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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先生的(吃麵)情愫(周曉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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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先生的(吃麵)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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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先生的(吃麵)情愫》中國當代作家周曉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賈平凹先生的(吃麵)情愫

4月23日是世界讀書日。現特選發曾令琪、周曉霞即將出版的近30萬字學術新著《賈平凹散文解讀》一書中對賈先生散文《吃麵》的賞析,以饗讀者。

《吃麵》是一篇短小精悍的散文,寫作於2004年10月4日,後收入《賈平凹經典》等書中。客觀地說,這篇散文在賈先生眾多的散文中並不是特別突出,但此文情真意切,於淡淡的敘述之中,有一種淡淡的人生之滄桑;於淡淡的滄桑之中,又充滿一種淡淡的慣看秋月春風的從容。全文也就800餘字,但不緊不慢的娓娓敘說,其中也有小設疑、小高潮、小答疑,讓我們閱讀全文,也跟着「頭上冒汗」,很是享受。

全文僅僅5段,且先看第一段:    陝西多麵食,耀縣有一種,叫鹽湯麵,以鹽為重,用十幾種大料熬成調合湯,不下菜,不用醋,辣子放汪,再漂幾片豆腐,吃起來特別有味。鹽湯麵是耀縣人的早飯,一下了炕,口就寡,需要吃這種面,要是不吃,一天身上就沒力氣。在縣城裡的早晨,縣政府的人和背街小巷的人都往正街去,正街上隔百十米就有一家面鋪,都不裝飾,裡邊擺三張兩張桌子,門口支了案板和大環鍋,熱氣白花花的像生了雲霧,掌柜的一邊吹氣一邊撈麵,也不吆喝,特別長的木筷子在碗沿上一敲,就遞了過去。排着長隊的人,前頭的接了碗走開,後頭的跟上再接碗。也都不說話,一人一個大海碗了,蹴在街面上吃,吃得一聲價兒響。吃畢了,碗也就地放了,掌柜的婆娘來收碗,順手把一張餐紙給了吃客,吃客就擦嘴,說:「滋潤!」

開篇,作者即以一句話點出「陝西多麵食,耀縣有一種,叫鹽湯麵」。由陝西而耀縣,有由大到小、由空闊到具體之感。起筆點題,可謂開門見山。這是賈先生慣用的筆法。比如,「在我四十歲以後,在我幾十年裡雄心勃勃所從事的事業、愛情遭受了挫折和失意,我才覺悟了做兒子的不是。」(賈平凹:《我不是個好兒子》)「七月十七日,是你十八歲生日,去舊迎新,咱們家又有一個大人了。」(賈平凹:《讀書示小妹十八歲生日》)這篇散文也不例外。

賈平凹先生指導曾令琪、周曉霞師徒《賈平凹散文解讀》一書的創作。

然後,賈先生對耀縣鹽湯麵進行了較為細緻的介紹——地點在哪裡,民俗之由來,命名之依據。其中,「辣子放汪,再漂幾片豆腐」,一個「汪」字(似乎有耀縣人為人豪爽、口味特重的影子),一個「漂」字(似乎暗示耀縣人進食的動作),將鹽湯麵的紅、白二色,靜態、動態之美,形象地予以展示,充滿一種畫面感。而話似乎還沒有說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作者賡即轉入對鹽湯麵的製作過程、烹飪場面、進食現場的一個敘述與描繪。閉上眼,似乎「正街」上三張兩張的桌子,門口那長長的案板和大環鍋,還在我們的眼前晃悠;而「熱氣白花花的像生了雲霧」,「一邊吹氣一邊撈麵,也不吆喝」的掌柜,正在用特別長的木筷子敲擊着大海碗的碗口呢!一大碗色香味聲齊備的耀縣鹽湯麵,真令我們垂涎欲滴!

這一段,將耀縣人吃鹽湯麵的風俗,寫得活靈活現,如在目前,為下文寫自己與耀縣鹽湯麵的「因緣」,進行了厚厚的鋪墊。既然鋪墊如此之足,那麼,第二段開始以兩個自然段的篇幅,對耀縣的鹽湯麵進行一番回憶、評價,那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情景十多年前我見過。那時候,我在縣城北的桃曲坡水庫寫《廢都》,耀縣的朋友說請我吃改樣飯,我從庫上下來吃了一次,從此就害上了癮。在桃曲坡水庫待了四十天,總共下庫去吃過六次,水庫到縣城七八里路,要下一面塬坡,我都是步行去的,吃上兩碗。一次返回走到半坡,肚子又飢了,再去縣城吃,一天裡吃了兩次。

