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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打一百分的老師王緒(張晉文)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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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打一百分的老師王緒》中國當代作家張晉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給我打一百分的老師王緒

20世紀70年代初,我入學包頭28中學。記得非常清楚,初一那年所學課程就是補習。數學除法學起,學到分數才明白小數點怎麼來的,學到圓周率勉強聽得下去,學到代數時多數人就糊塗了。語文也是如此,一篇課文生字多的眼暈,沒有幾個人完整通讀一篇課文,課文內容更像是聽神話故事。後來,就造就了一批現代文盲。

同學們紛紛開小差,有的甚至逃課。

我偶爾也跟小夥伴們一起逃課。有一次逃課,從別人家雞窩裡翻出幾本書,我分得一本《烈火金剛》。我深深地被書中英雄人物所感染:史更新的勇敢,肖飛的膽識過人,還有那丁尚武,手握一把大刀砍的敵人東逃西竄……就這樣喜歡上純文字的語文課。

當然,喜歡語文課最主要還是深受王老師影響。王緒老師不僅是課堂上的尊師,而且還是我成長期第一位啟蒙老師,推我邁上一個向上的台階,使我沒有列入現代文盲隊伍。

王緒老師是語文老師,也是我第一任班主任。入學第二天,老師讓我負責班裡點名,做夢沒想到這差事落在我頭上。我那時跟陌生人說話都臉紅,最要命的是一着急說話結巴。我極不情願地拿着花名冊走進教室,當時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上課鐘聲「哐——哐——」敲響,每一錘就像敲在胸口上,直震得腦袋發脹。我心生敬畏地坐正,花名冊鋪在課桌中央,兩隻手掌心輕輕壓住冊子,腦袋低的要撞到課桌。正式點名了,我嘴上念誦名字,耳朵聽不清同學喊「到」聲音,腦袋裡只有「嗡——嗡」聲音。花名冊念完,中途結巴好幾次,惹得課堂發笑好幾次,於是一整天不敢直視同學。

「你不用點名了!」王老師皺着眉頭說。

「好——」我如釋重負地長吐了一口氣。

「明天喊操吧!」王老師眉頭皺得更緊。

「啊!……」我如同晴天霹靂。

「稍息——立正——向前看齊——」

沒有退路,向前走,口令大聲喊出去!《烈火金剛》不能白看,老師眉頭不能再皺;我要讓同學聽着我口令向前跑,讓響亮的口令震盪在操場上,讓聲波流向時空——就是這樣闖下來,喊着口令勇敢地面對了後來的人生。

王老師的課堂是最守紀律的。他高大的身軀站在講台上,右手扶正近視眼鏡,朝講台下掃視一遍,看到沒有逃課學生,才開始正式講課。他輕輕捏出一隻粉筆,身體轉向黑板,手臂橫飛豎舞寫起來,講台上粉筆沫子飄飛,黑板上便生出一片片白花。課堂上鴉雀無聲,只有粉筆摩擦黑板發出的音律,那聲音時而柔和,時而尖刺,時而一聲停頓的敲擊音。最後一下粉筆敲擊黑板聲音最響,我們便知道老師寫完黑板了。

王老師朗讀課文聲音鏗鏘有力,讀到悲情處緊鎖眉頭,讀到柔情處眼眸射出慈祥的光芒,讀到歡快處嘴角盪起笑波。老師經常跟我們一起朗讀課文,讀着讀着,我們被好些生字卡住,朗讀聲音逐漸低下去,而王老師高亢的聲音依舊在教室里迴蕩。

我現在還能感悟到老師朗讀課文的魅力:宏亮的聲音是堅定的自信,慈祥的眼眸是樸實善良的情懷,緊鎖的眉頭是愛恨分明的符號,

我那時還算班上頂尖學生,有一次,王老師傳喚我到辦公室,指着作文本問:

「你就寫這樣作文?」

「同學們都說是好作文。」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亂彈琴!」王老師提高一下嗓門,音調似乎強,但是飄出來的聲音是柔和的,「這作文不像論說文,更不是記敘文,你寫的是發言稿——拿回去看看我評語。」

我感到委屈,這篇作文花費了很大心思,摘抄了許多那個時代鬥志高昂的時髦用語,自認為能打一百分,可是作文本上一分沒給。

第二天,王老師講了一堂關於作文體裁的課,好像是專門給我講的,多數人聽得昏昏欲睡,只有我和二三個同學聽得津津有味。

我作文分數越來越高,作文本上紅筆批示的差評越來越少,後來沒的批了,王老師就改正語法錯誤,後來連標點符號也不放過。可惜老師批改過的作文一篇沒有留存。

終於有一天,我的作文傳閱到其他班級閱讀。那時候王老師不教我們了,我是多麼希望王老師舒展開眉頭,嘴角盪着笑波,鏗鏘有力地朗讀我的作文。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晃五十年過去,人生變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一個建築業人士,竟然拾起筆寫文章,還獲了獎。捧得獎盃後自然想起母校,更是懷念王老師。

前一陣子,我寫了一篇《錫林郭勒四季的歌》散文詩,傳閱到朋友圈,大家都說寫的好。這一天,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王老師!心中一顫,這跟做夢一樣啊!

「你的散文詩……唉——唉——」王老師電話里低沉地嘆息。

「不好嗎?——」我頓時心涼了大半截。

「好文章!好文章!——」電話那頭轉換成高亢聲音。

「啊呀!——」我喜歡得心裡樂開了花。

我趕快加上老師微信,一個87歲老人還能視頻?!

手機屏幕上看不到老師整體面容,只看見眼鏡框以上的額頭。老師說我氣色好,怎麼看見我氣色好的呢?我捉摸好半天,難道戴近視眼鏡老人視線是向上仰視?此刻,老師的額頭盈滿手機屏幕:老師沒有皺眉,額頭很寬又高,平平的舒展着;然而額頭上幾條深深的皺紋清晰可見,皺紋線條有直線,有曲線,看得出那線條非常整潔,那是圓滿人生的印跡,那是笑對人生的五線譜——好一個幸福時代的幸福的老人啊!

我不知深淺地要求老師給我文章打分,突然感覺唐突了,然而老師卻滿口應允。我以為這事過去了,不料第二天老師微信上發出成績單,還有一段美美的評語。啊!一個87歲老人,還在行使自己一生育人的神聖使命——多好老師!我要永久保存這段評語。

下面是王緒老師給我的評語,還有打的分數,我隻字未改。

晉文:你的散文詩里的四個章節,即:第一,風雨前奏,二,生命和奏曲,三,草原夜色美,四,我和草原有個約定。我都反覆的仔細的看了兩遍,詩文中沒有受律詩和絕句的格式所限,很符合散文詩的特色。從內容上看確實是一篇十分優秀旳現實主義作品,我在喜閱的過程中似乎在身臨其境之中。詩文在寫實的基礎上,又填加了許多優美的詞語和形象的比喻,至使詩文得到非常美妙的升華——輝煌燦爛。我只顧欣賞喜閱,沒有找出半點瑕疵之處。所以讓我打分就是100分啦。[1]

作者簡介

張晉文,內蒙古包頭市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