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醃菜(羅蘭)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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醃菜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醃菜》中國當代作家羅蘭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醃菜

第一場在人們的期許中來了,又在人們沉浸其中的時候悄悄走了。

晨起鄉間地頭可見白蒙蒙一層,那是昨夜踏雪而來的霜芽子。季節的更替訴說着農事,嘰嘰喳喳的雀兒飛來飛去辛勞覓食,那是提醒人們到了冬儲的日子。

太陽早已逝去了往昔的熱情,懶洋洋地照耀着大地。厚厚的霜芽瞬間化為烏有。雪花來去匆匆,霜芽亦是如此。光陰似箭,怎容得疲倦的腳步歇息。早起的農人正在深翻才出過蓮花白、白菜、蘿蔔的菜地。一片灰白色的農田,在勤勞鄉親的耕耘下,呈現出土地應有的本色——深褐色。那是富饒深沉的底色;那是我們質樸父輩的顏色,那是我們愛人古銅色的健康肌膚。我深深地愛着這泥土的芬芳,這泥土的色澤。

駐足凝望祖祖輩輩繁衍生息的土地,眼裡飽含淚水。嚴寒而漫長的隆冬已經到來,該醃菜了。那些年,伴隨我們成長的,除了父母的愛,還有裹腹的醃菜。醃菜綿延了我們父輩的生命,滋養了我們一代人的精神,調劑着農家人尚未麻木的味蕾。

學生時代一到冬季周末,我們回家最大的事情就是背乾糧。除了交給學校大灶的玉米糝,稀有的饅頭,更多的就是醃菜。你家的蓮花白胡蘿蔔鹹菜,白菜葉酸菜;他家白蘿蔔鹹菜,蓮花白葉酸菜;我家的蘿蔔纓酸菜,芥菜洋姜鹹菜。撩撥着我們青春的食慾,結下了一輩子的姊妹深情。醃菜已融入我的骨髓,成了永不消逝的烙印。

扶貧我們一直在路上!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看見做醃菜的大姑娘小媳婦洗菜切菜。不由得淚流滿面,自己做醃菜的景象浮現眼前。 那是七年前的這個時候。我足足醃了三瓮菜。這是我醃菜做的最多,做的最好的一年。親戚朋友文友來吃了,說好;同事鄰居來吃過,說好。那是一瓮手撕白菜胡蘿蔔絲,瓮底放了整白蘿蔔的鹹菜;一瓮芥菜胡蘿蔔絲,瓮底壓了洋姜的鹹菜;一瓮蓮花白老葉的酸菜。

清晰的記得,挑選了冬日暖陽,我在院子水池洗菜,豆兒把洗乾淨的大白菜傳遞給坐在台階上的外婆。母親一邊手撕着白菜一邊和坐在輪椅上的父親說話。父親只能發出慘澹的笑。我說夠多了,剩下的不洗了。媽說:都醃了,你沒有看喔老慫歇歇不行了,沒得了來人吃啥。醃菜方便,人還都愛吃,是稀茬。媽嘴上罵,心裡不知有多少的無奈與無助。父親臥床已經有些年頭了。媽你再不要胡說。媽罵我道:你知道啥,聽我的。

在母親的奚落中,就這樣醃了三瓮菜。

過年了,春的腳步走近了。醃菜已經呈現出黃燦燦的顏色。冬里儘管偶然也撈一些鹹菜吃,母親父親是咬不動的。豆兒又不喜歡吃。三瓮醃菜幾乎沒有下去多少。我什麼也不說,竊喜着。自從父親病重後,年年入冬母親都要因醃菜和我鬧意見。從一瓮醃菜到兩瓮,兩瓮、兩瓮、三瓮。直到母親道出擔心父親去世沒有啥吃而停止分歧。

驚蟄過了醃菜依然發酵着,我心裡美滋滋的。哪怕明年母親不說我也繼續做三瓮醃菜。我還想年年做三瓮,一直做下去。清明節快到了,候鳥已經回來。清明節過了,醃菜嚮往年一樣是倒掉的時候了。母親一輩子勤儉節約,但父親病重後的這幾年,母親沒有心疼過倒掉的醃菜,反而心裡輕鬆。我慶幸這種浪費,這種和一家人勞動後的浪費。

然而這年清明節前幾天,很少生病的母親感冒了。尋醫問藥中醫生把我叫到辦公室叮嚀我準備後事。我不敢哭泣,母親就在對面病房。我無助地問道:為什麼?老年性肺心病,隨時心衰。

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挪不動,自我安慰道:母親已經是八十歲的老人了……然後強裝笑臉對母親說:我回家給父親換紙尿褲,讓豆娃陪你打針,一會我給你買你喜歡吃的漏魚。我顧不得哭,出了醫院門取了錢,第一時間走進了壽衣店……

三天後的傍晚時分,母親挺着最後一口氣回到了家。親戚朋友來了,文友同事鄰居都來了。夜晚的家燈火通明。隊裡幫忙的主事人問我:菜市場漆黑一片,今天就占一天日子,買不下菜咋給來幫忙的吃飯?我脫口而出:屋裡有三瓮醃菜。說完哇的一聲癱坐在台階。

送走母親,三瓮醃菜只剩了一瓮。還沒來得及顧及這一瓮醃菜的去留。父親在母親走後三十五天也走了……

父親母親走後,我每年都會醃菜,哪怕一小罐。也許,那醃菜在任何人的眼裡,都只是農家的一種小菜,也上不了宴賓待客的餐桌。但在我心裡,始終是一道連心通脈的佳肴。即使從健康角度考慮,它不是完美的。可對於我來說,骨子裡已被這種味道浸蝕,長久而幽深。[1]

作者簡介

羅蘭,原名羅娟,財政系統工作,陝西省散文學會會員、洛南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