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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關難三疊(肖萌)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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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關難三疊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陽關難三疊》中國當代作家肖萌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陽關難三疊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這是王維所寫的《送元二使安西》的一句,提到的陽關定是個情絲纏綿之地。在這裡,上演過多少感天動地的離情畫面,告別過多少個天各一方的天涯遊子,記錄過多少段情深義重的相思別離。陽關城下,有情人依依惜別,昔日的一杆濃情小毫、一枝淡墨飛白,讓相送沒有淚眼,只剩下一杯剔透晶瑩的清盞,將臨行的囑託斟滿酒杯。道一聲珍重,故人在此惺惺揮手作別,漸行漸遠的陽關就要淡出視野。西望四起的塵沙,唯有友情必將溫潤孤寂的旅途。陽關,伴隨着一代代文人豁達的情感、悠遠的詩境、深情的離歌傳頌至今,它不再是一個地名、一段歷史,而是一個經典的畫面、一個傷感美學的文學符號。

余秋雨曾經在《陽關雪》中提到「對詩境實地的踏訪」「簡直就像對失落故鄉的尋找」。這一次,我懷着饑渴之心,懷着故鄉般的渴望奔赴陽關,去追尋那些醇美的詩句和文雅的詩人,而此時,陽關已在我腳下。

陽關位於敦煌西80公里左右,是漢代建立在荒漠之中的關隘,雖說路途距離敦煌不算遙遠,且有沙土礫石路前往,但經過諮詢,才知道探訪那裡的遊客並不多,旅行社對待這樣的冷線路並不積極,如果真要去的話,建議我從敦煌自行包車前往。

曾經的陽關,歷來不是清淨的聖土,歷代朝廷在這裡設關建衛,政客、商人、高僧、士兵從這裡穿行,它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歷史,每一處角落都是文化。當年,玄奘取經歸來從這裡走入長安,中東的商人將絲綢從這裡運往世界各地。也是在這裡,短視愚蠢的王道士把從莫高窟偷來的經書文物盜賣到國外。國家級的寶物在無知和貪婪的作用下被廉價地倒賣,損失之巨大無可估量。這是一個同時承受無數榮光和創傷的地方。

麗日晴陽的早晨,我提前來到旅行社通知等候的地點。西北的司機師傅比我來得還早。他熱情地勸我改變一下行程。「沒啥意思,一個小土堆、幾道土牆而已,還是不要去了,很少有人光顧陽關這條線路,我們司機都不去那裡。去任何別的地方都比那裡好玩。」

「真的想去親眼看看,要不咱早去早回吧。」為了減少討價還價的時間,我表示去意已決。

「你還是別去了,那一路上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全是土疙瘩,車不好走。沿途也沒有什麼景色,天氣還這樣乾燥,打空調都難受。你一個姑娘家自己去嗎?再想想吧!」司機師傅靠着車抽着煙,不情願前往。

陽關,溫暖的陽關,傷感的陽關,無數次出現在詩人雅士們字裡行間的傷心地、濃情地,真的變成了冷落地嗎?

「師傅,別等了,看樣子是搭不到伴了,我一個人付了全款包車去吧。」我堅定地說。

「去了你就後悔。」在我付了高額的路費後,司機師傅掐了煙,不情願地發動了車。

汽車在一望無際的戈壁灘縱情奔跑。48攝氏度的地面在我們的車輪下一公里一公里地碾過,車內悶得像個蒸籠,司機師傅不捨得開空調,看在人家不情願的份上,我也不好多事。不由得想起當年奉命尋找汗血寶馬的西域侯張騫,在這條荒無人煙的古路上,冒着大漠溯風飛雪,將一匹匹汗血馬牽至長安。多少個邊關守將通過這條路去守護塞外關口,追殺異族強虜。「瀚海闌干百丈冰」「風掣紅旗凍不翻」,那樣的紛飛大雪,那樣的冰凍三尺,比眼前的環境不知要惡劣多少倍!古人對自然環境的征服意志由此可見有多麼的強烈!

車行一路,竟然沒有看到一輛對頭車錯行而過。一個孤身女子,一名陌生男司機,一輛沒有空調的破捷達,終於在惴惴不安中顛簸近兩個小時後,在一小塊兒刻有「陽關遺址」的石碑前停下來。

「這就是了。」司機師傅甩下一句短得不能再短的話後,就打開車門,蹲在車旁開始抽煙。因為他實在找不到一處可以遮陽的地方,到處是荒郊野地,到處是殘垣破瓦,仿佛這裡是被與世隔絕的地方。

我望着眼前的景象,竟讓我不能相信此處就是目的地。幾堆小土包像是孤墳荒冢,幾處光禿低矮的土城牆不規則地分布在方圓一華里的地方,破落不堪,好像就要淹沒在沙漠石海之中。陽關在我的想象中至少像個健康穩重的中年人,但走近它,卻發現像個苟延殘喘的老者,透着衰敗的氣息。這裡只有一塊兒孤零零的石頭,孤單單的四個字訴說着千古哀愁。這裡沒有通向東南西北的陽關大道,更沒有人頭攢集的內外關口。難道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陽關」嗎?

王維一次無聲的叮囑,從古流傳到今,洋洋灑灑。經典悲情的送別一幕穿過時光,永遠浸潤在歷史的長河中,紮根在人們最柔軟的內心深處。它散發出來的悲情藝術魅力始終讓人們心旌蕩漾。但我實在不敢想象,唐代大詩人王維就是在這裡揮手友人?無數的文人墨客提起的別情陽關,今日竟落得如此模樣?滿眼的荒蕪,除了遠處有一個烽火台依稀挺立,簡直不敢相信,我腳下的泥土刮過兩千年前的塵埃。沒有絲毫的痕跡,可以讓我觸摸到它兩千多年的面容。

在歷史上,陽關一定是個人員往來眾多、商賈將士密集的古城關。這裡的沙粒不止一次扑打在詩人昂起的額頭上;這裡的明月不止一次安撫過荒冢下戍邊將士不安的靈魂;這裡的古道不止一次地響起中西亞的商旅不遠萬里駛來的駝鈴聲。而今呢?觸摸着歷史冰涼的體溫,不敢相信那個曾經鮮活的軀體現在還依稀尚存。是的,它已經老去了,沒有人能夠經得起時光的蹉跎,兩千多年啊,兩千多年的歲月讓我們沒有資格品評它的過去與未來。老態龍鍾是它該有的容顏,沉穩持重是它該有的儀態。但無論怎樣,都不該是眼前這幅沒有容顏的樣子。

人跡罕至滿目瘡痍,無處不是衰敗和沒落,竟沒有看到一處有人待見的模樣。不是熱門景點,倒也是眾人心中的「文化勝地」啊,垂年暮色,不見昔日的容顏,不見往日的光鮮,但憑着它在文化長河中的經久不衰,憑着它積澱在文人心目中的濃情蜜意,無論怎樣,它也該像位老者一樣受到尊重,可這裡毫無跡象表明這些,而是像被歷史打入了冷宮,再也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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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肖萌,中國文藝**家協會會員,中國影視家協會會員,河北省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