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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呼嘯:艾米莉·勃朗特詩選

荒野呼嘯精選艾米莉·勃朗特詩歌98首,她的詩真摯、剛毅、粗獷、憂鬱又激情洋溢,仿佛立誓與整個自然共存亡,完全不似出自一位瘦弱少女之手。

她以不畏深邃黑暗的勇氣,與席捲一切的罡風和洪水抗爭著,最終以自己傑出的詩篇戰勝了時光永恆的侵蝕。

她比男人更堅強,比孩子更純真。—— 夏洛蒂·勃朗特][1]

作者簡介

艾米莉·勃朗特Emily Jane Brontë,(1818年7月30日-1848年12月19日),19世紀英國作家與詩人,著名的勃朗特三姐妹之二姐,世界文學名著《咆哮山莊》的作者,而且這其實也是她一生中唯一一部小說。

長久以來因名著《咆哮山莊》屹立於文學史,聞名世界,而她的詩歌成就絲毫不在小說之下,甚至更偉大 。

《咆哮山莊》為世界十大小說(註1)名著之一 ,並與《李爾王》、《白鯨記》並列英國文學「三大悲劇」。深刻強烈的人性描寫,使讀者感到不安又充滿戲劇張力,至今仍然暢銷不衰,受到各國讀者的喜愛,無疑已經是世界文庫中光輝燦爛的名著。[2]

她只活到三十歲,多病、孱弱,卻在詩歌中展現出一個巨人的靈魂。她與荒野為伴,僅憑想像力創造了一個宏偉的岡達爾帝國。

摘錄荒野呼嘯詩作

太陽已落,而現在長長的草兒

太陽已落,而現在長長的草兒

寂寥地在晚風中起伏

野鳥從古老的灰色岩石上飛來

蹲伏著尋找一處溫暖的角落


四周一片孤寂的風景中

我看不見光,聽不到聲

除了那遙遠的風

從石楠叢生的曠野之海上嘆息著吹來


為我辯護

噢,你明亮的眼睛現在必須回答,

當理性以皺起的輕蔑的眉頭,

嘲笑我的受辱!

噢,你的甜言蜜語必須為我辯護

並告知,為何我選擇了你!


嚴厲的理性也來參與審判,

列出她所有的陰鬱形式:

你願意嗎,我的辯護人,保持沉默?

不,光芒四射的天使,說吧講吧,

為什麼我要拋棄這個世界。


為什麼我鍥而不捨要避開

別人走的尋常道路,

在一條陌生的道路踏上旅途,

漫不經心,一視同仁,關於財富和權力——

關於榮譽之冠和享樂之花。


這些,曾經,真的好像很神聖;

然後它們,偶然,聽見我的誓言,

看見我的獻祭品在他們的聖殿上;

但,隨意送出的禮物很少受珍視,

而我的也不出所料遭人鄙棄。


因此,我鄭重發誓

不再尋求他們的祭壇之石;

讓我的靈魂崇拜

你,永遠存在的幻影之物;

我的奴隸,我的夥伴,我的國王。


一個奴隸,因為我依然統治你;

使你臣服於我多變的意志,

並令你的影響變好或變壞:

一個夥伴,因為日日夜夜

你是我私密的快樂——


我親愛的痛苦,受傷,灼燒,

從淚水中榨出一點祝福

使我通過麻木自己而感覺漠然;

而一個國王,儘管極為謹慎

卻教唆你的國民反抗。


我是不是錯了,這樣去敬奉,在那裡

不能懷疑信仰,也不能期待絕望,

既然我自己的靈魂可以滿足我的祈禱?

說吧,願景之上帝,為我辯護,

說為什麼我選擇了你!


岩石山谷中的紅雀,

荒野上空的雲雀,

歐石楠喇叭花朵間的蜜蜂,

隱藏著我的愛人:


野鹿在她的胸脯上吃草;

野雀在孵蛋;

而它們,她的愛之輕撫般的微笑,

已遺忘了她的孤獨!


我料想,當墳墓陰暗的牆壁

首先保留她的形狀,

他們以為他們的心永遠不能再次召回

歡樂之光。


他們以為悲傷的潮水將湧動

在未來歲月中不受控制,

但現在他們所有的痛苦在哪裡,

他們所有的淚水在哪裡?


好吧,讓他們為榮譽而戰,

或去追逐歡愉之影——

那死亡大地上的棲居者

也在改變著,毫不在意。


然後,如果他們的眼睛看著她

直到哀傷的淚泉乾涸,

她將不會在她恬靜的安睡中,

回報一聲悲嘆!


