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衛開溜(元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郭天衛開溜》是中國當代作家元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郭天衛開溜
情知舵帥屬他強,怎奈風刀聚嘯狂。
說恙開逃懷忍策,將心勸慰隱機章。
荒村雪柳誰憐憫,縣上來人自顧忙。
力盡關山無實證,深謀狡黠退平陽。
郭天衛只好走過來,那個人盯住郭天衛問:「剛才會上介紹你是縣革委會副主任是不是?」
郭天衛說:「是,怎麼啦?」
那人說:「不怎麼,我問柳大隊長的權力由工作組代行是不是?」
郭天衛說:「是啊。」
那人說:「你停了柳大隊長的職,老百姓的事情不能受影響是不是?他過去天天做的事,工作組應該做得更好,是不是?」
郭天衛聽明白了問話的意思,樂得順杆爬:「那是,肯定是。工作組既然停了柳漢倫的職,接過了一切權利,當然會把老百姓的事情辦得更好。你們有什麼事跟何組長講,他會落實好的。」
那人說:「我們三個的事都給他講了,他沒給我們准信,就要去學校。你證個明,他不誆我們,我們就在這裡等。」
郭天衛說:「讓他去了來,我陪你們等!」
三人這才讓何曾寬去學校。
何曾寬回來,郭天衛還同三人聊天着,有說有笑。
見何回來,郭天衛說:「這三人的事想好辦法沒?」
何無可奈何地說:「真沒想好,工作組又不熟悉雪村的情況。」但他還不忘給郭出個難題,說:「您有辦法不?」
郭天衛說:「有啊,這三個人的事柳漢倫都是安排好的,工作組落實照辦就行。但柳漢倫未安排的事,農民找來了,要工作組安排,就比較難辦了。不如把柳漢倫叫來,告訴他停職是對他有沒有錯誤的考驗,如果他肯配合工作組行使好停止期間的權力,工作組就放他一馬。你看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何曾寬心裡不暢快,說:「郭主任,這不是讓他復辟嗎?」
郭天衛說:「你個死腦筋,咱們革命,是要掌控全局。雪村的事不靠他安排,工作組安排得了?你要把球停在自己手上,讓群眾罵你呀?你把雪村弄得服服帖帖,別主任說你有魄力有能力;你要把雪村的事情搞砸,驚動別主任,還幹得下去?反正我把觀點表明了,你不聽你負責。」
說完,郭天衛起身,對三個農民說:「你們等何組長回答,我走了。」
好個郭天衛!明擺着將何曾寬一軍:不聽,等於撕破臉面、公開決裂。後面的事全無把握,撕破臉只會加速自己垮台,後果承擔不起。何曾寬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頭啊。」
於是對三個人說:「你們先回去,工作組保證按柳漢倫方案落實到位。如果沒有落實,一定是柳漢倫從中作梗,批鬥會上你們揭發作證。」
三個人一聽,想給我們長把子傘,把我們的事情搞砸,還讓我們批柳漢倫,沒門。立馬說:「何組長不能這樣糊弄群眾。你要揭批柳漢倫,工作組自己收集證據,不能拿我們的事做籌碼,我們是要吃要喝,不能跟你們玩虛的。你願解決問題,現在就帶我們找柳漢倫;你若不能解決,我們上縣城找革委會,我不相信革命了就可以不管群眾死活!」
這又是何曾寬沒想到的,雪村人與工作組作對很刁鑽。被逼無奈,何曾寬只得陪三人一起去找柳漢倫。
柳漢倫和李玉珊正在自家田地薅草,戴頂草帽,肩上搭着毛巾,躬着腰,像只黑熊。
何曾寬說:「喂,你不好好檢討,咋干自己的活啊?」
李玉珊伸起腰來,雙手拄着鋤把,漫不經心地說:「何組長啊,你這是』餵』誰呢?是我還是老柳?就算我們都有錯誤,也不能名姓都沒有了吧?」
何曾寬又被杵個無法開口。同來的三個村民中的一個人說:「柳嫂,不怪何組長,是我要他來找柳大隊長幫忙的。柳大隊長被停了職,原來答應幫我們辦的事工作組辦不了,只有求柳大隊長了。」
何曾寬這才說:「工作組宣布柳漢倫停職檢查是運動的必要程序,但還沒給你定性,只是讓你反省、檢討,自己認識問題。只要好好檢查,經過群眾討論,才能定案有沒有問題。若是不肯檢查,那就直接定性為對抗運動了。可是你卻在干私活,沒好好檢查啊!」
柳漢倫說:「何組長,你知道雪村的生產沒集體化,公活不讓幹了,我不干私活,在家坐着,一家人吃什麼?這十年當雪村幹部為群眾辦事耽誤了我多少工,沒拿過一分補助,運動一來我還成了革命對象,你說我該怎樣檢查?」
