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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學而·第一·共十六章》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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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

《論語》以一個人物,即孔子為中心描繪各種人物形象,這在中國古代典籍中是個首創。這些人物來自十分廣泛的社會階層,包括執政者、貴族、各種等級的官吏、軍隊首領、學者、隱士等。書中寫得最多的是同孔子關係最密切的弟子。

原文

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譯】

有子說:「禮的作用,以恰到好處為珍貴。前代聖王的規矩,這樣算美;不管大小事情都如此。也有行不通的時候,即如果為恰當而恰當,不用禮來規範衡量,那也是行不通的。」

【注】

《朱注》:嚴而泰,和而節,此理之自然,禮也。毫釐有差,則失其中正。

【記】

這章多不同解釋,大有異說。或斷句「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崔適《論語余說》)亦可。許多注家釋「和」為音樂的和,並說即使音樂的「和」也不是目的,而仍服務於「禮」。此說似亦可通。拙着《華夏美學》首章講「禮樂」傳統,對「禮」、「樂」的對立和互補講得較多。實際上,在氏族社會和遠古傳統中,「禮」即人文,涵蓋一切,包括「樂」在內。「禮」、「樂」雖並提,「樂」畢竟仍是禮制的一個方面,「樂」的「和」也仍是實現、輔助、從屬和服從於「禮」的。

「禮治」不同於「刑政」,「人治」不同於「法治」,亦在於此,即非僅強調外在律令規範的客觀性,而重視在血緣氏族基礎上人際關係的「溫情脈脈」的情感認同與和諧一致。如何在現代法治的政治社會體系中,儘可能保留一些這個方面的傳統,如重協調少訴訟,多解釋少判決等等,仍值得重視。這當然極難,且影響效率,然而卻是值得努力為之的某種開創方向。也許,現在提這一方向還為時過早?

這章更重要的問題,是「恰到好處」即「恰當」。「恰當」為「和」、為「美」,這也就是「度」。我以為,「度」是中國哲學特別是中國辯證法的特點和主要範疇。所謂「過猶不及」,A≠A ±,《左傳》中的「直而不倨,曲而不屈」、「哀而不愁,樂而不荒」,《論語》中的「威而不猛」、「恭而安」等等,都是講這一範疇。今日講的「分寸感」,同此。藝術或任何成功的創造都有賴於掌握這個「度」——「分寸感」,這也就是美,「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這是行動中掌握火候的能耐,而大不同於僅供思辨的抽象(如「質」、「量」)。這是中國辯證思維的要點,也就是「中庸」:「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6.29章)詳後。

原文

  有子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

【譯】

有子說:「講信任符合理則,才能履行承諾;講恭敬符合禮制,才能免遭恥辱;所依靠的不脫離自己的親族,這就可以效法。」

【注】

《集釋》何晏《論語集解》(下簡稱《集解》):復,猶覆也。

【記】

古意盎然。說明「信」、「恭」等品德對個體之所以可能和必要,非常具體和實在。最後一句,異解甚多,不列舉。本讀因重視孔學的氏族血緣的歷史根源,故作此譯。

什麼是「義」?或如何是「義」?一大問題。「義」可以譯作「正義」、「適宜」、「合理」、「恰當」、「公理」、「規則」、「應當」等等。「義」與「儀」、「舞」相關,源出於飾羽毛(「羊」)之人首(「我」)舞蹈,乃巫術禮儀中之正確無誤的合宜理則、規矩,此「儀」、「義」後理性化而為「禮」之具體言語、舉止形式(「威儀三千」等),再變而為抽象化之「合宜」、「適度」、「理則」、「應當」、「正義」等範疇,並具有某種外在強制性、權威性或客觀性,再引申為「理」(合理、公理、理則等等)或「當」(正當、適當、應當等等)。就個體說,便成為行為的準則、規範、義務、責任。它基本上是某種供實用的理性原則或範疇。

「仁」因與內心情感直接關聯而「義」則並不如是,於是從孟子時起,便有「義」在內抑在外的不同意見和爭論,亦即具有某種普遍必然、個體應予絕對履行的客觀行為準則(外),如何同時又可能是個體自覺要求即道德自律(內)的問題。告子以為「仁內義外」,孟子認為「仁義」均內,董仲舒認為「仁外義內」,宋明理學強調回歸孟子,如是等等。總之,與「仁」相對應,「義」作為行為準則規範,是儒學的道德倫理的最高範疇(「仁」則超道德),它既是絕對律令(categorical imperative)又是自律要求(moral autonomy)。這有近乎康德處。只是康德將之歸為超越外在,孟子說它是先驗內在(並非「內在超越」)。但在整個儒學中,「仁」畢竟高於「義」。而中國之所以缺乏或難接受那種超驗的形式原則如康德,則仍是一個人生—世界的緣故。前已說過(1.5章),今又提及,後將再論,因此乃一關鍵處也。

