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話人生(巫昌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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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話人生》是中國當代作家巫昌友的散文。
作品欣賞
酒話人生
年少家貧少酒，加之父母管束嚴厲，酒對於我確實可望不可及。何況《弟子規》說「年方少，勿飲酒，飲酒醉，醉為丑。」平時爺爺也諄諄告誡我小孩子不能沾煙酒。不過人之天性，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記得有一回姑媽回娘家帶了瓶酒給爺爺，顏色與味道同紅酒差不多，除了酒味還有一股濃濃的中藥味。爺爺每晚臨睡前嘬一小口，咂咂嘴，那愜意把我饞得恨不能奪下他的瓶子一飲而盡。皇天不負苦心人，一天下午我趁家人外出翻箱倒櫃找出來一咕嚕喝了大半瓶然後昏昏然找不着北了。一覺醒來四周漆黑，昏黃的油燈下爺爺正從我額上揭起破舊的濕毛巾，見我醒來長吁了口氣說：「報應，總算醒了！」我頭痛欲裂，含糊不清問他我睡了多久，他把擰乾的毛巾重新覆在我額上說快天亮了。
爺爺作古多年後我才成年，此時我可以自由面對煙酒，卻不擅飲酒。但中國傳統是無酒不成席，很多時候酒也成為見證人與人之間情誼的試金石，對北方人來說尤其如此。剛好我第一份工作是銷售，少不了應酬，這時再不能飲也只好硬着頭皮作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狀。
工作中第一次醉酒是在深圳拜訪一個來自安徽的客戶。剛好那天另一家公司的銷售也在，兩人志在必得，賣力介紹完各自公司的優勢後就開始感情聯絡套近乎，誰也不肯先離開。天南海北一扯就扯到天黑，那老闆也好玩，硬留下我兩與他一起吃飯陪他喝酒。上桌前我還同另一家公司的銷售打招呼說人家是老闆我們要多敬他，那傢伙笑咪咪答應的蠻好，誰知一舉杯就隨那老闆一起向我招呼。事已至此不能不飲，喝了多少杯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後來我就莫名其妙軟在餐桌底下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人家的床上，屋裡靜悄悄的，其它房間的門都還關着，自忖單是接不到了，與人家打招呼也尷尬，就腳底抹油悄悄溜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半下午那老闆打電話要我把合同準備一下，順便問我酒醒了沒有，MYGOD！我激動得語無倫次，一跌連聲謝謝他，還問另一家公司的銷售有沒有喝醉。他輕輕地笑了笑說那小伙子比我還慘，中途上廁所時直接倒在衛生間了。
第一次醉酒就換了生意場中第一單業務，這給我很大的鼓勵，此後每次見客都毫不退縮開懷暢飲，而且每飲必醉。雖然如此但很少象第一次醉酒那樣輕易接到訂單，達成交易還得歷經千辛萬苦。所以說酒並不是成功的敲門磚，更不是感情的固精石。在歡場中酒只是一種興奮劑，除此以外再無別用，要不然杜牧也不會慨嘆「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雖說酒壯英雄膽，也許它能刺激得你血脈賁張，酒不醉人人自醉，讓你玩得痛快淋漓，但歡樂過後多有後悔，正所謂酒後失言，酒後失態。從古至今醉酒誤事的人不勝枚舉，春秋晉楚戰於鄢陵，因大司馬子反醉酒誤事致楚恭王大敗丟掉一眼自己丟了性命，三國時淳于瓊醉酒失烏巢，成了曹操的霸業丟了自己的老命，當今社會酒駕丟命的更是此伏彼起，輕則傷財，重則丟命，樂極生悲。
當然酒作為一種日常有品也成就了許多佳話，要不然也不會有博大精深的酒文化。酒的真正知音還是文人，酒激活了騷客文人的靈性，既產生了詩聖詩仙，也出現了酒聖酒仙。「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從魏武帝的慨嘆到李白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狂放，從蘇軾「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淡然到李清照「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的黯然，從王翰「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人征戰幾人回」的曠達到白居易「更待黃菊家醞熱，共君一醉一陶然」的恬淡，酒釀造了華夏文化輝煌燦爛的一頁。還有劉伶病酒，竹林七賢飲酒之類的趣話更讓酒香中有色，活色生香。不過飲者中大多數還是酒鬼酒徒，曾經我就是個貪杯賣醉的酒徒。酒中仙聖還是狂飲惡徒，總能讓人們津津樂道，足見酒在人們生活中的重要性。寧可三日不食，不可一日無酒想來也確有其人其事吧。
酒也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所謂酒中不語真君子，財上分明大丈夫。醉而不亂的人肯定也能坐懷不亂，醉後還能氣定神閒，坐看他人醜態百出的人不是大奸便是大忠，女人醉而不亂更是難能可貴。最可恨的是那種每飲必醉，借酒裝瘋的人，有道是酒醉心中明，白居易在《仇家酒》中也說「醉時心勝醒時心」，此言不虛。那種裝醉賣橫趨機作亂的人毫無品性，豬狗不如，最好敬而遠之。
此外還有借酒澆愁的，想三杯通大海，一醉解千愁，忘卻世間悲苦，舒徐心中鬱悶，可惜酒不解真愁，要不然李太白也不會端着酒杯浩嘆「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詩仙尚且如此，凡人何能解愁？不過節日團聚，朋友相逢沒有酒也乏味，這時無酒就好似菜里沒有鹽，男人懷裡沒有女人。鹽太多山珍海味也難以下咽，女人玩多了就累垮了身子骨，所以男人不能不喝酒，但要適可而止，該醉的時候一定要醉，不該醉的時候千萬不要貪杯。一生中沒有醉過幾回酒的人肯定不是一個成功的人，那種長期與酒為伴的人更不會成功，因為他的世界是一把酒壺，他們的生活是一隻酒杯，如此而已。
作者簡介
巫昌友，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