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過年(郭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記憶中的過年》是中國當代作家郭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記憶中的過年
走在街上,大街兩邊的年貨攤已經擺上了,紅紅綠綠滿街滿眼,還不時的有零星的鞭炮聲傳入耳中。年,真的要來了,可我在心裡竟沒有什麼過年的喜愉感,也許是現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也許是年歲漸老的原因吧,總覺的現在的春節不如往夕的年快樂,沒了年味,就像春晚上那幾張亮相了多少年,早已看乏味的老臉似的,年也一年不如一年有情趣。兒時的年多好哇,雖窮,但熱鬧,有人情味,過年的熱望極迫切,過了年初一就昐下一個年早點到來。現在誰還盼呢……
那時一進了臘月,大人們就已經開始為過年忙碌了。殺年豬是必不可少的,幾乎家家都殺,殺豬燴菜的香味每天都在村里飄散着。殺了豬要相互請客的,誰家的客人多,誰家的人緣就好,要是殺了豬請來的客人少是件極沒面子的事!於是大人們天天喝的東倒西歪,孩子們天天吃了東家吃西家,自然快樂無比……
到了臘月,除了殺豬,大人們還有一件事就是要給孩子們做新衣服,過年孩子們穿不上新衣服,就意味着自家的日子沒過好,平常怎麼省吃儉用,也要讓孩子們穿上一身新衣服。那時幾乎家家都有四五個孩子,能讓孩子們穿上新衣,着實讓那時的大人們費了極大的心思。因為孩子多,家家的日子都緊巴巴,能在口中省下錢來,還得有足夠的布票,真難為了那時的爸媽們!親人們,你們真的要孝敬父母,那時他們是真難……
過了小年,送了灶神,孩子們就開始叨詁過年的年謠了:二十六,烀豬肉,二十七,殺年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謾頭,三十晚上坐一宿,大年初一滿街走……除夕那天,家家做的菜也極有講究,要四平八穩,有雞有魚,大人們拿出在廚藝上的看家本領,讓一家老少吃一頓一年中最豐盛的一頓飯,雖然那時的好飯菜現在看來是很平常的,但吃起來是那麼香,那麼甜,以至於現在想起來仍然回味無窮......
吃過了飯,大人們就要包除夕夜的餃子了,那頓餃子也很有講究,餡大都是芹菜豬肉餡,因為芹和勤諧音,寓意是吃了芹菜餡餃子來年人就會更勤快些,當然這是人們一種美好的願望而已,也沒見誰吃了過年吃了芹菜餡餃子人就勤快了。餃子裡要包進比如糖果,硬幣等,除夕夜誰吃到了明年就會有福氣。於是,孩子們在半夜吃餃子時明明吃飽了,可還要多吃幾個看能不能吃到包有硬幣的餃子,那可是一家人最有福氣的事呀,吃到了高興,沒吃到了不服氣,但也只有等到明天除夕夜在爭取搶到福氣了。
初一是竄門的日子,這一天小孩子們最高興了,給大人拜年是小孩子最高興的事了,因為能得到壓歲錢。那時的壓歲錢5毛錢就是大錢了,更多的是2毛3毛,但我們依然高興去做,去給長輩叩頭,有時拜完年也可能一毛錢也沒給。現在想想,那時一年的收入也就二三百元,誰還有錢給你壓歲呢?
初二是正月里最熱鬧的日子,因為那天扭秧歌的就要上街了。早上才吃完飯,街的一端就傳來了咚咚的鼓聲,歡樂的嗩吶也響起來了。孩子們飛一樣衝上街,而街上也早就有人在那等着看秧歌了。那時的秧歌扭的歡,不像現在扭秧歌的只是拿個扇子只在那兒走。那時的人們要跟着鼓點和嗩吶聲扭出各種花樣來,一招一式透着喜慶。秧歌隊中有各種造型的角色,什麼旱船,甚至十幾米長的龍燈都有。而人們最愛看的是一個化妝成老頭和一個化妝成老太太的人在對扭,老頭不斷地挑逗着老太太,而老太太也歡快地戲謔着老頭。隊伍中豬八戒憨態可掬,可孫悟空卻不受隊型的約束在秧歌隊裡竄來跳去,而踩着高橈的俊男俊女們的扭動也叫人看得心花怒放。記得每年都有一個趕馬車的老頭,在看熱鬧的人群看着看着就按捺不住了,衝到隊伍中跟着扭,他的姿勢跟小品中趙本山扭秧歌一樣,頭劇烈地搖,渾身抖動着扭,於是一個又一個人不斷地加入到隊伍中跟着扭......
秧歌隊到了一個單位門前時照例是要放爆竹的,用高高的竹竿挑着,點燃了就故意往看秧歌的孩子們叢中甩去。孩子們一擁而上去搶那落下地上沒燃盡的爆竹,記得我有一個夥伴叫三牛的,人機靈,搶的多,可有一個慢燃的爆竹在他的口袋中炸了,結果把過年的新衣服爆了一個洞,回家後叫他媽用雞毛撢子一頓抽,抽得他亂叫亂跳……
2020年春節期間,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在全世界迅速蔓延,各地封城封村。政府為了控制疫情,把春節社火扭活動都取消了,扭秧歌這個來自民間的社火活動可能要從人們的年俗中漸漸消失了。唉,現在,年越來越沒了年的風俗,啥時候能讓我再重溫一次那兒時的年味呢?[1]
作者簡介
郭榮,筆名雪松,男,漢族,大學學歷,中共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