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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進夕陽深處的家(落花滿肩)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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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進夕陽深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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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進夕陽深處的家》中國當代作家落花滿肩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逝進夕陽深處的家

換了個房子,比原來的要大上近二倍,本想着兒子會是最高興的那個,結果,一早起來,就見他拿了手機在各處拍着,一邊拍一邊嘟囔着,這是我小時候的一定帶過去;那個是我小時候的,也要帶過去。一個家裡里里外外全是他的痕跡,好像只有他一個曾在這個房子裡住了十幾年似的。逆光看着高大的兒子,聽着還未成的他一本正經地說着「小時候」三個字,心下掠過一陣的恍惚,時光真的是飛快,剛進這個家時尋個跚跚學步的孩子,而今,已經長大成人了,若不小心不定哪裡就會被碰撞額角。誰又能說時光不是個魔術師,變走我的青春的同時,也悄悄的給了他一個青春。

按照兒子的要求,那些花花草的「活物」一定要搬過去,留個「念想」。於是,特意找了輛麵包,費力地把一盆盆零亂的花草也搬了過去。師傅一連幫助搬弄,一邊嘟囔着,這破花,還真不值得找車呢。低首間,一盆長瘋了的蘆薈,兩棵看不出花形的吊藍,勉強能稱得上叫花的也只不過是一盆國蘭,那盆在陽台丟了多年,想起時有盆水,忘記時渴得半死的花兒,終是挺過了歲月的無奈和我的疏忽,居然開出了花臉樣的芬芳燦爛花朵。看來花草的生命力就是旺盛,沒有人關心也要活着,沒有人愛護也要活着。恍惚間眼前又是那片爬山虎,老家山牆上那層厚厚的爬山虎。

難得的可以過個真正的周末,開上車載上老爸和兒子,回了趟老家。已經太久沒有走上這條路,一切變得熟悉卻又陌生。也許是典型的城鄉結合部的關係,處處都以一種奇異的方式融合着。硬化的道路,骯髒的路面;密集的建築,南腔北調的人群;頹敗的房子,嶄新的面孔。

小心地避開路凹凸的路面和成堆的垃圾,小心避開橫衝直撞來的襤褸小孩子,小心地行駛在並不寬闊的街上。七拐八繞之後,遠遠的,那棵熟悉的老槐樹終於出現在眼前。估計兒子是這段時間說「小時候」成了口頭禪,指着那兩棵腰般粗細並蒂在一起的老槐樹的分叉處,居然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小時候經常騎在這個縫裡。笑笑,撫上樹身。無怪乎兒子會懷念,這棵樹還是媽媽在世時親手所栽,如果認真地曲指算來,該是比兒子的年齡還要大上一些的。

說話間,老爸已經打開了銹跡斑駁的鐵門,開門處一片淒涼闖來視野。前段時間接連下了幾場雪,且過了這許久,城裡早已沒有了任何的蹤跡,但顯然這個院子還沒有走出去,仿若真的被這扇門鎖住了,鎖在這滿滿當當的院子裡。原本蔥蘢的一切,也都悄悄地掩在了白雪之下,只在偶爾間露出一點點黑乎乎的枝椏。園子裡的核桃樹也是媽媽在世時栽下的,也已經很粗很壯了,據說這幾年也結了很多的果實,但許是真的懶惰了,極少有人回來採摘,進了冬季,便三三兩兩地掉落下來,有的落在小園裡,更有的直接落在了水泥地面上。於是,踩在厚厚的白雪上,耳邊便總也有清脆的咔嚓聲零落傳來。

這處院子在媽媽去世後已經不再出租了,少了人氣的房子似乎頹廢得更快些。明漆的窗子已經看不清了以前的顏色,統一的灰乎乎的,只斑駁着幾處淡藍的色彩。

「老爸,我的箱子還在嗎?」邊說着邊隨手打開被鎖子別着的廂房房門。其實就算別着也只是一個表面程序而已,房門已經破敗了,如果用力一腳的話,相信走門比開鎖更快些。

「不在了,被租住的人一起帶走了。」老爸隨口答着,人已經走向了正房門口。

「哦。」面對着空礦的房間,心底油然升起一種淡淡地失落,那隻箱子跟了我整個童年,卻,如何在某個不經意間成了一個多餘的物事。

相對於這裡的空曠,正房的房間裡要擁擠得多,爸爸、媽媽搬進樓房以後,真的把這個家當成了倉庫,那些過時的衣物、用品,捨不得丟棄了,就全部移來這裡,床上、桌上滿是各種物件。隔過厚厚的灰塵,隨手一處處翻撿着,那件衣服是曾經買給媽媽的,那個桌子是曾是爸爸買來送我的。雖然樣式、材質都已經過時了很久,久到記不起當時的買它時的情景和心情,但那種溫暖的感覺卻絲絲泛起,脈脈傳遞着。

繞過房子,本想沿着狹窄的房邊小弄走到後院看看,可努力了幾次終是無功而返。多年的廢置,狹窄的巷道早被各種雜物堆占得滿滿的。只得出了院子,繞到院外的街道上。當初那些被媽媽當做籬笆用的桑枝不經意間卻已經長成了大樹,一站一排,好歹也各成一處風景。廂房小小的西窗上,曾擠滿的青春面龐早已不知散落在何方,歲月總那麼殘忍,經意不經意間,把一切丟扯得那麼遙遠,又那麼現實。

隨意地走着,突然抬頭,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正房的西牆,甚至能夠看得到的後牆上、房頂上,不知從何時開始的,早已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爬山虎,雖然這個季節已經謝了,但那長長的藤蔓仍緊緊地抓着牆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林林總總的蛛網般占滿了牆面,只等着春的一聲輕喚,便充分展示出它強大的生命力,宣示着它的所有。踮起腳尖,拽住能夠得到的一枝用力拉扯,叭叭的細微斷裂聲後,垂落下來的也只有手上的那一枝,其它的仍牢牢地貼在原處,不見絲毫的變動。

無力地放開手,也許就連它也在變相地提醒着我,於這個家,它比我來得更是長久。

「老媽,咱回家吧。」兒子站在街角處,一邊跺着腳,一邊扯着嗓門吼着。

微微一笑,抬頭,逆着夕陽,一旁的老爸正安靜地笑着,與那房,那樹,那晚霞一起安靜地笑着。雖然不說,但心可感知,老爸對於這處生活了幾十的老宅子該是如何的捨不得!

車子繞過房角踏上歸程。後視鏡處,那層層攀纏的爬山虎,仿若悄悄地纏繞上心頭。那已經斑駁的家門,那已經開縫的牆脊,那已經荒蕪的小院,越變越小,安靜地消逝在視線里,就像根本不曾出現過。 [1]

作者簡介

落花滿肩,又名雲西子,北京作協會員。著有文集《落花滿肩》、《花開半夏》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