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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溫暖的光里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走在溫暖的光里》中國當代作家蘇小桃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走在溫暖的光里

冬日的黑夜在不到六點半時分就已經悄然覆蓋了天空大地,街上不經意間已是燈火輝煌。小區里,亮起了泛黃的路燈和稀稀落落的窗戶燈,特別是高樓上甚至一、二十層的小高層上,一團團、一處處的窗戶亮光,猶如黑夜的眼睛閃爍着各色光芒,欲與月亮星星爭相輝映。

這燈光,不知照亮了多少夜晚風塵撲撲、匆匆而歸的心靈。借着這光亮,可知夜晚的高樓上有多少人家在今夜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也是借着這光亮,遠遠就望見自家那張熟悉的玻璃窗。想着一個人,一個即便在今生成為一襲白髮、成為一個時光的符號亦或生命的記憶,同樣會溫暖着我生命的人,正等着我的回歸,我裹緊棉衣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走到樓下,我情不自禁地仰頭往高樓望去,心頭立時湧上一股暖流。

這棟樓有幾處燈亮着,但我家所在的單元樓上,只有自家的玻璃窗亮着。在這寒夜的風中,窗戶清亮泛白,顯得孤單冷清。小區是新建的,自打新樓交付使用後,我家是此單元樓第一家裝修房子的住戶,之後不久我便成了這裡的第一位主人。我初來新城市,工作後就住在了這裡,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了也沒見搬來一戶鄰居的。倒是有幾家人去年就裝潢房子,一段時間樓前的垃圾箱旁邊滿是廢棄的裝潢材料沙石和食品袋等。偶爾也會見到陌生的鄰居三三兩兩齣進單元門,單元樓里便有了響動,夜晚或清晨也會看見他們的窗戶亮着燈光,但就是遲遲不見他們搬來居住生活,所以整棟單元樓里依然只有我們一家人住在這裡。就我們家,也只有到周末或者節假日,愛人風塵僕僕從鄉下歸來,孩子們從學校回來,一家人才得以團聚、熱鬧幾天。親戚朋友雖然也會時常來造訪,但平日裡,大多時間都是我一人出出進進、來來往往,於是,我幾乎成了這棟單元樓里唯一的主人。

遠在山區老縣城的母親很是掛念我,一直念叨着我的境遇,想來看看我。我也想讓母親來新家裡安閒地生活一段時間,過個暖和的冬天。立冬後不久終於將母親接來家裡。母親的到來與陪伴,讓我的生活在這個日漸寒冷的季節、在這個遠離親人的都市異鄉泛起了活力蓄滿了溫暖。

走上台階,單元樓門口牆壁上泛着藍色光亮的門鈴鍵很是神秘而刺眼,藍幽幽的光亮讓人想起妖姬、藍精靈、幽靈來。我脫下手套搓着手指,並不像往常那樣抖動着雙手從包里掏鑰匙去開門,樓門、家門的鑰匙,除愛人孩子們分別帶全外,我各有一把,母親來後我就留給了母親,此時只有母親才能為我打開回家的門。

借着藍色亮光我摁動門號數字,隨着「鈴鈴鈴」的響聲,很快「嘩啦」一聲樓門就打開了,母親滿含着喜悅的爽朗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回來啦!」我對着對講機喊聲「媽,開了!我回來啦!」推開門將自己輕輕隱進樓道里,樓門在我身後自動「砰」的一聲重重地關閉上了。眼前一片漆黑,一股寒氣襲來,令人渾身一陣發冷,空蕩的樓道內響起了我高跟鞋「咚咚咚……」的聲音。與此同時,樓上傳來鐵門的「哐當」聲,是母親打開家門的聲音。那聲音,在這寂寥的樓道里顯得誇張而脆生。我眨眨眼,樓道內有了些許的能見度。接着,一道光束,一道泛黃的光束,倏地在頭頂劃亮,是母親開啟了樓上的走廊燈。

這一束泛黃的光亮呵,自上而下穿過樓梯間的縫隙直射下來,雖然隱隱綽綽光亮不多,但在這昏暗的樓道內,足以照亮我的腳下,給我一道回返的光明,讓我的眼前豁然開朗明亮了許多。迎着這束光亮——是的,這束母親開啟的光亮,這束溫馨而柔和的光亮,這束黑夜中迎接我回家的光亮,我的心頭滿是溫暖。這種溫暖,滲入我的血脈,穿越時光的隧道,激盪着我經年不減的感恩。我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對世間親人間的溫暖記憶中,這束寒夜冷風中的溫暖的光亮,一定會是我生命中的一個亮點和永遠的渴望。想着想着,我突然就放緩了步子,當、當、當……一個台階,兩個台階……拾階而上。

