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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花香(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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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花香(284)》中國當代作家張正旭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聆聽花香(284)

油菜花的花瓣四片對開着神韻,風噙暗香,婀娜娉婷,搖曳生姿,渾然天成。以一色金黃鳴鑼開道勝卻萬千奼紫嫣紅粉媚,令所有高貴的名花都黯然失色。這是自然的恩惠,是我們平凡的力量蓬勃的昂揚姿態。

油菜在我們老家是很普通平凡的莊稼。每到秋天收完稻穀,把田地犁了翻曬一段時間,等到落下一場秋雨,便墒了土。天一放晴,田野里到處閃動着勞碌的人們:耙地、整墒、刨眼和移栽油菜苗。很多年前,我們一家人在自家責任地里種油菜。父親用牛耙田整平地,我和妻子用架子車拉來一袋袋農家肥,扛到田間地頭。母親忙着打眼移栽油菜苗,妻子幫忙蓋農家肥,我負責從半里路的水塘里挑水澆苗。一棵油菜栽到地里,要很多道手續才能完成。一天下來,肩膀紅腫像火燒,手上磨破了水泡,疼痛鑽心,全身宛若散了架。油菜花是很詩意的,它詩意的棲居在大地上。但你千萬不要以為,種油菜也很詩意很優雅,對於種地的人來說,種油菜的日子是腰酸背痛、疲憊流汗。那時候人們很虔誠地對待每一株油菜苗,整個勞作過程中皆像一位焚香膜拜佛祖的信男善女。在傳統農耕年代,每個農民又像一位賭徒。因為次年午季收入支撐着家庭的花銷,希望全部押在了油菜的身上,大獲豐收賣出好價錢。我清晰地記得,那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在油菜開花時節,落下了一場暴雪,暴雪把開花的油菜壓倒在田地里。我的父輩們扛着鍬走在淹沒膝蓋雪地里去看望油菜。其實,根本不用去看,油菜早被大雪打趴倒了。那時候的農民很苦,午季不但要完成「三提五統」國庫,還要完成地方攤派的名目繁多的各種稅費。如果油菜豐收了,低價賣了,可以勉強應付一下。那時候鄉下有順口溜:「油菜開花花太香,結了菜籽度夏荒。開花油菜到我家。午季菜里有油湯。」正如清·乾隆《菜花》所云:「黃萼裳裳綠葉稠,千村欣卜榨新油。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閒花野草流。」其實在從前很漫長的日子裡,我們曾經是身在油菜花中的,一簇簇一畦畦一片片柔情萬種、款款盈盈的油菜花,就在我們的身邊。它是我們的窗景,是我們打開門就撲入面前的畫,我們伸手可觸摸的,跨出腳步就踩着它了,我們能聽到它的呼吸,我們能呼吸到它散發出來的清香,漫野的花浪滾滾,多得讓你輕視了它們的存在。

望着眼前恣意綻放的油菜花感慨萬千: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我們糊裡糊塗,視而不見,等到有一天似乎有點清醒了,才發現,我們失卻了菜花田,不但是菜花田,稻田河流村莊都丟失了,卻又不知道將它們丟失在哪裡了,甚至不知是從哪一天起開始丟失的,不知是在哪一個醒來時發生的事情。總有一些悵惘縈繞着油菜花,我多像一隻無頭無腦飛來飛去的蜂蝶,尋找不到屬於自己精神家園的一朵油菜花。

作為一個古色古香的農民,我在打工浪潮里擁擠到了城市,拋棄了村莊田野和莊稼,以一種漂泊的姿態在城市鋼筋混凝土縫隙里殘喘。身影晃動在霓虹燈閃爍着繁華誘惑里,腳步彈落高樓大廈崛起的雄威夾縫中,夜裡的夢中我幻化成春風裡昂首怒放的油菜花,盈盈招手,展示炫目的風姿,縷縷花香飄蕩在田野、村莊,攀援着一縷縷炊煙,裊娜瀰漫,把自己的靈魂營養着「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的意境裡。

在一片春色中,我仿佛漂浮在一叢叢金黃色油菜花的花香里,尋找着一縷陽光,一撮濃綠,一抹鄉愁和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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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正旭,安徽省六安市霍邱縣岔路鎮蓮花寺村油坊組。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