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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獅城,尋一段運河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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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獅城,尋一段運河記憶》中國當代作家長弓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美麗獅城,尋一段運河記憶

曾幾何時,一朵白雲,一葉孤帆,勾起我對獅城運河的嚮往。河水湯湯,造就了大地的形態,大地造就了河流的顏色。多少個期盼的日子,從運河之水生髮的意念緊扣我心靈的渴望。

京杭大運河——這條世界上最長的人工運河,已靜靜流淌了2500餘年,成為貫通中華南北大地的一條文脈。遊走於大河之中、歲月之上,誰能真正穿過時間的河流,走向幸福的彼岸?誰能真正能夠潛入歲月的深處,擊浪而歌?

我透過大運河蜿蜒扭動的軀體,發現在它曲折的內心深處,深藏着許許多多樸實生動的人間風情、掌故和生活故事。就如同我身邊那些灰頭土臉,一輩子都默默無聞的鄉里鄉親,一輩子選擇逐水而居,一輩子都未曾改變對運河的熱愛和深情。

年復一年,大運河水平穩地流向遠方,流向那些我一生不曾去過也無法想象的地方。看河流兩岸長滿鬱鬱蔥蔥的水草、綠樹和莊稼。我喜歡行走其間,就如同墜入情網。面對洶湧的河水,我不斷叩問着河流:你亘古不息的流水,能帶走歲月、帶走四季、帶走你能帶走的一切,可為什麼卻不能帶走我的困惑和我的憂鬱?為什麼不能帶走昨日的苦難和今日的憂傷?

光陰荏苒,大運河日夜奔流,一河之水繞來繞去,似一團怎麼繞也繞不完的絲線。而在整條京杭大運河上,流經滄州的運河是彎道最多的一個河段。這裡主線是「三灣抵一閘」的彎道帶閘技術。而滄州東光的連鎮恰恰處在這個彎道上。據說歷史上這裡的河流時常潰堤,於是當地鄉紳謝家不惜重金,捐資從南方買來糯米,並組織翁媼婦孺沿河熬粥,青年壯丁挑土打樁,築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堅固堤壩,恩蔭後世子孫。

因河而生,因河而興,因河而美。大運河不僅是滄州人的情感紐帶,還是滄州人特有的文化源泉和記憶符號。大河之上,阡陌之間,一曲曲民謠唱出大運河的魂魄。長河落日、長橋臥波,隨處可見在大運河水下面,涌動着一種雄渾、粗狂、質樸,像極了滄州當地人的性格和秉性。而上千年的尚武之風,使得滄州人自古以純樸、厚道、果敢、直爽、豪邁著稱,這種古代武士的俠義精神和精湛武藝,為滄州武師贏得了「鏢不喊滄州」的美名,武術之鄉的讚譽隨之也被叫響。

而滄州的另一大民間文化遺產――雜技更是順着運河水道,沿海上絲綢之路,散播到世界各地。除此之外,還有當地長蘆海鹽、泊頭鴨梨、白洋橋香椿以及北花第一的「御河棉」等等,也依賴運河水遠走全國各地。故而,武術之鄉、雜技之鄉、書法之鄉、鑄造之鄉、鴨梨之鄉,這些美譽頓使滄州名聞遐邇;中國棗都、彎頭管件之都、裘皮之都的美名,妥妥地拉動滄州經濟快速發展,也讓滄州大運河兩岸的人文景觀更加吸引眼球和令人神往。

此時,站在滄州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我用生命去撫摸這條大運河水,捫心叩問歷史的行程有多少流向?而滾滾流淌的運河水,既連接着過去,又通向着未來;既倒映着家鄉的風景,喚起兒時的回憶,又見證着生態的改善、時代的發展。特別是近年滄州全面開創的「運河時代」,以河為線、以城為珠,線串珠、珠帶面,全面推進大運河文化帶、生態景觀帶、全域文化旅遊帶建設,從而更讓運河文化帶流光溢彩,吸引着全國乃至全世界人們的目光。

此時,已在千里之外的我,只能任情思在滄州神遊。幻想着自己已化為滄州的一分子,化為大運河數以億計流水中的一滴。我清楚地知道,此時的滄州,是異鄉,所有眼前的景,眼前的人,眼前的水,都該是最初熟悉中的陌生。可我還是想自覺或不自覺地溶入,慢慢溶入其中。若一滴水,溶進海,從最初落入最終,從懷鄉的心境到達歸鄉的逸然,都該是一件令人嚮往、令人心曠神怡的幸事。

故而,每日在臆想的河邊徜徉,雙手捧着虔誠,靜靜感受大運河滿滿的溫情和充滿如母愛般的撫慰,時時能讓我聞到故鄉熟悉的味道,並能感受隔年那永久的年少時光,暖的醉人的光;能看見玉米在河堤上萌芽新葉,河柳濃綠一撇,大寫意地塗抹出大運河富有的表情。看兩岸麥穗里結着誠實的芬芳,心靈如大豆掙開豆莢,飛舞的蝴蝶,展露出明翼的紗裙。河水日夜流淌,讓我心底升騰的意念,騰躍在大運河奔流的姿態之上。看一群水鳥,斜飛而起,掠過長空,我以崇敬的仰望,測量着它們的翅膀與天空的高度。

多想,枕着這一河清波深深睡去,就象枕着家鄉的穀草,聞着那些香甜的氣味,一下子回到久遠的過去,看家鄉的舊模樣,聞家鄉的舊花香,並淋一曲舊雨,唱一回老歌。思緒輪迴至此,我更喜歡在河岸寬闊處掬水,用一雙溫熱的手撫摸運河河流的皮膚,然後找一塊樹蔭做傘,靜靜聆聽河水流過河床時的歡愉和不舍,聽它用濃重的鄉音,娓娓述說着運河及運河兩岸瘋長的陳年舊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隨着自己年齡和生活閱歷的不斷增長,我越來越深的體會到生活紛繁複雜,絕不像兒時想的那麼簡單。站在時間的高度回望過去的以往,一片片歲月的痕跡赫然在目。站在過去與未來之間,多少心靈的索,多少目光期待,都沉澱在運河兩岸深深淺淺踩過的腳窩裡。穿過一座拱橋,在橋洞中暗綠的青苔之上,我讀到了歲月的痕跡。

多少年來,我的生命早已沒有了流動的感覺,現在它終於又流淌出了一些色彩,使我更深地體悟人生活着的意義和生活的目標。歲月走得如此匆忙,每走一步,都可聽見胸膛內嘩啦一響,催我清醒許多許多。天地之交,我珍藏起一捧河沙,它是生命之魚遊動的地方,是我一生愛戀的方向,更是我一生收藏的不朽的陽光。

獅城運河,當一片水聲響過,所有的期盼定格。然後,在閃亮的陽光下,我想寫下的,不僅僅是對這條充滿母愛般的運河幾句廉價的敬畏和讚美,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感動,更是一生無法泯滅的記憶和思念。是的,一生無論走到哪裡,都無法忘記或拒絕,大運河水所給予的那份滋養和恩情,是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帶我們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世界,並忘情地在大運河泛起的水花里怒放自己的生命。[1]

作者簡介

長弓,男,本名張安全,祖籍河北省,現居山西省太原市,山西省作家協會、、太原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