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矗立在河岸的老樹(韓文建)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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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矗立在河岸的老樹》是中國當代作家韓文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棵矗立在河岸的老樹
每每遛彎走到河邊的拐角處總能看到那棵老柳樹，茂密的枝葉讓人看不透枝葉之間的間隙，只留下厚厚的陰涼給人以涼爽。
多年前的記憶，那是一段蒲扇的時光。悠悠斜陽，晚風習習，撩起根根銀絲。樹影婆娑倒映在旁邊的小河中，時不時發出沙沙的響聲，落葉擊水，激起層層漣漪。
老樹葉子細長油亮，層層疊疊，忽淺忽深地披覆在遒勁的枝條上，淺處綠得晶瑩青翠。那如青玉一樣的顏色，透出了一種半凝滯的質感然而他又綠得像山間碧草，有一種明快顯出；深處，便是一抹濃重的墨綠，一如當年貴婦身上端莊地透着綿長風韻的旗袍。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是靜的，十分恬淡。褐黑色的樹皮刻滿老樹特有的裂紋，一圈圈整齊排列的年輪，是老樹光輝歲月的見證，飽含無限滄桑與神秘，樹蔭間漏下點點細碎的金光。
老樹很老，乾枯的樹皮似裂開的黃土地，幾滴水浸入便會炸裂。粗壯的樹根悄然暴露地表，像一根根觸手要撕裂地面，緊緊附着上面的綠菌，老樹深沉地望着遠方，靜靜等待日升月落，安然享受晝夜晨昏。
老樹雖老，卻始終煥發着頑強的生命力！
他應該生長在一片幽靜的山林里，享受着陽光，聞着花香，聽着淙淙的流水聲，寒來暑往，臥看花開花落，靜觀雲捲雲舒，真好啊。老樹想。
然而生活在這豫南，他與連綿陰雨已是熟識的老友，當他相互拜訪時卻依舊有幾分敬畏。
早上還是晴空萬里，涼風習習，臨近中午時卻疾風暴雨大作。大雨似一匹脫韁的馬，仰天傾瀉，瘋狂撞擊着樹幹，砸向地上的枯枝敗葉，摧殘着一棵棵樹，捲起它們的肢體，又狠狠將其甩在地上。
我靜聽雨聲，風聲，葉間的摩挲聲，心中有股莫名的擔憂。
隔時的傍晚，天終於放晴了，空氣像清洗過一般清新，夾雜着綠色的清香。
這時若走出家門，看見的只是遍地狼藉，枝葉凌亂在地，然而在夕陽的映襯下竟顯得有些悽美。此刻若迎着餘風向路口跑去，必定會濺起一朵又一朵水花。
雨後的河岸，地上堆滿了枝葉，老樹也顯得有些疲憊，耷拉着腦袋，靜看斜陽。我向前走去，發現它的許多枝葉都折了，鮮血淋漓隨着雨水往下淌，原本茂密的枝葉也零零散散。老樹卻一聲不吭，平和地望着來往的人群。
在這一望無際的空曠之中，沒有花香，沒有鳥語，只有點綴其間的簇簇枯草在風中訴說他們蒼涼的嫵媚。斜陽西下，老樹無聲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如同一個守望者。他守望什麼？一片沉寂，沒有回答。是在等路人嗎？影子依舊沉默，依舊守望。
我慢慢走回家去，不時回頭望幾下，那一派淒涼的景象讓我不禁感嘆，這樹是不是已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
幾天後的早晨，我不經意路過老樹，地上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但老樹身上卻掛了一個吊瓶，他迷茫，害怕，瑟瑟發抖着。再抬頭一看，樹幹枝尖冒出一點點嫩黃的綠芽，夾雜在翠綠色中，顯得稚嫩而生氣勃勃。
不知不覺中，已過了許久，我再路過時，恍然發現，老樹的枝葉更茂密了，留下更加厚而沉重的陰涼。陽光在葉子間跳躍，一股股力量也隨之灌入老樹的體內，不停沸騰，不停迸濺！
時過境遷，歲月荏苒，溮河也歷經數度變遷，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模樣。但老樹卻仍紮根在那片平坦的土地上，樹下的綠蔭越發的廣了，紋路也越發的深了，老樹在此敘說着經久不衰的往事。
這又是一個寒風蕭瑟的早上。
這裡靜悄悄地。
那棵老樹仍在這兒矗立着。
靜靜地，不出聲響。[1]
作者簡介
韓文建，自詡老兵，現居北京,1969年2月入伍，服役新疆馬蘭中國核試驗基地警衛團。平日勤勉，習作散文、詩詞和攝影，現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信陽市作家協會會員，浩然文學首席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