何曾寬說:「你別發牢騷,不寫檢討,干自家的活,就是消極對抗!」
柳漢倫說:「何組長,我可沒有對抗。你應該知道雪村人不會寫字,我家小丫頭才上學,也不能幫我代筆,我只有邊幹活邊反省啥!要不我說,你幫我寫。」
何曾寬說:「好,好,你說反省了什麼問題?」
柳說:「多了,學校老師馬上沒吃的了,我卻不能為他們落實;這三個人的事明天就該兌現,我也不能落實;都得工作組落實了。我這不是給工作組添麻煩嗎?」
何曾寬繞來繞去,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馬上說:「你這樣想才好,不要跟工作組作對,只有配合才是出路。我和郭主任商量了,今後雪村群眾找工作組解決生產、生活、鄰里、家庭等問題,全由你提出方案,工作組同意後,你抓落實。這樣既不耽誤群眾的事,減輕了工作組的壓力,你也戴罪立功。」
柳漢倫要的也是不因自己受委屈而耽誤老百姓的事,尤其是雪村的未來不能受影響,也馬上說:「配合啊,一定全力配合。運動不是讓老百姓衣食無着,而是更好地為老百姓服務。為了把雪村的革命進行到底,我一定在工作組領導下把老百姓的事辦好!」
何曾寬想,狗日的郭天衛到底是郭天衛,他一個點子,省去工作組多少麻煩。轉頭對三個人說:「聽見沒有,你們的事工作組安排柳大隊長落實,他也表態了,你們若不放心,當面問他!」
三個人怯生生地問:「柳隊長你真還管我們的事?」
李玉珊說:「管啊。他這個受再大委屈,什麼時候不把鄉親們的事放在心上?只要工作同意,他絕對會盡力。」
柳漢倫說:「是啊,工作組不是表態了,今後雪村的事只要工作組同意的,我依然要管。不僅要支持工作組把雪村的革命堅持到底,而且要保證雪村老百姓的事不受影響。這對我雖然有些難,但再難我明天把你們的事辦了。」
三個人說:「那不是又要耽誤你家的生產?你幫我們把事辦了,我們幫你趕工。」
李玉珊說:「以前辦這樣的事不也是要耽誤自家生產,我何時扯過後腿?現在不必要,不是還有我嗎?以後實在有困難的時候,我再找你們。」
柳漢倫滿意地點點頭:「現在的活兒確實不多,不需要趕工。」
三人千恩萬謝後走了,何增寬說:「乾脆,老百姓的事,我讓他們直接找你,你一邊檢討一邊跟他們辦了。工作組安心發動群眾鬧革命選新班子。」
柳漢倫說:「何組長怎麼說都行,反正我聽何組長的,你讓咋辦就咋辦。」
何曾寬打着口哨回學校,晚飯時宣布工作組只管發動群眾鬧革命,生活上、生產上的事讓柳漢倫解決,如果解決得不好,他負責。明天三個人一組,到四個生產隊發動群眾成立革命造反組織,早日把權奪了,離開這個蚊子不生蛆的鬼地方。
然後問郭天衛:「郭主任你看行不?」
郭天衛已經打好主意,既不跟何曾寬同流合污把個好好的雪村翻個底朝天,也不公開違背別主任指示跟何曾寬鬧翻,人員一下生產隊就開溜,跟自己留下迴旋的空間,所以連說:「我看蠻好,按何組長的安排辦。我也到一個生產隊。」
第三天一早,羅四軍帶一組到東溝一隊,郭天衛帶二組到中溝二隊,支左的邢班長帶三組到中溝三隊,何曾寬帶四組到西溝四隊。
中溝二隊在雪村宗祠以北,宗祠以南是三隊。郭天衛到二隊,就是柳漢倫的家所在的生產隊。郭天衛走進二隊,估摸其餘三個組的已經走遠,就對自己組的隊員們說,對不起,我心臟病犯了,痛得受不住,帶的藥也不夠,需要馬上回縣住院,你們自己下去發動群眾,晚上碰頭時跟何組長講一聲。他也不要別人護送,獨自回到駐地,把行李收拾一下放在原處,只帶隨身物品,來找到柳漢倫。見了面說:「我心臟病犯了,要回縣裡住院,你趕緊送我過鷹嘴岩吧。」
昨天晚上,柳漢倫已經通知了東溝一隊、中溝二隊三隊各三個男勞力和西溝四隊的兩個婦女,今天一早到起房戶家裡幫忙起房,抓緊時間把房子起好,防止暴風雪突然降臨。然後又找到趕腳豬的老人一早把腳豬趕到母豬發情戶的家裡,防止錯過發情期。整備下午到分家戶家裡,協調兩兄弟分家。見郭天衛匆匆而來,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帶了獵槍、砍刀、火鏈石、竹水桶等隨身物品,又跟郭天衛抓了一袋乾糧和一個竹水桶,蹲下身就要背郭天衛。
郭天衛說:「那不要,我能走,送過鷹嘴岩就沒事了。」
柳漢倫說:「那您慢點,受不住就說。」
郭天衛說:「走吧,鷹嘴岩我一個人過不去。」
一開始,柳漢倫還擔心送過鷹嘴岩郭天衛一個人回縣城會不會出事,要不要一直送到縣城,哪知一路上郭天衛跑得飛快,沒到中午就過了鷹嘴岩。
栁漢倫心想,這是兔子開溜,哪裡是有病?
