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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越山巒 走向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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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翻越山巒 走向遼闊》中國當代作家張君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翻越山巒 走向遼闊

—— 讀甘茂華散文集《山那邊是海》

《山那邊是海》是散文家甘茂華的第9本散文集,此刻它正安靜地躺在我的書桌上。我剛剛穿越書中那片充滿風情的山,看到了那片引人無限遐思的海。 讀甘茂華的散文,就抒寫對象而言,你會感到基本都是小視角,並無高山仰止的崇高,也無宏大遼闊的敘事。但當你從他的小視角進入他散文的日常生活和自然場景後,你終會看到那扯動你思維的大視界。

《為縴夫寫照》把視角對準了三峽縴夫拉縴的場景,視角不算大,但當你在狹窄險峻的峽谷中,隨着縴夫號子一起前行的時候,最終看到超越縴夫拉縴生活的東西,正如作者文中引述作家方方的一段話:「所有關於三峽的東西,都應該記住,不只是風景,不只是大壩,不只是遺址,不只是過程,不只是歷史,而是一切!」《流淌在古鹽道上的歌聲》寫的是川鄂古鹽道運鹽人的生活,隨着運鹽人生活場景的鋪開,你會看到「人心浮躁的今天,大山裡的男人和女人依然在偏遠的山寨里用最本真的生命語言訴說着他們的歡樂和痛苦、夢想和憂傷。」把在歷史中擷取的一段小小的斷面,在似乎是不經意間拉回到當下,在你思維的視界裡你看到的是生命的本真。

在似乎是隨心所欲的時空摺疊中,截取的是一幀幀小畫面,奇妙的是,在一種了無痕跡的連綴中,展現的卻是大視界,它釋放的是關乎人生、自然——「一切「的主題。

就一般抒寫者而言,要麼束縛在小視角而難以突破,要麼流於大視界的漂浮和空泛。在甘茂華的散文里,由於小視角選取的精到,大視界才有了厚實的依託,才會扯動你的思維。

筆者以為,小視角和大視界的問題,是涉及散文品格高低的首要問題。處理不好,要麼陷入「一地雞毛」似的鎖碎,要麼表露出故作高深的矯情,但在甘茂華那裡,卻是行雲流水般的自然。究起原因,非有生活、思想和學養積累之深厚而難以達到。

在文集中,筆者看到甘茂華行走自然、回望故鄉、感恩鄉親、牽記親情、讀書思考的身影和山川花木、歷史民族風情,同時我們也發現了他安頓心靈的「桃花源」,文友詩友的「啟蒙地」,看到甘茂華的人生羈旅和心路歷程……人事物事順手拈來,閱讀中「亂花漸欲迷人眼」,但最終被他托舉到高出,既有「高出不勝寒」的切膚之痛,也有「一攬眾山小」的徹悟之快意。

散文體式特徵的規定性表明,散文是遊走於表現與表達的結合地帶。但依筆者觀察,當下散文出現了重表現輕表達的發展趨勢,着力再現客觀物象,思想弱化,抒情淡化或者零抒情,使散文逐漸失去閱讀魅力。而我們閱讀甘茂華的散文,並未出現此種情況。我們既被其物象表現所吸引,也被其思想表達所征服,被其抒情所感染。

《龍泉觀景記》是一篇千多字的短文,再現了龍泉山莊的園林景觀。「大廈翼然如白鶴亮翅,峽谷森森如水墨寫意,天然之觀景台也。」「起風了,風入松鳴;下雨了,雨打芭蕉。」「若能在山莊陶情冶性,閱讀山水,去浮躁,淡名利,活得輕鬆,寫得輕逸……」在同作者一同領略山莊園林的景致中,我們讀出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意旨及生命成色。《平湖讀月記》敘述了對家鄉明月的記憶:「看那一鈎月牙兒如白蠟光剪紙,或貼在黑的山巔,或掛在鷹嘴似的山尖,或歇在竹林梢頭,以及吊腳樓的檐角,瘦瘦的、涼涼的,那是一個秋天的童話。」那份鄉愁便從這文字中滲透出來,流進了閱讀者的心裡。在甘茂華的散文里,表現與表達就這樣相互滲透,結合得天衣無縫。在閱讀中,表現即為表達,而表達又是透過那麼鮮明的物象,那麼美的境界傳遞給我們。讀這樣的散文誰能不沉醉呢?