原文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譯】

孔子說:「君子不追求飲食的飽足,不追求居處的安逸;做事勤勉,說話慎重,接近有德行的人來匡正自己,這可說是喜好學習的了。」

【注】

《正義》《說文》:敏,疾也。敏於事謂疾勤於事,不懈倦也。焦氏循《論語補疏》:敏,審也。謂審當於事也。聖人教人,固不專以疾速為重。

【記】

吃飯是為了活,活卻不是為了吃飯。吃好飯、居處安逸,並非「君子」活的目的。在儒學看來,人生是艱難而無可休息的。這就是「盡倫」或「盡人事」。《荀子》記載,子貢問於孔子:「賜倦於學矣,願息事君。」孔子曰:「詩云:『溫恭朝夕,執事有格。』事君難,事君焉可息哉。」「然則賜願息事親。」孔子曰:「詩云:『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事親焉可息哉。」「然則賜願息於妻子。」孔子曰:「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妻子焉可息哉。」 「然則賜願息於朋友。」孔子曰:「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朋友難,朋友焉可息哉。」 「然則賜願息耕。」孔子曰:「詩云:『晝爾於茅,宵爾蒙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耕難,耕焉可息哉。」 「然則賜無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壙,皋如也,嵮如也,鬲如也,此則知所息矣。」子貢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大略》)只有「死」才可以有休息。這種崇高的人生責任感,便也是「生的意義」所在,這也就是孔門的所謂「學」,亦即宗教性的道德修養,這也是後世接受和改造大乘佛教,強調「普渡眾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思想基礎。同時也可與以「拯救」為重心的基督教相比較,儒學的「拯救」也許更為「世俗」(如上述的倫常日用)更為現實(即此岸性、一個世界內),但其「拯救」精神似並不亞於宗教徒。儒學的「朝聞道,夕死可矣」以及「成仁取義」、「視死如歸」便不只有道德意義而已。它正是「未知生焉知死」的形上探詢的大好註腳。詳後。

原文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

子貢曰:「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譯】

子貢說:「貧窮而不逢迎諂媚,富裕而不驕矜傲慢,怎麼樣?」孔子說:「好。但不如雖貧窮但快樂,雖富裕卻愛好禮制。」

子貢說:「《詩經》說:『切割,銼刻,雕削,磨光。』是不是這個意思呢?」孔子說:「子貢呀,這樣才可以和你討論詩了。告訴你過去的,你便能用在未來上。」

【注】

《朱注》:子貢自以無諂無驕為至矣,聞夫子之言,又知義理之無窮,雖有得焉,而未可遽自足也。

【記】

古本「樂」後有「道」字(見皇侃《論語義疏補》),意更明確。此非以貧為樂,乃雖貧仍樂也。子貢提這問題時大概已經發了大財了?所以才有「詩云」的討論。這種解詩,當然不符原意。但中國實用理性的一個特徵是不重邏輯推論,而重類比聯想。由類比而得啟發,範圍寬廣,直覺性強,便於由感受而引發創造。這可以是一種不同於邏輯推理的思維方法,可以「類比思維」名之。這種思維方式的創造性能及其在中國文化上的功能表現、優缺點,值得研究。《詩經》在古代不只是抒情的詩篇,而且更是類比的推論、聯想的思維,用在公(如外交辭令)私(如上述的對談)生活中。前章孔子引《詩經》教導子貢即一例。一般邏輯中有類比思維,但在中國此附庸蔚為大國,成了主流。

原文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譯】

孔子說:「不要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怕的是自己不知道別人。」

【注】

《集釋》王夫之《四書訓義》:患己知之不早,則屈學以阿世。

【記】

《論語》屢見此語,第一章即有「人不知而不慍」。中國知識分子從來就有這個「求名」的困擾。「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因為「名」關係於「不朽」,是人生寄託所在。其實,億萬百姓勤勞一生,並無姓氏可傳,雖無名焉,卻並不與草木共朽。所以,「群眾創造歷史」實為石破天驚之說,我至今信奉之,雖責我以死守馬克思主義,亦欣然接受也。為求名聲而曲學阿世無所不用其極者,如注所言,固多見於今日也。

真正值得探討的是今天和未來知識分子的社會功能和命運問題,是老扮演「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啟蒙者「先知」或社會批判家的角色呢,還是作為市場經濟的科技或科層附庸?還是能夠逃脫這現實的兩難倫理?我期望歷史的前行將有此逃脫之客觀可能。也只有這樣,知識者才並不「特殊」,也不再需要「人不知而不慍」的教導、鍛煉或修養。這正是我強調「道在倫常日用之中」,並以「情本體」作為拙作《哲學探尋錄》歸宿的一個原因。

但「不患人之不己知」的要義仍在把握個體的價值與尊嚴,即走自己的路,為自己所當為,做自己所當做,「毀譽無動於中,榮辱在所不計」,自身實在存於自我認識中而不在「人知」也。[1]

孔子

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魯國陬邑(今山東曲阜)人,祖籍宋國(今河南),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孔子開創私人講學之風,倡導仁義禮智信。有弟子三千,其中賢人七十二。曾帶領部分弟子周遊列國十三年,晚年修訂六經(《詩》《書》《禮》《樂》《易》《春秋》)。去世後,其弟子及再傳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語錄和思想記錄下來,整理編成《論語》。該書被奉為儒家經典。[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