意兒，我們是興阿公精湛手藝的忠實崇拜者。那是我人生經歷中第一次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精靈，轉眼間就被興阿公親手編織出來。我年幼的心靈上從此對生命有了一份熱愛、一份珍惜。
那一段時間，我幾乎是山上的紀念碑的熟友，天天奔到山上和樹林、塔碑為伴。紀念碑，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矗立在悼念廣場上，與烈士雕像互相輝映、相得益彰。更妙之處在於，一個基座如此龐大的紀念碑橫在中軸線上，悼念廣場未曾因為被它切割，而顯得狹小侷促，縱容我在雄闊遼遠的視野中信馬由韁。
在一個孩童最專注的觀察中，這座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紀念碑，正面鐫刻碑名：「中央紅軍長征紀念碑」，碑頂是中央紅軍與陝北紅軍會師的雕像，兩側是美輪美奐的紀念浮雕，誰能不為之動容？我每每聯想起父母帶我去看《紅色娘子軍》，在我喜愛的《格林童話》《哈利波特》等兒童讀物里，又增加了《雞毛信》《趙一曼》等連環畫……父親那時最愛講給我聽的是紅軍長征的故事。人民英雄的氣節，光照千古；前仆後繼的人民英雄用自己的生命為新中國奠基，他們的紀念碑亦如同哺育他們的大地一樣淳厚堅實，如同他們為之獻身的真理一樣樸素無華。在我面前矗立着的紀念碑，簡潔樸素、堅實厚重，與我理解的革命故事水乳交融、統一協調。
那些來自大地的人民英雄，如今踏踏實實地踏足在地上，簡潔的造型，是穿越了無數紛繁複雜之後的生化與凝練。正如我長大後學到的冰山理論，我們在海面上看到的那一小角冰山，它在海面下有無比龐大的山基支撐着。若問紀念碑簡潔不簡潔？它整體也並不複雜，卻能使我情動於中，直至「永歌之不足」，難道這是運氣、是偶然？我認為不然，這就是建築靈氣後面的深厚的文化積澱和歷史珍存，矗立起脊樑，擔當一個偉大民族復興的重任。
或許，當每一個公民，每一個知識者，都能褒有令人震撼的道德勇氣和冷峻的理性思考，參與到社會的生活和建設中來，就像紀念碑這個社會精神強盛、肌體康健的試金石一樣，中國才真正能夠從容穩健地從東方崛起。我站立在紀念碑之前，默默無聲地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