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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顧靜)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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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還清晰地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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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還清晰地記得》中國當代作家顧靜的散文。

作品欣賞

至今還清晰地記得

我至今還清晰地記得,母親把捋回的榆錢用清水淘了又淘,然後給淘好的榆錢里加少許麵粉,用雙手一搓再搓,攪了又攪,直至搓勻攪勻,才倒進籠屜,搭上蒸鍋圍上草圈去蒸。而在母親這一系列的操作期間,我就像一條尾巴,一會兒跟母親到水缸邊,一會兒攆母親到面瓦瓮前,驚地驚地等着要吃「榆錢圪塔」。這時候,母親就會笑着指撥我:看你跟在媽後頭絆腳絆腿的!我娃先去好好燒鍋,等把鍋燒煎,媽也就把啥弄好了。聽母親這樣一說,我才安心地坐在炊口拉起了「風漢」。關中人把風箱叫「風漢」。漢者,漢子也。這大約也是一種農耕狀態下的意象文化吧。

剛出鍋的「榆錢圪塔」,真叫一個滿屋「躥」香。我眼巴巴地看着熱氣騰騰的「榆錢圪塔」,饞饞地咽着口水,忍不住伸手就要捏一捏兒先嘗為快!母親就搶忙一打我的手,警告我說:小心把手燙了!黑老鴰爪爪胡捏啥哩?無奈,我只好繼續咽着口水,看母親給油勺里滴了「幾眼淚骨斗」油,把油勺放在鍋頭的火堂里「熟油」。母親把那熟好的「幾眼淚的骨斗」油拿出來往「榆錢圪塔」里一倒一控,又用筷子操起幾簇「榆錢圪塔」,把控淨的油勺纏繞着擦了又擦。放下油勺,最後才給「榆錢圪塔」調少許鹽,再反覆用筷子攪拌均勻。這時,母親便去了圍裙,把「榆錢圪塔」分碗而盛,讓我喊父親和姊妹們一塊來吃。我們一口不罷一口地吃着「榆錢圪塔",那種柔韌勁道、肉肉綿綿的味道,就永遠地留在了記憶里。

每每回想起母親給油勺里滴油和「熟油」後擦油勺的細節,我常常心酸不已、糾結不已。聽母親講,那時候,農村人生產條件的艱苦,生活的艱難,絕對是現在人想象不到的。人們穿衣做被褥,用布要布證;因為定額定量供給,吃飯要糧票。農業社年終一決分,「余資」戶寥寥無幾,超支戶卻一大群。穿的衣服補丁摞補丁,碎娃們常常是妹妹穿着姐姐的鞋,吃都吃不飽,還說啥油多油少哩!一般的人家,一年有二斤油吃就相當不錯了!殊不知,多少人家還一斤油都不吃哩。「清水煮白麥莧」的生活也是常事啊。

母親告訴我們,榆樹在過去的農村隨處可見。一抬頭,莊前屋後,地頭渠畔比比皆是。大些的,一個人都摟不住,小些的,零三把四地散落在各個角落。那都是榆樹上成熟的榆錢隨風一吹,籽兒落在哪兒,苗兒就出在了哪兒。農村人就喜歡榆樹這個繁茂潑辣的勁兒,農村人更喜歡榆樹結榆錢的吉祥口彩!別看那時候的農村人少吃沒喝的,但講究和念想卻特別強烈!所以農村人就說了: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裡不栽「鬼拍手」!故而誰家門前若出個桑樹,後院裡「冒」個柳樹,院裡發現個楊樹芽芽子,就立馬要連根拔起!如果榆錢跌個榆錢籽兒,出個榆樹崽崽,無論在莊前屋後,院裡院外,卻會高興得跟吃了喜娃他媽的奶一樣喊:呀,這兒出了一個榆錢樹!這可是個好兆頭!快給苗兒圍個圈圈,小心羊啃狗攘踏了……我問母親:為啥把楊樹叫「鬼拍手」?母親笑着邊做拍手狀,邊解釋說:因為白楊樹長的高並不結啥麼。風一吹,楊樹葉子還互相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怪聲。尤其放在晚上,那不是鬼拍手是啥?我不禁啞然失笑,委婉地糾正母親的話:您這也就太講究了,太迷信了!楊樹葉子在晚上隨風「嘩啦嘩啦」響,肯定會影響人休息的,這才是不往院裡栽的真正原因。咋可就成了鬼拍手哩?母親笑應:農村人就這麼說麼,媽只不過給你相學相學麼。你也就當閒話聽聽麼。我笑而不語,心裡卻在尋思:這大約又是農村人因為強烈嚮往美好生活,而以此杜撰給農耕文化的一樁「冤假錯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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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顧靜,必讀社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