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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山胡椒(吳聯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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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山胡椒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美味山胡椒》中國當代作家吳聯平的散文。

作品欣賞

美味山胡椒

山中野菜除了折耳根、野韭菜外,當屬山胡椒了。山胡椒也和折耳根、野韭菜一樣,都是涼拌菜餚的最佳食材,而且價格實惠,是土家人、侗家人地地道道的下飯菜,甚至是下酒菜。如果你是一個勤快人,不用到菜市場或菜攤上採購,自己上山或是遛彎都可以隨便將這些野菜採摘回來。

我老家的猛叔是一個愛喝酒之人,但他從不爛醉,在他喝酒之時,他既不需要大魚大肉,也不需要四菜一湯,就着幾碟山中的涼拌小菜,他也吃得津津有味,喝得不亦樂乎。在一咀一啜的過程中,猛叔將春色滑進了腸胃,將日月咽進了脈搏。他說,山胡椒、折耳根和野韭菜就是他提神醒腦、解除疲勞的一劑良藥,離開了山胡椒這些山里野菜,他就如同丟了魂一般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春末夏初,猛叔就會腰裡別着鐮刀,手裡提着竹籃,不是在溪邊溜達,就是在林中穿梭,為的就是採摘折耳根、野韭菜、山胡椒之類的野菜回來。每次大獲豐收,猛叔就如一個歡天喜地的孩子,一路唱歌逍遙,一路蹦蹦跳跳,將一個老頑童的形象演繹刻畫得淋漓盡致。

猛叔曾是一個老光棍,鬍子拉碴的樣子,家裡也沒有一個家的樣子,到處一片狼藉不堪,很難得到村里姑娘們的芳心。即便四十多歲了,他的婚姻仍紋絲不動,像太行山、五指山壓着一般。但猛叔並不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幾畝薄田卻打理得井井有條,地里的莊稼長得像村裡的姑娘們一樣水靈,讓很多莊稼人艷羨不已。

有人說,上帝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猛叔在一次山里採摘山胡椒時,意外碰見外村來山里採摘山胡椒的寡婦徐大妹。徐大妹因患低血糖昏倒在地,個高體壯的猛叔不容分說,就將徐大妹背起,一路小跑來到了附近的藥鋪。毋容置疑,徐大妹成了猛叔的妻子,猛叔還當了現成的爹,因為徐大妹膝下有一個可愛的六歲兒子,叫他爹叫得歡實着呢。

徐大妹嫁過來後,鄉親們卻不善叫她的本名,卻喜歡叫她山胡椒妹,徐大妹也樂於接受。猛叔乾脆簡略省事,就以諧音叫她椒妹,意為嬌妹。從此,三人相依為命,猛叔卻變了個樣,不再是那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每天如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感覺每天都是新的,每天都充滿了無限活力,他的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猛叔大言不慚地在村里宣揚,山胡椒就是他和椒妹的媒婆。從這以後,猛叔對山胡椒就更鐘情更鐘愛了。猛叔將房前屋後的荒地開墾出來,跑進山林挖了幾十蔸山胡椒樹苗回來,移栽到荒地里。後來,猛叔的瓦屋就被山胡椒林包圍着,氤氳在山胡椒的濃厚氛圍里。即便二人躺在床頭說情話,也能清晰地聞到山胡椒的味道。

山胡椒是老家的出產之物,幾乎每片山林里都可以尋覓得到,就連我老家的院壩邊,大哥也栽了幾棵。幾年後,幾棵山胡椒樹長得枝繁葉茂,像撐開的巨大陽傘。在山胡椒開花結籽的時候,孩子們就愛躺在樹下吮吸山胡椒散發的奇特香味。山胡椒是陽性樹種,喜愛光照,抗寒力極強,在肥沃濕潤的砂質土壤里最易見到它們的身影。就連山坡、林緣、路旁、溪邊、坎間,也能捕捉到山胡椒的影子。

每年初春,當油菜花、櫻桃花等各種花競相綻放的時候,山胡椒也不甘寂寞,也不甘示弱,它也要贏得春天裡屬於它的那一隅地盤,也要贏得春天裡屬於它的那一抹芳姿,它要成為春天裡最傲嬌的寵兒。即便它是光胴胴的樹幹樹枝,即便它無芽無葉,它也倔強地向春天傲視群雄,向寂寥的曠野宣告:春天,我來了,我義無反顧地來了。

乾巴巴的樹枝里慢慢打出花苞。初顯端倪的花苞極小,只有米粒般、花椒粒般大小,一粒接着一粒,一粒連着一粒,像用絲線串着纏繞在樹枝一般。幾天過去,花苞漸漸打開,花粒漸漸擴大,花苞慢慢將樹枝包裹着,香氣漸漸從花苞里散發出來。整個樹枝,就像裹着的一件金黃色的絨衣。

微風吹來,山胡椒搖動着整個樹枝,就像在風裡舞動着霓裳,抖落着一身凡塵。陽光下,山胡椒花金燦燦一片,折射出一種刺眼的光芒。山林里,只要山胡椒花盛開,就像一匹黃色的織錦。鄉親們說,山胡椒花也有公母之分,相比之下,公花花朵較大,開花時花朵向外翻卷,色澤更為鮮艷,而母花截然相反,花朵較小,花朵向內收斂,色澤較為清淡。

村裡的吃貨們不待山胡椒花凋謝結籽,就會直接採花食用。采來的山胡椒花,他們不是拌着蒜泥、荷香葉芫荽葉、食鹽、醬油和酸醋醃食,就是將山胡椒花裹上麵粉、蛋液,摻着蒜苗、蔥葉等,炸成山胡椒油餅食用。不管哪種吃法,都是吃貨們的最愛。

山胡椒葉子是一種特別能隱忍的樹葉,只有等到山胡椒花整體謝幕時,它才千呼萬喚始出來,它把一切光彩奪目的機會全讓給了山胡椒花。山胡椒葉是伴着山胡椒籽一起成長的,當山胡椒籽還只有芝麻般大小的時候,山胡椒葉才慢慢露出新芽。當山胡椒籽長成米粒般大小時,山胡椒葉子才逐漸舒展開來,長出一到兩片的樹葉。

迫不及待的山裡人,即便看見山胡椒籽還只是一個嫩泡泡兒,他們也不惜將山胡椒籽摘下來醃食,那種從骨子裡牙齒間散發出來的辛味辣味,就如在咀嚼不同尋常的人生。只要你能一口氣吃下山胡椒不眨一下眼皮,人生際遇里什麼苦痛你都能扛得住。吃不完的山胡椒,鄉親們也會醃製好後,用罈子、罐子、瓶子儲存起來,即便大半年後拿出來食用,仍是那麼新鮮。

受小時候的影響,我對山胡椒也是情有獨鍾。無論是吃飯、吃麵,還是喝一口小酒,只要聞着有山胡椒清新的味道,我就會必吃一碟無疑。那種五味雜陳的感覺,總能勾起兒時很多記憶和老家很多回憶。在記憶和回憶里,就會參透悟透生活的很多哲理。

出門在外的遊子,也是好老家山胡椒這一口的,總是在電話里嘮叨要老家的親人為他們醃製一瓶山胡椒郵寄過去。當他們揭開瓶蓋時,一股濃烈的山胡椒味伴着鄉愁味就會縈繞在他們心頭,嗆得他們會扭頭偷偷地抹一下眼角晶瑩的淚花。 [1]

作者簡介

吳聯平,筆名巴山異人、喳西泰,男,1970年12月出生,中共黨員,湖北省巴東縣人,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