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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蹤不明的時間(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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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蹤不明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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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蹤不明的時間》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行蹤不明的時間

雨,又雨,再雨,城市水腫,人心潮濕。有風吹過,似乎提醒自己時光在流動,生命不曾靜止,然而卻在一時之間失去頭緒。時間被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自己被無形的手推拽得東倒西歪,東倒西歪的自己費勁在做時間拼圖。

「我雖然很困,但還是努力醒着」,穿過阿貝爾·費拉拉的電影之夢,走進自己的夢,場景變得愈發模糊難辨,卻又清楚望見你寂寞的背影,那樣寂寞的背影,看着讓人流淚,想一步追上去,將那種寂寞打破。原來你一直都在,只是悄悄隱身。我沒辦法忘記你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從前生活的印記,你收藏了它們。

夢改寫着生活,延伸着日常。夢裡我們在逝去的時間中對話,也像在未來時間裡對話,在對記憶與遺忘進行分揀,想把自己從喪失時間感的潮水中打撈上來,盡力從時間的縫隙中找到一些什麼。

一次次走進夢中,像在實現一次次探險,想在夢中發現在現實中不曾發現的一切。夢給人一種自由飛翔的可能,像艾倫·帕克的《鳥人》中一心迷醉于飛翔的少年那樣,以鳥在飛行中的視角去感受這個世界。夢中的自己是現實中自己的分身,是在不同次元現身的有着超能力的自己,能遇見所有自己想遇見的人,能左右故事的進程,甚至改寫人物的命運。正如辛波絲卡的詩中所寫,「我們無羽毛就能飛翔,用眼睛點亮黑暗的隧道,以未知的語言滔滔不絕交談,不僅與任何人,而且與逝者……」

當走出夢境,身處現實,卻又能感受到一種非現實的存在。某一刻,現實與虛幻,現實與夢境會合而為一。內心一直離群索居,害怕與人靠近,害怕更多的失去。時間稀釋着我們的生活,所有人似乎只有一個共同的人生,幸福與不幸究竟有多少差別?

失去希望的每一天與心懷希望的每一天,天空的顏色是不一樣的。合上日記本,試着從頭腦中尋找線索,不知自己想要描述生活的渴望有多強烈?敘利亞詩人阿多尼斯說,「將詞語從詞語的桎梏中解放出來。」在解放詞語之前,首要的是解放自身。

夜裡起風了,樹在風中不由自主晃動着身體,隨後招來雨,秋雨之歌一唱不停。身外是雨的世界,秋雨喧囂,攪亂了夜的寧靜。這樣的雨夜,會把人從夢中叫醒。

不知雨是不是下了一整夜?早晨起來看到有人在橋下避雨,早晨陰着的天是一張沒睡醒的臉。八月雨依舊徘徊不去,下過雨的城市多了幾分詩人氣質,秋高氣爽還需耐心等待。

下過雨氣溫嚓地一下降下來,北方之夏漸成遠雷。炎熱的夏天短暫得仿佛還沒熟透熱透,就匆匆轉身離去。每一種結束都會讓人心頭掠過一絲憂傷。多日沒去愛建小廣場,在那裡的人工湖上安家的10隻小鴛鴦一定又長大不少。有時找不到生活的脈絡,失去航向,不知道要怎麼與這個世界保持正常聯絡?

初秋一會兒用一條滾熱發燙的尾巴掃過街面,一會兒又盪過陣陣涼風,讓你想換上長褲,套上夾克衫或一件衛衣,秋天的內在情緒很是不穩。這會兒,掀起密布的陰雲,天空又重新排兵布陣,讓陽光橫空出世,接下來白雲仙仙亮相,灰突突的天空隱退,很快代之以湖水般碧藍的晴空,給人遙想。

對面街上一家美容減肥中心新張大吉,店門口播放着高分貝的音樂,年輕女主持人高聲攬客,「古方減肥,200元包減10斤……」但過往行人並沒有誰停下腳步,人們都在忙着秋收冬藏,無暇其他。

聽了一段即興演奏的鋼琴曲,興致所至,靈感迸發。但感覺即興演奏也並非一蹴而就,它是日常積累的一次爆發。即興寫作也一樣,像演奏一支小步舞曲,喜歡那種輕盈跳躍的感覺,能在其中嗅到青春萌動的氣息,就像有些人的青春會一直藏於心中,等待重新燃燒,再度綻放。

怎麼可能從時間裡偷得時間?我折回自己頭腦中搬救兵,幫助自己完成又一次的白日說夢。喜歡做白日夢這一點,我們是不是有些像?固執又可笑地以為自己身上有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以為只要握住手上的筆,就能寫出些特別的文字。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我們的白日夢做了一個又一個,自己手上的筆卻總是舉起又放下,從無定稿。面對生活,只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木訥寡言。時間分分鐘過去,我們的生命正以可見不可見的方式悄然流逝。內心一直在呼喚心靈同盟者,渴望能有人與自己一起對抗這個世界的荒誕與無常。

想以全身心的感覺與生活接觸,感受它,擁抱它,接納它,就如同接納自己。以全身每一個觸角去體驗生活,尋找自身與世界的結合點。那些街巷,那些生活場景,那些人物,那些瞬間所遇,是自己以眼中所見繪就 ,而非憑空想象。

想到《生活之鹽》結尾處這段話——「世界通過我們的感覺存在,然後在我們的思想里以有序的形式存在。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保持這種感官創造力:看、聽、觀察、聽見、觸摸、撫摸、感覺、嗅聞、品嘗,保持『興味盎然』,對一切,對他人,對生活。」

保持感官創造力,保持「興味盎然」,需要不時這樣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正活在這一刻,要真真切切感受到這一刻。老友向我推薦她剛看完的《我們的父輩》,強調說好片子一定要看。

老友說這個秋天很想跟你見面。後天老友回哈,這次回來要帶公婆看病,想多陪陪他們。老友說:「白天沒什麼時間,我們晚上出來見面吧。」我在想,晚上約會,吃什麼好呢?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