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大雪天(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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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大雪天》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遇上大雪天
風雪瀰漫之夜，讓人期待故事發生。在心裡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喜歡聽故事的小孩，只是小時候沒有遇到過幾個特別會講故事的人。小時候沒人給自己講故事的時候，我會自己編出一些有的沒的、有趣沒趣的小故事，講給弟弟聽，哄他玩兒。因為小時候的夜晚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漫長難熬。
雪窗雪地雪樹雪屋頂，世界大雪紛飛，天地一片素白。這場雪少見的乾淨，少見的純淨無暇。但大雪也導致一些班線停運，高速公路封閉。一場強降雪留住了人們出行的腳步，說是達到了暴雪級別。感覺已經好多年沒遇上如此來勢兇猛的大雪。唉，大雪封門，媽媽和大爺被困在家裡，不能外出遛彎了。
在北方出生長大的人遇到下雪天是不是會喚起心中的某種鄉愁？想起老漫的兒子大奔在微信中描述他在國外遇見的奇美雪景，描述那雪了人一身一臉的雪。老友的兒子彤彤獨自在北海道旅行時，也遇上了下雪天，那雪讓他想起自己童年時在老家哈爾濱遇到的雪天。這會兒，風與雪聯動喚醒夜的沉寂，打破內心的恐懼，讓生命恣肆舞動起來。
有一陣雪粒直往眼裡灌，扎的人睜不開眼睛。怕迷眼，有人撐着傘走，這天兒打傘，絕對是個力氣活兒。雪跟風聯手作案，無孔不入鑽進衣領袖口，鑽進衣兜，鑽進矮腰棉靴里。口袋裡的手機也沾着雪花，手伸進口袋先掏出一小把雪。看天氣預報，雞西、雞東、林口、尚志、延壽和哈爾濱主城區降雪量可達20到35毫米。
這樣的雪舉步維艱，更難的是送餐小哥和快遞小哥，他們的小摩托在冰雪路面上跑的人心驚肉跳。雪太厚，一台小摩托誤在雪裡不能動，送餐小哥看上去急中生智，從小摩托上卸下送餐箱，找出繩子，系在送餐箱上，乾脆像拖爬犁一樣拖着走。這樣的大雪天，在網上點餐的人能不能慢動手指，放送餐小哥一馬，等雪清出來路好走了，再補上這一餐？就請一個人在家泡碗快餐面，稍稍將就一頓吧。
走在路上，想起從前讀過的梁曉聲的中篇《今夜有暴風雪》，「受西伯利亞寒流影響，今夜有暴風雪……」
在大雪紛揚的現場想到這場雪愣是把城市下成雪鄉，這下再不用跑遠道，在家門口就能盡情嬉雪了。路上小魚兒發微信：哈爾濱下大雪了，看那雪都堆到一樓窗台上啦，出行小心。「美人兒」說：「真稀罕這場雪啊，讓眼前的世界都變美啦，空氣又冷又甜，就算下班多走兩小時也沒關係。」
這樣的雪是讓你愛着的快樂的小時候，一不小心翻個筋斗，興許就能翻回到童年去。
被丟在門外丟在街邊，曾陪伴人們很久的舊椅子、舊沙發像孤兒一樣呆在無人的角落，而這一晚的雪童叟無欺，每一個形單影隻的沙發和椅子上都坐滿了熱熱鬧鬧的雪花，把破舊的它們裝扮一新。這樣的雪天，松樹自然生成為一棵棵美麗的聖誕樹，在城市霓虹的映襯下閃閃爍爍，無比美麗。可惜不能扛一棵這樣的聖誕樹回家。大雪還讓車變成大白熊和小白熊，路邊的一些雜物變成小企鵝、小海豚。雪像動漫高手，很快就把你熟悉的世界變了一個樣，可愛的毛絨絨的雪帽子更是送出了無數頂。
大雪天火鍋燒烤，照吃不誤，再整壺小燒，就是喝到心口窩的暖。這時，有人在窗外咯吱咯吱踏雪而行，有人在屋裡咕嘟咕嘟涮着沸騰的火鍋，這才是真正的冰火兩重天。當大雪瀰漫整個世界的時候，但願我們的心不會被凍僵。
有雪占道，車子走不動開不快，再急性子遇上這多少年難遇的風雪天也一樣沒轍。雪幫助人暫時擺脫了毛躁、急性子，靜一靜，慢下來。不需要特別趕時間的話，不妨放慢節奏，試着去體驗近在身邊，近在內心的寧靜。風雪夜歸人，其實，我們都是風雪夜歸人，有時頂着自然的風雪，有時頂着來自生活來自命運的風雪走過一程又一程。家在或遠或近的地方召喚我們，那束亮在心底的燈光是從每一家每一戶的窗口透出來的燈火，它在安靜守護等待每一個夜歸人。
從大雪紛飛的雪夜回到家似乎比哪一晚都讓人心情興奮，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雪絨花的盛典，剛剛飲完一大杯超涼超爽的雪花冰啤。回到家只覺異常溫暖親切，被大雪沐浴過的身心變得潔淨純粹，暗暗下決心要好好守護這個家，守護身邊的人。大雪像按下暫停鍵，給人以休憩和思忖的時間空間。
漸漸，漸漸，窗外的雪下成了連續劇，似乎真的可以讓時間凝固。每次抬頭看時，雪都下的那麼從容有度，世間的一切事都能暫時放下，只專注於飄落飄落。雪是不是也如此這般塑造了北方人的性格，塑造了北方人的命運？
躺下之前，雪還在下，窗外落雪無聲，世界一派安詳。今夜的夢在還沒有入睡的時候就已開啟，今夜的雪帶着人們提前入夢。下雪下的，夢裡也有了涼絲絲的雪的跡象。夢裡有人送我一盆小盆栽，多肉植物那種，不過不是綠色的，而是有着雪一樣輕盈的質感，有點像冰雪版的乙女心，還有點像馬庫斯。外面冰天雪地，屋裡感覺沒之前暖和了，夜裡睡着睡着覺得身上的被子變薄了，得找出厚被子蓋啦。雪夜睡意沉冗，連外面清雪機鏟雪的吭哧吭哧聲都聽不到了。
早晨，窗台和空調機上厚成枕式大麵包狀的雪，在陽光的照拂下一點點化掉，像被輕輕啃過，體積在縮小，快速瘦身。得說什麼暖氣也比不上陽光這個巨無霸暖氣，前一晚的盈盈雪粒，在它的愛撫下溫柔融成晶瑩水珠，一閃一閃在發光。
雪真的太大太厚，清雪的人力明顯不足，一大早樓長在群里喊人下樓掃雪去。又健身又好玩的差事，我攛掇董趕快去摻和！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