後來回到西安,離耀縣遠了,就再沒吃過鹽湯麵。西安的大飯店多,豪華的宴席也赴了不少,但那都是應酬,要敬酒,要說話,吃得頭上不出汗。吃飯頭上不出汗,那就沒有吃好。每每赴這種宴席時,我就想起了鹽湯麵。    從結構上而言,上一段的第一句「這情景十多年前我見過」,似乎既在總結上文,也在引出下文(作用上更多地傾向於「啟下」),馬上轉入自己對鹽湯麵的「歷史印象」。這兩段,上一段寫自己十多年前與耀縣鹽湯麵結下的不解之緣,下一段寫「後來回到西安」與鹽湯麵的「漸行漸遠」,趁機將自己的一個觀點擺出來——吃飯頭上不出汗,那就沒有吃好。婉轉地告訴讀者,離開耀縣之後,那種「要敬酒,要說話,吃得頭上不出汗」的應酬,讓作者幾乎失去了吃飯的享受。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兩相對比之中,提升了耀縣鹽湯麵在作者心中的地位。

這裡,作者前一段寫了自己對耀縣鹽湯麵的「痴迷」(「從此就害上了癮」「一天裡吃了兩次」),後一段寫自己厭煩應酬,常常想起鹽湯麵。據我們所知,賈平凹先生確實是一個「面迷」。我們第一次到西安拜見他的時候,他就領着我們去街頭尋找岐山臊子麵。他還告訴我們,他當年在四川綿陽養病的時候,很鍾情綿羊的米粉和小面。

賈平凹先生選讀《賈平凹散文解讀》書稿。

尤需提及的是,賈平凹先生與耀縣鹽湯麵之所以結緣,是因為十多年前「我在縣城北的桃曲坡水庫寫《廢都》」。《廢都》一出,譽者如雲,毀者如雨,在中國文壇乃至世界文壇造成的轟動,中國與世界現當代文學史是罕見的。曾國藩有一句名言:「名滿天下,謗亦隨之。」《廢都》出版之後,遭禁十七年,賈平凹先生心中那一份難以言說的情感,全都融進筆下對耀縣那一碗鹽湯麵的情愫之中了。對此,賈平凹先生說:「喜歡我作品的人說好得不得了,不喜歡的人罵得一塌糊塗。……1994年和1995年,誰提《廢都》都不行,提了就要寫檢查。陝西的報紙,提到我名字的檢討報社就不知寫了多少次,到處都是批判。」生活往往就是這樣的無奈,人生常常就是這樣的不可捉摸。難怪,只要一想起耀縣的鹽湯麵,賈平凹先生就情不能已。寫到這裡,作者還意猶未盡,於是,在時隔多年之後,他「創造機會」,主動提出:「咱到耀縣吃鹽湯麵吧!」

今年夏天,我終於對一位有小車的朋友說:咱到耀縣吃鹽湯麵吧!洗了車,加了油,兩個小時後到了耀縣,當年吃過的那些面鋪竟然還在,依舊是沒裝修,門口支着案板和環鍋。我一路上都在醞釀着一定要吃兩碗,結果一碗就吃飽了,出了一頭汗。吃完後往回走,情緒非常好,街道上有人拉了一架子車玫瑰,車停下來我買了一枝。朋友說:「我以為你是貴人哩,原來命賤。」我說:「咋啦?」他說:「跑這麼遠,過路費都花了五十元,就吃一碗麵呀?」我說:「有這種賤嗎,開着車跑幾小時花五十元過路費十幾元油費就要吃一碗啊!」

於是,和朋友一道,洗車,加油,拿出專門的時間,去到耀縣。「當年吃過的那些面鋪竟然還在,依舊是沒裝修,門口支着案板和環鍋。」這些,觸景生情,無疑都在驗證着當年的記憶,印證着當年的「痴迷」,也讓作者「出了一頭汗」,心理上獲得了極大的快感與美感。這一段中,作者與朋友的對話,一點也不顯得多餘。內容上起到一個補充的作用,情感上則流露出作者的懷舊心理,表現出特殊年月的特殊情懷。

那面很便宜,一元錢一碗,現在漲價了,一碗是一元五角錢。

最後這一個自然段,將非常大眾化、世俗化、特色化的耀縣鹽湯麵的價格,以揭秘的方式,直接寫出其價格便宜得超乎常人的想象,更加地印證了耀縣鹽湯麵的「實誠」不欺。這個結尾,語言上乾淨簡潔,內容上揭秘兜底,風格上幽默風趣。在商品經濟與商品人際日漸「發達」的2004年(作者寫作該文的時間),真可謂風俗之美,眾口共談,韻味無窮,引人深思。[1]

作者簡介

周曉霞,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