可是,他不能明着問為啥開溜,是怕群眾要他同吃同住同勞動,還是怕後面的局勢掌控不住,會更加糟糕?
栁漢倫自然不擔心郭天衛能不能與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他壓根沒做過這種指望。他又不是知青,不需要在雪村紮根,來來去去不關雪村什麼事;他怕的是郭天衛控制不住何曾寬,把雪村群眾惹惱,弄出對抗工作組的事,那就沒辦法跟別必窮交待。
郭天衛自然也覺察到柳漢倫的心思,臨別的時候才說:「你放心,我沒病,你也別說出去。你不要與工作組對着幹,他們要你怎麼幹,你想不想得通,都要忍住。這是態度問題。至於有沒有問題、問題有多大、怎麼處理,是今後的事。你要相信群眾相信黨,會實事求是地解決問題。」又說:「我們倆過去是有些不對付,但沒有私仇,我也不會挾私報復。但運動不能不搞,會怎麼搞我也說不清,只能跟着走,找機會大家體面地下台。」「你要為雪村着想,為榮縣着想,不能因一時意氣,拉下臉面,把事情搞糟。」
這番話,說得柳漢倫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眼前的郭天衛跟風風火火當司令當縣革委會主任時,判若二人。柳漢倫只能想,他是不是也遇到了坎,到雪村來抓典型,不是他的本意,不然怎麼會開溜?那麼,誰能使他屈從呢?何曾寬沒這個能耐,只能是新主任別必窮,是別必窮一定要把雪村拿下。
想到這裡,柳漢倫不寒而慄,一股悲憤湧上心頭:「雪村啊雪村!」
他強忍着對郭天衛說:「謝謝郭主任的關照和信任!我一定按您的指示辦,好好配合工作組,絕不耍脾氣跟工作組對着幹,等待您的歸來。您多保重!」
郭天衛點點頭,走了。
柳漢倫邊走邊想,趕着回家。到家扒噠幾碗飯,就去分家戶家裡協調兩弟兄分家。
何曾寬帶着兩個戰士,到西溝生產隊挨家挨戶上門動員群眾揭批柳漢倫的問題。
群眾對他們態度非常熱情,問他們吃了沒有,喝水不,抽旱煙不,抽水盒子煙袋不;稱讚他們跑這麼遠來雪村為人民謀福利,還挨家挨戶上門徵求意見,都是好幹部。
還有的群眾說,既然到我們西溝四隊了,就幫助我們幹些輕活吧,免得我們忙着活,你們站在田邊問這問那像監工似……
何曾寬說:「不是不幫群眾幹活,是時間太緊,要收集前大隊班子尤其是栁漢倫的問題。你們誰造反,揭發栁漢倫的問題,我們幫誰幹活,好不好。」
那些人卻說:「那你們趕緊忙去,我們也想揭發,可是沒證據啊,不知道他做過什麼壞事,工作組肯定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們?」
工作組轉了大半天,沒有一個人答應成立造反組織,揭批柳漢倫。也沒人留他們吃飯,有人留他們幹活,他們又不願意。
西溝的人都知道,雪村的大隊管委會,按祖宗留下的規矩辦事,不拿群眾一分錢補助,真沒有什麼問題。即使有問題,也會跟宗祠會提出,不會等到運動來造反。這西溝生產隊長是張告栓兼着的,張告栓不僅是雪村女祖嫡親裔孫,是狩獵頭領,還是柳漢倫妹夫。沒有張告栓認可,你跟着工作組造反,誣陷栁漢倫,即便搞贏,把栁漢倫撤了,獵首撤不了,僅不讓你家獵手參加圍獵一招就能把人控制死。你想胡鬧,會自找死路。只有糊塗蛋子才會跟着洋人瞎跑。
一條沖幾十里,人戶之間遠的七八里,近的兩三里,都是山路。
工作組在沖里轉來轉去,水喝光了,飢腸輾轉,任他們才二十郎當歲,也累得精疲力竭。
找到一戶,只兩個老人在家,厚着臉皮說,討一頓飯。
老人笑着說:「我們也沒吃的了,靠柳漢倫、張告栓接濟。他們是幹部,總是拿自己糧招待政府工作、輔助困難戶。你們去找張告栓,他一定會招待你們。」
