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亦故鄉(居仁堂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荊州亦故鄉》是中國當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賞
荊州亦故鄉
前幾天與小學同學蔡烈英聊天時,她問我:你還認不認識熊鐵柱?
我說:怎麼不認識。他比我要小兩歲。常跟着我們一起玩。我手背上還有他給我留下的永遠消失不了傷痕。
她說:聽說熊鐵柱現在國外辦有一家企業,事業很成功,前些日子回裁縫店大宴賓客。
小小的裁縫店能出個在國外混出名堂的人物,確實為小鎮添光彩了。
熊鐵柱家在裁縫街主街南頭。小時候虎頭虎腦的。
那是一個星期六,大家商量着第二天到聯山太湖港釣魚去。並約定在糧站北邊的一塊空地挖蚯蚓。
我提一把鐵鍬,熊鐵柱拿一把挖鋤。
我在前面將鐵鍬用腳踩進泥里,翻土出來尋找蚯蚓。他在後在用挖鋤刨土。我不知道他在我身後,我用力將鐵鍬向後壓時,只覺得右手背一疼,急忙看時,手背正中央一條口子,皮膚向兩邊拉扯着,露着白花花的骨頭。原來他離我太近,挖鋤刨到我的手背上。看見這般情況,顧不上挖蚯蚓了。用手捏着傷口往醫院跑。並讓鐵柱回去告訴母親,我受傷了。
到醫院後,醫生看了看說:狗日的還好。沒有挖着血管,只把皮搞傷了。要是把血管搞斷了,那就麻煩大了。
那時的公社衛生院也沒有縫針之說,那消消毒,用黃紗布墊上,再敷一塊白紗布了事,換了兩次藥,傷口就癒合了。但那個不大的傷口和致傷者都留在我的記已中了。
可以大概率的確定,熊鐵柱不會記得此事。事情過去五十多年,人生經歷過太多的事情,這樣的小事,如果不是傷者本人,別人是記不得的。
荊州是個好地方。自古就是魚米之鄉。
荊州與南陽有割不斷的淵緣。荊州經南城是楚國的首都,而南陽市的淅川為古丹陽,是最早楚國的首都。南陽還留下許多楚國遺蹟。比如楚長城,就是南陽北幾十公里的地方。屈原扣馬勸楚懷王不要去秦的地方,現在就是西峽,那地方叫屈原崗。
古丹陽之戰,即在南陽西峽和淅川一帶發生,是秦楚在戰國時代第一次大交鋒,是楚國歷史上傷亡最慘烈的一次戰爭。楚軍十五萬將士,陣亡八萬,將軍屈匄、副將逢侯丑被俘,七十多個中高級將領或戰死或被俘,曾經的楚都丹陽也就此淪為秦國的領地。
荊州是楚文化發祥地,而南陽則是楚風漢韻,深受楚文化的影響。
直到現在我們姐弟四人骨子裡認同荊州。大弟出生在荊州灘橋鎮。小弟弟出生在荊州裁縫店。兩個弟弟更加認同荊州,那是他們的出生地,睜開眼見到是荊州的天,初沾地即是荊州的土地。對外說裁縫店的土話,吃荊州風味的飯菜,再好的饃也不吃,再好的撈麵條不吃,非米飯不吃,上學時老師用裁縫店的方言教學,一切行為方式都是荊州風格。
如果不是那特殊的十年,平平靜靜的生活,我們將永遠不知道,南陽老家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永遠不知道在荊州時,吃紅苕是零食,在南陽鄉下,紅薯賴以生存的主要食物。
當我與妻聊到小時候,一進臘月即要殺年豬。一百斤豬肉全部自家吃時,妻說,你們過得簡直是天堂般的生活。
是呀,相距三百公里,生活水平是如此大的差異。即便自家豬,每月供應的肉票還要買來吃。而且,還十分欠肉吃。
回到南陽老家,才知道吃肉就是天堂生活。村西頭殺豬過年了,我以為如荊州一樣。大家都跑去看殺豬。豬殺了,肉賣了,主人提一個豬頭和一副下水,驕傲地對村人說:今年過個肥年。
一個豬頭過年還要炫耀一番。
對荊州裁縫小鎮,我們內心比故鄉還故鄉。那裡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是親切而值得思念的。
小弟在美國,當我們姐弟三人年年回裁縫去時,他十分地羨慕。當多次說,當老了,退休了,一定要在裁縫或藤店租一間屋,寫詩,釣魚,用荊州方言與當地人聊天。一句一個狗日的,一句一個日你臭姆媽,格婊子養的……
我二十三歲回南陽市。四十三年過去,雖然小鎮物是人非,但那份感情卻是愈久彌深。
今年大弟獨自回荊州小住,而我因故在珠海未能同行。其實,我是很想一起去的。
湖北、荊州、江陵、荊州區、馬山區、裁縫公社、裁縫街,這些名字已銘刻在骨子裡。
用宋代詩人鄭獬的詩詞作結尾:
使君終日倚朱欄,綠樹高樓掩映間。
自有碧江無限好,荊州佳境不須山。
詩中戲說荊州無山,我說:江漢平原富裕地,稱霸諸國幾多年。誰說荊州皆平地,西北還有八嶺山。
作者簡介
劉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學愛好者。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珠海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
- ↑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