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雙卿(孤鸞 病中)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孤鸞 病中望江南·春不見作者賀雙卿 |
作品名稱:孤鸞 病中 創作年代:清朝 文學體裁:詩詞 作者:賀雙卿 |
孤鸞 病中望江南·春不見,是清代著名詩人 賀雙卿所作的一首詩詞。 [1]
作者介紹
賀雙卿(1715~1735年), 清代康熙、雍正或乾隆年間人,江蘇金壇薛埠丹陽里人氏,初名卿卿,一名莊青,字秋碧,為家中第二個女兒,故名雙卿。雙卿自幼天資聰穎,靈慧超人,七歲時就開始獨自一人跑到離家不遠的書館聽先生講課,十餘歲就做得一手精巧的女紅。長到二八歲時,容貌秀美絕倫,令人「驚為神女」。後人尊其為「清代第一女詞人」。
正文
午寒偏准。早瘧意初來,碧衫添襯。宿髻慵梳,亂裹帕羅齊鬢。
忙中素裙未浣,褶痕邊、斷絲雙損。玉腕近看如繭,可香腮還嫩。
算一生、淒楚也拚忍。便化粉成灰,嫁時先忖。錦思花情,敢被爨煙薰盡。
東菑卻嫌餉緩,冷潮回、熱潮誰問。歸去將棉曬取,又晚炊相近。
作者生平
康熙五十四年秋天,江蘇丹陽四屏山下的一戶姓賀的農家又添了一個女兒。這是賀家的第二個女兒,所以取名雙卿。小雙卿十分乖巧,很少哭鬧,常常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四面觀望外面的世界。她似乎知道家境貧困,父母整日為生計奔忙,無心多關照自己,於是乖乖地生長着。小雙卿在不知不覺中會走路了、會說話了,別看她並不愛多說話,可說起來有板有眼、很有慧性。雙卿的舅舅是鎮上學館的塾師,一說她舅舅是幫塾師打柴、擔水的雜役,鎮子離賀雙卿的家不遠,沒人照料的小雙卿,常常一個人「吧噠、吧噠」地跑到學館悄悄站在窗外偷看。裡面的學生讀書,她也跟着「伊伊呀呀」地模仿。還學得饒有趣味。後來學館的先生看到這小姑娘聰明好學,就破例同意她進課堂旁聽。小雙卿高興得心裡比吃了蜜還甜,一下課就忙着為先生遞水送茶,夏日打扇趕蠅、冬日添炭撥火,以感謝先生的特別關照。就這樣,小雙卿免費在學館旁聽了三年,學會了讀書寫字,還入了吟詩作文的門。
三年過去,賀雙卿十歲了。媽媽認為姑娘大了,整天在外跑來跑去,象個瘋丫頭沒樣子,將來怕嫁不出去,於是不再讓她天天往鎮上學館跑,而讓她留在家裡學針線女紅。小雙卿不知道怎樣反抗母親的意思,因為村里其他的小姐妹都是輕易不出家門的。大多數女子都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照常嫁人生孩子做母親,賀家能讓雙卿在外面跑上了幾年,已算夠開放的了。
在家跟着媽媽做家務,心裡仍是放不下學館裡的筆墨詩文。她央舅舅買來紙筆硯墨,一有閒暇,便坐在飯桌邊寫詩作文。還請舅舅把她的習作帶到學館請先生批改,先生常在她的習作上批下鼓勵之句,也深為她的飛速進步暗暗稱奇。
田裡的莊稼種了又收,收了又種,轉眼賀雙聊已經十八歲,長成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善詩能文的內秀使她較其他的鄉村姑娘多一份含蓄和深度。賀雙卿雖然有出色的詩才和氣韻,可在鄉下人眼裡這些一錢不值。雙卿父親去世,便由叔父做主,嫁與鄰村佃戶周大旺。周大旺也是農戶出身,只知道埋頭種莊稼。
周大旺體壯如牛,脾氣火爆,斗大的字不識一石。與賀雙卿的體質纖弱、性情柔怯和才學俊秀,形成了極不和諧的對比。新婚的賀雙卿望着陌生的丈夫,感覺自己被拋到了荒野上,以後的命運不知是吉是凶。
新婚燕爾,周大旺對溫雅纖秀的妻子十分着迷,夜夜抱着她揉搓個沒夠。雖然沒有輕言蜜語,可他那寬厚的胸膛、結實的雙臂,讓賀雙卿體會到一種堅實的愛護,雖然沒有書本上那種才子佳人般的浪漫,遺憾之下她也略微有一些滿足。反正農家姑娘都是這樣嫁人的。