我們知道,古典散文一方面囿於文言的形式,一方面囿於歷史條件,一直走的是雅的路子。到了現、當代散文,雖然文言變成白話,其氣質上基本上透出的仍然是「精英文化」雅的一路,似乎散文對於「俗」有着天然的排斥性。而在甘茂華這裡,將俗元素引入散文,使其散文有了別一番特色。

文對大量民歌的引入,如「三尺白布四兩麻,腳蹬岩縫嘴啃沙。雞頸項伸成鴨頸項,好比老牛拉犁耙。有女莫嫁望郎灘,一根扯纖連心肝。早晨出門郎抱姐,月亮出山姐跳灘。」(《為縴夫寫照》)「郎在高山打傘來,姐在屋裡做大鞋。左手接過郎的傘,右手把郎抱在懷,你是順風吹過來。」(《一條追夢的河》)像《流淌在古鹽道上的歌聲》、《白溢寨傳奇》、《楊溪隨想》、《兩度鳳凰》等篇章中均能看到民歌的呈現。

甘茂華是鄂西土家族人,民歌對他有着深刻的影響,也是著名的歌詞作者。在散文中他有意識的對他的散文語言進行民歌化改造:「上山又上山,拐來又拐去,盤旋復盤旋。一級一級台階,一棵一棵古藤,一蓬一蓬樹蔭,一道一道溪流,一聲一聲蟬鳴,一陣一陣涼風,一彎一彎山路,讓你忘卻紅塵喧囂的城市,生出一種飄然欲仙的懷想。」(《踏訪清江方山》)這樣的語言在其散文中並不少見。甘茂華在《致劉富道》的信中說「這些年來只能寫些土裡土氣的散文,聊以打發時光。」這當然是謙詞,但「土裡土氣」當是他對其散文俗元素的自覺意識。

「興來誰與晤,勞者自為歌。」民歌來自與民間,生動形象、風趣幽默、親切自然,無疑增加了甘茂華的散文特質。他的散文還引入神話傳說、俗諺俚語。由於這些俗元素並非硬性嵌入,而是在敘述的推進中隨機引入,成了文章不可或缺的組成成分,雅與俗合為一體。可以說,甘茂華散文很好地解決了雅與俗的問題,使其散文有了新的成色。

最高的技巧即是無技巧,甘茂華不愧為散文聖手,其行文運筆自然流暢,已進入「從心所欲」的狀態,形成了成熟的美學風格。就這本散文集而言,無論是「故鄉與他鄉」、「此岸與彼岸」,還是「讀書與讀人」、「門裡與門外」,四卷中散文表現的對象各不相同,表達的主旨彼此有異,營造的情境各有差別,但都透出豪放明朗的審美意蘊。《為縴夫寫照》中「所有關於三峽縴夫的見聞錄,真實得殘酷,描述得令人恐怖。」但「只要你聽過縴夫號子,心便從此不會脆弱。」「我們應該像縴夫那樣匍匐在江邊,拉縴,喊號子,結結實實吼一嗓子,把生命的元氣投入到那些奔流不止的波濤中。」《流淌在古鹽道上的歌聲》中運鹽工負重前行的腳步,在險峻的山道上踏出的是直面困苦的豪氣。「就要像古鹽道的背腳子一樣,即使天大的苦難,也要把它唱成一首歌,一首扼住命運咽喉的歌。」《與葛水平的邂逅》寫的是女性,但卻少見陰柔之氣,寫出的是「太行女子」,她寫的書也「有太行氣象。」作者「耳邊總是響起葛水平的話:'愛與堅守都與山河有關。』」一位雄奇開闊的女子立在我們眼前。甘茂華散文的豪放明朗更多的是其散文透出的一種底蘊,一種基調,讀來有酣暢之感。

散文是最見性情的文字,這個豪爽坦蕩的「土家漢子」,為了寄寓自己的審美理想形成了便於表達其審美風格的散文體式及形式上的特色。其散文行文往往採取的是散跳式運行方式,節奏明快,但又結構緊緻,氣韻貫通。其語言織體結實,多用短句,有鏗鏘之聲。當然,我們從甘茂華散文中得到的審美體驗絕非是單一的,我們也會看到娟秀的筆痕,感受到質樸和詩美。

2016年8月8日於宜昌家中 [1]

作者簡介

張君,湖北省作協會員,西陵峽畔草木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