何曾寬想到化外之民的刁鑽、野蠻,卻沒想到他們絕頂聰明,明明和工作組對抗,卻讓人楸不到辮子、發不出火來。感覺如大象掉進泥潭裡,有勁使不出來,跟着兩個背槍的戰士,也嚇不到巧舌如簧的西溝人。
沒辦法,只得找張告栓,斗一斗這個干在群眾大會上跟工作組發難的人。
下午三四點鐘才到張告栓家。
兩條獵狗拚命狂吠着撲出來,嚇得何曾寬和兩名戰士趕緊後退。
幸好柳漢秀從地里回家拿東西東碰上,喝住獵犬,把他們讓進屋裡坐。
然後問:「轉了幾戶,在誰家吃的中飯?」
何曾寬說:「沒你家老張安排,誰敢給我們飯吃啊?」
柳漢秀一聽來者不善,立馬反唇道:「這可冤枉老張了,你們也沒告訴老張要安排中飯啊。不過既然你們沒吃飯,我柳漢秀不用老張安排,馬上給你們做就是。人是鐵,飯是鋼,你們飯都吃不上,怎麼革命?我這就給你們煮。」
說完回身,到灶屋撥開火,添半鍋水,撿一瓢土豆倒進鍋里,旺火蒸煮。
回到廳堂,對何曾寬說:「土豆我已煮上,一大瓢夠你們吃飽。我這去喊老張回來,你們看土豆熟了就拍火,端來吃。有醬肉丁一碗,在飯桌上。」
說完也不管何答應不答應,把兩條獵犬喚到大門外,說:「守好家」,就走了。
工作隊員走不了,也不想走。有土豆吃,總比餓肚子好,等土豆煮熟。
張告栓跟柳漢秀回來,三人正狼吞虎咽剝土豆蘸肉丁醬吃。
開始對柳漢秀煮土豆他們吃覺得很是窩囊,這是待客之道嗎?可吃着吃着,才知道這土豆跟山外根本不是一種味道,沙面爽口,配上肉丁醬,咸辣鮮香,簡直是天堂美味,故而爭先恐後,邊剝邊吃,黏黏的土豆皮、鹹鹹的肉丁醬粘到了手上、嘴上、臉上,一個個成了畫糊臉。
張告栓忍住笑說:「不慌,慢慢吃,吃完再煮。」
一瓢土豆一碗醬,把三個人撐得打飽嗝。
張告栓使個眼色,柳漢秀打來一盆水,三人洗了手臉。
張告栓說:「何組長有何指示,請宣布吧!」
何曾寬也不客套,單刀直入地說:「我們分片發動群眾成立革命造反組織,可西溝四隊,竟然沒有一個群眾出頭,是不是你事先有布置,不讓他們造你大舅哥的反?」
張告栓臉一沉,說:「何組長說話得有證據,我何時跟誰說過不讓造柳漢倫的反?這可是立場問題!我正要造大舅哥的反呢,你問柳漢秀,這些年我對他意見大着呢!可是,你說我包庇他,看來我是造反不成了啊。」
何增寬一聽張告栓有意見,腦筋立刻飛轉起來。好啊,妹夫揭發舅子,肯定證據確鑿,且是雪村女祖裔孫,又是獵頭,壓得住陣,立得了威,領得了頭。這個機會一定不能放過啊。
開口說:「你真想揭發?對柳漢倫真有意見?」
張告栓說:「真啊,對大舅哥真有意見啊!只要工作組認可,我們馬上把群眾組織成立起來。」
何增寬說:「你是成立西溝的還是雪村造的?」
張告栓說:「那看工作組意見,可以分生產隊成立,再聯合為雪村的,也可以一步到位,成立雪村的。」
柳漢秀立馬殺入,說:「好你個老張,你對我哥有意見,認為他處處壓制你,這我支持你,但你要揭發他,在他停職的時候殺一刀,不是小人作為嗎?我反對!你不能為了執掌雪村就六親不認吧?」
張告栓說:「這可不是請客吃飯!工作組動員群眾起來揭發他的問題,我不殺一刀別人也會殺,不是我認不認大舅哥的問題,是工作組認為大舅哥有問題的問題。如果工作組認為我不該這麼做,那我也不摻和,誰願殺一刀誰殺去!」
何增寬頭腦轉一圈又一圈,認為張告栓的確是適合的對象,於是說:「漢秀同志啊,老張能夠出面是覺悟高的表現啊,革命不講私情,再說,也不是完全打倒你哥,老張代表群眾掌權以後,你哥還可以適當安排。只要你哥跟工作組走,工作組也沒必要把他搞臭,你就不要堅持了。」
說完擠擠眼,暗示自己對這個大美女有好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