可進入周家三天後,賀雙卿開始嘗到一些苦澀的滋味。婆母楊氏是個潑辣能幹的女人。年輕守寡,一個人將獨生兒子周大旺苦撐着帶大,媳婦進門,兒子竟然一頭迷了進去,到她這個做娘的跟前來的時候少了,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她把恨算到了賀雙卿頭上,認定是這個狐狸精搶走了她兒子的心,便開始雞蛋裡面挑骨頭地找岔子了。新媳婦第三天開始下廚,賀雙卿用心地為婆婆做了一碗糖心湯糰,小心翼翼地端給了婆婆。楊氏裝腔作勢地接過來,用湯匙舀了一顆送進嘴裡,剛咬了一口,突然眉頭一皺,「撲」地一聲將吃進嘴裡的湯糰用力吐了出來,同時將手中的碗重重地朝桌上一嗑,隨即站了起來,大怒道:「你這小娼婦想燙死我啊?做湯糰哪裡要放這麼多糖的,純粹想敗了我們周家不是?真是個掃帚星!」
那顆吐出的湯糰正吐在賀雙卿的裙裾上,她猛嚇了一跳,接着又是一頓臭罵劈頭蓋臉地砸來,把她鎮得不知所措,豆大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嘖嘖!老娘說幾句都不行了?告訴你,在這裡還是老娘當家,由不得你隨心胡來,還不把地上的東西快快收拾起來,圈裡的豬、欄里的雞還要餵哩!咱們莊戶人家,可養不起閒人!」楊氏仿佛還沒有發泄夠,對着賀雙卿又是一頓訓斥。接着又轉過頭,朝房裡的兒子大聲嚷道:「旺兒,天天守着媳婦就能守出穀子來啊?還不下田幹活去,看你懶成什麼樣子了!」新婚夫妻剛剛歇了三天,楊氏心裡就窩下了一大團火,她覺得兒子都快被媳婦帶壞了。
者實巴交的周大旺從小聽慣了母親的調擺,這時自然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扛了鋤頭下田,心中還把氣惱怪到了妻子身上。覺得母親發火,自己挨訓都是她惹出來的,不由得就將對妻子的愛憐減少了一半。
從這一天開始,賀雙卿便日日在婆母的壓制下生活了。家中清掃、煮飯、餵雞、養豬、舂穀之類的雜活都落到她的頭上。她原本身體孱弱,在娘家就很少做這些事。乍一開始還適應不下來,不是忘了這樣、就是漏了那樣,忙得焦頭爛額,一旁坐着的婆母不但不幫上一把,還嫌她手腳太慢,這裡不是、那裡不對。
開頭賀雙卿在婆母那裡受了委屈,還向丈夫悄悄訴說,想從丈夫哪裡得到些撫慰。可是慢慢地丈夫聽信了婆母的編排,也認定是賀雙卿笨拙懶惰,常站在母親一邊來幫着叱責妻子,賀雙卿傷心至極。
既然無處訴苦,賀雙卿想到了從娘家帶過來的紙筆,只好把滿腔的憂怨傾訴在紙上,形成一首首滴血含淚的詩篇。
儘管賀雙卿拋出一片苦心,可那個笨拙粗俗的丈夫一點也體會不到。反而在母親楊氏的唆使下,不斷地折磨妻子。一天,賀雙卿清掃了屋裡屋外,洗完一大盆衣服,又餵完雞豬,剛想坐下來稍事歇息婆婆又在院子裡喊道:「趁着不到做晌午飯,快把那籮谷給舂了,還想等到日頭落西啊!」賀雙卿從不敢違抗婆婆的指令,周大旺從地里回來一進門見妻無力地站在石臼邊,抱着石杵一動也不動,便以為是她偷懶怠工,竟然不假思索地走過去,一把把她推倒在石臼旁。石杵正壓在了她的腰上,賀雙卿痛得好半天都爬不起來,痛苦的眼淚卻還不敢當着丈夫的面流出來。
好不容易掙扎着舂完谷,又到了做午飯的時間,賀雙卿來不及喘口氣,便下廚房煮粥。弄得灶聲上一片狼藉。機敏的婆婆聞聲探進頭來一看,不禁火冒三丈,吼罵道:「你這個小賤人,如此糟蹋糧食,這日子還過不過啦!」賀雙卿早已聽慣了她的呵叱,此時自己又確實全身無力,便不理睬她,只是埋頭清理灶台。楊氏一見媳婦那種對她要理不理的樣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前一把抓住賀雙卿的耳環,用力一扯,把她的耳垂撕裂開來,鮮血流滿了肩頭。賀雙卿仍然不敢反抗,卻默默地咬牙忍住疼痛,照常乖乖地把飯食端到屋裡,丈夫和婆婆看都不看她一眼,坐下就大吃大嚼起來。
賀雙卿患有嚴重的瘧疾,在周家得不到調治,忽冷忽熱經常發作,把她折磨得面黃肌瘦,憔悴不堪。丈夫對她也就越來越討厭了,幸好婆婆不在家,她倒在床上大哭一場。
既然無法反抗,也就只有加倍地恭順了,或許這樣可以一點減少痛苦。就這樣,大約於雍正末年或乾隆初年,一代才貌雙全的農家女詞人,最終在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下,花顏凋落,含恨離開人世,留下一段千古遺憾,讓後人嘆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