我不想去觸摸樓梯口牆壁上的紅色按鈕來開啟走廊燈,我只循着那束從頭頂照射下來的光亮,朝着母親的方向繼續往樓上走。腳步聲敲打着堅硬的台階,光束照亮着我的心扉,我就這樣當、當、當緩慢着步子走在昏黃的光亮中,走在母親的期待中,走在回歸的愉悅中。我也不會因此而擔憂母親的等待是長久的,我更想享受這種光亮和期待的溫暖。

當、當、當……被昏黃的光若有若無地映射着,走着走着,我不自覺地回頭往身後一看,身後猶如一張空洞黑暗的大口。我在這裡生活已有一段時間了,我並不害怕什麼,我只是突然被昏暗中自己這單調響亮的腳步聲驚得揪心。

當初接母親來城裡時,我掛在口頭的自認為很充足的一個理由便是,讓母親享受點清閒,也讓我好好陪陪母親!孤寡多年的母親雖然有兒有女有子孫,也有一套父親留給她的樓房,可時日久了,其實還是她一個人獨自生活的時間多。兒女們家家的大凡小事時不時也會煩擾着母親,母親也時不時在農忙時節從縣城回鄉下去幫大哥家帶看小孩,在母親的生活里,似乎有人陪伴時沒個清閒,生活清閒時卻缺少陪伴。這多少都是母親生活中的缺憾。

母親的身體相對來說還算健康硬朗,來我家後,在我上班的時間裡,母親可以做戶外運動、街口買菜、喝茶看電視、吃各種果物等,更重要的是,母親是伊斯蘭教忠誠的信仰者,她篤行靜心,每天做禮拜「五番不撇」(指伊斯蘭教中規勸的穆民每天要做的五次禮拜,一次都不落),這是母親每天最大的功課最大的心愿。

下班後不論忙閒,在母親的空閒時間裡,我都會想辦法陪母親,陪母親看風景、上街購物、去醫院做體檢查病、做飯吃飯,陪母親拉家長里短,說那些永遠都咀嚼不盡、永不失色的親情話語…….母親生活得很滋潤,從她慈祥的面色喜悅的眼神悠閒的言談舉止上,我都能夠感受到這一點。但我也分明體會到,在大城市中新環境下,在忙碌的工作中幸福的日子裡,其實也生活着我一顆孤寂的心。與其說是我陪伴母親,還不如說是母親在陪伴着我。然而,母親已是古稀老人了,她還能陪伴我多久呢?從點亮一盞煤油燈起,母親在歲月中為自己、也為兒女們長久地點亮着的燈光,還會點亮多久呢……

恍恍惚惚中,小時候,常常在我睡眼朦朧中特別是黎明雞叫時分,總會被被窩外透進來的光亮溫暖地柔柔地包裹起來,那是母親點亮的煤油燈呵,在催促着我們起床上學,昏黃而清淡的光暈撒播在屋子裡,撒播在時光中。煤油燈偶爾會發出輕微的噗滋滋聲火苗倏爾也會一躍一躍地動着,只要不去扇動,只要有足夠的煤油,燈花兒就不會離開燈芯兒,燈花兒就會爛漫地綻放光圈,火苗兒就不會熄滅。在煤油燈下,常常是母親忙碌的影子,納鞋底、縫製衣物帽子、烙蕎莜麵饃饃、燒烤洋芋片、撿拾糧食,為自己也為我們姊妹洗臉、辮花辮兒,我們兄弟姐妹的希望就在煤油燈下慢慢被點亮了。煤油燈的光亮是記憶中的溫暖,是我家園夢的開始,是我生命早期時光里最幸福最溫暖的光亮啊!白駒過隙,經年遠逝,連最小的妹妹也都成中年媽媽了,母親歲月中的煤油燈遠遠已逝,生活中帶電的燈又亮起,而母親生命中的燈光又能亮多久?自然天成的規律,從古到今從幼到老,從歲首到年末從過去到未來,生命去向何處,我該如何告慰自己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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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蘇小桃,回族,寧夏西吉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