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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人(楊廷松)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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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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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人》中國當代作家楊廷松的散文。

作品欣賞

耄耋老人

春寒料峭,坐在家裡有冷的感覺。於是我戴好口罩到外面走走。

路上,碰見柏叔。他今年應當是95歲(按古人劃分年紀,應當是鮐背之年。接近期頤之年)。我叫了一聲「柏叔」,這位老壽星(我們這裡稱耄耋老人為壽星)沒反應,依然輕聲而單調地亨着他的歌,旁若無人地繼續他的腳步。歌聲伴隨着他樂天無憂地往前走。

全村稱得上耄耋老人的男丁就剩他了。他個子矮小,獨自散步,更顯孤零零的樣子。在他眼裡,我這個快七十歲的人也只是個年輕人而已。是的,只要前頭還有比自己歲數大的人,就算不上老人。那秘藏心底活着的渴望就不會衰竭枯萎。甚至像禾草那樣,一年又一年地重新蓬勃發芽生長。

柏叔在他七十歲的時候就放下了手中的耕種農活。相當於吃皇糧的人六十歲退休。如今仍然步履穩當。雖然他個頭不高,但卻腰杆子挺直。當目光接觸他抬起的那張歷經滄桑的、粗糙的臉龐,眼神里幾乎沒有憂愁也沒有歡樂。或許,他早已淡泊了人情世故,將一切過往都塵封起來了。然而,他在行動着、呼吸着、感覺着、體悟着身上懷着的生命。這毋容置疑。也許,他長期在默默無聞和被人淡忘的寂靜中,自然形成了一種與人與物事不關己的漠然狀態。當減弱了肉體的欲望和精神的渴求的那些貪婪,看乎不顧人情世故而實際上一身輕鬆。我在想,如果有人與他談論土地革命、互助組、合作社、大躍進、大集體、以及耕田種地那些事兒,他一定會眉飛色舞地講述許多精彩片段。又或許,他已經喪失了敏銳的聽覺,聽不到說話聲和沙沙的腳步聲,乾脆自顧自地從鼻孔里亨出幾乎沒有詞的歌。人們由於他年齡大了、耳背了而原諒了他的一切。看他悠閒自在的行蹤,仿佛在提醒着做人應當輕鬆一點、灑脫一點。那些嫉妒、攀比、憎恨與惡狠,純屬於自找煩惱,自尋死路。

人都應當順從大地的靈氣。

柏叔的兒子也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子女都不在身邊。子女也曾接他去過城裡生活。可他說不習慣,沒有鄉下好。子女拗不過他,讓他回家,雇個保姆,幫他洗衣做飯。嬸嬸離開他已經三十來年。從此以後,他孤身一人,過着沒有離別,沒有損失,沒有打擾,沒有愛情,沒有病痛,沒有朋友圈的生活。或許,柏叔已經領悟和融入了村莊周圍的一切,並打算在這裡度過他的一生。

柏叔經常去自己耕種了幾十年的田塍地埂上、塘壩上、圩堤上走走。看看山巒里的墓碑,那裡有他的長輩、晚輩、夥伴、鄰居、親人。過去的日常生活歷歷在目。那些可愛的、愉快的、親切的、美好的願望,和生命里的愛心、善良,如今開始漸漸減弱,所以他對自己現在的孤獨無援才會無動於衷。

並非每位耄耋老人都是這樣。

記得家嚴在他九十高齡的時候,仍然耐不住寂寞,總會和一些老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打打麻將,冬天喜歡曬太陽。在家嚴的夥伴中,很少有柏叔的身影。或許他們彼此從小到老生活在同一居場上太熟悉了無話可說,又或者他們沒有共同的愛好?家嚴臉上的表情常常提醒着我們做一個善良和仁慈的人。即便他老掉牙了,依然笑臉相迎所有與他打過招呼的人。

當理想、追求、希望、愛情這些靈魂不再重要的時候,人只有重新回憶起那曾涉足過的那些幸福的日子。我在退休以後就是這樣自我安慰的。不知道柏叔是不是這樣安慰自己?

我在這裡寫耄耋老人柏叔,並不是高談闊論着重大的命題,也沒有討論他是如何養生和他的長壽。而是感恩大地的靈氣養育了我們。

柏叔同許許多多的普通人一樣,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粗茶淡飯的生活,是一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佬倌。雖然他子女成群,卻沒有抱怨自己孤單的生活狀態。平凡的人都這樣,活着的時候,如同春天和夏天的一株禾草,死後就是地上的一粒沙塵。他也不懂得什麼是物質的,什麼是精神的生活。生活中有果實的味道,也有變成酸味的空氣,還有那生老病死重大的課題。純淨的天幕在閃爍,地上的草木青青黃黃,肥沃的土地上洋溢着的是朝氣蓬勃、欣欣向榮的歡樂。而那些歡樂,均依賴於永恆的、慷慨的陽光照耀。 [1]

作者簡介

楊廷松 1957年春天出生 大學畢業 2004年公開出版小說散文集《鄉俗》 散文集《一滴墨水》正在審稿中 江西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