吹吧,西風,在這孤獨的墳堆邊,

夏日溪流,水聲潺潺——

不需要其他聲音

撫慰我愛人的夢。


輯一

致想像

信念與沮喪

群星

哲學家

回憶

一個死亡場景

期待

囚徒(一個片段)

希望

白日夢

致想像

多麼清澈,她照耀

同情

為我辯護

自我審問

死亡

「好吧,有人也許厭惡,有人也許不屑」

名譽的殉道者

「我不會為了你要離去而哭泣」

我的安慰者

老斯多葛派學者


輯二

天堂的笑聲喚醒早晨

「冰冷,清澈,湛藍,清晨的天空」

「是晴天還是陰天?」

「告訴我,告訴我,微笑的孩子」

「這鼓舞人心的振奮之聲」

「高處,歐石楠在狂風中飄搖」

「樹林你不必對我皺眉」

「不要從大教堂的牆上開始」

「知更鳥,在黑暗中」

「度過昨晚的幾小時」

「月亮照耀著,在午夜——」

「風暴之夜已過去」

「一個夏日我看見你,孩子」

「沒有睡眠沒有夢,這明媚的日子」

「噢上帝!恐怖之夢」

「那戰鬥的高潮已結束」

「太陽已落,而現在長長的草兒」

「你宮廷府邸裡的女士」

「最初悲哀沉思了一個鐘頭」

「風沉落,休憩於歐石楠中」

「長久的忽視已侵蝕掉」

「天堂的笑聲喚醒早晨」

「我獨自坐著,夏天」

「艾爾伯勳爵,在艾爾伯山上」

「風琴奏鳴,小號吹響」

「一道可怕的光突然熄滅」

「老教堂的尖塔和花園圍牆」

「安息之地還在遠方」

「現在請信任這顆忠貞的心」

「睡眠不能帶給我任何快樂」

「我堅強地站立,雖然我已承受」

「夜色在我周圍漸漸暗下來」

致雪的冠冕

朱利葉斯·安哥拉之歌

「我死去,當墳墓埋葬」

「噢,母親我不遺憾」

「你告別人世」

「當多數人離去時我最開心」

「深深地下到寂靜的墓穴中」

「這莊園四周的風暴多麼喧囂!」


輯三

我扭頭仰望天空

「睡在這裡有什麼用」

「噢,為什麼你的光在傍晚如此悲傷?」

「大教堂寬敞的走廊一片孤寂」

「噢,請不要阻攔耽擱我」

「每一張臉上都陰雲密布」

「狂野而夢幻的豎琴喜歡曲解」

致亞歷山德拉的歌

「為什麼我恨那孤獨的綠色山谷?」

奧古斯塔致阿爾弗雷德

格倫伊登之夢

「現在我的親人無人能分辨」

「黑暗的陰雲密布的日子」

「孤獨地坐在她窗前」

「孤寂的田野中有兩棵樹」

「那是什麼煙,那些曾經靜止的」

「一動不動,她看著那些鐵塊般的烏雲」

「離去,離去,我現在就辭別」

「它將不再照耀」

「僅有一人看見他死去」

「冰冷地,荒涼地,陰鬱地」

「艾爾伯的舊門廳現已孤獨地破敗」

道格拉斯的行程

「為那個撥動你異國琴弦的他」

「在黑暗的地牢我不能歌唱」

「傍晚的太陽正下沉」

「秋葉墜落,殘花飄零」

尤利烏斯·布倫薩達作的歌

布倫薩達致傑拉爾丁之歌

「你們都在哪裡?你又在哪裡?」

「我稍停於門檻上,我扭頭仰望天空」

「'噢,跟著我',這首歌這樣唱」

費爾南多·德·薩馬拉致奧古斯塔

「當美麗的白晝裝點著大地」

「就在那潭陰沉的水邊」

「那陰慘的峽谷」

「噢夢想,你現在何方?」

「無風的喧囂正咆哮」

「一小會兒,一小會兒」

[3]

被忽視的詩人艾米莉

有一類詩人能夠衝破這種時空與語言文化的隔膜感,而以其詩歌的直擊人心收穫今天的讀者。

這類詩人多具有如下特徵:在擁有卓然的感情濃度與強度,豐盈的想像力,以及熱切於大自然之美的表達之外,最重要的,有時他/她還具備一種有如神助的靈視力。

因其詩歌寫作生涯的短促和詩歌成就的非凡,人們會用天才、原創性來描述這類詩人。

艾米莉·勃朗特就是這樣一位詩人。

後人評價

英國20世紀文學史上,批評家赫伯特·里德、小說家弗吉尼亞·伍爾夫以及薩默塞特·毛姆等人明確肯定了艾米莉的詩歌成就。[4]

里德稱艾米莉為「荒原驕子」,認為她對大自然的再現與洞察勝過了浪漫主義桂冠詩人華茲華斯,稱其詩歌「格調清新,寓意雋永,節奏鏗鏘,是英國詩苑中女詩人詩作的精英」,「達到只有第一流詩人才具有的普遍性思想形式」。

伍爾夫推測艾米莉的詩歌「會比她的小說壽命長」,艾米莉的才力,「乃是一切才力中最罕見的才力」。

毛姆在分析《呼嘯山莊》時提及,只有讀了艾米莉的詩,人們才能更好地理解她小說中呈現的「緩和劇烈痛苦的情感經驗究竟是什麼」,他驚訝於艾米莉詩歌中的神秘主義色彩,並深信艾米莉年輕時一定深愛過某個人,儘管我們已無從考證這個人是誰。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